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酸梅】莫遙公子這是壞了身子吧?老大你行啊!

連慕楓将賴在墨遠腿邊不肯走的野豬拖出去, 找了根結實的麻繩捆上, 想着屋子裏此刻只有墨遠與丁卯兩人在,心裏好一頓着急, 紮好麻繩就片刻不耽擱地轉身往回走。

屋子裏, 墨遠總算壓住腹中酸水, 轉身擡眼,歉意道:“丁掌櫃見笑了。”

丁卯一直關切地看着他, 見他回頭看過來, 忙垂眼收回視線,上前半步給他倒了碗茶水。

連慕楓跨進門檻時正看到墨遠伸出手, 眼角一緊, 閃身過去, 搶先将茶碗接過來,面上的笑容爽朗随和:“多謝丁掌櫃,丁掌櫃快請坐吧,總站着做什麽。”

丁卯微微一愣, 道聲謝, 在一旁坐下了。

連慕楓将茶碗遞給墨遠, 低聲道:“哪裏不舒服?可要找個大夫來看看?”

“沒事,興許這幾天累了,歇一歇便好。”墨遠說着将茶飲盡,放下茶碗擡眼看向丁卯,“丁掌櫃可是執意要對我投誠?”

丁卯猛地低下頭,面上難掩羞愧之色, 他是有私心的,而且這份私心難以啓齒,他帶着隐秘的期待與自以為是的誠意過來投奔,以為自己能在對方心裏占據一席之地,可眼下看着對面二人的親密之态,他只覺得無地自容。

他能雙手奉上萬貫家財,對方卻不一定看得上那些黃白之物,他能挺身而出擋在對方面前,對方卻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他以為自己可以雪中送炭,其實最多不過錦上添花……

種種難以言說的心緒湧上心頭,讓他變得口拙難堪,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墨遠的話。

墨遠道:“丁掌櫃是個有能耐的人,何愁将來沒有機會報恩?這世上确實有許多人為了報答救命之恩甘願為奴為仆,但我救丁掌櫃不過是舉手之勞,丁掌櫃也并非庸碌之輩,為何執意屈居人下?”

丁卯頓時坐不住了,“騰”地站起身,尴尬道:“是丁某不自量力了……”

墨遠驚訝地看着他,見他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勢,一時不解,忙解釋道:“丁掌櫃別誤會,我并非不識好歹之人。”

丁卯忙道:“丁某絕無此意!”

墨遠笑了笑:“你名下那些産業我不能要,實在受之有愧,不過或許你可以為我做一些事,若能成功的話,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丁卯眼神頓時亮了,又立刻低頭掩住,激動道:“公子但有吩咐,丁某無不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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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慕楓在一旁聽得烏雲罩頂,越看越覺得丁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沒有半點忠厚之相,又礙于墨遠正興致勃勃地說着話,不得不抿緊唇壓住內心的不快。

墨遠道:“丁掌櫃可知道我的身份?”

丁卯再次羞愧:“丁某不知。”

墨遠暗暗觀察他的神色,笑了笑:“當年太子與九溪族謀逆案你可知曉?”

連慕楓猛地扭頭看向墨遠。

墨遠以眼神安撫他,示意自己心裏有數。

丁卯詫異地擡眼看了看墨遠,又很快收回目光:“丁某自然知曉,如今京城已經為此案鬧得人仰馬翻。”說着面露遲疑,躊躇道,“公子可是那場案子中獲罪的某家公子?”

墨遠道:“我父親就是當年的太子。”

丁卯大吃一驚,喃喃道:“難怪……難怪公子會去南疆……”說着又有些受寵若驚,“公子竟将如此重要的隐情告訴丁某……”

墨遠道:“此事也瞞不了多久,想要丁掌櫃幫我,我也要有些誠意不是?不知丁掌櫃可有辦法與京城那些世家做生意?最好能扼住他們的咽喉。”

丁卯并沒有滿口應承,而是慎重地想了片刻,最終點頭道:“丁某不敢說萬無一失,但可以盡全力一試。”說完怕墨遠以為自己胡亂誇海口,又解釋道,“京城許多世家大族都有揮金如土的習性,啃着傳承幾百年的老本,面上光鮮,暗地裏卻入不敷出,有些家族連個精通庶務的子弟都沒有,想要與他們做生意不難,想要拿捏他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一些時日。”

墨遠笑了笑:“我不急,你盡管放手去做。”

丁卯壓抑住內心的激動,恭敬應道:“是,多謝公子信任丁某。”

墨遠想了想,又道:“可否借你的賬簿一看?”

丁卯忙雙手将冊子遞上。

墨遠接過來翻看,連慕楓忍不住也将視線投過去。

墨遠翻完又遞還給丁卯,笑道:“你這些家業恐怕還不夠入他們的眼,我那裏不缺金銀,改天讓鄧松給你送去一些,不夠你就再與鄧松聯絡,不論如何,先将裏子面子裝點起來。”

丁卯恭敬應下,一時心生黯然,原本以為自己是送銀子來的,結果卻反過來了,不過如此一來,與投誠效忠也沒多少差別,這又讓他高興了幾分。

墨遠又交代了些事宜,丁卯都一一應下,最後告辭離開。

人一走,墨遠又将鄧松叫進來,吩咐道:“你去島上找麻六叔要銀子,多帶些出來,以後丁掌櫃要多少,你就給多少。”

鄧松應道:“是。”

“找人暗中跟着丁掌櫃,跟個一年半載的,有任何異動都要告訴我。”

鄧松愣了一下,沒有多問:“是。”

連慕楓滿腦袋烏雲總算散開一些,面上也轉了晴,等屋子裏沒人的時候冷哼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墨遠不知他又醋了,只當他是懷疑丁卯的來意,便笑着安撫道:“我都派人盯着他了,放寬心吧。”

連慕楓扭頭看了他片刻,傾身抱住他,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還難受麽?”

