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王妃厭惡這兒媳婦, 她一點兒也不想帶錢玉嫃進宮,可沒法, 現在人人都知道世子妃為皇後娘娘做了枚平安符,并且請動了清淨法師為它開光……這禮總得在當天送到皇後手裏。

也就是皇後過個生日, 燕王府這雙半路湊成的婆媳才一道出來露了臉。

王妃臉上沒多少表情, 錢玉嫃要好得多, 她雖然沒在笑, 嘴角是微微上揚的,看來還和氣, 沒顯得盛氣淩人。不過王妃的冷臉也只夠維持到坤寧宮外,真到了皇後面前, 即便心裏有再多怨怼還得忍着。她熟門熟路的說了恭賀的話,錢玉嫃也跟了幾句。

之前來那些夫人,每一個都送上了精心準備的賀禮,皇後也看了,也點頭說很好,但還不至于讓她覺得稀罕。也就是錢玉嫃, 人剛進來, 就被皇後娘娘喚到跟前,皇後還挪了挪身子,讓她挨着坐在旁邊。

屋裏那麽多人, 不說後宮嫔妃宗室女眷, 還有公主包括皇子妃們, 甚至連皇後娘娘的親兒媳婦太子妃也在。皇後身旁的位置連太子妃都不敢坐, 錢玉嫃哪敢?

“別擠着皇後娘娘,您真疼我賜個坐墩就再好不過了。”

皇後看了旁邊宮婢一眼,宮婢趕緊去請了坐墩,就擺在娘娘的坐榻旁邊,錢玉嫃才敢坐下。

“前幾日聽說你為本宮求上了法藏寺,可是真的?”

錢玉嫃還一臉驚訝:“娘娘竟然都知道了嗎?”

她随後轉頭看向跟着進宮來的萬嬷嬷,萬嬷嬷躬身将捧着的玉盒奉上,錢玉嫃伸手接過,也沒打開,她滿是期待将盒子遞到皇後跟前。

“我是上個月末才知道娘娘要過千秋節了,還愁了兩日,左右想不好該送什麽。後來得了萬嬷嬷提點,讓我想簡單些,說皇後娘娘是一國之母同時也是我的長輩。我跟相公商量過後決定做枚平安符,符是我做的,這個盒子是相公跑了一圈尋摸來的,又打聽到法藏寺的清淨法師是當世大能,想着能請他開個光就再好不過,才會在那天求上法藏寺。”

錢玉嫃說的時候兩眼亮晶晶,光是看她這樣皇後都覺得熨帖,她揭開盒蓋,看着那枚以紅繩挂着秀秀氣氣的平安符。

錢玉嫃學過女紅,手藝跟在宮裏為帝後做針線的相比還是差了一些,但她做得仔細,加上這又拿去給清淨法師開過光,在心理作用之下,皇後覺得她光是看着就舒服。

“本宮聽聞清淨法師是很難請的,你是如何說動他?”

錢玉嫃想了想,說:“那天過去,才進寺門就有僧人在等。後來我問了他,才知道清淨法師清早就算到了,告訴他某時某刻會有個有緣人來,讓他來接。我跟着進去,聽那位法師說了幾句,說得差不多我就捧出平安符問他能否開個光,沒費什麽口舌,便辦成了……僧人本事這樣大,估摸看到我寄托在平安符上的心意,感念我心誠才答應的。”

皇後笑她:“哪有自個兒誇自個兒的?”

“您看別人送上那麽多金貴禮物,我只做了枚符,不多說幾句,您怎麽注意得到呢?”

皇後這就要把平安符佩上,還說:“本宮最喜歡的偏就是你這枚符,來說說,想要本宮發下什麽賞賜給你。”

換個人來保準會說皇後娘娘喜歡就太好了,哪有讨賞的道理?

