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

又是收拾屋子又是下面解決晚飯,等胡朋把自己拾掇幹淨倒到許洲的那張亂糟糟的床上時,已經沒有力氣再起來把床單被罩啥的給換掉了。

身心俱疲,女朋友沒了,住的地方也沒了。好歹他還有工作,這是唯一的慰藉。

另外還有許洲這麽一個還算玩得來的朋友,在他即将露宿街頭的時候收留他。

等許洲幹完游戲洗完澡回來的時候,胡朋已經躺在床上睡到意識渙散,同時還不忘給他留了半張床的位置。

許洲胡亂地擦了擦頭發,便倒到了胡朋的旁邊,其實胡朋這人挺好的,就是一股直男癌氣息太濃重,日常生活中無緣無故得罪過不少人。上大學那會兒,也就他願意跟胡朋玩。

沒別的什麽原因,胡朋不歧視他。

他記得他頭一次跟胡朋坦白他是個gay的事情的時候,胡朋特別淡定地來了句:

“喜歡男人就喜歡男人,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那些人也就是嘴碎,你別搭理他們就成。”

高興得許洲還以為胡朋是同道中人,直到後來看到胡朋換了無數個女朋友,甚至于還泡上系草潇潇的時候,許洲才算看明白,胡朋就是個缺心眼傻逼直男癌,還是無可救藥的那種。

潇潇直到現在才跟他一刀兩斷也是奇事,但這些話他是無亂如何也不敢當着胡朋的面說的,不然這直男肯定得叨叨他兩天。

暑期将至,胡朋還在為找房子的事情發愁,他不能一直住在許洲這邊,畢竟許洲是個gay,也是有生理需求的,萬一哪天想帶個骈頭回來約一炮被他撞見多不好。

但是這兩天又正好趕上期末考,學校那邊一直很忙,等歇下來放暑假的時候,胡朋發現他居然已經在許洲這邊呆了快半個月了,真是可怕!

而許洲的豬窩也被他給收拾得幹幹淨淨,常年泡面榨菜為生的許洲也吃上了香甜可口的大米飯,并且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還會看到胡朋去上晚自習之前給他留好的晚飯以及小字條。

要說不感動那都是假的,胡朋簡直就是他的衣食父母啊!

但是這天下班回來卻看到胡朋跟個二大爺一樣坐在他家沙發上,手裏捧着半個西瓜,一邊看電視一邊挖着吃。

電視裏正放着你愛我,我愛他,但他卻一點也不愛我的戲碼。最後卻是作為閨蜜的小三被扶上了正位,女主黑化,也變成了別人的小三。兜兜轉轉大結局卻是誰跟誰都沒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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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胡朋是直啧嘴,最後斷言這編劇不僅三觀不正還腦子有屎。

“冰箱裏還有半個西瓜,拿出來吃了。”胡朋一邊說着一邊用遙控器調了個更為狗血的古裝電視劇,并且看得津津有味,一邊看一邊吐槽,簡直變成了人型彈幕。

抱着冰箱裏半個西瓜回來的許洲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挖了一口塞到嘴裏,然後才默默地問道:

“你今天晚上沒有晚自習了嗎?”高中老師本來就辛苦,胡朋還帶了兩個班,為了晚自習的那兩個看班錢,愣是一個星期帶了五天,等到了高三,估計天天晚上都得在學校蹲着。許洲不敢說讓他不要那麽拼命,多兩個錢少兩個錢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因為胡朋不像他,沒有依靠的時候可以回家問父母要點,遇到大災大難可以回家窩着。

胡朋就是一孤兒,小時候跟他那苦命的外婆一起過日子,後來他外婆撒手走了,就吃百家飯長大,竟然也考上了大學,甚至于當了老師,成為了正兒八經的“公務員”。但許洲知道胡朋能把一塊錢掰扯成兩塊錢花,而老師這個工作工資也不高,胡朋這兩年工作省吃儉用的錢都存了起來,許洲知道他是留着娶媳婦的。

但是錢還沒存夠,媳婦卻先跑了。哎……

“放暑假了,還上個什麽晚自習,可惜老師不給帶補習班,不然還能掙一點。”胡朋有些惋惜地說道,這兩個月時間該幹啥呢?找個小工做一下?不行,太掉價了。

不對,現在最緊急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住房。看向地上坐着的許洲,胡朋立馬就來氣了:

“你有沙發不坐你坐地上幹啥?地上髒不髒!”

“你不是早上剛拖過嗎?而且地上涼快啊……”許洲被訓得一愣一愣的,最後在胡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中慢騰騰爬了起來坐到了沙發上。

見許洲坐到了沙發上,胡朋才開口道:

“你知道這附近靠近有什麽靠譜的價格比較公道的房子可以出租嗎?”胡朋終于問出了口,畢竟人家許洲是土生土長的N市人。

但許洲卻吓得張大了嘴巴,嘴裏的西瓜都沒來得及咽下去,差點一口西瓜汁混雜着口水嗆死自己。

“噗咳咳咳!你說啥?你在我這住着不是挺好的嗎?”既省房租又有人給他洗衣做飯,晚上還能唠唠嗑,多好。

但人家胡朋卻特別嫌棄道:

“我不能一直跟你住啊,你以後要一時興起帶男人回來那什麽什麽我去哪睡?橋底下嗎?”

“噗……”許洲這下是徹底嗆着了,跟個痨病鬼子一樣咳到呼天搶地,眼淚都被咳了出來。

胡朋抱着自己的西瓜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生怕許洲把口水噴到自己這邊來。

“幹啥呢,動靜這麽大?你不會到現在還惦記着你那什麽白蓮花學長吧?”

許洲默不作聲地低下頭又挖了一勺西瓜塞到嘴裏,心想人家闫鳴才不是什麽白蓮花。

“我去,還真是啊!你就沒有想過再找個別的男人試試?不是說那什麽什麽吧多了去了gaygay的人?不對,那個裏面都不是什麽好人。你說你這腦子,他給你下藥啦?”

真是的,胡朋頗有種訓斥自家爛泥扶不上牆的傻兒子的老大媽形象。

聽胡朋叨咕叨咕了半天,許洲總算是憋住了,沒跟胡朋說他現在就在闫鳴的公司裏面上班,他怕胡朋知道了會掐死他。

“那你要是真的想出去找房子也不着急,現在天氣熱,你慢慢找。我這邊你想住到什麽時候都可以。”等胡朋“訓完”話,許洲還小聲體貼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這話讓胡朋挺感動的,你說這多好的一小夥子,唇紅齒白心眼好,也不缺胳膊少腿,就是平時性格懦弱了點,邋遢了點。咋就喜歡男人了呢?想不明白。

胡朋沒有歧視許洲,只是有點心疼,改天要是在路上遇上那白蓮花闫鳴,肯定站在大街上罵得他直不起腰來。奶奶的。

不,等等,他這兩天怎麽變得這麽暴躁了?而且随時都有爆粗口的危險,這不是一個根正苗紅的有為大好青年該做的事情,胡朋覺得他該換個環境去生存,除去這一身的“憤世嫉俗”感。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胡朋就刷牙洗臉做早飯,吃完早飯還順帶着把窩在床上不肯起床上班的許洲給刨出來,這才順着昨天才某某租房軟件上看的幾個地址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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