墨遠擡唇親他:“好些了。”

連慕楓被他親得笑起來:“那些世家大族也是你的仇人?”

墨遠搖頭:“不算,雖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我沒打算動他們。”

連慕楓不解:“那你想做什麽?”

墨遠擡手,手指按了按他的下唇,笑道:“我要他們都不得不支持我,站在我身後。”

連慕楓愣住,不禁思索他話中的意思。

墨遠輕笑一聲:“對仇人最大的報複不是直接殺了他,而是讓他眼睜睜看着他重視的一切被生生奪走,讓他在絕望中死,死無葬身之地。”

連慕楓神色凝重起來:“你……你不會是想……”

“噓——”墨遠吻上他的唇,“不管我想做什麽,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比報仇重要。”

連慕楓氣息驟沉,抱着他的手收緊力道。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野豬嚎叫聲,打斷了二人的親密,連慕楓喉結滾動,抵着他額頭,半晌才平複心緒,低聲道:“我出去瞧瞧。”

墨遠在屋子裏呆久了覺得有些悶,便也起身跟着他往外走。

镖師們正在熱火朝天地忙着做飯,邢六則拎着桶水拿着把大掃帚在給野豬刷洗,野豬不知是疼的還是冷的,正張着嘴嗷嗷直叫,在墨遠出門的瞬間又不叫了,改成小聲哼哼。

衆人:“……”

這野家夥心眼兒還挺多。

“都說豬聰明,今日可算見識到了。”連慕楓走過去在野豬身上踢了踢,轉頭看向墨遠,“他怎麽像是認定你了?”

野豬身上的味道小了些,墨遠不覺得惡心了,便擡腳走近一些:“我也不清楚,興許是它還記得上回的藥。”

連慕楓不能接受味道這麽大的家夥整天在墨遠身上蹭,忙道:“什麽藥?弄來給邢六試試。”

邢六:“……”

一旁林素安“噗嗤”一聲笑起來,又些不好意思地往林知秋身後挪了挪。

邢六頓時精神奕奕,豪爽道:“行吧,試試就試試。”

橫豎不能抱得美人歸,博美人一笑總是可以的。

連慕楓看向他的目光頓時添了幾分同情。

墨遠忍着笑:“我這回沒帶,不過可以寫個方子,去附近的藥鋪抓些藥也是一樣的。”

連慕楓便将此任務交給了裴元,又讓裴元順路買些酸梅子回來。

裴元立刻牽着馬出門,在城裏轉了一圈,因腳程快,很快就趕回來,回來後将兩大包東西都交到連慕楓手中。

連慕楓沒管那些藥,先打開包着梅子的紙包,揀了一顆大的遞到墨遠嘴邊:“嘗嘗。”

墨遠張嘴含住,一個激靈,似乎從頭到腳都清爽了,他亮着眼睛看向連慕楓,神情愉悅:“好吃,你也嘗嘗!”

連慕楓随手拿了一顆塞嘴裏,還沒來得及嚼就被一股強烈的酸味刺激得頭皮發麻,皺着眉一臉痛苦地剔出核吐在手中,沖進屋子灌了一大碗水才緩過神,出來後不信邪,又拿了一顆扔進嘴裏,再次痛苦地皺起眉:“哇!怎麽這麽酸?”

墨遠連抓了幾顆在手裏,津津有味地嚼着,高興道:“以前沒怎麽吃過酸的,竟然不知道酸的東西原來這麽好吃。”

連慕楓:“……”

旁邊的镖師們看看一臉享受的墨遠,再看看神情一言難盡的連慕楓,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紛紛跑過來嘗滋味。

下一刻,嗚哇亂叫連着“噗噗”聲滿院子響起來。

邢六不滿道:“到底什麽味兒啊?我手髒,誰來喂我一個!”

裴元給他扔了一顆,他立刻張嘴接住,嚼了嚼,“哇”一口吐出來:“噗——噗——太他娘的酸了!”吐完了一擡頭看墨遠還在吃,頓時怪叫起來,“莫遙公子這是懷了身子吧?老大你行啊!”

衆镖師哄然大笑。

林素安聽他們大有要胡言亂語的架勢,紅着臉飛快地跑進屋,躲在門後面又沒聽到什麽不堪入耳的話,猶豫片刻,又跑出去站回林知秋身邊。

镖師們平時诨話連篇,這會兒畢竟有位德高望重的大儒和一個黃花大閨女在,他們也不敢造次,管住了嘴巴,只拿一些不輕不重的言語擠兌連慕楓和墨遠。

墨遠絲毫不在意這些打趣,邊吃邊笑,連慕楓看他笑得開心,心裏有些癢,湊近了低聲道:“要真能生,你怕是要給我生一窩。”

墨遠臉上身上頓時熱起來,清清嗓子故作鎮定地又往嘴裏塞了一顆梅子,吃着吃着往旁邊暼過去一眼,冷不丁對上林知秋不可置信的目光。

墨遠:“……”

林知秋此刻只覺得五雷轟頂。

墨遠尴尬地收回視線,推了推旁邊的連慕楓:“找個人把藥料理一下,磨成粉撒到邢六身上。”

連慕楓立刻摩拳擦掌:“好!”

作者有話要說: 為防部分讀者觸雷,今天給大家劇透一個大的:

二寶不當皇帝,最終會回醫谷,終身職業是大夫。

來來來,讓我們一起高喊口號:流雲基谷棒棒噠!

竊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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