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邊,殷梅笙不肯回家,日日同裴若月在客棧裏邊厮混。老太太三番兩次的叫人來喊他回去,但是他都置之不理。對于老太太,殷梅笙小時候很喜歡她,知道她是真心的喜愛自己。但是等到逐漸長大後,他便再也忍受不了她對自己強烈的控制欲,以及她所謂的為自己好。在知道是她叫人把裴若月推到湖中之後,殷梅笙再也不想看見她,也不願意再同她講一句話。

如果裴若月當時被淹死在湖水裏,那麽自己至死都會恨她。

然而,殷家在城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殷梅笙是按察使的次子,城中當然多有人認得他。殷家次子不肯回家,同個男子住在外邊的事情,到底還是被好事者傳了出去。

裴若月和殷梅笙在客棧裏住了幾日,也漸漸意識到有人在外邊亂嚼舌根,編排他們。他自己倒是還好,反正他現在就剩幾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他和他們早就不來往了,所以也不怕被他們知道。倒是殷梅笙,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了,總歸不是很好聽。裴若月不想聽到別人說殷梅笙的閑話,便吵着要回雙水鎮。殷梅笙和裴若月小聚了幾日,也漸漸覺得只要他們倆齊心,那便來日方長,不在乎這麽一會兒。

“你在那邊等着我,我很快就過去。”

今天是送裴若月回雙水鎮的日子。殷梅笙一早醒來,看着裴若月的睡臉,心裏忽然覺得有點舍不得他。裴若月正睡着呢,忽然被殷梅笙在臉上捏了一下。裴若月睡得不深,一下子就醒過來了。

“抱歉,把你吵醒了。”

殷梅笙雖然嘴上說着抱歉,但是裴若月卻能聽出他的笑意。他仗着殷梅笙寵極了他,在他面前向來無法無天慣了。他睡眼惺忪的往他身上踹了兩腳,翻了個身繼續蒙着被子睡覺。殷梅笙差點被他一腳踹到床下,說你這脾氣最近可是越來越大了。裴若月在被子裏迷迷糊糊的想,也不知道是誰慣的。

“現在也不早了,快起來洗漱洗漱吧。”

殷梅笙看了看外面的天,都已經快到中午了。自己叫醒他明明是天經地義,真是冤枉死了。他欺身上來,要去掀裴若月的被子。裴若月這幾日睡得骨頭都懶了,還想在床上多躺一下。

“你起不起?”

“不起。”

“好,那我今天就重振夫綱。”

和殷梅笙比力氣,裴若月當然比不過他,一下子就被他把被子給掀掉了。裴若月很生氣,立即張牙舞爪的要去打他。兩個人在上邊翻來覆去打了一會兒,彼此都占不到便宜。因為殷梅笙不敢對他下重手,而裴若月卻真的很兇。殷梅笙正腹诽自己沒事幹嘛去招惹他生氣,一不留神便被裴若月在自己肩膀上咬了一口。裴若月咬他的時候也沒個輕重,一下子就疼得他叫出來了。

裴若月自知失手,一時之間也有點讪讪的。殷梅笙捂着肩膀,看着裴若月一副心虛的樣子,一下子就沒了脾氣。

“過來,也給我咬一口。”

Advertisement

裴若月怕殷梅笙真的生他的氣,便乖乖的湊了過來,把衣服拉開,露出一個肩膀。殷梅笙立刻就意亂情迷,想到了別的地方去。他想,今日是他理虧在先,豈能錯過這個機會,要讓他做什麽他也得做的。自己不在這上邊耍耍威風,難道讓他一輩子都這麽張牙舞爪的不成?重振夫綱就在今日,要看自己能不能好好把握了。

就在他即将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之際,忽然聽到外邊傳來了一陣急躁的敲門聲。殷梅笙色令智昏,根本就不想理會。可是他越不把外邊那開門聲當回事,外面的人就敲門敲得愈急。裴若月推他下去開門,讓他看看外邊是什麽情況。殷梅笙一臉郁卒,也只好下了床,穿鞋出去看了。

“誰啊。”殷梅笙一臉煩躁的将門打開,迎面卻挨了柳鳴春一拳。殷梅笙從小就沒有挨過人家的打,怎麽能咽下這口惡氣。“我打死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柳鳴春一邊說着,一邊怒氣沖沖的沖了過來,和殷梅笙扭打在一塊。他不是從小習武的,真要打起來,完全不是殷梅笙的對手。殷梅笙三兩下就還了柳鳴春一拳,将他的雙手鉗住,按在了地上。

“你發什麽瘋?”

