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購物車裏全是奶油草莓、水蜜桃以及木瓜之類美容養顏的水果，柳凡初邊挑選邊跟他講哪些能抵抗黑色素，哪些能讓皮膚摸起來又彈又滑，或是讓頭發又黑又亮。還不忘向他炫耀自己如錦緞般柔軟的長發。
程曦不由失笑，推着購物車挑選貨架上的蔬菜。再次見識到柳凡初對自己的寶貝頭發深入骨髓的愛惜。
“不準笑。”柳凡初哪能容忍自己引以為傲的秀發受到質疑，作出很兇的表情，一本正經的命令他。
這副模樣在程曦眼裏卻極為可愛，唇邊的笑意也随之加深。
柳凡初不樂意地抱起雙臂，像和男人賭氣， “我的頭發都只讓你摸的，連我哥哥都不行！你再笑就不給你摸了！”
自己平日裏習慣的動作，卻是連他哥哥都不允許的。程曦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暢快，笑意依舊挂在臉上。
“這麽嚴重啊。”他伸手揉揉柳凡初的頭發，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笑你可愛也不行？”
這話倒讓柳凡初有些受寵若驚，這是男人第一次主動誇他。轉眼又恢複如常，說了句這還差不多才走到前面的貨架去選小零食。暗自竊喜道說不定程曦早已經愛上他了。
兩人回去之後，程曦迅速洗了澡就到廚房把車厘子和草莓洗幹淨，蘋果、水蜜桃和木瓜削完皮切成小塊。
心裏記着阿初說把果盤擺得漂亮點，他便又花了不少時間擺放裝盤。拿到客廳的時候見柳凡初已經洗完澡，盤腿坐在沙發上邊吃布丁邊看電視，正演着經典的災難愛情片《Titanic》。
柳凡初從程曦衣櫃裏找了件他的白襯衣随意套在身上，最上面的兩顆紐扣松着，衣領敞開露出一片白嫩的肌膚。下身光着兩條細白的長腿，隐約可見內褲的顏色。
程曦坐到柳凡初身旁，微皺起眉頭将紐扣全扣上，“先回房把褲子穿上，感冒了怎麽辦。”
柳凡初才不答應，振振有詞道：“家裏有暖氣，又不冷......”
程曦沒再說他，回房拿了條毛絨絨的小毯子，坐到柳凡初身邊将他雙腿遮嚴實了。
柳凡初輕哼一聲，挖着盒子裏的布丁恨恨地吃了一大口。看了會兒電影忽然想起小諾說會在半夜覺得胸悶，轉過頭望着男人，“程曦……我問你件事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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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諾不是有哮喘病嘛。今天我問他好些了沒，他說平時都還好，就是半夜會感覺胸悶，應該沒事吧？”
程曦是外科醫生，對氣道炎症并不了解太多，但以往曾經聽同事簡單聊過一些。
“可能是換季，氣候變涼引起的。這病也容易在淩晨發作，應該沒大礙，不放心的話可以帶他來醫院檢查。”
柳凡初點點頭，“喔......那我改天跟他說說。”
“他是過敏引起的還是遺傳？”
柳凡初搖搖頭，“不知道。”
程曦便換了個方式問他：“那你們家還有誰犯過這病嗎？”
“什麽呀？！”柳凡初覺得好笑，程曦肯定誤以為小諾是他們家的人了，“小諾又不是我家......不對，小諾是我家人，可是跟我們沒血緣關系。反正我出生的時候他就在了。”
但柳凡初的确記起來爺爺在世的時候好像有過這病。難怪大哥也會得……
程曦面露詫異，“是嗎......我看他也姓柳，以為是你家親戚。”
柳凡初搖搖頭，往嘴裏喂了勺藍莓布丁，“那是我爸給他起的名字。”他忽然擡頭問程曦，“所以如果我大哥以後有寶寶了，他的孩子也可能遺傳到？”
程曦點點頭，将他唇角的奶漬抹去，“現在的醫學已經有夠好的治療方法，所以不用擔心。”
柳凡初噘着嘴輕哼一聲，還沒忘記自己正跟柳默衡處于冷戰中，“我才不擔心呢！反正那個老男人肯定這輩子也不會結婚！更不用說生寶寶了！”
程曦哭笑不得望着他道：“阿初，哪有這麽說自己哥哥的。”
柳凡初不甚在意的挑挑眉，提到結婚這個話題，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暧昧。把身上的毛毯拿開扔在一旁，踢開腳上的拖鞋爬到沙發上。
“程曦哥哥......”