錢玉嫃老實在了。她說想悄悄同皇後娘娘講,就拿手遮着在皇後耳邊嘀咕了幾句,皇後又是一陣好笑。這姑娘說,之前她離開蓉城的時候娘家人都不放心,臨動身前還給偷偷塞了銀票,說不收吧娘家人全都眼淚汪汪的,她就收了,如今人在京中住下一切都好,便打算送信報平安,順帶捎點東西找補他們。

可她手邊除了銀票就是嫁妝,還有宮裏賜下來那些,聽說禦賜之物不能随便轉手,她就想求個恩典來着。

宮裏出去的東西,尤其是一些大件,你拿到是得當寶貝供起來,像绫羅綢緞這些會消耗的其實不太會管。錢玉嫃還是不放心,生怕一步踏錯了,才想問問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明白她,她如今好,不敢說怎麽幫襯娘家父兄,總能送幾樣東西回去撐撐門面,這樣她娘家說起自家姑娘在京中做世子妃,還能道出個一二三來,甚至拿出幾樣東西給親朋好友看看。

皇後順手将繞三圈挂在手腕上的佛珠手串退下來,遞她跟前。

錢玉嫃明白皇後的意思是讓她拿這個去,她喜盈盈的接過來,連聲謝恩。

燕王妃憋了半天,這會兒忍不了了,說她不懂事這也敢要,“這是皇後娘娘心愛之物貼身佩戴許多年了。”

本以為娘娘今兒個恰巧帶了這串,順手賞給後生晚輩……這種事各家都有的,她接過來的時候并沒有太多負擔,結果讓王妃點破說是皇後心愛之物,錢玉嫃後知後覺的愣了一下。

收下是有點燙手,退回去也不像話啊。

還是皇後說了聲不打緊,還道:“王妃你誤會了,這不是嫃嫃跟我讨的,是我今兒個高興,想給她。”

就這一個回合,大家實實在在感覺出來,燕王府這對婆媳之間是真的很不和睦。像這種情況換個人來點破這是皇後心愛之物的同時不會訓斥自家人不懂事,只會讓她好生珍惜。燕王妃那麽說,是當衆下自家兒媳臉面,反而皇後站出來将面子給圓了回來。

親眼看到這一幕的各種想法都有。

有人可憐燕王妃看不清形勢,就皇後這态度,宮裏擺明已經接受她,她出身低又怎麽樣?人家已經坐穩了王府世子妃的位置。

也有人可憐錢玉嫃,覺得燕王妃會當衆表示出對兒媳婦的不滿,她不可能沒後招。

不管怎麽說,兒媳婦得要在婆母手裏讨生活,婆母不滿意你,哪怕頂着世子妃頭銜,日子該難過還是難過。

對這個侄媳婦,皇後娘娘表示出了足夠的疼愛,這一天錢玉嫃都待在離皇後最近的位置上,後來入宮道賀的人陸續出去了,太子妃留在最後,試探道:“看母後很喜歡錢氏。”

“怎麽,你還吃醋了不成?”

“兒臣是有一點。”

皇後笑了笑:“太後和皇上都喜愛她,本宮喜愛她有什麽錯?再者你沒聽說?連清淨法師也說她福緣深厚,同她相處總不會有什麽壞處。”

太子妃又道:“那個清淨法師真有那麽大本事?”

“他到底有多大本事誰也不清楚,但他稱得上當今佛門第一人,皇上見過他一回,反正很信他說的。”

太子妃好奇那平安符真這麽難得?更好奇它到底有多大用處?

皇後的意思也挺明白。

左右清淨法師已經是最有本事的,他開光的都沒用,別人開光的就更沒用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再說,錢氏為她做的平安符,送去寺裏很順利就開了光,這說明什麽?說明在清淨法師看來,庇佑她平安是順應天道的事情,這才是最讓皇後高興的。

皇後對錢玉嫃放出的善意,一方面是順應局勢而為,另一方面,在她看來對方确實讨喜。

她不像有些人,說是小姑娘家,年紀輕輕的穩重過頭瞧着一身老氣。

還有些你看一眼就能想到她會怎麽說話怎麽做事,這種也很沒有意思。

反正對皇後來說,要是後宮妃嫔,最好是沉穩懂事,別給她惹是生非。晚輩就不一樣,像錢玉嫃這種大事不出錯,平時活潑一些也沒什麽不好,光瞧着她都感覺人年輕了。

皇後又看了看她親兒媳婦:“你不必同錢氏相比,她随意些沒什麽,你不一樣,你是太子妃。”

