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墨淵他來了
自那日打擊了東海二公主一番後,據東海龍宮裏的侍衛們說二公主一連幾日都不曾出過大門。這一舉動可吓壞了宛如驚弓之鳥的東海龍王,生怕他這二女兒也效仿前列。
你說吧,但凡大公主要是和一方能叫得上名號的人私奔,他都要好想一點。可是跟個凡人,先不論臉面問題。凡人一生短短數十年,末了你要是不想讓人重入輪回,還得想方設法護人肉身,這都圖啥呢?
因為二公主的反常狀态,龍王幾次來東皇殿前唉聲嘆氣,一切始作俑者東皇元清只是非常淡定的喚人上茶,默默聽着龍王的長籲短嘆。
幻想破滅的滋味兒,遲早都得有那麽一天的,在他看來,二公主若是能早日看清那些子虛烏有的名利,倒不失為一件好事。神界麽,也沒那麽好,一群老不死的東西瞎混日子的地方,還不如外界自在逍遙。
只是當多日閉門不出的二公主風風火火的闖入他的宮殿,詢問他該如何飛升上神時,向來淡定非常的東皇元清此刻也難免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憋屈感。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很想淡然的勸說二公主放棄這個無用的念頭,可話到嘴邊卻又變了一番滋味兒:“二公主不如和本東皇談一談你為何如此執着于神界一事。”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想往養老院裏鑽吧?東海龍王這寶貝女兒不過幾百歲的年齡,怎麽就是成天想着要和幾千甚至上好幾萬歲的老不死堆裏鑽呢?
一提起這個,二公主又嬌羞了,只是滿臉竊喜的表情真不知她那杏仁大小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扭扭捏捏的絞着手指,她道:“我的意中人,是世上最好的男兒,不管他所在的地方是如何……是如何糟糠,我都會努力的去适應它,你就告訴我嘛,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得到神位進入神界?”
哦,又是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姑娘。風靡全東海的麻将都挽救不了你嗎?還有,雖說他神界現在的确是烏煙瘴氣一片,但也不至于落得個糟糠的名頭好麽。
東皇元清一臉憂傷的看着眼前面帶祈求的二公主,在他漫長的神生裏,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冥頑不靈的人。最關鍵的是,還是一個腦子不怎麽好使的固執人。
左右為難之際,二公主見他久久不答,竟然‘哇’一聲哭了出來,其嗓門之大,都快将他的宮殿的掀翻了!
阿易驚恐萬分的抱着柱子扯着嗓子喊道:“主子您快想個法啊,這位姑奶奶再這樣哭下去指不定那東海龍王又要懷疑您怎麽她了呢。主子,小心您的名聲啊!”
呵,阿易你說這話的時候要是不捂着耳朵一臉痛不欲生的樣子他就真的信了。
東皇元清淡定的咳嗽了一聲,站在二公主身前一手将對方拎了起來。二公主其實也不過将将到他肩膀那樣高,若是按照凡間的年齡算,不過一十四歲罷了。
像拎小雞似的拎着二公主,對方也止了哭聲,鼻子眼睛通紅眼巴巴的望着他,到底還是心軟了。他嘆了一口氣道:“本東皇位列神位不得擅離職守,若是你打着想哭服本東皇的主意,勸你還是乘早死心吧。”
對方一怔,沒想到想法這麽容易就被看穿了,一想到如今她這左思右想多日才想出來的法子竟行不通,原本只是強迫自己哭的,現在竟真的心底一片悲涼。眼淚吧啦吧啦的就往下掉,跟串好的珍珠突然斷了似的,怎麽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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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開拎着對方的手,東皇元清将一只手放在對方的小腦袋上淡然道:“不如這樣,你告訴我你意中人的名諱,倘若他真是神界中人,便沒有本東皇請不來的。”當然,他男神除外。他男神是屬于整個六界的,不在神界範圍內。
二公主眼淚連貫的落着,一時間竟然止不住,一雙眸子跟珍珠一樣明亮,閃爍了幾下,她委屈巴巴道:“可是人家不知道他的名諱啊。”
哦,你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已經開始非君不嫁了?
皺着一張臉苦巴巴的冥想,二公主忽道:“我意中人長得可好看了,他腰間懸着一把劍,老是冷着一張臉,不怎麽愛笑。”
哦,你要是說人長得不好看的……神界還真沒有。腰間佩劍?東海元清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佩劍後淡定非常,這年頭有不佩劍出門神仙嗎?劍和白衣、黑衣,都是标配好麽。冷着一張臉,不怎麽愛笑?也有不少。綜合以上幾點,沒有三百,也有八十了。一個個請來,他這廟小,供不下。
這時,阿易一臉凝重的湊了上來在他耳邊低語道:“主子,我怎麽越聽,越覺得她說的好像是墨淵公子啊……”
東皇元清摸着下巴暗想,長得好看,佩劍,不愛笑。咦,好像還真是。不過,哪兒有這麽巧的事情呢。
這時候侍衛急忙從殿外跑來,人還沒來得及跪下便已開口道:“主上,墨淵上神來探。”
呦,還真是巧,墨淵來了啊……
也不顧二公主還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他笑眯眯吩咐道:“還不快請。”
甚好啊,已經飛升上神了。
他家墨淵就是這麽出色,甚好。
穿着常年不變的黑衣,腰間懸着一把佩劍,眉目英俊,五官深邃,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只一眼便讓二公主止不住的淚消停下了。
人還未到跟前,話便已然出口:“阿清,許久不見,可曾安好?”
墨淵極少喚他阿清,多數時只是沉默的聽着他說話,再不就是跟着四姑喊他少主。也只有二人獨處時,才肯低低喚他一句阿清。
他揚眉淺笑道:“左右才多久罷,怎就許久了?”
墨淵極其認真的擡着頭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頓清晰道:“見不到阿清的日子,度日如年。”
東皇元清一怔,忽的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對方,莫不是在他不在的時候,有何妖孽上了他家墨淵的身了?
咦,等等,這個想法怎麽有點兒似曾相識呢?
盯着他詫異的眼眸看了半響,墨淵忽的笑了,那笑意忽如一夜春風來。
即使認識這麽久,墨淵臉上的笑,總是那麽難見。像雨後的彩虹,你不知它何時會現。像冰融後的地面,春意點點。
你的酒窩沒有酒,怎麽偏偏讓他醉的一塌糊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