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被歐拉的邊緣試探

波魯那雷夫告訴他們,新的殺手,也就是詛咒的迪波,在他們等待的這會兒時間裏已經被他打倒了。因為詛咒的迪波在波魯那雷夫的房間內殺了酒店服務員,波魯那雷夫不得不被當做嫌疑人帶往當地警局。阿布德爾與他随行,一同前往警局。

喬瑟夫通過SPW財團安排律師為波魯那雷夫做辯護後,其餘人便在酒店等波魯那雷夫歸來。

“承太郎,關于珂琳的事,我有一個想法。”

喬瑟夫的房間內,在一片各有所思的安靜中,喬瑟夫突然對承太郎說道。

承太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珂琳一眼。雖然在海底那時他對珂琳說得嚴厲,但實際上他并沒有真的為難過珂琳。

當然,或許也是因為珂琳在那之後安分了許多。

“雖然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但想要去除她額頭上的肉芽,這可能是唯一的方法。”喬瑟夫說着,來到珂琳身前。

關了電視的珂琳正無聊地縮在床頭翻看報紙,瞥見喬瑟夫的影子,她擡頭警惕地望向他。

喬瑟夫在她身前一米左右的位置坐下。

“她額頭上那些肉芽的弱點是陽光和波紋,如果能夠将波紋能量精确地打進它們內部,它們就會脫落。”

“你打算現在就這麽做嗎?”

承太郎說着,視線停留在珂琳身上。

不知為什麽,珂琳竟從他那半點表情也無的臉上感覺到了一絲複雜。她有點好奇,他在想什麽?

“不不,承太郎。”喬瑟夫搖頭,“咳,這麽精細的活我做不到。沒控制好的話波紋會對她的大腦造成損害。”

“喂,你在開玩笑嗎?老頭子。這裏只有你能使用那什麽波紋吧?”

“自從二十歲以後我就沒認真鍛煉過波紋了,而且這麽多年來也沒什麽能用上它的時候。”喬瑟夫的老臉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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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你還真是把偷懶說得理直氣壯。”承太郎啧了一下,道,“那麽,你到底想到了什麽?”

“雖然我做不到,但是這裏會使用波紋的,其實有兩個人。”

喬瑟夫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然後指向珂琳。

珂琳一臉懵逼地看着他。

波紋?什麽波紋?雖然是有點耳熟,但是她完全沒有頭緒好嗎?

“雖然她現在好像忘記了怎麽使用,但是她鍛煉了二十多年的波紋,身體記住的本能不會被遺忘。”喬瑟夫繼續對承太郎說道,“波紋能量本質是由呼吸來驅動人體內血液中蘊含的生命能量。也就是說,只要她使用波紋呼吸法,她的血液自然會帶着她體內的波紋能量到達她的腦部,迫使肉芽離開她的大腦。”

“……”承太郎沉默片刻,“要怎麽做?”

“承太郎,你用你的白金之星,按照我所說的節奏來控制她的呼吸節奏。”

珂琳在喬瑟夫解釋波紋原理的時候便開始稍稍移動。沒等他說完,她便竄到了另一張床上,順便還把坐在那裏的花京院拉到了自己面前。

“珂琳小姐?”

花京院猝不及防,整個人被珂琳用來擋在身前。

“喂,從花京院背後出來。”

承太郎叫出了他的白金之星,一人一替身用他們的身高無聲地向珂琳釋放壓力。

“我拒絕。”躲在花京院身後的珂琳探出半個頭道,“雖然不知道波紋是什麽東西,但看你們的表現就知道對我來說不是好事。”

“珂琳小姐,生病了就一定要接受治療,不能諱疾忌醫。”

被她扳住肩膀的花京院也勸她。

“我身體很好,只要把我手指接好,我甚至可以給你們表演一下徒手從12樓陽臺爬到1樓。”

為了防止承太郎用手環鎖上她的手,珂琳從背後用手臂勾住花京院的脖子。

“……”

“……”

“花京院。”承太郎道。

“抱歉了,珂琳小姐。”花京院無奈道,“法皇之綠。”

