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蘇涼心很慌，結結巴巴地找借口：“我我我，我要帶楊星去看房子！”

“就十來分鐘的時間，談完了咱們一起過去。”

蘇涼站在那裏，抿了抿唇，不說話。

明景晏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将她籠罩。

蘇涼想要往後退一步，卻突然被拽住了手腕，明景晏修長的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背上，帶着幹燥溫熱的氣息，讓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想要把手抽回來。

明景晏卻握得更緊了，往前又走近了一步，問道：“這幾天，你在幹嘛？為什麽想換辦公室？是覺得我很煩嗎？還是我做了什麽讓你覺得不舒服了？”

蘇涼連忙搖頭：“沒有，要說煩人，那也是我。”總是問各種各樣的問題，也難得明景晏沒有嫌棄他，耐心為她解答，蘇涼心裏仍是感激的。

明景晏說道：“我想聽實話，蘇涼。你要是覺得哪裏我做的不夠好，盡管說出來。我這人的确毛病挺多的，有時候也會得意忘形，難免讨人厭。”

蘇涼皺起眉頭，急急反駁：“都說不是啦，是我自己的原因。”

“什麽原因？你說出來，我幫你解決。項目組裏面，大小事務我都說了算。”

蘇涼垂着頭，沉默不語。

明景晏嘆了一口氣，伸手抱住了她。

洗衣液的香氛夾雜着幹淨清爽的男性氣息，直直沖進她的鼻子裏，蘇涼吓得立刻瞪圓了眼睛，擡起眼看着他，卻是僵在那裏一動不敢動：“我是誰？我在哪？明杠杠今天被什麽東西附身了嗎？”

“既然你不說，那我說了。”明景晏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蘇涼，我想跟你談戀愛，你願不願意？其實，你也有一點點喜歡我的，對不對？”

蘇涼已經被他的話炸的腦殼完全當機了，直挺挺地站在那裏，雙目無神，視線也不知聚焦在了何處。

明景晏放開了她，抱得不是那麽緊了，又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我要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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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涼立刻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可，可是——你，那個……”

明景晏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我，雖然我很着急。但我知道這很突然，本來想再等等，等咱們的感情更好一些的時候，我再跟你說來着，但是，既然你都察覺到了，我要是不說，等你搬離了辦公室，恐怕就再也沒機會了。”

蘇涼眨了眨眼，終于後知後覺：“原來你對我早就有企圖了！”

“可不是嘛，有個六千萬的年輕貌美的富婆在我跟前，我能不動心嗎？”

蘇涼錘了他一下，義正言辭地告訴他：“那是婚前財産，沒有你的份兒！”

明景晏好脾氣地應下，微微彎了腰，低下頭蹭了蹭她的額頭，語氣溫柔：“好好好，蘇涼的都是婚前財産，明景晏的都是婚內夫妻共同財産，好不好？”

蘇涼紅了臉，抿了抿唇，雖然杠精平時是很杠，但是乍然溫柔起來，也讓人怦然心動呢。

“所以，這算是答應了，對不對？”明景晏執着地再次問了一遍。

蘇涼腦袋發熱，渾渾噩噩，仿佛生鏽了似的，差一點就想也不想地答應下來，但又覺得，似乎還有哪裏沒想通，便硬生生保持了一絲理智：“你讓我再想想。”

明景晏輕笑：“好，晚上回去好好想，明天一早告訴我。——走吧，先去看房子收房租，不能耽誤蘇涼的賺錢大業啊，這年頭最難的就是賺錢了。”

蘇涼這才猛然回想起來，楊星已經在外面停車場等着她了，便急急忙忙往外走。

“有點事兒，耽誤了幾分鐘，不好意思啊。”

楊星倒是不在意，以前等江晚晚的時候，好幾個小時都是常事兒，這才三分鐘而已，都不是事兒，便擺了擺手：“走吧，我開車？”

蘇涼搖搖頭，拒絕：“不用，離這邊很近，大概就六百米左右。”

楊星跟着兩人走了過去，立刻就明白了：“高中東門對面的那個小區？學區房啊，還是高檔小區，這裏應該很好往外租，你怎麽沒租出去？”

“我跟我爸媽也在這附近住。”

楊星一下子明白了。

蘇涼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肯定不知道閨女從前男友那裏得到了兩棟房子，蘇涼自然也不敢暴露給他們，只能放在這裏空置着了。

“你放心，我絕對不多話。”楊星主動打包票。

蘇涼看她一眼：“那就說定了，每個月我還能給你便宜五百塊錢。”

楊星：“……這就不必了，四千五跟五千對我來說差距不大。”

蘇涼大概是真的從小就過得太窮了，所以摳的難以讓人直視，哪怕她從穆蔚曦那裏得到了幾千萬的分手費，也依然摳的如此接地氣。

楊星突然就覺得于心不忍，房租還是按照市價來吧，她也不差這五百。

這一套房子是後來範之林的律師幫她選定的，比她之前自己選的那一套，不論是面積還是戶型，都要更好一些，小區環境和物業，據說也是港城一流的，甚至還是精裝修，交房才兩年半的時間，一切都是全新的。

