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陰晴圓缺
“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誰？”葉子殷打破兩人的對話，憤怒地吼道，雙眼猩紅，整張臉因為因為隐忍而顯得猙獰可怖，手腕處也因為使勁掙紮被繩子勒出了深深的紅痕，有嘶嘶的血絲冒出來。
“完了，師兄，殷王爺莫不是失心瘋又發作了，連人話都聽不懂了。”慕念馨故作驚訝和惋惜地說道，蘇雲澈都要佩服她的表演能力了。
“好了，師妹，咱們就別逗他了，幹正事吧！”
“嗯，那好吧，幹正事，要不是晚上，我還真想多玩會呢？”她有的是手段玩死這個所謂的殷王爺，倒是便宜他了。
“王爺，我想你應該知道為什麽被關在這裏，而且還廢去了一身武功吧？”蘇雲澈問。
“哼，我知道？我知道什麽？蘇雲澈，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枉我這些年對你照顧有加，你竟敢這麽對我？”葉子殷激動地劇烈掙紮起來，奈何被廢去武功的身體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都到這個時候了，殷王爺還要在這裏裝傻充愣嗎？也好，你要裝那就裝吧，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事，我見得多了，既然殷王爺也喜歡，那我們便陪你玩一場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慕念馨拍拍手站起來，走到葉子殷的跟前，冷不防地伸手抽去了他頭上本就搖搖欲墜的發簪，這樣一來，所有的頭發都散落下來，倒像個十足的叫花子了。
“你……”葉子殷叫嚣着開口，話還沒說出來便讓慕念馨給打斷了。
“我什麽我？我現在可是公主，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殷王爺嗎？你現在不過是一個階下囚而已，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父皇和母後都會支持我的。”慕念馨故意把父皇母後四個字說得格外用力、清晰。
“哈哈哈哈……”葉子殷怒極反笑，仰着頭笑得停不下來，笑聲振聾發聩。
“果真是瘋了，都這樣了，還能笑出來。”慕念馨無語地看着，瘋子都是這樣的嗎？是不是一會兒又得哭了呢？
“把你父親叫來，我便什麽都告訴你們。”笑罷，葉子殷倏然看向蘇雲澈，緊緊地盯了半晌，忽然說道。
“好，你等着。”蘇雲澈沉思了一會後選擇了答應，他也知道這事肯定和父親有關系，否則葉子殷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盯上他。
“師兄，我有些困了，想回去休息了，你和丞相慢慢審吧，明日再告訴我好了。”慕念馨考慮半晌，還是決定離開，他實在不想和蘇沐齊這個老畜生共處一室，而且，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在這麽多人面前揭開那些血淋淋的事實。
“師妹，對不起，我……”蘇雲澈愧疚地道歉，明明說好了要保護她的，可是還是在一次一次地傷害她。
“說什麽對不起呢？好了，我沒有生氣，我理解，我只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你明天告訴我也一樣的嘛！”慕念馨故作輕松地笑語，拍拍蘇雲澈的肩膀離開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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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皇宮，空曠寂靜，偶爾傳來幾聲鳥鳴聲，清脆入耳。晚風吹來，夾雜着陣陣沁人的花香，。
慕念馨張開雙臂，深深地呼吸，胸口的郁悶緩解了許多，混沌的大腦也清醒了不少。
攏了攏單薄的衣裙，這春日的夜晚還真是涼如水啊！不想回去，便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夜幕下閑逛着，踢踏着地上的小石子。
