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前這些年皇後同燕王妃處得真是挺不錯的, 倒不是說燕王妃有多會做人,主要皇後看得明白。

帝後是年少夫妻, 在一起超過三十載。早十多年皇後就不再承寵,即便如此, 每個月皇上都會抽幾天去坤寧宮, 跟她聊聊宮裏大小事。

也因此, 哪怕皇上跟前的新鮮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中宮的地位依然穩固。

往常是看皇上跟燕王兄肥弟瘦,皇後做什麽事不都得随着皇上心意?她對燕王妃自然是寬容親切。

眼下卻不同, 燕王有了子嗣,王府風向變了。

皇後還不至于直接換一張臉, 聽說燕王妃遞了牌子想求見她,皇後略一斟酌,也同意了。得到準許的燕王妃在妥善打扮之後進到宮裏,先還是給皇後娘娘請了安,待皇後給她賜了座,她便擺出愁容。

看她這樣, 皇後眼皮一跳:“你這是怎麽?遇上為難事了?”

她兩人本來就是親妯娌, 皇後這一張嘴,王妃便覺貼心,她當皇後同她是一邊的, 就在坤寧宮訴起苦來。

“娘娘您不知道, 臣妾這日子, 真是太難太難了。王爺接回子嗣是大喜事不假, 盛士洲卻絲毫不同妾身親近,回來這麽多天,沒喊過一生母親也就罷了,跟他一起回來那個更是嚣張狂妄。府上這麽大動靜,飛瑤能不回來看看?昨個兒她回府,才說錢氏一句,您猜怎麽着?錢氏她又是找男人又是找王爺,非說自個兒受了天大委屈,要飛瑤給她低頭認錯。”

“她不過區區一介商戶女,交了好運僥幸得進王府,不說謹言慎行,竟然這樣……王爺也不管管,還縱容她,皇後娘娘您可得為臣妾做主!您不站出來,就沒人能治得了她!”

皇後聽罷,就一個感覺:你是來為難本宮。

“你說這事,充其量不過兩個晚輩起了口角,要本宮來管,小題大做了。”

皇後撫了撫戴在尾指上的甲套,緩聲說:“不是本宮說你,王爺既然表了态,你心裏再不好受也該忍下,燕王府的尊榮說到底是王爺掙的,府上女眷也都是看王爺臉色過活。你若占道理,當時就說,或者事後跟王爺好生談談,哪有來找本宮的道理?本宮真要站出來幫了你,王爺能料不到是你來找的?他會怎麽想呢?”

這話燕王妃聽了心裏堵,她道:“真是沒其他辦法了,從他倆進京,燕王府已經亂了套。”

“你都知道人原本養在商戶家,學的規矩肯定不同,你該包容一些。”

燕王妃就搖頭,說不是她容不得人,王爺有了子嗣她也高興,她可以試着當那是親兒子,可這個兒媳婦,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要。

皇後聽了頭疼。

什麽時候做皇後的還得分管親王世子的婚事了?

他娶這個你不滿意,你跟王爺說啊!

皇後又沒有不滿意,她怎麽想都覺得挺好,娶個商戶女不好難不成讓他娶個身份貴重關系盤根錯節的?

燕王妃就給她上升了個高度,說這種無才無學無品無德的女人,由她當了世子妃,以後甚至還要做親王妃,這不是讓滿朝文武黎民百姓笑話皇室?

她一個商戶女,要說身份,還沒有七品芝麻官的女兒來得高!

皇後嘆口氣:“洲哥兒上京許多天了,到現在滿京城都知道你們王府這樁喜事。本宮也聽了一些議論,倒是沒有笑話王府的,除了稱贊洲哥兒重情重諾,還有羨慕錢氏命好……說到底,他二人成親時沒人知道洲哥兒是王爺的兒子,當初商戶子迎娶商戶女,那是樁門當戶對的好親事,你不要看錢氏出身低就認為她恬不知恥,于她而言,她沒騙沒哄正正當當嫁個人,都沒犯下滔天大錯憑什麽下堂呢?”