殷梅笙這下是真的生氣了。之前柳鳴春親自叫人去綁他回來他還沒找他算賬,何苦現在又來招惹他。

柳鳴春剛一進門,看見他衣衫不整,肩膀上有個牙印,已經氣得不輕。現在又看到裴若月也坐在床上,一副披頭散發,半遮不遮的樣子,更是氣得青筋暴起。

“好啊,你們一個兩個,都瞞着我,都合起夥來騙我!”

柳鳴春冷笑着,“就只有我一個人蒙在鼓裏,就我一個人不知道!”

“鳴春……”裴若月慌了,急着跟他解釋,他不是故意瞞着他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明知他年底要成親,你還同他厮混在一塊,你不是故意的是什麽?當初你說你和蔡坤來不是一類人,我開個玩笑,你便要和我翻臉。如今怎麽換了他就行了?啊?你倒是解釋解釋啊?”

“有話好好說,別動氣。”

殷梅笙把柳鳴春從地上扶了起來,冷着臉道,“沒告訴你這件事情是我不對,但我們兩個是認真的。”

“認真?那你和小蓮的婚約又算什麽?算一個玩笑?”

聽聞此言,柳鳴春直接操起桌子旁的凳子,朝殷梅笙扔了過去。那凳子沒有砸中他,卻砸在了牆上,摔成了幾根碎木條兒。裴若月被柳鳴春的震怒吓了一跳,知道他原來是在為崔姑娘的事情生氣,大概也是聽說了些流言蜚語。殷梅笙的話回得也很決絕,他說自己已經打算去取消了這門親事,自己做什麽都和旁人沒有幹系。

“別打了!”

裴若月從床上下來,想要去拉住他們二人。殷梅笙知道柳鳴春正在氣頭上,怕他誤傷了若月,叫他待在床上,不要下床。殷梅笙縱是再怎麽能打,也頂不住柳鳴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瘋,簡直是不要命的同自己打架。一番拳腳下來,殷梅笙的鼻子流了血,柳鳴春的嘴角也青了。

“你們打完了沒有?”

趙陽探頭探腦的在門外張望,終于看到他們倆平息下來,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裴若月一見趙陽來了,心裏松了一口氣。他的眼睛看不見,根本不知道房間裏邊是什麽情況,只知道梅笙和鳴春打了一架。如果有趙陽在,也可以幫忙勸勸他們。趙陽看見殷梅笙的鼻子淌着血,不由得皺眉,說鳴春下手也太重了些。殷梅笙捂着鼻子,跟若月說自己沒事,兀自拿了個手帕,将鼻血止住了。

“我到這兒來,是要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趙陽把鳴春從地上扶了起來,說,“剛剛打聽到的情報,崔姑娘已經醒了。”

“此話當真?”

“當真。我騙你幹嘛?”

柳鳴春一下子沒了話,也不吭聲,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了。殷梅笙皺着眉頭,問趙陽到底是怎麽回事。趙陽嘆口氣,說是昨晚發生的事,崔姑娘上吊自殺了。不過所幸最終沒有死成,被下人救了下來,昏迷了一宿呢。

“為何尋短見?難不成事情和我有關不成?”

“我不知道。不過鳴春可能認為是你在外面胡鬧,辜負了崔小姐,這才讓她尋了短見。”

“再加上你和若月的事情,他現在才知道,就更是覺得氣忿了。”

“他怎麽知道我們的事?難不成都傳到他耳朵裏了?”

“何止是他,現在連蘭筝都知道了你們的事。要不是現在事情忙,估計早就抓你回去了。”

“父親呢?這幾日有沒有回信?”

“有。”趙陽從兜裏掏出一封信,交到梅笙手上。“信是昨天到的,我還沒拆,你自己看看他說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快結局了.......但是我卡文了,卡了一天好痛苦+ +再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