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異世重生

丞相府西北角,桂香閣,一處破敗的小院。

“小姐,你醒醒哪!不要吓老奴啊——”

“小姐,快醒醒啊,老奴求你了——”

什麽聲音,這麽吵?

“老奴”?那是什麽東西?

眼皮好沉啊,怎麽都睜不開。這是哪兒啊,是陰間嗎?沈露如是想着。

猶記得B市發生了8級地震,自己被院裏委派為救援組長去赈災,然後?孕婦!對,孕婦,一個孕婦被埋在廢墟下,救出來後,她在一個小破車棚裏給接的生,母子平安。

後來——後來突然山石滑坡,她後腦被砸,在關鍵時刻,她把孩子扔給了前面一個男子,然後自己就昏死過去了——

所以現在,她是已經死了嗎?難道這裏就是陰間嗎?

不知道一會兒喝了孟婆湯,上了奈何橋後,下輩子又會投胎去哪兒呢?

終于睜開眼睛了,呃,這裏就是陰間哪?好簡陋哪,也是啊,陰朝地府嘛,又不是天堂,富麗堂皇的。

側頭看看身下,自己躺在一張陳舊的木板床上,床對面有一張油漆斑駁的四方桌,桌上擺着一個茶壺和兩個陶瓷茶杯,旁邊還有二個缺了角的凳子。桌子左邊有一個簡陋的梳妝臺,上面只有一面銅鏡和一把梳篦,旁邊還有一個面盆架,上面有一個木盆和一塊洗臉帕。桌子右邊是一個櫃子,也是非常的陳舊。

總之一切看來都像是古董似的,包括這屋子,都是木結構的。

不對啊,這裏怎麽看都像個房間哪,怎麽沒看到黑白無常啊?不是說人死了後都是由黑白無常來收魂領着去見閻王的嗎?如今又是什麽情況哪?

“小姐,你終于醒了!上天保佑,你吓死老奴了!”

呃,剛剛那個聲音又來了,不過相較于之前的緊張害怕,現在明顯是激動驚喜,還帶着絲絲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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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婢女打扮的老婦人,正紅着一雙眼睛驚喜地看着她,雙手還不時地擦着眼淚,又哭又笑的。

“你是誰?這是什麽地方?我是死了嗎?”沈露一臉茫然地看着老婦人,神情恍惚。

“呸呸呸,小姐胡說什麽哪!活着好好的,怎麽盡說些不吉利的胡話,老奴說過小姐吉人天相,定會福大命大的!”老婦人一聽沈露的話馬上激動地喊起來,還往地上連淬了好幾下口水,好似沈露的話是觸了多大的黴頭似的。

呃?迷茫的眼睛終于有了一絲焦距,沈露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老婦人。

沒死?那就是還活着了?伸手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腰。

嘶!好疼,實實在在的疼,看來是真沒死。

可是,既然活着,那這是什麽地方哪?還有這老婦人,自稱老奴,還有這裝扮,活脫脫一個古裝劇裏走出來的老奴婢哪,難道說這裏是哪個古裝劇組,自己被救後送到了一個劇組裏?

可是送她來劇組幹什麽啊,她可做不了演員,沒這個天賦啊,她是個醫生,只會治病救人。

不行,她得去找這裏管事的,救命之恩是要報,可是演戲真的不行,她還得回去醫院上班呢!

打定了主意後,沈露便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事不宜遲,她得馬上去。

可是起的太急了,腦袋一下撞到了正伸着脖子看着她的老婦人的腦袋上,兩顆腦袋便悲催的“砰”地一聲撞在了一起。

“唉喲!”

一老一少同時發出痛呼聲,然後沈露直覺得眼前星光閃閃,下一刻又昏了過去。昏過去的前一刻她在想着這個身子什麽時候如此脆弱了,這樣撞一下就能昏過去,作為醫生的她可是一直注重保健的哪。

昏迷中,沈露做了一個夢,夢裏她看見一個瘦弱的小女孩躺在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上,臉色慘白,雙眼緊閉,很顯然已經陷入了昏迷當中,可就算這樣也依稀能夠看出女孩姣好的容貌,如此脆弱倒更顯得楚楚可憐。左手手腕上紮着繃帶,隐隐的有鮮血滲出來。

女孩就這麽毫無生機地躺在床上,猶如一片凋零的秋葉,随時都可能随風而去。

沈露焦急的看着,醫者的本能讓她不由自主地想為她去診治,而且這麽個可人兒就這般香消玉殒了多可惜哪,可任她喊破了喉嚨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任她如何地動作也無法再往前一步,就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沈露那個急啊,急的滿頭大汗。

就在這時候,進來一個老婦人,手裏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疾步往床邊而去。

沈露想要喊住她,可是這老婦人就像沒看見她似得直往她身前來。沈露又驚又急,可奈何動不了也說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老婦人朝自己撞來。

她倒是不怕自己被撞,而是擔心那藥被灑了耽誤了床上小人兒哪。

認命地閉上眼睛打算接受一切時,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沈露疑惑地睜開眼睛,剛好看見老婦人的身子穿過了自己的身子毫無阻礙的走到了床邊,湯藥一滴都沒灑。

沈露那個震驚哪,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難道是見鬼了?或者是自己變成了鬼?

“啊!”沈露終于受不了地尖叫起來,人也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姐,你終于醒了,你今天真真是吓死老奴了,老奴年紀大了,可不禁你這樣吓啊!”老婦人心有餘悸地道。

“啊!”老婦人?夢中那個穿過她身子的老婦人?

沈露又一聲尖叫,整個身子往床裏側縮去,滿臉驚恐,瑟瑟發抖。

“小姐?我的小姐啊,你這是怎麽了,是老奴我哪,難道小姐連老奴也不認得了,這可如何是好啊!”老婦人已經急地哭出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老婦人絮絮叨叨聲中,沈露終于慢慢地冷靜下來,把之前發生的一切在腦中重新梳理了一番,包括剛才那個夢,臉上的驚恐之色也慢慢退去。

心頭一緊,面上卻故作平靜地說道:“我沒事,只是剛剛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這個聲音?沈露又是一驚,聲音雖然有一絲黯啞,卻也明顯透着稚嫩,這哪裏是熟悉的32歲的自己的聲音哪,怎麽聽都像未滿十歲孩童的聲音哪。

“哦,原來小姐是做噩夢了哪!沒事了,醒了就好了。我還以為小姐不認識老奴了呢,真是吓死老奴了。”

可憐的老婦人,這一驚一乍也真夠她受的,如果再讓她知道她的小姐其實早就歸西了,面前的這個只不過是披着她小姐人皮的冒牌貨罷了,還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估計馬上會兩眼一翻兩腿一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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