法皇之綠出現在他們身旁,下半身分解成帶狀,迅速地繞住珂琳的手臂,與她較勁良久後将她的手臂強行掰開。花京院趁機脫離了她的鉗制,而後法皇迅速地将她的雙手綁了起來。

珂琳看了看自己被法皇纏繞住的雙手,點評道:“看起來就像是某些糟糕的play,典明。”

“……還請你不要把這個想法說出來。”花京院單手捂住半邊臉,“接下來交給你了,承太郎。”

“你這女人,明知沒有意義,卻還是要做這些無聊的事。”

“意義就是我看到了害羞的典明和覺得麻煩卻還是不能不理會我的承太郎你呀~”

不知道承太郎有沒有在一瞬間生出想要歐拉歐拉珂琳的念頭。他聽完她的話之後,臉有那麽一下是真的黑到底了。

“喂,承太郎,別被她的話影響了。”喬瑟夫扶額,“真是的……珂琳!你再搗亂我可要跟以前一樣打你屁股了!”

“你這老糊塗在胡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被你打過屁股了。”珂琳哼道,“證據呢?你說說手感讓我看看對不對呢?還有——唔!嗚!!”

“這可真是夠了。老頭子,等這女人的肉芽拿掉後就把她扔回美國去,我不想再聽見這個女人的聲音。”

忍無可忍的承太郎終于出手了。

白金之星一手捂住了珂琳的嘴巴,一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珂琳只能幹瞪眼。

“嗯……她這個模樣就像是她最頑皮的那個年紀,不過她長大後這幾年已經變得穩重多了。”喬瑟夫摸着下巴道,“別介意她的話,承太郎,她是被肉芽影響了才會這個樣子。嘿,等她恢複之後我要把她這幾天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她,到時候她的反應一定很有意思。”

被承太郎用白金之星制住後,珂琳就停下了她的騷擾舉動。

白金之星捏着她的鼻子讓她感到很不舒服。喬瑟夫在一旁告訴承太郎應該以何種節奏控制她的呼吸,她也被迫跟着這個節奏進行呼吸。

不一會兒之後,珂琳感覺到自己的額頭有些發熱。

視線有些迷茫,思維開始遲鈍,像極了她之前突然犯迷糊的預兆。

莫非這什麽波紋呼吸法,就是她最近頻繁犯阿茲海默症的原因?

頭腦中的空白漸漸擴大,珂琳突然從心底生出一種恐慌。

有什麽東西正在她的意識裏遠去。她有種直覺,如果放任現狀發生,她将會失去一個對她來說份量極為重要的人。

……那種事情,她絕對不會讓它發生!

想到這裏後,珂琳立即閉住了呼吸,她睜大眼睛,帶着挑釁望向承太郎。承太郎意識到她停下呼吸後并沒立刻放手,他們較勁般地對望。但一會兒後珂琳就失去了這種力氣,她的全部精力都用在閉緊呼吸一事上。

“你是想自殺嗎?”

珂琳能聽見承太郎的話,但她沒力氣回答他。

“啧。”

承太郎先放手了。

珂琳緩了一會兒,才讓空氣順利重新進入自己的呼吸道裏。

“無論你們對我做什麽,我也絕不會背叛Dio大人。”她嘶聲對他們說。

“今天到此為止吧,承太郎,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喬瑟夫嘆氣道。

喬瑟夫臉上有顯而易見的失望,花京院看起來也為這個結果感到遺憾。只有承太郎還是板着他的臉,好像露出別的表情是什麽很不cool的事情。

他只是用手壓低他的帽沿,從嘴角擠出一句。

“……真是夠了。”

承太郎和花京院離開後,珂琳回到自己床上,鑽進被子蒙頭大睡。

她睡得很不穩,半夢半醒中聽見有人來到房間裏找喬瑟夫。然後還聽見電器損壞的滋滋電流聲,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

“要……小心……花京院……是……Dio……的手下……”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花京院真還是Dio大人手下的話,她早就該偷笑了好嗎?

珂琳覺得自己大概是在做夢,翻了個身繼續睡。

然後又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在看着我對吧,喬瑟夫?喬斯達。”

“Dio大人?!”

