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當晚柳清潇就決定在醫院住下了。
蘭姨睡在外廳,他又派人從隔壁搬了張床到病房,日夜守着他的寶貝。
柳默衡帶着小諾回到老宅,兩人都在後座,彼此間卻不曾交流過。
心裏的漣漪仍未平複,柳瑾諾回想着方才二少爺快對自己發火時,柳默衡将他拉到身後的那刻。雖然男人沒作聲,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在保護自己。
在柳家生活的這麽些年,是第一次從大少爺那裏感覺到一點點溫柔呢。但這就已經夠他心悸好久了......
柳瑾諾打小就知道自己是蘭姨撿來的,沒有爸爸媽媽。
和蘭姨來到柳家後,柳卓鋒給他賜姓起名,讓他和柳凡初上同樣的學校,允許他上餐桌吃飯,讓他從小到大都衣食無憂。每當國外旅行回來或他過生日,還會收到精心準備的禮物,
柳瑾諾深知自己已經比太多人幸運,也從未主動要求過什麽。
蘭姨和其他傭人一樣住在底層,他卻和柳家人同住在三樓。即便稱呼他們為少爺,卻被當作家人一樣受到關心和疼愛。這裏的每個人也都待他親近。
除了柳默衡。
或許因為比他年長近二十歲,在柳瑾諾心中男人是長輩一樣的存在。從來都是不茍言笑,難以接近的。
柳清潇偶爾還會同他說說話,教教他學習上不懂的問題。柳凡初與他基本同齡自然無話不談。
只有柳默衡,連見面都是極少的,更不用說主動與他親近了。
可有些感覺偏就說不出緣由。對他最冷漠的一個人,卻也是他最想靠近的一個人,就像有無形的東西指示着自己……
總覺得和對別人的親近不一樣,從有記憶來便是如此。
深夜,柳瑾諾拿着手中的小禮盒,放輕腳步走向書房。走廊另一頭的燈光未熄,他知道男人還在工作。輕敲房門,片刻後才聽見柳默衡低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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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
“少爺……”帶着幾分怯懦,他不敢直視男人,自然也不知道柳默衡并未看他。走到書桌前,才緩緩擡頭,輕顫着雙手将東西遞到他眼前,“少爺,這是我送你的......鋼筆……”
他在柳清潇買禮物的時候,借口說上廁所偷偷跑到商場專櫃去挑選的。存了好久的零花錢加上一個月實習工資才夠。但也清楚,或許連男人衆多收藏中最普通的一支也比不上。
柳默衡喜歡收集各式各樣的鋼筆,一部分用來簽署文件,一部分作收藏,但并不全以價格而分。
對方仍專注于手裏的文件,一言不發。許久都不曾理會他。
雙手僵在空氣中,心裏湧上一絲酸楚,眼裏像有溫熱的東西快溢出來。柳瑾諾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小醜,明明猜到不會接受的,為什麽要做出這種蠢事......
他沒有勇氣再多問一句,忍着眼淚默默收回手。在轉身的剎那,柳默衡突然開口。
“放桌上吧。”
心裏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柳瑾諾欣喜的回頭。眼睛分明還紅紅的,卻像個傻子一樣笑着,将筆盒放在書桌上。
“早點休息。”柳默衡終于拿正眼瞧他。
“嗯,少爺……晚安......”仿佛嘗到甜頭的孩子,抑制不住內心的雀躍。跟男人道了晚安便喜滋滋的回卧室了。
柳默衡望着他的背影,眼裏複雜的情緒久久不曾平息……
自己好像疼得暈過去了。柳凡初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柳清潇守在床前,臉色憔悴。
柳清潇和柳凡初一樣留着長發,卻是天生的栗色,此時略有些淩亂的披散着。
柳清潇忙讓蘭姨去把醫生護士找來,将他的手緊緊握住,“阿初!現在感覺怎麽樣?胃還疼不疼了?告訴哥哥……”
“不疼……”柳凡初無力地搖頭,“哥,你怎麽回來了......工作忙完了嗎?”