太子妃颔首應下,皇後感覺有些乏了,不再多說,讓她也退下去。這時候燕王府那對婆媳都快出宮了,有人看着的時候燕王妃沒怎麽樣,等出了宮門乘上轎子,她那張臉就黑了個徹底。

換做以前,每當這種時候,皇後娘娘同她說得是最多。今兒個卻沒有兩句,反倒那個商戶女,在所有人跟前大出風頭。

燕王妃意識到,她不可能通過得到宮裏支持達成換兒媳婦的目的。

那既然她是因為沒生兒子落得現在這下場,就讓錢氏也嘗嘗因為懷不上被迫給人挪坑的滋味。

害人的事,雖然有很多年沒再做過,要說經驗,她還是有的。

現在的燕王府,除了錢玉嫃之外其他人左右全都不能生,這樣她連誤傷也不怕。王妃使人在後廚為錢氏炖的湯羹裏下了絕孕藥。

說是絕孕,也不是說吃一次就徹底懷不上了,照大夫的說法,這個藥吃了之後半年甭管怎麽承寵都不會懷,過後藥效就退了,可要是頻繁服用,也能将人身體徹底搞壞,讓她再也生不出來。

王妃怕她吃出來,都沒敢往燕窩裏下,主要下在味道重一點的湯裏。

有好幾回,白梅去端的時候錢玉嫃胃口還好,端回來她看着就不太起食欲。兩個丫鬟輪番勸,讓喝兩口吧,對身體好呢,有次她都舀起來喂到嘴邊也沒吃得下去。

“我實在很沒胃口,你們喝吧。”

那幾次的湯羹都讓她房裏丫鬟分着喝了,盅子倒是幹幹淨淨的拿回去,王妃那頭的人看了還當事情已經辦妥,非常高興。

結果就是這個月,錢玉嫃跟前伺候的丫鬟全都提早來了月事,領去的月事帶根本就不頂事,平時沒那麽誇張的,這回那血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放……

女兒家多少都遇到過排出來污血特別多的月份,本來要是白梅一個人像這樣,還能說是突然上京來水土不服。伺候她的莫名其妙全成了這樣,怎麽看都太巧了一點。

錢玉嫃想着心裏就一突突。

這種事也不好跟男人商量,你說了他不見得能聽懂。錢玉嫃找萬嬷嬷說的,其實不用她說萬嬷嬷就看出貓膩:“您最好使人去太醫院請個治婦女病厲害的來,給她們把一把脈。”

萬嬷嬷想到她們可能着了道,但她不明白,她不明白誰會沖這幾個丫鬟下手。

要是王妃或者側妃因為某些原因下手,總該沖世子妃來。

除了她們,還有一種可能是世子妃擔心自己跟前的人爬了她相公的床……這擱在別府可能,擱這頭也說不通。一來世子爺根本就是專寵都不夠,他沒把這些丫鬟看在眼裏;二來世子妃這會兒的反應是不作僞的,這事但凡跟她有一絲一毫的關系,她就不該拿出來找人商量。

萬嬷嬷覺得這回的事是碰巧的可能性不大,十有八|九是有人想害世子妃但稀裏糊塗被這些丫鬟擋了。

等着太醫上門的時候,她看着四月裏晴朗的天,覺得這次搞不好要牽出一場大風波來。

來的是位姓王的太醫,瞧着四五十歲,萬嬷嬷認得他,的确是位好手。看是燕王府來請,他一路趕着過來掙表現,人過來之後,一聽萬嬷嬷說的,王太醫心裏咯噔一下。

貴人們不懂他還不懂嗎?