珂琳猛地坐起來,有那麽一瞬間她的頭痛得讓她想要流淚。不過她還是勉強看見了聲音的來源。喬瑟夫站在旅館房間配置的電視機前,他的隐者之紫伸進電視機裏,屏幕上是Dio大人埋于暗色中的背影。

然後電視機就嘭地炸開了,喬瑟夫和不知什麽時候回來的阿布德爾齊齊倒飛出去,躲避爆炸的沖擊。

珂琳把被子一撈,蒙住自己,等到爆炸碎渣都掉落之後,她才鑽出來。

“你在幹什麽,喬瑟夫?如果我沒醒的話不就危險了嗎?”

珂琳揉着太陽穴抱怨道。

“哦,你醒了。剛才隐者之紫念聽的話你都聽見了?”喬瑟夫一邊拍着身上的灰塵一邊起身,“我問你,珂琳,你好像很關注花京院,為什麽?”

珂琳被他這麽一問,不由得愣了一下。

仔細想想好像是那麽回事,只有跟花京院說話的時候,她才不會有事沒事故意挑釁。不過看看其他幾個人就不難理解,喬瑟夫姑且不說,承太郎整天板着臉還嫌她吵,阿布德爾總是對她高度警惕,波魯那雷夫一直跟她保持距離。

偏偏她還不得不整天呆在這麽幾個人中間。對她态度友好的花京院簡直就是溫暖人心的清流好嗎。

“關注身邊的美少年難道有什麽不對嗎?”珂琳向喬瑟夫眨眼微笑,“如果你再年輕個五十歲,我說不定也會很中意你哦?喬瑟夫。”。

“她的回答沒問題。”喬瑟夫扭頭對阿布德爾說,“我也相信花京院,一定是有什麽隐情。”

“喬斯達先生,抱歉,但我想提出一個問題。”阿布德爾看着珂琳說道,“她瞞了我們許多事情,Dio的事,還有接下來追殺我們的替身使者的情報。你考慮過對她用隐者之紫嗎?”

珂琳沉下臉,這個見鬼的埃及佬,她是真的跟他合不來。

“關于這點,其實我在日本的時候就試過了。”

喬瑟夫的回答讓珂琳瞪大眼睛。

他什麽時候幹的,她怎麽都不知道……哦,日本啊,在日本那天她睡得挺熟的……可惡,是她自己大意了。

“但隐者之紫一靠近她的頭部,她額頭上的肉芽就會産生反應。我做不到拿她的命去賭那些情報。”

珂琳聽着喬瑟夫的話,心裏又升起了微妙的滋味。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在暗藍之月那一戰時,珂琳就了解到了,她并不希望看到這老頭死去。

珂琳不能允許自己繼續産生這個想法。

雖然Dio大人寬容仁慈,但他也不可能允許有人違逆他的命令。而珂琳盡管在一般事情上随心所欲,但她從未想過要違抗Dio大人的命令。

等她回到開羅後,她會向Dio大人坦白自己的過錯,請求他的寬恕。

到那時候……她一定會帶着足以贖罪的消息回去。

承太郎從喬瑟夫房間離開後,便跟花京院帶着安外出,前往車站購買離開新加坡的火車票。他回來的時候還順便帶回了名為“黃色節制”的殺手已經被他打敗的消息。

聽說“黃色節制”僞裝成花京院與承太郎一起出門,而真正的花京院卻以為自己是被放了鴿子,絲毫不知地在酒店花園曬了一下午的太陽。

承太郎順便還從“黃色節制”那裏“打聽”到了接下來的幾個替身使者的信息。

“皇帝”、“倒吊人”、“女帝”、“戀人”。

珂琳一邊聽着這幾個熟悉的稱呼,一邊在心裏估計哪一個人更有能幫助她的可能。

“皇帝”荷爾荷斯,是個油頭滑腦的家夥,自稱愛護全天下的女性。偶爾見面時沒少對珂琳嘴花花。去找他幫忙,他可能會當場答應。但是他一定會在事情敗露或遭遇危險的時候選擇獨善其身。

“倒吊人”J·凱爾,恩雅老太婆的兒子,兩只手都是右手的高大男人。多半就是奸殺波魯那雷夫妹妹的兇手。

“女帝”,不熟。

“戀人”丹,算是她比較熟悉的人了。可是她對丹能不能幫上她保持懷疑态度。

如果來的是“女教皇”蜜朵拉的話,她或許可以拜托她。看在她們曾經在開羅街頭看上同一只口紅而不打不相識的奇妙友誼的份上,蜜朵拉跟她關系還不錯。

這麽想來,她還真是沒幾個可以指望的同事。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他們在新加坡酒店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便乘火車出發前往印度。

在他們離開之前,一直跟着他們的安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他們讨論了一下,覺得她可能是去找自己的父親了,于是便也沒有特地去找她。

“僞裝成我的替身使者嗎?”