他用又軟又甜的聲音喚着程曦，一邊跨坐到他大腿上，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柳凡初突然的靠近讓程曦有些無所适從，臉上卻仍是那副淡然模樣。
“怎麽了？”
柳凡初直勾勾地盯着程曦，邊用指尖輕撫男人凸起的喉結，眼裏滿是期待的神色：“你有沒有想過，什麽時候結婚呀...... ”
程曦不由控制地咽了咽唾沫，裝作不經意握着他的手放到沙發上，微垂下眼避開他的眼神，“沒。”
柳凡初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臉上卻沒顯露。歪着腦袋倚在他肩膀，不安分的手又開始襲擊他的胸膛，只隔一層薄薄的睡衣摩挲男人性感的胸肌：“你都快三十歲了……也該考慮這件事了吧……”
指腹漸移到胸膛右側，明顯感覺到布料下方微微凸起的觸感，那是男人的乳頭。柳凡初擡頭望着程曦，非但沒有要松手的自覺，反而壞心地用指甲摳弄起來。
“乖，別鬧。”乳頭傳來輕微的疼痛，卻伴随着奇異的酥麻。程曦心裏立刻産生一種深深的罪惡感，忙扣住他的手腕不敢再讓他作亂，因為一時情急有些用力過猛。
“唔...疼......”程曦平日裏和他講話都是輕聲細語溫柔至極的，從沒對他如此粗暴過。柳凡初也不曾想過他會對自己的親近如此抗拒，心裏忽然生出莫大的委屈，竟一下子紅了眼。
程曦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見柳凡初泫然欲泣的模樣心裏便慌了，連忙将他的手腕松開，“阿初，抱歉。”
柳凡初含淚望着他，連說話聲都染了些鼻音，“程曦，你是不是......讨厭被我碰？”
“當然不是。”程曦見他的眼淚便心疼得再顧不得其他，将柳凡初攬到懷裏，跟哄小寶寶似的，邊替他抹眼淚邊安慰着，“乖，不哭了。是我不好。”
柳凡初用他衣服抹了把眼淚，這才好過了些。雖說還是抽抽搭搭的，但明顯是在對男人撒嬌，“唔……既然不讨厭…就是喜歡了？”
程曦頓了頓，随即輕輕點頭。眼裏除了沒有底限的寵溺再也看不到其他。
“那你親親我……”柳凡初湊近他，漂亮的眼睛裏依舊帶着水光。程曦猶豫了片刻，雖說仍覺得不妥，但再沒辦法硬下心拒絕，在他額頭輕輕地吻了一下。雖說這也算不上親吻，只剛碰到便迅速分開。
“不生氣了，好不好？”程曦試探着問了句，一邊低頭看他的表情。
柳凡初沒說話，賴在他懷裏哼哼了一聲， 又變作平日裏黏人的小奶狐。看得程曦越發心軟，掌心輕揉着他的頭發。
柳凡初饞盤裏的水果好久了，熟練地在男人胸前蹭蹭，“想吃草莓......”
程曦自然是順着他，從盤裏挑了個最大的送到嘴邊。柳凡初便也心安理得讓他喂。輕輕咬一小口，香甜的汁液四溢，順着下方的嫩葉流到程曦的中指。
“流了好多水啊......”舌尖舔一口唇邊的液滴，柳凡初将剩下的半粒咬住。程曦剛想抽張紙巾将手指擦拭幹淨，柳凡初卻迅速将它含進嘴裏。
“唔......嗯……”他将整根含入口中，自上而下吮吸吞吐，邊用舌尖靈活的舔舐着，雙眼自始至終都望着程曦。
“阿初，別...別舔......手髒。”氣氛卻突然變得暧昧，程曦想要抽出，柳凡初便用雙手牢牢抓住，又肆意吸吮了一陣才将其吐出，唇角牽出一道銀絲，“還要......”
程曦沒敢再像這樣喂他，紅着臉将果盤整個端來。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他的心思，柳凡初輕笑了聲，手指拈着顆草莓卻不吃，反而剝了底部的葉子喂到程曦嘴邊，将頂端在他唇上來回磨蹭，一邊撒着嬌催促道：“程曦哥哥......快點嘛……”
程曦向來對水果沒什麽興趣，此刻嘴裏卻反射性地不斷分泌唾液，迫使他總産生想要吞咽的沖動。他緩緩張口，剛把草莓咬住，柳凡初便笑着湊近咬住另一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程曦的心跳突然加速，臉紅得不成樣子，卻沒敢再将他推開。
得了之前“喜歡被自己碰”的通行證，柳凡初便越發放肆有理。用牙齒将草莓咬成兩半，甜蜜的汁水瞬間湧出從兩人唇間流下，香氣四溢。
“水都噴出來了……舔幹淨好不好……”他臉上的笑勾人心魄，用氣聲說了句，便探出舌尖順着男人唇角向下舔去。
“阿初......別……”程曦緊繃着身體，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着，腦子裏一片混亂完全無法思考。
“嗯……哼嗯……”柳凡初卻不理會，一直舔到下巴，迷戀地吻着他的每一寸皮膚，又順着舔回到唇邊。
“好甜......”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舌尖剛要舔上男人的唇，卻突然響起敲門聲。
