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以牙還牙
楚文軒在後面看着，雖然慕念馨什麽也不願說，但是他依然能感覺出來，她的心裏很不好受，就看她那單薄孤寂的背影，就讓他覺得一陣陣的心疼。
毫不猶豫地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袍，小跑兩步追上前面的身影，把袍子輕輕地披在了慕念馨的肩上，并用一只胳膊緊緊攬住了她的肩頭。
慕念馨回頭，不期然地撞進了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眸裏，那裏面的心疼和寵溺幾乎要把她溺斃。
“還冷嗎？”楚文軒又緊了緊胳膊，柔聲問道。
“好多了，謝謝！”就讓她做一次弱者吧，就一次。
暗室裏，蘇沐齊來到。
“不知道王爺深夜叫我來，所為何事？”蘇沐齊在蘇雲澈身側坐下，看着綁在椅子上狼狽邋遢的葉子殷面無表情地問道。
“你們爺倆不是都很想知道我為什麽要那麽做嗎？今日，我便通通告訴你們。”葉子殷擡起頭來，散亂的頭發幾乎要遮住了雙眼，噙着一抹冷笑陰狠地看着蘇家父子。
“為什麽？”蘇沐齊猛地從椅子上起身，上前一把拽住了葉子殷的衣領，咬牙切齒地怒問。都是他，若沒有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這個披着人皮的狼，他真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
“哼，為什麽？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都是你惹我在前，我只是以牙還牙罷了，你相信嗎？”葉子殷被拽住衣領也沒怒，反倒是看好戲似的看着盛怒中的蘇沐齊，嘴角的笑容更加深刻。
“什麽意思？我何時惹你了？把話說清楚！”蘇沐齊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拽着衣領的手突然改為掐住葉子殷的脖子。
葉子殷缺氧，臉色瞬間漲紅，額頭的青筋一根根暴露，卻依然面無懼色地看着，嘴角的笑容甚至更加深了些，似乎擺在他面前的不是一雙可以結束他性命的手，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
葉子殷的臉色漸漸地由紅變白，眼神也在漸漸的渙散開來，蘇雲澈見此趕緊上前去拽開父親的手：“爹爹，你松手，這樣下去他會死的，他還有好多東西沒交代呢！”
蘇沐齊猛地反應過來，觸電似的松開了手，心有餘悸地看看自己的雙手，又看看葉子殷漸漸緩和過來的臉色。
蘇雲澈扶住蘇沐齊微微顫抖的身體，在椅子上坐下來。
葉子殷重新獲得氧氣，不舒适地晃晃腦袋，劇烈地咳嗽着。剛剛那一刻，他是真的以為蘇沐齊會殺了他，他在他的眼裏看到了濃烈的殺氣，不過，他也知道蘇雲澈定然不會讓他就這樣掐死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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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根本就不擔心自己會被這樣殺死，他還想看看一會兒這對父子痛苦的樣子呢！
“殷王爺，有什麽話你就說吧！這樣吊着對你我都沒有什麽好處。”蘇雲澈給蘇沐齊倒了一杯茶，口氣僵硬地說道。
“哼，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葉子殷總算是緩過勁來，臉色也好了許多，低垂着腦袋說着，聽不出任何語氣。
“在很久以前，有兩個男子，他們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他們一塊兒讀書，一塊兒做文章，一塊兒玩耍，幾乎天天都在一起。後來，其中一個男子愛上了一個女子，兩人一見鐘情，私定終生。那段時間，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日子，他們相親相愛，親密無間。”
說道這裏，葉子殷緩緩擡起頭來，一雙布滿皺紋的雙眼，有水汽漸漸彌漫，整張臉都柔和了好多，嘴角的笑容也從剛剛的嘲諷變成了幸福的顏色，眼神透過坐着的蘇雲澈和蘇沐齊看向他們身後冰冷的牆壁，似乎那裏根本就沒有任何阻礙，似乎在他看來，那裏根本就不是牆壁，而是一個美貌的女子。
可是，下一秒，溫暖的臉色便霎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怨恨，蘇雲澈簡直乍舌，這臉色轉變也太快了點。
