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清荷別,羽凰驚

很快,就到了七七一行定下出發的日子,當然,在這幾天裏,是沒有哪個好男兒攻破了侯府大門的。

七七空明向來輕裝上陣,見侯府為夏清備的六個侍衛三個丫鬟和滿滿兩車的物什,頗有些目瞪口呆。

也不怪侯府如此鋪張,你想,這夏清打出生就沒出過遠門,家裏人不可能不重視,這是一說。

夏清是跟誰同行?以空明的本事,侯府自然想巴結,但空明油鹽不進,侯府探路無門,可不得趁這機會,好好表現表現。

所以,那馬車裏,一半是為夏清準備的,還有一半,卻是為空明備的,不過沒說罷了。

可惜到最後,六個侍衛三個丫鬟夏清都沒帶,只要了一匹馬。

侯府上下懷着沉痛的心情送走了夏清,一想會有許久見不得自家小姐,情緒很是低落,自夏清走後,侯府足足七日低壓。

夏清生來便是富貴小姐,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琴棋書畫不在話下,但你要叫她騎馬射箭舞刀弄棒,顯然是為難。但行走江湖自是騎馬方便,于是就這幾天,她可是好生學了學騎馬,不說騎術精湛,但起碼尋常行路是可以的。

夏清溫柔了小半輩子,如今一身利落的男裝,倒顯得英姿飒爽,吸引了不知多少男人女人的目光。

夏清自小是被看慣了的,對此并不以為意,自顧牽馬走在七七身後。

七七空明更不肖說,憑他們出色的樣貌,旁人地打量絕不會少,不過更讓人驚奇的,是兩人旁若無人地親昵。

倒不是他們如何傷風敗俗,而是他們每個不經意的表情或動作,都帶着渾然天成地親密,一看就不是普通關系,一看就冒着粉紅顏色的泡泡。

自然,作為一名道士,免不得要受些指點與非議,不過七七向來是不會理會旁人的目光的。

青天白日下,又有空明在一旁,木兮又無自虐傾向,自然是自己在玉符裏藏好,休養生息,多少年了,她終于真正逃離那個地方。

出城不遠,夏清與七七正要分道揚镳,遠遠傳來烈馬疾奔的聲音,和一聲聲清亮的“駕”,聽着很是熟悉。

待聲音離得近了,看清來者何人的夏清當即滿臉不可思議,以及…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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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一襲白衣豐神俊朗,揚鞭駕馬舉止利落,一張臉幹淨清爽英氣逼人,皮鞭挂在腰間随着馬兒搖晃——不是扮上男裝的蘇荷又是誰!

“籲~”蘇荷停在夏清跟前,卻不下馬,只盯着夏清,抿着嘴表情淡然,仿佛不情不願的模樣。

“你……”蘇荷總是能讓夏清變得不淡定,正如此刻,這距城中百來裏,可不是路過能碰上的,再者,就看蘇荷包袱款款,也不像只是來送行的。

“怎麽,許你去修仙,還不許我去游歷?”霸道的蘇姑娘一如既往地驕傲。

“此去……”夏清說着已經哽咽,卻是一念間,未将餘下的話說出。

“我往南,你欲向何處?”夏清狡黠一笑,突然就恢複了活力。

“我去秣周城。”蘇荷擡擡下巴。

秣周,可不就是南方。

夏清笑,搭下臺階,“可能與我同路?”

“既然你有心相約,那便給你面子。”蘇荷順階而下。

兩邊辭行後,各自一方。

“真是別扭。”七七笑着,側臉看墨沉,眨巴着大眼,似乎在說,你看,我就不這樣。

話落,又仰頭,正見羽凰振翅而下,欲趁墨沉不備落他肩上,可惜,七七護着她家男人,一雙火眼金睛堪破羽凰的意圖,半空截下。

七七“移形換位”“移花接木”使得忒好,一個呼吸間就将墨沉拉到一旁,羽凰反應不及直直落在地上,炸了一身毛,哦不,半身毛。

對于羽凰,七七向來不吝于嘲笑,何況這次她還準備動她男人,狐貍忍得,七七忍不得。

這陣子羽凰本就因為尾巴的原因不願露于人前,好些日子沒能粘着墨沉甚是想念,也是壯了這麽這日子的熊心豹膽,才敢有此一撲,未料出師未捷,不僅沒占得便宜,還徒讓仇人恥笑。

一想,羽凰怒火中燒,撲騰着翅膀就朝七七撲去,一張嘴不知忙着說話還是忙着啄人,那便邊罵邊啄吧。

可惜,羽凰畢竟見識少,血脈的傳承顯然也不會教她這市井流話,此番急急忙忙下更是沒得多少理智,叽裏咕嚕說了半天,表情倒是慷慨激昂,可仔細一聽,竟翻來覆去只有一句,“臭女人臭道士臭七七……”

更可憐的是,便是這麽一句,她都沒能罵痛快。

——本是安然笑看他們玩鬧的墨沉突然出手,将羽凰拎到一旁,徹底不顧羽凰呆若木雞慘若雷劈的模樣。

——之前只要不咬人,空明可從來不管她,怎麽才過了幾天,說幾句都不得了?

想着想着,羽凰抑郁了,盯着七七恨恨磨牙,定是你這臭道士迷惑了空明!

可不是迷惑嗎?七七一邊笑羽凰言辭匮乏罵人都罵不像樣,一邊呀,還對着看戲的墨沉示弱撒嬌。

墨沉能不知道七七是故意的嗎?可小狐貍都跟他撒嬌了,不出手怎麽得行?

七七暗暗在心裏樂了會,才想起來安慰安慰她的“朋友”。

七七走到羽凰站的梧桐枝旁,想伸手默默鳳凰腦袋,可羽凰顯然不願意——她壞心地控制着梧桐枝飛到七七将将夠不到的高度,偏頭冷哼。

這梧桐枝還是空明給的,想着羽凰又難受了,世道艱難人心易變,人比人氣死人,才幾天空明就變了。

羽凰以為自己占了一回上風,未曾想,不過神游一瞬的功夫,七七就飛得與她一般高了——空明的一顆佛珠變作籮筐大,被她坐在屁股下。

羽凰吐血不及,七七還氣她。

“凰啊,你可別郁悶,畢竟我跟你呀,那不一樣!”七七洋洋得意,重重的摸着羽凰本就半禿的尾巴,很是刻意。

“知道哪兒不一樣嗎?”

“因為啊……這個男人”空着的手一指墨沉,“是我的了!”

羽凰并不想聽七七說話,一邊躲着七七的賊手,一邊漫不經心地東想西想,可她再不想聽,某些話還是鑽進了耳朵。

羽凰神游的思緒一回籠,隐約想起七七方才說了什麽,順着七七的手指看去,終于想起來了。

“你說什麽!”這一次,羽凰是真的炸毛了,不過不是氣的,是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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