“皇後娘娘……”

“你進宮來要只是為這一出,就別再說。不是我不肯幫,我沒法幫你。皇上要做什麽可以全憑心意,本宮卻得師出有名,你得記着皇後能立也能廢,王妃也是一樣的。”

皇後不想再聽她多說哪怕一句,就說五皇子夫妻回宮有兩天了,問她要不要過去瞧瞧?畢竟五皇子在燕王府裏住了十年,而五皇子妃還是從秦家出的。

王妃料想今兒個說不動皇後,只得退而求其次,心說去看看侄女也好。

皇後讓她宮裏伺候的太監給燕王妃帶了個路,王妃過去這一路還在失望,遺憾進宮的目的沒達成,等她進了皇子所,到了五皇子夫妻住的小院,她再也顧不上錢玉嫃那頭,整個讓皇子所這條件鎮住了。

燕王成親是在皇上登基之後,等于說王妃是直接嫁到燕王府的,她沒在皇子所住過哪怕一天。

又要說到燕王跟王妃之間,也不是像謝士洲同錢玉嫃因為互相喜歡成的親。将近三十年前,那時候秦家頂梁柱還立着,當家做主的是王妃他祖父,秦府家風比現在要好得多……她當時哪怕不是京中最出挑的那個,各方面看着都不差,性情也是溫良恭順,這才從衆多貴女之中脫穎而出,入了太後的眼,當上王妃。

粗略一算,燕王成親已二十七八年,年頭不短,他們夫妻卻沒怎麽交過心。王妃沒聽燕王說過以前在皇子所的生活,這會兒看到,她真不敢相信皇子們在出宮建府之前就住在這樣一座座院落裏。

太監帶着她走到一座二進院前,說就是這兒了。

王妃進去正好撞上秦嫣那丫鬟,丫鬟一聲王妃把屋裏人都招出來,秦嫣也是幾步趕到門邊,看站在院裏的果真是她姑媽,熱淚都要下來。

秦嫣撲上去就是一頓好哭,她還想要訴苦,王妃想到還有皇後的人在跟前,打發了領路的太監這才問她怎麽回事?

“誰給你們分的院子?就這麽大點能住得開?”

“宮裏的事不都是皇後娘娘管着?您說還能是誰分的?”

王妃不肯相信:“我從嫁給王爺之後就同皇後往來,已經二十七年,她不是會在這種地方落人口實的,是不是皇後交代下來底下人沒有照辦?”

秦嫣抹着眼淚說不清楚,還是珩哥兒那奶娘替她說的:“皇子所這邊的院子本來是供皇子們成年前住,一個人住不算窄,可五皇子他不是一個人。”

奶娘說就這座院子在空出來這些院子裏面還算大的,更小的不是沒有。

皇上要五皇子回宮,皇子回宮就只能住皇子所,總不能搬後宮裏去。

王妃聽懂了,就是說怪不着皇後,你讓她重新安排也找不出更大的院子來,皇子所作為未成年皇子的住處,原就沒往氣派了修。

秦嫣聽到這話,想到最近兩天過的日子,又想到以後她都得像這麽過……人不禁悲從中來。

“姑媽我想回王府去,我求您了。”

皇後将王妃支到皇子所來,也讓她體會了一把被為難的感覺。

秦嫣說想回王府,可五皇子都不是燕王養子了,還說什麽回不回呢?

她又說要不然分出去也行。

還是那話,五皇子是皇上的兒子,什麽時候搬出宮,搬去哪裏都是皇上說了算。區區一個燕王妃還能做得了皇上的主?

燕王妃就發現了,她什麽都做不了,只能聽侄女哭訴,再說幾句安慰的話。

“你忍一忍,暫時在這邊住段時間,我也替你想想法子。”

“暫時是多久?要住多久啊?”

“總之你別哭了,也別再抱怨那些,讓人聽去還以為你對宮裏對皇上有多不滿。以後任誰問你在皇子所住着如何你都得說好聽的,要說皇後娘娘設想周到,你住着很好,聽到沒有?”