花京院和承太郎坐在餐車車廂的一邊,談論起承太郎碰見的黃色節制。

“他似乎是在我離開酒店時就變成了你的樣子。”

“聽安說,他不但當街對小偷使用摔跤術,還生吃獨角仙……想到那是用我的臉做出的事情,真是讓我感到很不愉快。”花京院說道,“哦,承太郎,那個櫻桃你不吃嗎?雖然不好意思,但我很喜歡櫻桃,能給我嗎?”

得到承太郎同意後,花京院把餐盤上裝飾用的櫻桃拿起來,放進嘴裏,咬斷梗後放在舌尖“rerorero”地轉起來。看起來玩得還挺開心。

承太郎一愣,随後露出了難以言喻的嫌棄表情。

珂琳坐在另一邊的餐桌上,将盤子裏的炸豬排用叉子撥到醬汁裏。

自從在新加坡酒店裏見識了承太郎在波魯那雷夫起哄下順勢表演的“把點燃的香煙藏進嘴裏還能保持香煙不熄滅”的絕活後,她覺得自己對這群人究竟身藏何等絕學這點已經不會再有驚訝的時候了……

才怪!

“說起安,那個小丫頭說她是為了找她爸爸,我總覺得她說的不是真的。”波魯那雷夫加入他們的對話,“不過她不在之後還真是安靜啊,倒讓我覺得有些寂寞就是了。你說是吧,承太郎。”

“哼。”

承太郎很難得地露出笑意。但他的視線偏偏就在這時候瞟了一下珂琳的方向,那個眼神仿佛是在說“可惜最吵的人還在這裏”。

從上車開始就沒怎麽吭過聲的珂琳感覺自己冤得慌,突然就想說幾句話來配合一下氣氛。

她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麽開口,波魯那雷夫正好轉向她,當與她視線相對時,波魯那雷夫剛才輕松的表情立即變得嚴肅起來。

“你這女人,一開始就知道J·凱爾是你的同伴嗎?”

“別用同伴這個詞,我跟他們談不上。波魯那雷夫,我知不知道J·凱爾的信息并不重要。在這之前如果我告訴你我有J·凱爾的情報,你難道會不相信嗎?恐怕你會不顧一切從我這裏得到情報吧。哪怕叫你幫助我,你也會同意。”珂琳道,“但我沒有那麽做,只是因為你尋找J·凱爾是為了你的妹妹,這個理由我不讨厭。但我也沒有提供免費情報的義務。”

“喂,難道你以為我會輕易相信你說的話嗎?”

“你當然會信。”

“你這女人的态度真讓人火大,現在誰還會信你說的話啊?!”

波魯那雷夫直起身子,手肘支在火車座位間的餐桌上,右手食指差點就要點到珂琳的鼻子。

珂琳舉起叉子,用叉子手柄把波魯那雷夫的指頭從眼前推開。

“真的?但我可以肯定,我接下來告訴你的話,你一定會相信。”

“別小看我!你盡管說啊,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信!”

珂琳對他眨眨眼:“我剛才說完了。”

“……”波魯那雷夫表情呆滞了一秒,“哈?”

“你信了我說的‘我有話要告訴你’。”珂琳好心解釋。

波魯那雷夫張了張嘴,最後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波魯那雷夫,你跟她争辯是說不過她的。”阿布德爾從後面拍了拍波魯那雷夫的肩膀。

波魯那雷夫用力地坐回座位上,他用力瞪了珂琳一會兒,然後端起餐盤擠到承太郎和花京院的桌上去了。

珂琳心情愉快地用叉子插起排骨,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起來。

火車有節奏地在鐵軌上颠簸,窗外奔馳的景色逐漸從白晝渡向黑夜。

他們的下一站,将是一個新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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