而且，這個妨礙還是極為少見的多層小別墅式的。蘇涼的房子所在的這棟樓，總共只有五層，一個單元只有四戶，一二樓一戶，三四樓加閣樓一戶。

一二樓帶個二十平左右的小院子，三四樓則是從後面的單元門口刷卡進入，互不相幹，隐私性和安全性都很高。

蘇涼的這一套是三四樓加閣樓，總面積在二百六十平左右。

楊星進屋一看，立刻就喜歡上了，但是在看到房子的面積之後，又遲疑了，問道：“真的只要五千嗎？就算港城經濟發展比B市稍微差一點，房價也不至于差這麽大吧？”

蘇涼回道：“我們現在租住的那個房子，108平小三室，中裝，家具齊全，每個月只要1800，我這個房子，二百多平精裝修，不帶家具，五千塊不是正常價嗎？”

楊星：“……”原來還有這樣算的。

楊星真誠建議：“你可千萬別去做生意，不然，肯定會賠的內褲都不剩。”

蘇涼就不樂意聽了：“我數學好得很。”

楊星：“聽出來了。”

明景晏本來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但是在蘇涼瞪過來的時候，立刻偃旗息鼓，義正言辭地說道：“你懂什麽？我們蘇涼聰明美貌可愛，怎麽會在這種事情上面犯錯？”

楊星：“……”情人眼裏出西施，她能理解。

明景晏又說道：“這房子賣價的确很高，單價大概在3萬8到四萬。港城不缺有錢人，一千多萬的房子也容易出手，但是要往外租，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在這一片租房子的，基本都是高中陪讀的家長，而且租房卻不買房，就說明他們是中産階級，那肯定不會舍得花一萬多一個月去租這套複式。而且，在這租房，本就是為了孩子學習，這種大複式，對提升成績有幫助嗎？沒有的話，為什麽不租個兩三千的小三室，省下的錢去給孩子上輔導班呢？”

“而喜歡租這種房子的，往往都是那些暫時還買不起房的小明星或是模特之類的，但是你覺得她們會願意住在學校附近嗎？或者他們住在學校附近，作息時間與學生完全不一樣，其他業主不會有意見嗎？”

所以，蘇涼這房子租價高不高是一回事，原本就很難往外租的，還不如她選的第一套。在隔壁小區那個一百八的大平層，至少，可以租給陪讀的家長們。

楊星倒是沒想這麽多，只看位置和房子，就覺得租金應該不止五千，翻倍都不算貴。她之前是貼身保镖，要時時刻刻待在江晚晚身邊，又一直戀慕穆蔚曦，從未想過自己買房子的事情，倒是在老家市裏，一個十八線小城市，給父母和哥嫂各買了一套，總共也才花了不到三百萬。

所以，楊星并不知道，房子的大小和結構，跟位置還有這麽大關系，學校附近的複式，竟然租不出去？

“那咱們就按照月租金五千簽合同了？”楊星又确認了一遍。

蘇涼點頭，從包裏掏出來已經打印好的兩份合同，遞給她：“你看看，要是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咱們倆一人一份。”

楊星看都沒看，直接簽了自己的名字，又貼了自己的身份證複印件，轉了賬，交了鑰匙之後，就說：“你去忙吧，我自己去附近超市買幾床被褥，先湊活一晚上，家具明天我去置辦。”

蘇涼将合同收了起來，說道：“你介意二手的不？我們小區有個專門收二手家具的，有些還不錯的，很新，質量也好，自己租房拿來用還不錯的。”

楊星看着她：“蘇涼，你能不能不要摳的這麽接地氣？”

蘇涼：“？？？我可是在為你省錢啊。等你不想在港城呆了，家具又帶不走，二手也不值錢……”

楊星嘆氣：“一套家具，普通品牌的全新的，全都置辦起來也就幾萬塊，你可是有幾千萬的人啊！你摳成這樣，對得起穆總的幾千萬嗎？”

蘇涼面無表情：“哦，随便你。”

下樓的時候，明景晏主動表忠心：“我不會嫌棄你摳的，就算結婚的時候你要用二手，我也絕無二話！”

蘇涼：“滾啊！”

明景晏：“……”

談戀愛太難了，一不小心就踩雷被罵了。

這邊，明景晏忙着項目的事情，還要抽空談戀愛，過得可謂是充實極了。

而楊星也正忙着挑選合适的家具，裝飾接下來幾年自己的居所，也是來去匆匆，忙的不可開交。當天晚上就先在網上商場挑選了一番，選定了幾套合适的、跟裝修風格比較搭的沙發和床，又去看整體廚房。

九點多的時候，楊星突然接到了穆蔚曦的電話。

“你在港城？”

楊星心情複雜極了，畢竟是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想要放下，也不是那麽迅速的事情，對着穆蔚曦，她倒是沒那麽大脾氣了，下意識地收斂了起來，但是想到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卻也不再熱情，只“嗯”了一聲。