秦嫣答應下來,然後又跟王妃回憶以前的生活,說她真想念在王府的時候,那時怎麽都舒坦,不像現在,巴掌大的院子,想走幾步都活動不開。

“姑媽你說要是那個人沒回來多好?他在商戶人家待得好好的,回來做什麽呢?”

這也是王妃的心裏話,不敢說罷了。

王妃嘆一口氣:“也是小五太沖動了,我還勸他別跟王爺争嘴,他就不聽。王爺決定的事,除非上面駁回,底下人哪勸得動他?本來穩住了慢慢謀劃,也不是全無指望,最差最差也能封個郡王,現在直接回到宮裏,我想幫你都得拐幾道彎。”

……

王妃也不敢逗留太久,她出了皇子所以後,又去見了皇後才準備出宮。

這次見面王妃就沒再提錢玉嫃的事,她心裏全讓剛才見着那出塞滿了。王妃說起五皇子在燕王府的孝順,說他們夫妻兩個都是好孩子,現在回到宮裏請皇後多多照拂。

皇後有些驚訝的樣子,說:“皇上下令讓五皇子回宮,讓本宮替他安排住處,本宮想着他這已經成了親,還有兒子,特地吩咐管事太監選了座最寬敞的院子給他,又給仔細拾掇了一遍,他住着還是不舒坦嗎?”

皇後都這麽說了,王妃還能怎麽着?

她就幹巴巴回了一句:“挺好的,只是在宮外呆的久了,乍一回來,還不習慣。”

“宮裏規矩大,說起來是不如宮外自在,可小五他不是惦記皇上?就在皇子所踏實住下,皇上有時間會過去的。”

得虧秦嫣沒在,要不聽到這話能眼前一黑。

讓她在宮裏踏實住下,那至少三五年是出不去了。

這……這是要她的命啊!

在坤寧宮裏,王妃沒敢垮掉,走出去之後,她換上一身失望。

太子照例來給皇後請安,剛過來就聽說燕王妃方才來過。

“她來作甚?”

“來同娘娘訴苦,想讓娘娘為她出頭。”

太子挺訝異的:“燕王怎麽她了?”

坤寧宮的太監說:“殿下您要想知道還是問娘娘去,奴才只不過碰巧聽見一兩聲。”

太子果然問了他娘,問燕王妃進宮來幹啥?

皇後略擡起下巴,示意他旁邊坐下,讓宮女沏上熱茶,才說:“估摸是近來受的委屈大了,想扳回一城,她來找本宮說錢氏出身不好,無才無學無品無德配不上燕王世子。”

“盛士洲這媳婦兒出身是低了點,我也問過父皇,封她做世子妃好嗎?父皇的意思是洲哥兒喜歡就好,她現在是世子妃以後也不過是親王妃,沒什麽要緊。”

歷朝歷代宮女出身爬上妃位甚至當貴妃的都有,有些事底下人看得嚴重,皇帝沒那麽在乎。

皇後笑道:“你父皇當然樂見其成,作為燕王的好哥哥,他支持兄弟。作為一國之君,他也樂意看燕王府迎來個出身寒微的女主人。”

太子也明白這道理,他看不懂的是燕王妃:“母後您說,她怎麽有臉委屈?還敢進宮來鬧?叔叔受傷不是十九年前?那會兒他們成親得有七八年,七八年間王妃只給生了個郡主,怎麽她真以為父皇說了對不住就全是父皇的責任,她沒有失職?”

“當時你人小,估摸不記得了,太後那邊對燕王妃原本是有怨氣的,燕王說都已經這樣,怪誰皆無益處,哪怕折騰一場換個王妃也就是再禍害一人,他既已絕嗣,日子就這麽過呗。燕王不是會困死自己的人,他一貫想得通泰,還笑稱自己興許沒有子嗣緣,畢竟當初後院裏女人雖然稱不上多,也有幾個,或者懷上之後稀裏糊塗就落了,就有那麽巧,平安生下來的全是女兒。”

皇後呷了口茶,接着說:“我覺得燕王妃當初應該動過一些手腳,誰家做妻子的都不想妾室生在前頭……這我能想到,壽康宮那邊能想不到?只不過事已至此燕王不欲深究,拿他的話說,深究下去也換不來個兒子。”