程曦被外界的聲音驚醒，猛地退到一旁。說了句我去開門，卻是把毯子給柳凡初搭好才起身走開。
柳凡初氣得都想要殺人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差點就可以吃到程曦了！又是哪個沒長眼的煩人精！
程曦将門打開，發現是周煜。還沒問他怎麽過來了，周煜便解釋道：“我房子最近在裝修，看這兒有合适的就租了間，在你家樓下。”邊說着，他絲毫不客氣的換鞋進門，又疑惑地問程曦，“你臉怎麽這麽紅，發燒了？”
程曦有些尴尬，只小聲說了句沒。
柳凡初目露兇光看着周煜，他就跟察覺不到似的，驚呼道這麽多水果啊，坐下便開始往嘴裏塞。
柳凡初立馬吼道：“姓周的！你不準吃！這是程曦買給我的！！”
“上面又沒寫你名字。”周煜沒理會他，又讨好地望向程曦，“哥，給兄弟煮碗面呗，今天搬東西一直沒吃晚飯，快餓死了！”
柳凡初見程曦點頭說好心裏憋屈的很，他哪裏見得自己男人給別人做飯，“我也要吃！”
程曦便去廚房下了兩碗面。他清楚兩人的飯量，大碗是周煜的，小碗是柳凡初的。
周煜的确是餓狠了，狼吞虎咽的三兩口就見了底。柳凡初心裏始終懷疑，自己剛到程曦家，他怎麽也跟着搬來了。
“你最好說實話，我看你根本沒安好心。”
周煜倒是不慌不忙理直氣壯，“算命先生說我最近黴運纏身，尤其要注意撞災星倒大黴！”他特意加重了災星二字，“老子把家裏風水改改怎麽了？”
柳凡初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那你還來這兒幹嘛，趕緊回你自己屋去，別把黴運帶到我們家了！”
“阿初。”雖然知道他是開玩笑，程曦還是用眼神示意不可以說這種傷人的話。
“哎喲喲喲！”周煜挑事兒一般砸了砸嘴，把筷子往桌上一放，“這兒是程曦家我知道，什麽時候成你們家了？”
柳凡初白了他一眼，“我現在住在這兒，這就是我們家。”說完還不忘問程曦，“對不對？”見程曦點頭，立馬挑釁地沖周煜哼了一聲。
周煜知道程曦早被狐貍精蠱惑了，還是辦正事兒重要。他試探着問程曦：“那個，下面也剛裝修過，屋裏還有味兒。要不我在你家借住幾天，應該有空房吧？”
程曦思忖片刻道：“多餘的房間倒沒有，但咱倆可以擠擠。”
周煜心裏忽然松了口氣。柳清潇擔心了這麽久，今天可以告訴他自家寶貝還沒跟男人睡覺！
忽然又覺得自己有病，他們倆睡不睡關他屁事，他這是瞎高興個什麽勁兒！
“不行，要擠也是我和你擠！我自願把房間空出來給周醫生！”柳凡初難得對周煜那麽大方，程曦倒是有些驚訝。
“算了算了！我還是回去住吧！其實味道也不是很重，開開窗通通風就好！”周煜連忙拒絕，片刻不多留就要回去。心想若是因為自己把兩人送到一張床上，柳清潇非得宰了他不可。
柳凡初狠狠瞪了他一眼，周煜這個壞人好事出爾反爾的老混蛋！
但轉念又安慰自己，他才不需要別人幫忙呢......
夜裏，程曦剛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房門忽然被人打開。他立馬清醒将床頭燈打開，見柳凡初紅着眼眶，可憐巴巴走過來。
“阿初，怎麽了？”
柳凡初沒吱聲，鑽進程曦被窩，将他緊緊抱住才說了句：“疼……”
程曦以為他傷口又惡化了，“傷口位置嗎？讓我看看。”
柳凡初搖搖頭，脫掉睡衣，拉着他的手撫摸自己肚皮，“胃疼……”
程曦想起他吃完面條後又吃了不少涼的水果，胃受了刺激，不禁責怪自己怎麽沒想到這茬兒。
程曦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你先躺着，我去客廳拿點藥。”
“不要......”像是怕他離開，柳凡初立馬将他抱得更緊了些，“唔…不吃藥……”
程曦有些無奈，“你乖，我馬上就過來。要是一會兒更疼了怎麽辦？”
柳凡初只哼哼唧唧地，完全沒有要松手的意思，含着霧氣的雙眼乞求地望他，“你抱抱我……抱抱我就不疼了......”
程曦哪裏再忍心說一個不字。便依着柳凡初，将他摟進懷裏。
兩人剛躺下不久，程曦忽然感覺睡衣紐扣慢慢被解開，“阿初？”
“哼嗯......冷......”柳凡初将身體與他緊貼着，臉頰也靠在他肩窩處，心滿意足的感受着男人的體溫，“這樣好舒服啊......”
程曦默默嘆了口氣，索性脫了睡衣，炙熱的身體将柳凡初整個圈在懷中，“睡吧，夜裏還冷的話就叫醒我。”
“嗯......”柳凡初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晚安。”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