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別瞎折騰

瞧着辛沉毫不掩飾的愠怒臉色，秦岩一邊賠笑一邊給身邊兩個人打眼色：“你們倆再這麽說笑，人家鐘少爺可要生氣了。鐘氏可是藍星域歷史悠久的古老貴族，底蘊深厚，就算賬面上有虧損記錄，鐘氏也不會将這種小事放在眼裏……”

秦岩也是富豪子弟，自小跟在父親身邊，有眼色識時務，他已經盡力的緩和氣氛了，希望對面的祖宗不要遷怒他才是……

鐘際只瞥一眼，就看出了對面桌上誰還有些腦子、誰就是金玉其外的草包。

他給了辛沉一個安撫的眼神，笑着對秦岩道：“幾位還真是猜對了，我最近就在找賺錢的路子，這不，連學業也顧不上。”

秦岩額上冷汗涔涔，不是被辛沉的死亡凝視吓到了，而是被鐘際的笑容瘆到了。

見鐘際都那麽說了，餘下幾人下意識的就覺得這是鐘際的自嘲。

誰知，辛沉接了個電話後，轉臉問鐘際：“你上次訂的兩套S級Starish和7系的PB 到貨了，怎麽又填了我的地址？”

隔壁桌上的幾個人呆滞了，将辛沉的表情仔細瞧了一番，并未發現洋洋得意、賣弄說謊的破綻，再瞧瞧對面的鐘際，面上只有無奈，仿佛在責怪辛沉把這種事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你那邊不是地方大麽？我這邊停機坪已經沒有地方停放星艦了，等我幾天地方清出來再去取貨。”鐘際輕嘆道，“誰讓Durant、Coln和Valte家又出了新款嘛。”

隔壁桌面面相觑。

S級的Starish和7系的PB，分別代表了這兩種豪華星艦品牌的最高水準。

而Durant、Coln和Valte，則是銷量不輸給兩個豪強的三個巨頭豪華星艦企業。

他們的确是聽說鐘氏遠航虧損了好久，但具體虧損成什麽樣子、資産還留下多少、家底夠不夠殷實……這些并不清楚。

如今再一細想，鐘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鐘羿雖然不理家事，但每每出航回來，總要扔一大批貨進時星拍賣行，哪回不是盆滿缽滿的賺？

鐘羿一個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整個鐘氏。

說不定鐘際真的有什麽賺錢的門路，又或者掌握了鐘氏大量的資金，這才能将 S級的Starish和7系的PB整套整套的往家買。

“咦，他家不是賣星艦的麽，怎麽還買別人家的星艦？”張啓又沒管住嘴。

裴淩倒是想明白不少，聲音壓低：“鐘氏遠航賣的是普通緊湊型星艦，Starish、PB都是豪華星艦，這能一樣麽？”

張啓恍然：“也是，一個貴族出身的，就算再不濟，出行的星艦也不能是普通的平民款啊。”

……

對面一桌自以為小聲的談論着，而那種音量，傳在鐘際和辛沉的耳朵裏清晰度一點都沒打折扣。

鐘際沖辛沉挑眉，辛沉立馬意會——小際的意思是：你瞧瞧，你的名頭多好用，說個謊話人家都以為比真金子還真。

辛沉無奈的笑：還不是你的表情太自然了，當然沒有破綻。

兩人擠眉弄眼了一會兒，菜上齊後就安靜的吃飯。

鐘際的表情沒有破綻，那是因為曾經的确發生過這種事，那時候他訂的不是S級的Starish和7系的PB各一套，而是這兩個系列分別訂購了五套，以辛沉的名義，直接送進了辛家的庫房。

現如今，那五套Starish和PB已經被肢解了，成為各個小組用來拆卸研究的實驗素材，尚且有利用價值的零件才有資格安詳的躺在鐘氏的生産基地和總部大樓裏。

鐘氏想要研制出豪華星艦并不困難，困難的是提高新款型星艦的水準。

他們不能在最開始就給自己放寬要求，對自己标準的降低只會造成研究時無意識的懈怠，更無法實現最終目标——制造出一款超越全星際的最好的豪華星艦。

于是，鐘際為項目組總結出一套研究流程：拆解對手最好的星艦——研究零件——尋找超越他們的材料——設計出超越他們的造型、內飾以及動力系統。

當然，這不是全部，溫正和監管的營銷同樣是重要的一環。

鐘氏遠航的秘密項目組，圍繞着F計劃高速運轉的前五年，僅用于不起眼的籌劃工作。

他相信，趙氏的慘敗與籌劃工作的潦草有極大的聯系。

下午的課程鐘際并沒有認真融入，課程結束前的随堂小測驗也有辛沉給他打掩護。

現在是6月份，已經是學期末尾，他注定了無法順利畢業，只能在學期末尾增加出勤率，權當是對莊衍的補償。

畢竟老莊當了他快七年的導師，別的不談，感情很耐打。

不出鐘際所料，莊衍瞧見他來上課了，震驚之餘還有些欣喜，下課後裝作毫不在意的将人叫上，一路走到辦公室。

一起上課的學生都有些無語。

鐘際曠了多久的課，他們最清楚，更清楚有兩個他們惹不得的人給鐘際打掩護，一個是辛沉另一個是柏森軍校的明星導師莊衍。

如此硬挺的背景，誰去揭發鐘際，誰就是吃飽了撐的想得罪三大校和莊衍那位背景堪比貴族的大爺。

每一個人都做得了這種權衡問題。

更別提他們連證據都沒有。

莊衍把鐘際叫去了辦公室，辛沉也一聲不吭的跟上來，莊衍權當沒看見。

反正兩人都是自己的得意門生，互相還沒有秘密，一個兩個也就無所謂了。

“坐。”

莊衍指了指辦公室裏的小沙發，鐘際和辛沉挨着坐下了。

瞧着那兩人的膩歪勁兒，莊衍嘴角一抽，咳一聲：“最近還忙麽？”

鐘際知道莊衍想問什麽，雖然他遲早要言明，現在卻不是好時機。

“這不是一直沒閑着麽，您也知道的，我家大哥游手好閑不理家事，老爺子也只有我能幫襯着了。”

鐘羿在外頭奔波，那也算是給鐘際賣命。

鐘際說出這話時還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家大哥。

“行了，你家再忙，你也就是一個軍校在校生，學業多少都要顧着，還有三年就畢業了，這種節骨眼兒上別瞎折騰了。”莊衍一聽鐘際提家事他就頭疼。

別人是唠唠叨叨的說自家無良親戚有多差勁，鐘際則是跟他哭訴家裏有多困難、生存有多不易、多麽的水深火熱……時星貴族鐘氏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跟他一個軍校導師哭窮？莊衍內心是哔了狗了。

他鐘少爺一身行頭和搭乘的那艘星艦，哪一點看上去不是十足的貴族派頭？

“鐘氏這三年沒有你倒不了，就算你進去瞎摻和，情況也未必會比現在更好，老老實實的參加畢業任務，只要從柏森軍校畢業……”

莊衍望向辛沉的方向，沒有繼續說下去。

屋裏三個人，個個心如明鏡。

莊衍的意思是，辛沉的父親是三大校之首，辛家與鐘家素來交好，又是世交，以這種交情給鐘際安排個好的職位不難，更不用說鐘際的雙S級體能、超感，以及鐘際和辛沉非同一般的關系。

換句話說，畢業後的鐘際，僅憑自己就足以前途無量。

若是沒畢業呢？

莊衍也嚴肅的想過這個問題，柏森軍校建校以來，還沒有過雙S級留級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