聽見柳凡初提操蛋的工作,柳清潇心中頓時湧上鋪天蓋地的內疚。輕撫着弟弟的臉頰,連聲音都變得哽咽,“寶貝……都是哥哥的錯......都怪我!哥哥沒能趕回來陪你,還讓你一個人在醫院受了這麽久的苦......阿初.......”
聞訊趕來的兩個護士面面相觑,柳家小少爺住院的這些時日,受苦的難道不是無辜挨罵的醫生護士嗎?況且不就是點兒小病,這場面看着怎麽就跟得了絕症似的......
她倆心道這這柳家二少生得儀表不凡,就是腦子好像有點問題。
明明是他瞞着哥哥,柳清潇卻将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柳凡初見他都快哭了,只好破了例,又像小時候那樣依偎在他懷裏,在他臉上安慰地親了一下:“哥哥......你別難過......”
已經是多少年久別重逢的親吻,柳清潇像被灌了蜜,心裏美得快開出一朵花兒來。指着自己臉皮點點頭,“阿初再親哥哥一下,哥哥就不難過了。”
柳凡初無奈地笑着,伸手捏捏他的臉,“想得美!”
柳清潇嘆惋一聲,這才替柳凡初解了衣扣,讓護士檢查身體。他還站在一邊兒繃着臉緊盯着,直說動作輕點兒,生怕她們把人弄疼了。末了又小心翼翼替他把衣服穿好,生怕別人多看幾眼似的。弄得兩個小護士戰戰兢兢地,确定人沒事兒了立馬逃出病房了。
柳清潇臉色不太好,連着兩天基本沒怎麽睡,更別說倒時差回家洗塵了。柳凡初見他還是一身西裝,猜到應該是剛下飛機就趕到醫院了。
柳凡初看着有些心疼, “哥哥,你先回家洗個澡,休息會兒吧。”
“乖,哥哥在醫院陪你。”蘭姨和小諾他們不是沒勸過,可都說不聽。
“你回去換身衣服睡一會兒嘛,現在這樣都不帥了。”
到底說兩人是兄弟,愛美自戀的程度難分伯仲。柳清潇聽見這話才勉強答應,說回去洗完澡收拾收拾就馬上過來。
程曦之前連着上夜班,又高度集中注意力做了十多個小時手術,一時勞累過度才暈倒。這在醫生中并不少見,好好睡一覺補充點葡萄糖便沒大礙。
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隐約記得做完手術就沒了意識,程曦大概清楚是沒怎麽休息的緣故。直接下床準備離開。
“唉唉,還有瓶營養液沒輸,你這是去哪兒啊?”周煜來病房,恰好撞見程曦起身穿鞋。
“不用,還有點事。”
周煜見他匆忙的樣子,沉着嗓子問道:“肏,不會又趕着去看那小狐貍精吧?”
程曦擡頭,“別亂叫他。”
周煜見他還幫着柳凡初說話,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媽的!你是被那小混蛋下了藥是吧?就你暈過去的那陣兒,他不知道又發什麽瘋摔東西,又沒人招惹他就把咱們科的小護士罵到哭得梨花帶雨的!還敢罵老子是混蛋庸醫!肏!”
見程曦不悅地皺眉,周煜得意地拍拍他肩膀,“不過老子已經教訓過他了!估計老天也看不過去,那小子當時就犯了胃病,老子還好心替他叫了醫生。”
程曦的臉色越來越差,突然冷眼望向他,“他會無緣無故罵你?”
