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迷路仙師歷險記

陳潇三人見到童諾諾時,他正捧着一碗面條吃的香甜。見到陳潇跟杜榮突然跟着借住的人家主人進了房門,面條差點被他直接噴出去。“陳……咳咳咳!!”童諾諾樂極生悲,咳得死去活來。

“諾諾!”陳潇正歡喜不已,結果童諾諾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讓他好氣又好笑。這畫面似曾相識,幾個月前在船上重逢,童諾諾也是這般狼狽。

杜榮把行囊摘下,放在門外,三個人進了屋。童諾諾現在住的房間不算大,只有十幾個平米。房間內的陳設相當簡單,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簡陋。只有一張單人竹床,一個竹幾,兩把帶靠背的竹椅。也難怪童諾諾要捧着碗吃飯,屋子裏根本就沒有讓他能把碗放着吃的餐桌。

房屋主人叫阿壽,見他們故人重逢,也很開心。他熱情又好客地說:“三位貴客上門,按照我們村子的規矩,必然要有好酒好菜招待。你們先聊着,我這就去山上打些野味,晚上好好置辦一桌!”

杜榮站在門口附近,伸手一攔,嘴裏說:“兄弟,快別客氣!”哪想那位阿壽手輕輕一撥,笑得越發豪爽:“你都喊我兄弟了,兄弟來了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們歇着,我去去就回!”說完,阿壽扭身就走了,杜榮愣是沒有攔住他。

杜榮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擡頭看阿壽的背影。他一個高階修士,竟然被一個村民擡手一撥就給撥開了。說出去都沒有人敢相信!

他扭回身,想要找一個人傾訴下內心的震驚。結果陳潇正跟童諾諾說話,只有席仙師才剛收回視線。杜榮是不敢拉着席仙師閑聊的,總覺得最近他莫名招惹了這位。于是,只能把驚奇跟疑問憋在了心裏。

童諾諾見了三人到來,比陳潇的情緒更加激動。他拽着陳潇的胳膊不撒,就差熱淚盈眶:“真沒想到,會在這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見到你們來找我。我真不是做夢吧?!”

陳潇笑說:“當然不是。做夢還是清醒,你是修行者,還能分不清楚?”

童諾諾嘿嘿一笑,圓臉上的開心顯得明明白白。他說:“陳潇,你們是得到了消息,專門來救我們的嗎?我們隊伍裏最後是誰回去了?”

陳潇臉色沉凝的搖了下頭,說:“并不是,我們只是機緣巧合來了這兒。諾諾,你怎麽會在這村子?你們隊其他人呢?到底出了什麽事?”

童諾諾聽事情竟然不是他想的那樣,有些呆了。陳潇的問話,讓他稍微回想了一下,才對着三人仔細說:“在寒山城跟你們分開後,我就跟着其他人彙合,一起進了山。這隊伍是由一位金丹期九層的修仙者帶隊,還有幾個金丹修行者為主力。起初,我們在知世堂領到任務的時候,只知道是要深入到山脈當中,抓捕一只烏眼青的幼獸。”

烏眼青,果然跟它有關。陳潇跟席雲霆對視了一眼。

“金丹期九層的修仙者距離元嬰也就只有一個小境界之差。我們想着有這位坐鎮,只是去抓一只幼獸,應該十拿九穩。”童諾諾大嘆了一口氣,“哪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陳潇打斷他的話:“等下,不是說幼崽身邊都跟着母獸?兇獸最不好惹,最瘋狂的時期就是求偶跟帶崽。連我都知道這個道理,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杜榮耐心的跟雇主解釋:“不是這樣的,東主。帶崽的兇獸帶的都是沒有出窩的小崽子,這樣的小崽子并沒有生存能力。等到幼崽長大成了幼獸,學會了捕食,母獸就會把幼獸趕出巢穴,讓其獨立生存。童仙師他們要抓的就是這樣的離巢獨立幼獸。這種幼獸,既沒有成年殺傷力強,又比捕獲小崽子會遇到的危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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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潇這才恍然。童諾諾也附和說:“正是。正因為幼獸,我才敢跟這任務。任務的報酬着實不錯,要的人也沒有什麽硬性要求,正适合我。”說道這裏,他有些懊惱,“要是我當時多個心眼,就應該覺察出不對。這要人也太不挑了。不論是修了什麽作為主職,甚或是高階、低階,統統收納。”

陳潇一聽這個,就有種隐隐不好的預感。像這樣來者不拒,怎麽像是趕着送這些人做炮灰呢?