後面這些年,燕王都把心思放朝堂上了,比較少過問後院的事,又說他那個後院,連個兒子都沒有,也沒什麽可争可鬥,雖然有些小風波,一直沒鬧出大動靜來。

燕王妃當初逃過一劫,後來掌家二十年,恐怕是習慣了阖府上下都聽她的,現在來了個不聽話的,她容不下倒也正常。

皇後先前跟她處得還行,今兒個也提點過了,壽康宮那邊對她一直都有心結,現在王爺有了兒子估摸才好一些,她能安分還好,若不安分,也得步上五皇子後塵,要挨收拾。

“太子你上回說太後很喜歡錢氏?”

“沒錯,我估計是因為盛士洲喜歡她,太後愛屋及烏罷了。”

皇後帶入太後他們想過,都在心疼燕王世子流落民間二十載,補償他還來不及,誰會趕着給他添堵?他疼那媳婦兒,你非不讓他疼,他萬一撂擔子說不幹了要回養父家去,就那脾氣跟燕王一樣的,到時候誰去攔人?

哪怕燕王妃再怎麽不滿,她改變不了任何事。

盛士洲才是襲爵人,擋路的全要給他讓道。錢玉嫃一定是下任燕王妃,除非你讓她活不到那天。

再說燕王府裏,燕王沒兒子時他什麽都懶得管,現在親兒子接回來,還能跟以前一樣?

怎麽可能一樣?

從今往後,什麽都要變一變了。

之前燕王領兒子進宮,皇上只顧着帶人去壽康宮,沒想起通知皇後,這都有幾天了,皇後還沒見着人。不過她聽太子說了接回來這個長得跟燕王一個樣,她更好奇的還是能逼得燕王妃進宮訴苦這個女人。

皇後傳了道懿旨,讓錢玉嫃明日進宮。

剛才聽說王妃進宮去過,一轉身宮裏的懿旨就到了,錢玉嫃那小心肝還顫了顫,又想到太後跟皇上給她的臉色都不壞,她才沒慌。

當晚都睡下去了,錢玉嫃還在琢磨皇後是怎麽個人。

可能因為想得太多,睡着了以後她就做了個夢,夢見王妃說要找人來治她!回身就找了個穿着鳳袍的母夜叉來……

第二天她進了宮,真正見到皇後才知道自己有多失禮。

皇後娘娘不年輕了,雖然保養得好,從眼角這些地方還是很明顯能看出歲月的痕跡。她同太後一樣,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對錢玉嫃卻是長輩對晚輩的和藹親切,沒有盛氣淩人。

今兒是萬嬷嬷陪着來的,過去這幾天,萬嬷嬷教了錢玉嫃不少東西,才讓她不至于失禮。

皇後坐在上面,看着侄媳婦這些動作,覺得她也不像燕王妃說的那麽無才無德。

“本宮只聽說你姓錢,名什麽?”

“名玉嫃,玉石的玉,嫃是女字旁加真假的真。”

皇後品了品,說不錯,讓她走近些,到跟前來看看。

錢玉嫃便往前走去,到距皇後兩三步遠的地方停下,皇後是坐着的,錢玉嫃站着,哪怕略低着頭,她也能看清楚皇後的臉,同樣的皇後也将她看了個明白。

這模樣,确實嬌了點,可她是海棠初綻含羞帶怯的嬌,不是開到極致将要衰敗的豔,瞧着并不厭煩。

看她攥着的手,忽然被召進宮中人應該還挺緊張,心裏懸着面上挺繃得住,還在笑呢。

皇後看出這孩子想讨好她,這表現稱不上笨拙,擱在慣會窺探人心的皇後眼中,挺稚嫩的。皇後笑得更真實一些,她招手讓錢玉嫃過來,來跟前坐下,“不用這麽緊張,本宮是皇後,同時也是你伯母。你既然嫁給洲哥兒,就是咱們皇家的人。”

錢玉嫃是會順着杆子往上爬的,皇後這樣說,她還撒起嬌來:“除了皇上、太後娘娘和王爺爹,就只有您這麽說,我喜歡您。”

一般人在皇後面前是不能我啊我說話的,皇後也知道她從民間來有很多不習慣,加上這話她聽着很實在,并不冒犯,也不欲與之計較。

那種感覺該怎麽說?