“喂!他跟你認識幾天?我跟你認識多少年了!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見程曦依舊沉默不語,周煜沒由來的有點心虛,擡手摸了摸鼻子,“我也就…..罵了他句小王八蛋…呃……”他沒敢把故意用程曦激他的話說出來。
程曦慢慢走向周煜,突然拽住他衣領,在人臉上猛地給了一拳頭。
“卧槽!程曦你他媽瘋了是吧!”周煜扶着臉疼得直抽氣,手指從嘴邊帶出血痕,簡直不可理喻。
平日裏溫潤如水的男人,此刻陰冷的眼神卻叫人感到寒悚,迅速離開了病房。
柳清潇回醫院的時候已經換上私服,暗灰色內襯搭配緊身馬甲,以及最為鐘愛的黑色短靴。将腰細腿長的挺拔身材展露得淋漓盡致,這身裝扮頗有些調角游戲中Dom的意味。
他親自下廚炖了薏米山藥粥和鴿子湯,特意把食材全炖爛了的。 但任憑怎麽求着柳凡初吃點兒東西,他只說沒胃口不想吃。
之前說不吃飯是故意發脾氣。但現在,是真的吃不下……
“阿初…算哥哥求你,多少吃一點兒,光靠營養液怎麽行……”
程曦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番場面。小家夥病恹恹地靠在床上。另一個人,從身型和相貌而言應該是他哥哥,正想方設法勸他進食,卻毫無進展。
蘭姨見程曦過來,兩眼瞬間有了光彩。連忙站起來上前迎他:“哎喲程醫生!您可算是來了!快幫着勸勸小少爺吧!瞧這可憐兒見的,都瘦成什麽樣子了!!”
柳凡初立刻轉頭看向門口。看見程曦的那刻沒說話,眼底卻很有些波動,逐漸籠起一層水光,偏過頭去不肯再望他一眼。
柳清潇大概知道這是給弟弟做手術的醫生,因而看他的眼神還算客氣。剛要問些什麽手機突然響了。看了眼屏幕,估摸着是叫人查那姓周的混蛋祖宗十八代的事兒有結果了。
正想把碗勺遞給蘭姨,程曦主動從他手裏接過,“我來吧。”
柳清潇瞥了他一眼,趕着去接電話沒說什麽。揣着手機快步走出了病房。
端着碗熱粥坐到床邊,柳凡初仍沉默着沒理他。程曦欲言又止地看了蘭姨一眼,對方很識趣笑着點頭,替兩人掩上房門到外廳看電視了。
“阿初……”
從那天下午允許他這樣叫自己,程曦是第一次這麽喚他,聲音依舊平淡卻溫柔。
心裏最脆弱的地方輕易便被觸碰,柳凡初再也繃不住了。眼淚流落不止,他湊近些靠到男人懷裏,左手拽着男人的衣袖把頭埋在他頸窩。肩膀無聲的顫動着,淚水順着頸間往裏流,将程曦的衣服浸濕了一片。
“小哭包,還生我氣呢?”程曦整顆心也發酸,柔軟的語氣卻帶着笑。
柳凡初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落下明顯的牙印,程曦卻像感覺不到痛似的沒吭一聲。
柳凡初哭夠了,仍是賴在他懷裏的。明明知道緣由,還是忍不住在他懷裏蹭蹭,帶着哭腔委屈的嗓音跟他撒嬌:“騙子……你說會…會帶我去散步的......兩天都沒有來……”
程曦把碗放到桌上,安慰般摸摸他頭發,“抱歉…這幾天忙到什麽都忘了。”他把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沒說暈倒的事。
柳凡初心裏犯疼,有些後悔剛剛咬得太重了。手指輕撫着他脖子上的牙印,“哼......還騙我。明明就是累到暈過去了......你…你怎麽可以……”他沒忍住,又哽咽着紅了眼眶。程曦連忙笑着給他抹眼淚,“沒事。就是缺覺,休息會兒就好了。這是周煜告訴你的?”
“嗯…”柳凡初點點頭。提到周煜他心裏就來氣,又立馬向程曦告狀,“那個混......周醫生還罵我來着!罵得可難聽了!”
程曦一副同仇敵忾的模樣,“這事兒是他混蛋,我幫你教訓過了。不氣了好不好?”