仿佛回到了孩童年代，那個周末和母親一起出門逛街的自己，也是這般邊走邊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母親為此，可沒少責罵她，說是一雙鞋子，穿不了幾天就被踢壞了。
可她總是調皮地向母親做個鬼臉，說下次再也不會了，母親也是一次又一次地選擇相信了她。
而她，卻總是“屢教不改”，鞋子破了一雙又一雙，這個壞習慣也還是沒能改掉。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園，擡頭望天，銀月當空，宛如玉盤，光華燦爛。一縷縷雲絲從她身邊飄過，像是在翩翩起舞。
今晚的夜空很美，無垠的墨藍，鋪墊着夜的背景。慕念馨來到了一棵樹下，猛地一擡頭，發現幾根枝幹和月亮竟組成了一幅美妙絕倫的圖畫：幾根枝幹組成了一個近似的正方形，而月亮則恰好處在中間，像是給一幅完美的圖畫加上了框。仔細一看，皎潔的月光和天空深藍的顏色在框內相照映，好像月亮被定格一樣。
沒想到，皎潔的月光和天空深藍的顏色，竟搭配得如此美妙。而當她走到路邊再去看那月亮與天空，卻發現它們又不那麽迷人。月亮的光輝在無盡的黑暗中根本不起眼，剛才絕妙的搭配現在又成了胡亂的拼湊。
再看看夜空，月亮挂在天幕上，凄涼，神秘，孤獨，寂寞，溫馨，含情，幽怨。
慕念馨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愣愣的盯着月亮發呆，一以至于楚雲軒走到跟前了，她都沒有察覺出來。
“在看什麽呢？這麽入神，這月亮竟有這麽好看，連有人靠近了都不知道。”知道楚文軒詫異的聲音想起，慕念馨才猛地回神。
“沒什麽，你不覺得今晚的月色很特別嗎？”慕念馨扯着嘴角笑了笑，低低的說道。
“特別？哪裏特別？我怎麽感覺不出來？”楚文軒疑惑地問道，這月亮還不是年年歲歲、日日夜夜都如此嗎？除了圓缺，還有什麽不同的嗎？
“你不覺得月亮，她很悲傷嗎？”
“悲傷？月亮也會悲傷？”楚文軒差點笑出聲來，今晚的慕小姐還真是奇怪啊。
“你聽過這樣一句詩嗎？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這是誰寫的？我怎麽從來沒聽過？寫的可真好。”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一本雜文上看到的，覺得好，就記住了。”她能說這是一個名叫蘇轼的詩人寫的嗎？她又如何解釋蘇轼是誰呢？
“哦，原來如此。”楚文軒很是惋惜地笑笑，能寫出這麽好的詩句的人，定是個才人，怎麽就名不見經傳呢？真是可惜了。
“月亮是孤單的，沒有任何知己陪伴，也沒有任何一點點人聲的熱鬧，有的只是如水的空冥，無邊的寂寥。她還有什麽法子呢？也只好把自己微弱的光灑在了環宇，自己為自己解悶，制造一些陽光的感覺，這也許就是她最殷實的欣慰了。”慕念馨盤腿坐下來，下巴靠在膝蓋上，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你怎麽了？審理不順利嗎？為什麽這個時候能在這裏碰到你？你不是應該在暗室和蘇将軍一起審理殷王爺嗎？”楚文軒不舒服的皺眉，他總覺得今晚的慕念馨很是不對勁，莫名的對着月亮竟然有那麽多的感嘆，定然是她心裏有什麽不順的事情。
“噓！”慕念馨沒有回答，卻對着一處空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楚文軒啞然，順着慕念馨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有兩個人匆匆地往這邊趕過來，走近了才發現是陸公公陪着蘇丞相進宮來了。
“是蘇丞相，他怎麽這麽晚了還進宮來？”楚文軒疑惑地看向慕念馨。
“葉子殷點名了要見他，師兄便讓陸公公去叫他來了。”
“可是，你出來了，為什麽？下午在皇後那兒我就覺得你和蘇丞相之間好像有什麽事情，但又什麽也看不出來，現在他來了，你便出來了，難道……”
“沒什麽事，只是曾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想見罷了。”慕念馨模糊地說了句，便站起身來，理了理裙子上的皺褶，抱着胳膊往皇後宮裏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