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宇智波斑緩緩睜開眼。
回來了……嗎？
入目是再熟悉不過的木葉風景。
比不上七代目時期的繁榮, 趕不上黑絕世界的進步，卻是唯一一處讓宇智波斑發自內心感到親切的地方。
這裏有他和柱間的夢想, 有弟弟, 有族人，還有……柱間。
一起用輪回眼穿越過來的千手柱間和黑絕卻不見人影，宇智波斑倒不擔心, 反正都落到這個時空了, 這兩人一定會想辦法回村的。
宇智波斑從影岩上躍下，向宇智波族地走去。
雖然相信泉奈的能力, 但這與他擔心一族和弟弟的心情并不沖突。
回到了木葉村內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地, 沒有看到泉奈的身影。所有宇智波族內的事務全被對方處理妥當。宇智波斑拿起幾個卷軸展開看了看，眼裏掠過滿意的笑意。
不愧是他弟弟。
召集族內的長老, 宣布了他要和初代火影結婚一事。幾個老者如遭雷劈。
宇智波斑說完就離開了, 不然這些老家夥又要拉着他苦口婆心地勸說良久。
煩死了。
他的事還輪不到這些人來做主。
宇智波斑沒有看到老者欲言又止的表情。
……
天色昏黑，墨色的濃雲擠壓在一起，仿佛即将墜下，給人心頭一種沉重的壓抑感。
宇智波斑心情煩躁地丢下手裏的書籍, 披了件羽織就走了出去。
這已經是第二日了。一直沒見到泉奈，柱間和黑絕也沒有消息。
而且總感覺好像忘了什麽, 回來後急切想要看到的……重要的東西……
很快，宇智波斑在街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對方穿着火影特定的裝扮，頭上是火紅的影帽, 雪白的禦神袍衣袖翩飛。
“柱間。”
這一聲招呼純粹是下意識的，宇智波斑并沒想好要和對方說些什麽。
——村子的事情怎麽樣了, 有沒有什麽問題？
——你搞定千手家長老了嗎？日子定下來了沒？
——怎麽不來找我？
問不出口，這不符合宇智波斑高高在上的風格。
其實他每次都覺得自己和柱間沒什麽好說的，但柱間那個家夥往往都能拉着他談笑風生。
所以不用擔心。
這種心态大概稱得上是有恃無恐了。
出乎宇智波斑意料的是，千手柱間連腳步都沒停，非常冷淡地從眼角斜睨了他一眼，然後就收回了視線。
像是看到了什麽發自內心厭惡的東西。
當一個總是溫厚開朗的人性情大變時，往往會比始終冷漠的人來得更震懾駭人。
再加上對方那無人能及的實力，頓時加大了這種遙不可及的距離。并不是多麽滲入骨髓的寒意，卻更讓人感覺無能為力。
千年冰雪可以消融，高嶺之花可以攀登摘下。
但現在，一座巨大的大山轟然降落在面前，如同天塹，堅不可摧，無法翻越。
除了絕望，別無他法。
雨，下了起來。
宇智波斑頓住了腳步，轉過頭，看着街前千手柱間背對着他越走越遠，擡手結印，沖對方噴出一個豪火球。
無人的街上，注入了查克拉的火球絲毫不受雨水影響，直直朝千手柱間白色的後背沖去。
宇智波斑将力道掌握得很好，火球直徑正好是街道的寬度，不會破壞到兩側的房屋。
火球被地面冒出的木遁枝條驅散。
“你果然是柱間。”
宇智波斑放下手，眼中一片凄豔的紅，不斷轉動的三勾玉很快變為了萬花筒。
如果是幻術的話，他不可能無法識破。現在對方使出了木遁，那最後的可能性也排除了。
“宇智波族長，請不要在街上做出這種危險的行為。”
曾經，千手柱間的眼裏總噙着一絲春風般的暖意，宇智波斑能在他眼裏看到非常深厚的愛，對村子的愛，對世界的愛。
但現在，柱間的黑瞳裏只覆蓋着一層倦怠的冰霜。
雙方僵持着。
雨越下越大。
透過密密麻麻的雨幕望向那個潔白的身影，宇智波斑幾乎無法克制住心裏的怒火，“千手柱間，你發什麽瘋？！”
“……你擅自在宇智波族內散播謠言，給我造成了很大困擾。”千手柱間輕輕搖頭，“完全無法理解你的行為。”
說這話時，千手柱間面若寒霜，無波無瀾，無悲無喜。
“很好，”宇智波斑都要被氣笑了，須佐能乎的華光騰起，“那我就讓你清醒一下。”
看看，究竟是你千手柱間飄了，還是我宇智波斑拿不動刀了？！
宇智波斑很生氣，後果自然不用說。
報社吧！
當然，在這之前，要先把千手柱間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收拾一頓。
