第23章
她還以為，他是為昨天下午的事，約她見面，向她道歉的呢。
“你這是什麽表情，我臉上有什麽嗎？讓你這樣錯愕？”曾恒宇笑着問她，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服務員幫方舒葉拉開一張椅子，方舒葉來不及回答曾恒宇，趕緊在包包裏翻找一番，掏出手機，确認短信。
沒錯啊，約她的人就是曾辰。
“你哥曾辰呢？”方舒葉問他。
“他回去了。”
“他叫我來，然後他自己回去了？他這是什麽意思？”方舒葉蹙着眉，明顯不悅。
“大哥說，給我們兩個人一些單獨相處的機會。”
“不是……我們？”方舒葉的腦袋一時之間變成了一團漿糊，曾辰這麽做是什麽意思？搞了半天，他不是要跟她道歉，是要撮合她和曾恒宇？
“他是我的誰呀，憑什麽由他來決定？”方舒葉越想越惱火，在通訊路裏快速翻找出曾辰的號碼，準備打給他理論一番。
曾恒宇忽然搶過她的手機，單膝跪在方舒葉的面前，手掌覆上她放在包包上的另一只手。
方舒葉被他突如其來地架勢吓住了，“你，你要幹嘛？”說着，機械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曾恒宇卻将她的手緊緊拉住，然後将她的手放在雙手掌心，深情仰望着方舒葉略顯錯愕的雙眼，“方舒葉，你知道嗎？這一次，雖然危險，但是我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因為當危險來臨的時候，你願意和我一起冒險，救出我的家人。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心裏有那麽一點點在乎我？我可不可以把你在大哥病房裏說的那些話，當作是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誤會了，我那天其實……”
曾恒宇将手指輕輕覆在方舒葉的唇上，“如果你現在不确定，還在猶豫，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了。我一定會努力讓你愛上我，所以，可不可以不要那麽快拒絕我，至少，該給我一個靠近你的機會。如果，最後，你還是覺得無法接受我，我會還你自由。當然，我希望，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靠近的機會？方舒葉多想自己也可以這樣直截了當，理直氣壯地對心裏的那個人說，你該給我一個靠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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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舒葉忽然覺得自己和曾恒宇的處境都是一樣的，因此，話語不再像第一次說得那樣決絕，“你先起來吧。”
“那你是答應給我機會了嗎？”
“那麽多人看着呢，再說，你一直跪着，不覺得腿麻呀？”
單膝跪地，加上剛剛那一番深情表白，該是多麽浪漫的事。
倘若換作曾恒宇平日裏遇上的那些女孩，早就熱淚盈眶了，當然了，在很多女孩子面前，曾恒宇即使什麽都不做，也會有很多女孩子投懷送抱。
到了方舒葉這裏，她卻擔心腿麻的事，敗給她了，曾恒宇只好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瞬間，他發現，還真是有點腿麻。
“餓了吧？先點餐吧。”曾恒宇坐回到對面，打了個響指，服務員立刻殷勤地走來。
“看看想吃點什麽？”曾恒宇示意服務員把菜單遞給方舒葉，方舒葉卻捧着水杯發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小姐？”服務員叫了她一聲。
方舒葉驚醒過來，歉意道：“曾少，不好意思，我想起我有點事要辦，恐怕不能陪你吃午餐了，對不起。”
說完，她立刻挎上包包，疾步走出餐廳。
服務員看了看面色難看的曾恒宇，“曾少，您看這……”
曾恒宇緊抿雙唇，沉默半響後，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了。
曾恒宇可以把心裏的感受說出來，我為什麽不可以？坐在出租車裏的方舒葉，這樣想着。她從曾恒宇這裏受到了啓發，所以，決定也要為自己争取一次。
她一直在嘗試着撥打曾辰的電話，但是卻一直無人接聽。不接電話沒關系，什麽都阻擋不了她現在滿腔的熱情。
曾辰剛出院不久，方舒葉猜測他現在應該是在家裏，可是去到他家卻撲了個空，她又改變路線，直接找去醫院。
在醫院的前一個路口，方舒葉從車內向外望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秦皓天帶着墨鏡，倚靠在一輛黑色奔馳上。
他終于如願開上了奔馳，再過不久，保時捷，法拉利，也都不在話下了吧。
而現在，方舒葉現在也可以百分百确定，幾天前的夜晚，在夜天酒吧門前看到的人，是秦皓天沒錯。
方舒葉還想起，那天晚上，他的奔馳上載着一名性感女郎。
一想到這裏，方舒葉不自覺地把目光移向了後視鏡。
此刻，後視鏡裏正上演着秦皓天和一個陌生女人的親吻戲。
“停車！停車！”方舒葉拼命叫住司機。
“小姐，這裏不允許停車。”司機說。