他就是吃這碗飯的。

一聽這個症狀,他心裏就有幾種猜測,把過脈後,發現情況是所有猜測裏最糟糕的一種,王太醫料想會牽出一場大風波,猶豫再三都不知道該怎麽講。

他這個反應足夠使人心寒。

白梅她們心裏很慌,這時候錢玉嫃站出來:“是怎麽回事,你直接說。”

王太醫咬咬牙說:“這個脈象,是服用了絕孕藥。”

“絕孕藥?”

已經起了個頭,後面就好說很多,王太醫告訴錢玉嫃,這個少量服用能讓人三五個月懷不上,要是用量大次數多,也能搞壞身體,以後都懷不上。

錢玉嫃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她立刻就明白人是針對她來,她伸出手讓王太醫給她把把。

一屋子人心都懸着,全在等王太醫發話。

王太醫把完,還想了想。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萬嬷嬷等人緊張得很,包括白梅她們,聽說自己不知怎麽的用了絕孕藥以後可能懷不上了,是個女人都難受。但在意識到這藥該是下給主子的以後,她們又顧不上自己,做丫鬟的不是個個都有機會嫁人,很多跟着主子就是一輩子了。她們能不能生倒不是那麽打緊,怕的是姑娘,萬一姑娘中了招,哪怕能揪出害她的人來,她也沒法子在王府立足了。

錢玉嫃看着反應不大,心裏砰砰跳呢。

她實在等不及了問王太醫怎麽說?

王太醫說:“像是滑脈,又不是特別清楚,敢問世子妃最近月事可還正常?”

是白梅說的:“後面幾天就該來了,這還沒來。”

“若是來了那就是我把得不準,若沒來,那世子妃恐怕有了。”

錢玉嫃:???

我讓你看看我中沒中招,你說我可能有了??

高什麽名堂?

……

……

等等等等!

“王太醫你說我有了?有孩子了?”

“看着像,現在還不十分确定,反正過幾天就該知道,您方方面面多注意吧。若真是有了,前幾個月要特別小心。”光嘴上說他不放心,還打算把千萬不能做的事情都寫下來,尤其提醒說懷上之後房事得停了。

一時間,房裏的大家好像都忘了她們請王太醫過來的初衷,她們讓錢玉嫃的肚子吸引了注意,萬嬷嬷沒有!萬嬷嬷還記得那出,又倒回去問王太醫那個絕孕藥是怎麽下的?

有些東西長期佩戴也會使人不孕,可她們幾個的脈象呈現出來明顯不是。

這個來得又快又急,很明顯是口入。

“您說口入?府上這些丫鬟哪有搞特殊的?都是一起用飯。別人沒事,偏她們幾個遭了秧。”

“那該問問她們是不是吃了什麽別人沒吃的。”

說到這裏,白梅腿一軟,險些站不住。

萬嬷嬷問她想到什麽。

她說話都是抖的:“是湯!之前有幾次,我們去後廚端了湯盅過來,主子不是沒胃口嗎?順手賞下來了。”

錢玉嫃本來沒把這事放心裏,白梅一說,她也想了起來。

“是有這麽回事,好像有三四回?白梅端了湯來,我揭開盅子聞着那味兒就感覺心裏悶,本來很想吃點,看着卻不起食欲,那東西退回廚上也不可能再用索性就賞下去了。”

得知是那個湯的問題,錢玉嫃心裏難受起來,早知如此當初直接退回去就好,現在害了這麽幾人。

她這頭難受,白梅等人反而慶幸。

慶幸主子沒喝那個,要是主子喝了,她們就不是可能絕孕的問題,而是可能被懷疑下藥害人。那湯是她們幾個輪流去端的,吃壞了誰也逃不脫,全得擔責。哪怕能洗清自己,主子不能生了,她跟前的丫鬟不得跟着倒黴?誰還能有好日子過?

王太醫來了之後,白梅她們心情好幾個起落。

剛才還難受着,這會兒都在念阿彌陀佛。

“清淨法師果然沒說錯,主子是有福氣的人,哪能輕易給人害了。”

“這回事該怎麽辦啊?”

“是不是該派人去把王爺他們找回來?”