“故意散播的麽？”千手柱間皺眉，“果然是邪惡危險的宇智波。”
更多木遁破土而出，為了控制住須佐能乎，有的枝條甚至從旁邊的房屋內冒出，擊穿了屋頂。
木板碎裂，房屋坍塌，住在裏面的村民驚叫着四處逃竄。
見狀，宇智波斑動作一頓。
強者的對決，瞬息間就可以決定勝負。
打敗宇智波斑後，千手柱間很快就收了手。
似乎不想再和對方多一分糾纏。
“請別再來纏着我。我想我已經說很多遍了——”
“我很讨厭你。”
轟隆——
淅淅瀝瀝的雨聲伴随着一陣電閃雷鳴。
襯得宇智波斑那瞬間臉色煞白。
輪回眼光芒綻放。
宇智波斑咬緊牙關，神情陰鸷。他微微垂下頭，劉海和臉側的發絲掩住了所有表情。
千手柱間繼續淡淡道：“或者說，宇智波一族的人我都很厭惡。”
一聽這話，宇智波斑的氣性反倒平靜了下來。他手上還戴着柱間之前送的黑色手套，氣得握着長刀的手都在發顫，映着寒光的刀尖不停抖動。
宇智波斑擡起頭，不斷落下的雨水打濕在臉上，就像淚一樣。
他眼中噙着一絲刀鋒似的狠戾和猖狂，只是目光深處細微的顫抖暴露了內心的波瀾。
宇智波斑露出經典的鬼畜笑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千手柱間。”
雨水讓那些炸起的黑發全都坍塌了下來，無精打采地垂下。宇智波斑卻将脊背挺得格外筆直，顯盡高傲。
千手柱間不解地凝視了對方片刻，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
“泉奈大人，您終于回來了！”
“快去看看族長吧，他……”
話還未說完，宇智波泉奈就像一陣風一般不見蹤影，只剩一句話飄來，“你怎麽還是那麽廢物。”
宇智波火核撇撇嘴。
怪他咯。
誰叫族長今天太反常，誰敢惹啊。
族長房間內。
濃重的酒氣彌漫擠壓在狹小的空間內，地上倒着無數喝完的空瓶子，甚至還有玻璃碎片。宇智波斑半個身子斜斜地倒在桌面上，看上去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還在用酒盞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嘴裏送酒。
他頭發和衣服完全被雨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地上也全是水痕。
不過宇智波斑沒一點心情收拾。
看着哥哥這副模樣，宇智波泉奈心裏難受不已。
聽到動靜，宇智波斑醉眼迷蒙地擡起頭，喉結顫動了幾下，嗓音帶着一絲沙啞，“柱間……嗎？”
沒等泉奈回答，宇智波斑自己先反應了過來，“泉奈啊……”
“哥哥，”宇智波泉奈走過去，溫柔又不失強勢地從宇智波斑手裏奪過酒盞，放在一邊，“你又去找千手柱間了是不是？”
宇智波斑無心理會泉奈話語裏的涵義。正當宇智波泉奈想着，是先幫哥哥把濕衣服換下來，還是先用幹毛巾把哥哥頭發擦幹時，一個人影撲了過來。
“哥哥？”
“讓我抱會兒。”
沉悶的聲音傳來。
宇智波斑緊緊抱着弟弟，将臉埋在對方脖頸處。
真累啊……
所有的疲倦感好像一下湧回了身體。
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樣一個渾身濕透、體溫冰涼的人和你緊緊相貼，其實滋味并不好受。可宇智波泉奈根本無法拒絕此時的宇智波斑，只能盡力支撐着兄長的身體。
宇智波斑連動都不想動。
是使用輪回眼太多的副作用嗎？
可是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已将輪回眼的使用爛熟于心，憑自己的實力，輪回眼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宇智波斑想盡力表現得平常，像以往一樣對剛回家的弟弟關懷幾句，可喉嚨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一般，實在是難受。
“你去哪兒了，泉奈。”
“執行任務。”宇智波泉奈乖巧地回答，“順便去給扉間上了一柱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