方舒葉急得在直打轉，在車裏不斷扭頭去看越來越遠的秦皓天。車子在路口遇上紅燈，方舒葉二話不說，扔下車費，推開車門，就往回跑。
秦皓天發動了車子，正準備将車子駛入車道，氣喘噓噓的方舒葉出現在了車頭，她雙手抵在車蓋上，累得半天說不上。
陌生女人疑惑地望了秦皓天一眼，“親愛的，這怎麽回事啊？”
親愛的？我呸！
方舒葉指着秦皓天，“她在叫你什麽？秦皓天，你給我下來！”
“你老婆啊？”陌生女人倒是冷靜，一副事不關己地樣子，偏過頭去問秦皓天。
她那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鐵定是職業小三。
秦皓天面無表情地看着擋風玻璃前的方舒葉，沉默不語。
方舒葉繞過車身，走到側面來，作勢要拉車門。
“出來玩，別鬧出人命來哦。”陌生女人見方舒葉要發作的樣子，開始有些憂心。
“等我一下。”秦皓天說完，推開了車門。
方舒葉氣憤地指責秦皓天，“你都是有家庭的人了，怎麽可以這樣？”
秦皓天望了望四周，路人來來往往。他冷着臉，提腿朝臨近的大廈走去。
方舒葉在路人們奇怪地注視下，跟着秦皓天走了。
大廈的角落位置，人影寥寥，秦皓天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着方舒葉。
“皓天，你怎麽能這樣做呢？”方舒葉蹙着眉，實在難以接受。
“你不願意，自然有人願意，怎麽，現在後悔了是嗎？當初如果你願意，現在陪我坐在奔馳車裏的人，就是你。”
“你在說什麽？你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你想要跟我重溫舊夢，念在當初的感情，我會考慮給你一個機會。”
“你混蛋！”方舒葉揚起手，就要甩他一個耳光，可是卻被秦皓天一把抓牢。
他非常用力，抓得方舒葉手腕生疼，疼到骨子裏去。
“你這樣怎麽對得起麥琦！你這麽可以這樣對她！”方舒葉掙紮着，或許是因為太疼，或許是為麥琦不值，也或者是為自己看錯了人難過，方舒葉眼裏沁出淚來。
秦皓天一手抓住她的手不放，一手攬過她的腰，強迫她貼近自己的身體，在她耳邊狠狠道：“葉子，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外人，只會看到你成功的一面，看到你光鮮亮麗的一面，其他的，誰在乎？你看，我開上了奔馳，那些人，一個個都會主動貼上來，現在坐在車裏的那一位，就是最好的證明。”
“龌龊！”
“我龌龊？那你呢？才多久，就和曾辰糾纏不清，還是說，一早就在勾搭在一起了？”秦皓天偏過頭來，和方舒葉幾乎是臉貼臉，委屈、難過、失望、所有情緒一股腦兒湧上心頭，讓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秦皓天卻沒有就此放開她，反而是尋着她的唇，就要吻下去。方舒葉拼命扭頭掙紮。
“方舒葉！”巷子裏響起麥琦的聲音。
秦皓天像觸電似的，猛地放開了方舒葉。
“你們在幹什麽？”麥琦絕望地看着他們，話裏滿是悲傷。
“不是的，麥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方舒葉上前，拉着麥琦的手，試圖解釋。
麥琦狠狠甩開她的手，“又是這句話，方舒葉，你說不是我聽到的那樣，不是我看到的那樣，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秦皓天常常夜不歸宿，麥琦在家倍受冷落，心有疑慮，所以尾随過來，結果撞見自己的丈夫正在和自己的好朋友糾纏在一起。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讓麥琦如何去相信她說的話？
“不是這樣的。”方舒葉覺得很無力，不知該如何解釋。“我恰巧逮住秦皓天和陌生女人在一起，”這樣殘忍的話，要如何開口？
啪！麥琦的巴掌應聲落下！在方舒葉的臉上留下五個紅紅的手指印，“我不想聽你說，也不想見到你！方舒葉，多希望，我從未認識過你！”
“琦琦！”秦皓天向跑開的麥琦追去。
方舒葉失了魂似的，腿一軟，差一點摔倒。她扶住身旁的牆體，才勉強站住。剎那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分不清方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
幾十米開外，一輛保時捷卡宴停在路邊，車子的主人麥琦正站在駕駛室外，和丈夫秦皓天推搡着。
忽然，麥琦一個用力，将秦皓天推到在地，奮力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她連安全帶都顧不上系，腳下油門一踩，車子騰飛而出。
方舒葉，你既然有了曾辰，為什麽還要纏着秦皓天不放？方舒葉，你破壞了我本該幸福的婚姻！麥琦盯着方舒葉的背影，怨念從生。
而此刻，方舒葉就在眼前，這個破壞她幸福婚姻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只要她更加用力地踩下油門，打偏方向盤，一切都會結束，不幸的源頭，就會徹底消失！
這一切，是該結束了！
麥琦盯着方舒葉越來越近的身影，一腳踩下油門，将車子的方向偏向人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