程曦心裏清楚自己給他那拳雖然不輕。可若是阿初兩個哥哥真要對周煜出手,指不定會怎麽折磨他。
“嗯?”柳凡初擡頭望他,眼睛還紅着,唇角勾起了然的笑,“程醫生是在給他求情吧……”
程曦淡淡的笑着,沒說話。
柳凡初單手攀住他的脖子,眉眼勾人,像只狡猾的小狐貍,“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好好對我,疼我才行。”
程曦點頭,“疼你。但不是為了給他求情。”
這話聽得柳凡初很受用,故意問他:“那是為了什麽呀?”
程曦耳根泛紅,一時語塞。索性不發一言,端起桌上的山藥粥,用勺子盛起來喂到他嘴邊。
柳凡初知道他臉皮薄,反正心裏一片舒坦,便乖乖張嘴吃飯。可嘴唇剛碰到飯勺邊緣就嬌氣地直喊燙。
按理說從保溫桶盛到碗裏已有些時候,應該不會燙。程曦還是耐心地吹涼了,才又送到他唇邊。柳凡初卻還不願吃,倚在他懷裏哼哼唧唧的:“嗯…你先嘗嘗,看看還燙不燙……”
程曦心裏總覺得這麽做有些不妥,可實在拿他沒法子,嘴唇試探了溫度。
柳凡初這才樂意張嘴,将整勺山藥粥吞進嘴裏。之後的每一口也非要先碰了程曦的嘴,才願相信是真的不燙了,再吞進自己肚子。
“唔......飽了。肚子裝不下了。”大約吃下一碗半,柳凡初飽食餍足。左手抓過程曦手中的飯勺想喂他,右手始終藏在被窩裏。
“告訴你哦,我哥哥可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說完便盛起一勺山藥粥,輕輕吹涼了喂到嘴邊。
程曦神色越發不自在,僵着沒敢張口,“阿初……”
柳凡初只霸道的盯着程曦,也不說話。程曦到底還是從了他。
索性還沒喂幾口柳凡初就說手酸,命令程曦自己把保溫桶裏的粥和鴿子湯全喝光。
程曦這才松了口氣,也是真餓了,不出一會兒便将剩下的東西全解決幹淨。
“你以後有事不能過來要打電話,再像這樣什麽都不說……就不理你了……”柳凡初擺弄着程曦胸前的衣兜,不知是命令還是撒嬌。
“嗯。”
以後……轉念一想,應該不會再發生這事兒了。小家夥過兩天就要出院了……
程曦心裏自然是替他開心的,除此之外亦湧上說不清的情緒。
“不管以後發生什麽,都不準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不再像之前那樣輕言細語,平日溫和淡漠的男人一旦嚴肅起來,卻會讓人打心底裏發憷。
柳凡初點點頭,一下就變乖了。綿軟地靠在他肩上。
程曦摸摸他的腦袋,語氣又柔和許多,“也不能往無辜的人身上撒火。聽說來換藥的小護士都被你罵哭了,是不是?”
“她才不無辜!”柳凡初倒是理直氣壯的,“我問她你怎麽沒來,是她先胡說八道!說別的女人約你吃飯你才沒空來看我!”
程曦記得那天下午正好有幾個小護士經過,“那也不該随便罵人的。”
右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柳凡初擡起手給他看,“她說要輸液,給我紮了好幾次都紮不進血管,到處都是針眼!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疼…..還不敢讓哥哥看見!”
柳凡初雙眼噙着淚水,卻強忍着沒有流出來,“其實你和姓周的想的一樣。在你心裏我就會橫無理仗勢欺人,對不對?”
程曦皺眉,盯着他沒有血色發青的手背,“我沒這麽想過。從來都沒有。”
他的語氣很平靜,卻足以讓人感到安心,“我知道你很乖,一直都是。”程曦揉揉他頭發,“是我不好……我和周煜都是混蛋。”
柳凡初收起爪子,又變成黏人的小奶狐,在他白大褂上抹掉眼淚,“他是老混蛋……唔…你是大壞蛋!”