就好像其他人恭維你太多,忽然見着這麽個實誠的娃,還挺稀罕。

皇後都沒去糾正她,又問:“這樣就喜歡本宮了?”

錢玉嫃看着皇後小聲說:“我看見您就覺得您放出來的都是善意,不怕告訴您,前天跟回娘家來的郡主姐姐起了口角之後,就聽說王妃進宮來了,接着有懿旨發來府上,我昨晚睡覺都不踏實,睡着了還夢見王妃搬了救兵要治我,讓進宮來罰跪呢……”

錢玉嫃真就是一本正經說的,皇後聽了險些笑出眼淚。

她忽然想起太子小的時候,也是個活寶,等上了十歲就變成小大人一個,不像以前那麽好逗。燕王這個兒媳婦有意思,皇後喜歡聽她說話,她身上沒有京中許多女孩兒有的拘束,讓人感覺自由。

進宮三十多年了,皇後最懷念的就是當姑娘那會兒的自由。

皇後拉着她問了很多,問她是怎麽跟洲哥兒認識,以前在南邊又是怎麽生活的?來京城習不習慣之類。

錢玉嫃也都說了,還告訴皇後娘娘她覺得燕王府什麽都好,非要說有什麽不習慣的,就是吃這一口:“相公這還後悔呢,說那會兒讓王爺爹催着匆匆忙忙就上了京城,早知道該帶倆廚子一起走。”

怕皇後娘娘誤會,錢玉嫃還補了一句:“不是說京菜就不好吃,是皇上治下山河萬裏從南邊到京城來坐馬車都要那麽久,這不光是口味,風土人情生活習慣相差都太大了,乍一離鄉,還沒習慣。”

“好了,本宮明白你的意思,京菜吃不習慣,那你待會兒領個廚子回去。”

錢玉嫃在坤寧宮陪了皇後半日,回去不光帶了廚子,還領了一串送賞賜上王府的宮人。至于皇後,她在午後去了壽康宮,告訴太後說今兒個把洲洲媳婦兒召進宮來看了看。

太後本來不是很有精神,聽了這話,問她覺得如何?

“怎麽說呢?依兒臣看來,那孩子出身雖然不高,教養還是不錯。可能從前受的拘束不多,性子比較鮮活,平時來個人說幾句就感覺無聊不想再聽,她進宮來待了半日,臨走時兒臣還挺舍不得的。”

太後點點頭:“他兩個都會逗趣,哀家看了也稀罕,還指着他多進宮來,結果那天過後沒聲響了。”

“剛認回來,事不少吧。”

“小五都回宮了,還能有什麽事?”

皇後抿了抿唇,有些猶豫的樣子。

看她這樣,太後一挑眉:“皇後你有話就說。”

“昨個兒燕王妃進宮來,同兒臣說了一些,大抵是講她同洲洲媳婦兒處得不好,要不兒臣怎麽會想見一見人?今兒個見了侄媳婦,感覺那孩子不難相處,倒是不明白她們怎麽會起了摩擦。”

太後一聽這話就不高興。

“我二十年前就想收拾她!燕王府險些絕嗣,能純粹是因為圍場那出?前面那些年她幹嘛去了?當時王府裏頭得有四五個女眷,那幾年間就沒一個平安生下兒子,不是王妃的過錯?”

“當初是燕王拉着,說已經這樣了,怎麽追究都于事無補,又說留着王妃替他管好府上的事,他能少操點心……要不依哀家的意思,她就該去皇家寺廟裏誦經念佛去。”

“真不想提這些舊事,提了生氣。左右皇後你不準跟她攪和,哀家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麽花,她要敢折騰燕王唯一的子嗣,看我不扒她的皮!到時候新賬舊賬跟她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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