而接下來,在童諾諾的描述裏邊,事實不差許多。他說:“等深入到了地方,我們這些人才知道,目标根本就不是幼獸,确确實實就是一只帶崽的烏眼青!”

杜榮倒抽了一口氣:“帶崽的?這帶隊的修行者當真是瘋了,這不是拿人命去填?!”

童諾諾鼻子一皺,嘴唇嚅了蠕,眼圈竟然都有些發紅:“他們打的目的就是如此!當時隊裏不知情的人都吓蒙了,竟沒有逃脫了多少人,場面甚是慘烈。”圓臉襯得他本身就顯得年幼,再這樣的情狀,在場的三個都能想象得出來,少年當時是有多麽害怕和驚慌。

陳潇安慰地坐到他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童諾諾感激的看他,緊抓着他的胳膊,接着說:“當時有人一聲大喊,分散開來逃命。也是我命好,竟是跟其他人完全不一個方向。那烏眼青朝着大隊人馬追去,完全沒有理睬我。”

這還真是錯有錯招!陳潇跟杜榮感慨。

童諾諾恨恨地說:“那金丹期的修仙者們打的主意就是用人群把烏眼青引開,他趁機把幼崽帶走!當然,後來他們也沒有撈了什麽好,那烏眼青殺得差不多的就調轉回頭,咬上這幫人。”他擡頭對着三人解釋,“這些後事,都是另外一個築基期的修行者跟我說的。他名叫武青,我叫他武大哥。他也是命大,背後被烏眼青用爪子抓掉了好大一塊肉。骨頭都露了出來,脊柱也斷了全身不能動,只剩下腦袋能轉。”

陳潇敏銳地問:“你剛才以為我們是來搜救你們的,難不成除了你跟這個武青還有其他的幸存者?”

童諾諾點了下頭:“有的。當時人逃得很分散,也有人僥幸避過了烏眼青的追殺藏了起來。等到那烏眼青追着金丹修行者們跑了,才敢出來。聽武青大哥說,這些人非常氣憤帶隊的把我們的性命不當回事。甚至幹脆這任務就是帶隊的人匿名發布,然後又自己接取。他不過是賺我們這些人的性命拿來當誘餌。這是赤果果的欺詐,知世堂要是知道了必定要追究!”

杜榮點了下頭說:“不錯。如此惡劣事件,簡直是聳人聽聞。還是以知世堂的名義發布的騙局。這不是直接往他們臉上抹黑?要是知世堂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這夥人!”

童諾諾說:“正是如此。于是,這班人就想要趕回寒山城,去知世堂狀告這些人設下騙局,害人性命。只是因為那只烏眼青的緣故,幼崽的父親也被激怒了,更是在附近肆虐。他們幾個人修為并不算高,只得結伴同行。武青大哥因為傷勢太重,缺少丹藥,就請他們把名牒帶走,留在那裏等死。”童諾諾感嘆了一聲:“那個時候當真是兇險,我碰巧到他跟前的時候,他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幸虧我身上還有師父給的保命靈丹,這才他把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

陳潇說:“這位武仙師當真是命大……而後你們是怎麽到的這裏?是山村的人發現了你們?”

童諾諾臉上微紅地說:“并不是,這山村裏的人知道兇獸厲害,并不往深山當中兇獸的地盤進。還是我背着武青大哥,他指路我們才從那裏離開,巧合之下遇到了外出打獵的阿壽。武青大哥傷勢實在是嚴重,我沒有把握能夠把他平安無事的帶回寒山城。只好暫時居住在這個山村當中,直到武青大哥傷勢養好。只可惜,我身上只有那麽一顆保命的靈丹,養息丹也只有一小瓶。吃完了之後,武青大哥的傷勢恢複就慢了下來。到現在也不過傷口剛剛愈合,身體上仍舊沒有知覺。”

因為童諾諾本身的迷路屬性,武青跟阿壽都不敢讓他獨自走動。童諾諾也乖覺,知道他一走丢就給別人添麻煩。所以基本遵從了陳潇當初的叮咛,一旦發覺自己迷路,就站在原地等着人找,絕對不逞強亂走。