“嗯。”程曦點頭表示同意,将他右手撰緊了些,“還疼不疼?”
“嗯......”柳凡初哼哼着點頭,指指自己的臉,“你親一下可能就不疼了。”
程曦無奈一笑,沒把小家夥的話當真。柳凡初便一直磨他,“小時候摔疼了,我哥就是這樣做的。”他不斷挨近可憐地求他,“程曦哥哥,親親我好不好……”
程曦始終覺得這樣不太好。但聽完他的話,心中有了以兄長的名義做安撫,這才猶豫着,慢慢湊近……
唇瓣觸碰他臉頰的那一刻,房門忽然被人打開。
是柳清潇剛打完電話回來。他看見眼前這番場面,差點心肌梗塞。
盡管平日裏自诩為受過高等教育的上流人士,此刻卻像瘋了一般大吼出“我操你媽!”等污穢不堪的髒話,抓着程曦的衣領,在他臉上猛地給了一拳。
蘭姨聞聲趕來,當場吓得兩腿發軟——見程曦癱倒在地,柳清潇怒目猩紅,跟着跨坐到他身上把人往死裏打。
對方根本處在失去理智的狀态,程曦只能勉強防住,想着是阿初的哥哥也沒敢還手。
“哥!你停下!!不準動他!!柳清潇!”柳凡初連忙下床将人抱住,連名帶姓叫了柳清潇好幾聲,他這才慢慢拾回理智,劇烈的喘息着,冷靜下來。
“程曦………你怎麽樣了。”柳凡初将人扶起來。程曦衣服被撕破了,臉上都是青紫的傷痕,唇角也裂了。
“沒事,阿初……”程曦腦子還是懵的,似乎還沒緩過勁兒自己怎麽突然就被揍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卻牽扯到嘴角的傷口,疼地倒吸了一口氣。
阿初?柳清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名字明明只有他一個人能叫的!連爸媽和大哥他都不允許!可這個野男人,竟然叫自己的寶貝阿初?
柳清潇目光狠厲,但還沒來得及動手卻被柳凡初擋在身前,冷眼瞪他,“你再動他試試。”
從沒被寶貝弟弟用這種眼神看過,柳清潇心裏突然産生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讓他不敢深思的恐懼。
柳清潇果然軟了下來,百思不解地望着他,眼中甚至帶着些委屈,“阿初?”
柳凡初沒理他,想要撫摸程曦的傷口又怕弄疼他,眼裏滿是心疼, “程曦……對不起。我哥他不是故意的......你…你今天先回去休息,記得要擦藥。”
程曦搖頭表示無礙,餘光都能感覺到柳清潇對自己的仇視,估計是對自己有什麽誤會,“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程曦剛離開,柳清潇便陰沉着臉問他。
“那個男人是誰?”
“大哥沒告訴你嗎?”柳凡初心裏還有氣,沒用正眼瞧他,“我喜歡他。以後不準你這麽對他。”
“喜歡?”柳清潇從沒想過,他的寶貝有一天會說出喜歡別人這種話,整個人突然萎靡下來。
“阿初.....你才多大?哪裏知道什麽是喜歡?”
“我當然知道。”柳凡初理所當然的望着男人,“我想和他在一起,想跟他親近,想跟他做愛......”
“阿初......”話沒說完,卻被柳清潇哽咽着打斷,“你以前不是總說,最喜歡哥哥了嗎?”
“這怎麽能一樣啊……”柳凡初心想一個是哥哥,一個是老公。拍着男人肩膀安慰道,“哥,你別難過。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最喜歡你了。”唔...除了程曦之外。
柳清潇木讷地點頭。并不因為他的安慰好過一點。
“哥哥,剛剛的電話……是不是關于周煜的事兒啊……”
柳清潇沒打算瞞他,“嗯。寶貝,哥哥永遠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邊說着,柳凡初湊近了男人耳邊……
回家路上,周煜只覺一陣陰風吹過。猛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