萬嬷嬷拿的主意,派人去通知了燕王以及謝士洲。他倆一個在忙朝廷的事,一個在七皇子那頭。聽說之後,父子兩個扔下事就趕了回來。

謝士洲先到的,他進門以後瘋跑着回了院子,見着媳婦兒都顧不上喘氣,兩手抓着錢玉嫃的上臂盯着她問有沒有事?

錢玉嫃拍拍他手,讓松開,然後遞過茶碗,讓喝一口。

才說:“是給我下的藥,我躲過了,白梅她們全中了招。”

王太醫人還在呢,謝士洲轉頭問他什麽藥,他不怕麻煩又解釋了一遍。得知絕孕藥是下在湯裏,媳婦兒是因為沒胃口才僥幸躲過,她把湯賞下去給丫鬟喝了,這幾個丫鬟全遭了秧……

謝士洲暫時顧不上去補償丫鬟,他只想把背後的人揪出來,大卸八塊才能解氣。

這時候燕王也回來了,了解了前因後果之後,他讓王太醫開藥,盡量給治,又說會給兒子一個交代,轉身去了王妃的院子。

做相公的遇事最先懷疑妻子,這挺誅心。

可燕王直覺想到的就是王妃,就府上這個局面,除了王妃誰也沒理由下手。

侍妾沒必要吧?

還是側妃?

側妃跟錢氏沒什麽瓜葛的,真要是她們只可能是陷害王妃。可就算扳倒王妃,也就是再給府上換一個新的燕王妃來,她們也不可能被扶正。

做這種事,風險肯定不小,有什麽必要?

不管怎麽看,對錢氏敵意最大的都是王妃,燕王只是不明白,若真是她,為什麽選在這時候動手?是覺得錢氏中招之後可能都不會發現,還是覺得哪怕事情穿幫了,她安排足夠缜密,壓根就不害怕查?

燕王想了很多,等進了正院之後,他倒是沒急着給扣帽子。

他告訴王妃,有人往錢氏那頭送去下了藥的食物,問王妃知不知情。

“錢氏出了事王爺就來找我?難不成懷疑是我做的?就不說你信不信我,人人都知道我跟錢氏不對付,我得多傻才會在這節骨眼害她?生怕別人懷疑不到我身上?”

燕王本來還想喝一口茶,聽到這話,他把茶碗都放了,他看着自家王妃:“內院一貫是你在管,出了事跟你說有什麽不對?我只是告訴你府上有人要害錢氏,你反應怎麽這麽大?”

王妃意識到自己有點太急于洗白。

她正想說兩句話圓一下,又聽見王爺說:“我還沒說完,錢氏福大命大,她沒事,中招的是她跟前那幾個丫鬟。”

那一瞬間,王妃的表情露出了破綻,她很快又僞裝回去,笑道:“那是好事情啊,不過王爺不是說藥是下到錢氏吃的食物裏面,怎麽會進丫鬟的嘴?”

燕王卻沒有回她,而是盯着她看了很久:“你看起來心虛得很。”

這話一半是詐,王妃聽了又說出類似于我們夫妻快三十年你出事竟然就懷疑我,諸如此類戳心窩子的話。還說她是不喜歡錢氏,卻不至于用這種手段,做婆婆的要同兒媳婦過不去辦法還少嗎?随便都能給她立起規矩。又提到她不可能在明知道會被懷疑的情況下還這麽幹!然後大膽預測是有人要陷害她,順手就拖了後院的女人下水。

她分析得很好,可燕王注意到他說錢氏沒中招時王妃有一閃而逝的錯愕。

但很快調整過來,人變得很有底氣。

料想是善後工作已經完成,甚至連穿幫以後背鍋的都有,不怕被查。

這時候燕王就已經有查不出真相的準備,他沉默了會兒,說:“二十年前是你掌家,七八年間府上沒個男孩出生。現在同樣是你掌家,兒子剛回府,才一個月,兒媳險些絕孕。這次的事我會查個明白,不管結果如何,事後王妃就別管這府上大小事了,母後一年比一年歲數大,你收拾收拾去寺裏面,為她老人家誦經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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