童諾諾這樣根本就頂不上什麽事,他們的吃喝就完全靠阿壽來張羅。阿壽獨身一個,沒有家累,平日裏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家裏也沒有什麽餘糧。幸虧童諾諾在自己不離身的方盒子當中翻找的時候,從底下找出來了當初陳潇給他的點心小包,打開發現了八十個靈幣。童諾諾對着陳潇感謝地說:“要不是這些靈幣,我們就要餓死了。”

童諾諾說:“這個村子因為出入困難,普通人一輩子也難以走出大山。可是奇怪的很,這個村子裏邊有靈根天賦的人很多,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能修行,有幾戶人家甚至還修行得很不錯。就算這山村距離寒山城很遠,卻也有人偶爾去一次,買一些日用品回來。所以,靈幣在這裏不至于花不出去。”

陳潇對此情況心知肚明。像是樊村那樣有着好風水的地方,就容易地靈人傑,出現優秀的人才。在前世這樣的表現就是容易出舉子、官員,換到這個以修仙為主流的世界,就成了層出的學童跟修仙者了。

聯想到了這裏,陳潇腦海當中頓時就是一亮。他想起來了!當時站在樊村的山頭上,看風水的時候腦海當中沒有抓住的靈光,就是這個!

陳潇的腦子快速轉動起來,想法在腦海當中也越發清晰。他發現了風水師在這個世界能最快能提升身份的一個辦法!

這世上仙門衆多,就好似成千上百的名門高校。學徒弟子就好比是生源,而一塊具有好風水的地方就是優秀的生源地。而他偏偏就掌握着能夠尋找到優秀生源地的能力。一定可以跟求才若渴的仙門進行合作,甚至成為座上賓也不無可能。

名門大派需要優秀的生源,而他借此跟仙門當中地位高的門庭攀上關系,也能提高風水師在修仙界當中的地位,從而獲得一個更高的起}點。這是雙贏的局面,對方不可能不同意。

理清楚了頭緒之後,陳潇按捺住激動的情緒。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等過後有了空閑再來細細思量。

童諾諾說完了他的經歷,陳潇也把近況——省去在寒山城如何佯裝世家子弟的部分,一一告知。他直接從出來歷練講起,中間介紹了如何跟席仙師巧遇,後又怎麽得到了他的救助,這才保全了倆人的性命。

童諾諾完全沒有想到,他們兩個的歷險比起他自身更加的驚心動魄,不由得為倆人感到後怕。童諾諾圓臉上滿是嚴肅,他說:“你們遭遇的那只兇獸,應該就是後來尾随而去的幼崽父親。武青大哥告訴我,說是烏眼青這種兇獸的地盤意識非常的強。一塊區域的母獸跟公獸往往都是固定配偶——雖然不生活在一起,只在發情期配對。公獸卻會在母獸帶崽期間,偶來帶獵物給母獸吃。這公獸應該就是這樣巧合之下,才正好趕上了幼崽被人搶奪而走。”

席雲霆在一旁聽了半晌,這會兒突然開口說:“予在公獸死亡之後,曾去往寒山城知世堂。并不曾聽聞有修行者帶回了幼崽的消息。前往的路上也并無母獸的屍骸和戰鬥的痕跡。此是一疑問,母獸現在何處?”

童諾諾才知道有這樣的後續,他想了想,驚駭的眼睛越發瞪圓:“難不成那夥人的目标不光只是幼崽,還另有埋伏把母獸也捕獲了不成?!”

席雲霆緩緩地說:“極有可能。若要使幼崽為質,以烏眼青的智慧,勢必會屈從。”

杜榮憤恨的捶了一下桌子:“這幫毫無人性之人,實在可恨!”

陳潇卻從另外一個角度提出的不同發現,他說:“從寒山城內沒有絲毫動靜來看,就算後期後幸存者前往,只怕消息沒有傳達到知世堂就被壓下了。”

童諾諾一驚,站了起來:“你是說,那些人已經被滅了口?”

陳潇也趕忙站起,拉着童諾諾說:“未必,也許是這些人被關押軟禁了。”

這種可能性不大,對方做事狠辣,怎麽可能留這樣的把柄。現在陳潇不由的萬般慶幸,杜榮受傷之後暫時去的山谷借住。如果那個時候他們回到山村或者是寒山城,說不定也被順手殺人滅口。

杜榮憂心忡忡的沉默着。席雲霆看着倆人,直白地說出了更加殘酷和現實的可能:“也或許他們走不到寒山城,就都被那公獸襲擊,全軍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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