“可是，就在他們計劃告訴家人，想要去請求皇上為他們賜婚的前一天晚上，一道賜婚響徹整個京城，而賜婚的對象也是這個女子，可是男子卻變成了另外一個，更加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個男子便是他所謂形影不離、生死之交的好兄弟。”
“哈哈哈……他的好兄弟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搶了他的女人，他的妻子！而他的好兄弟，還若無其事地給他送來了請帖，請他去參加他們的婚禮。”葉子殷眼神倏地看過來，如兩把鋒利的匕首，閃着寒冷的光芒，就這樣毫無遮擋地射過來。
蘇沐齊瞬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如同從地獄中走出來的葉子殷，全身僵硬地如一具石頭。
“蘇沐齊，是你！是你搶走我的女人！是你搶走了我的妻子！難道我不應該報複嗎？啊？不應該嗎？兄弟之妻不可欺，你就是一個畜生，你有今天怪不了我，只能怪你自己！”葉子殷憤怒地嘶吼着，唾沫橫飛，振聾發聩，可是眼角卻又一滴淚悄無聲息地落下。
蘇家父子倆呆若木雞的站着，葉子殷憤怒的叫喊聲已然成了背景，似乎什麽都聽不到了。
這個消息太過震驚，他們想了無數個理由，可唯獨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緣由。
震驚過後，蘇沐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當年紫兒雖然嫁給他了，卻對他不冷不淡的，從來就沒有夫妻間的那種親熱和情不自禁，原來……原來她愛的根本就是葉子殷，根本就不愛她。
她叫紫兒，是李将軍的女兒，名門閨秀，早已聲名遠播。生得美若天仙不說，還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書畫皆通，最主要的是她溫柔善良、落落大方，沒有千金小姐的嬌氣，也沒有世家子弟的嚣張和目中無人，對任何人都笑臉相迎，慈眉善目。
他是在一場皇宮宴會上遇到她的，當時的她正與另外一個女子相談甚歡，眉開眼笑。她就這樣落入了他的視線裏，僅一個側臉就美得驚心動魄。
沒過幾日，他便請求父親向皇上要求賜婚，皇上很爽快地便答應了，第二天便下了賜婚诏書。
可是，他如何能想到殷王爺他……他們……
“所以，你就在我身上下攝魂術，不僅報了當年的奪妻之仇，必要的時候還能為你所用，幫你奪取皇位，又能做你的擋箭牌，好一個一箭雙雕的計謀，殷王爺可真是煞費苦心啊！”蘇雲澈咧嘴苦笑，他可不可以說自己真的很無辜哪，還有妹妹，更加的無辜不是嗎？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蘇雲澈，你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有個卑鄙下流的爹。”葉子殷狠毒地反駁，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好，殷王爺，這件事就算你勉強有理由。那麽，皇上呢？你為什麽又要對皇上下毒手？難道皇上他也搶了你什麽寶貝不成？”蘇雲澈眯起眼，冷冷地問道。
“哼，皇上！他算什麽皇上？那位子明明是我的，老頭子憑什麽給他？憑什麽？我才是他的長子，那個位子就應該給我的，給我的！”葉子殷突然癫狂起來，劇烈地掙紮，椅子摩擦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身子更是深深的勒進皮肉裏，鮮血如豆子般滾落下來，在地上散開妖豔的紅色。
“所以，你給皇上下蠱，就是斷了他的後路，縱然你奪不了他的皇位，他也沒有辦法傳承，最後也只能選擇你或者葉正羽？”他倒是打得好算盤，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終究還是前功盡棄了。
“是，沒錯！我就是要斷了他所有的後路，讓他飽受孤單，縱然貴為天子，也只能看着別人兒女繞膝，盡享天倫之樂，而他，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裏偷偷的抹眼淚，連一個最下等普通百姓都不如。最後，還要心甘情願，不，還要親手把皇位送到我的手上。這就是他搶了不該搶的東西要付出的代價！你，和你的父親，也是一樣！誰搶了我的東西，我就要他十倍奉還！”葉子殷如地獄修羅，瘋狂地叫嚣，一雙眼睛似要滴出血來，紅的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