“調節一下心情也好，那你就在那邊休息半個月吧，我給你批假。”穆蔚曦說道，“晚晚脾氣不好，你多包容。”

楊星一聽這話，就忍不住了：“穆總，我已經辭職了，在這邊找新的工作了，請您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那邊突然沉默下來。

楊星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但是還沒等她再次開口解釋，就聽到了江晚晚的聲音：“蔚曦哥哥，我都說了人家不想幹了，讓我們另請高明，又不是我讓她走的。”

楊星心裏的愧疚和不安瞬間消弭無蹤，直接說道：“很感謝穆總這些年對我的照料，也讓我賺了不少錢，足以過上比大多數人要好一點的生活，我也很想繼續為穆總服務，但，真的十分抱歉。”

穆蔚曦沒做聲。

楊星又繼續說道：“我年齡大了，身體素質和身手不如從前，就那天晚上幾個小混混，都能砍我一刀，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直接就砍我大動脈上了呢？我父母養我這麽大也不容易，他們也天天惦記着讓我結婚生子。所以我想着，也的确到了該找個人好好過日子的時候了，要不然，怕是更加控制不住我這爛脾氣了。所以，穆總，請準許我辭職吧。”

穆蔚曦聽完，冷冰冰地說了一句：“好，如你所願。”

然後，就挂斷了。

楊星卻是松了一口氣，幸虧江晚晚心裏對她還有憤怨，要不然這辭職也不會這麽容易。

至于江晚晚要再找一個什麽樣的保镖，又關她何事呢？

然而，就在挂斷電話之後，穆蔚曦卻是一臉冰霜，甚至都沒有擡頭看向江晚晚，只是冷聲說道：“現在滿意了？”

江晚晚頓時愣住，不可思議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之間也不是第一次出現矛盾了，每一次，穆蔚曦都會妥協，這一次也不例外。

但很顯然，這一次與之前都不一樣。

以往的時候，江晚晚使勁作，作到穆蔚曦不得不妥協，而當他妥協的時候，就是兩個人和好的時候，穆蔚曦會抱着她親吻她一再跟她保證，他最愛的人只有自己，其他的無論是什麽，都可以為了她舍棄。

但絕不會是現在這種，冷冰冰、隐含着不耐煩地樣子。

江晚晚突然惶恐，下意識地再次向着他吼了起來：“你兇我！你竟然為了一個保镖，這麽對我？你之前說的話，是不是都是假的？！”

說着，就跑了出去。

穆蔚曦頭疼不已，卻也不能不管她，立刻吩咐了秘書：“找人盯着她，不許出事。”

秘書也是頭大如鬥，要不是經濟形勢不太好，穆蔚曦給的薪資又足夠多，他一早就辭職了！誰家總裁秘書跟他似的，天天給上司處理這些破事！

也虧得他業務能力強，一個頂仨，這才沒有耽誤正經工作，但能力強也不是用在這種事情上 的好嗎？好好為企業多增産多談幾個項目不好嗎？

一個江晚晚，這得耽誤多少事兒啊！

秘書心裏一邊吐槽，卻也不得不找人去盯着江晚晚。這時候，他就格外想念蘇涼了，那個小姑娘，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真不明白穆總是不是眼瞎！

被人念叨的蘇涼，剛洗了澡，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蘇母正在看電視，聞聲立刻看了過來：“吹幹頭發，別感冒了。”

蘇涼應下，老老實實去吹頭發了。爬上床之後，又忍不住想起，下班之前明景晏跟她表白的事情，唇角不自覺地就上揚起來。

等意識到的時候，蘇涼也忍不住愣了一下，果然，還是有些喜歡他的吧？那不如，就試試看吧，反正她還年輕，不着急結婚，若是兩個人實在合不來，那就分開。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因為一個表白，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蘇涼想的通透，倒也沒太糾結，不大一會兒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六，明景晏早上九點的時候，就準時等在了蘇涼家樓下。

明景晏很緊張，昨晚吃了晚飯他送蘇涼回來的時候，一再叮囑她，晚上一定要好好想清楚，然後今早給他答案。

他知道蘇涼不加班的時候，不會在九點之前起床，但仍是忍不住，在專家公寓待到八點五十，就迫不及待地出門了。

等了十分鐘，蘇涼還沒下樓來，但是蘇母卻走了出來。

明景晏原本就站在陰影處，穿着黑色的大衣，帶着口罩，不想讓自己被來來往往的人圍觀，但蘇母走出來的時候，他仍是下意識地往大樹後面縮了縮，仿佛害怕自己被發現似的。

回過神來，才突然意識到，他這是在害怕什麽呢？被發現了不是更好嗎？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說，自己是在等待蘇涼，這又怎麽了？

明景晏剛想去打個招呼，隔壁樓裏也走出來一個五十來歲的大媽，喊住了蘇母，跟她聊天：“着急上班去呢？”

蘇母心眼兒直，也沒多想，直接就回道：“不着急，我今天十點的班。”

“那敢情好，我正巧想要跟你說個事兒呢。”

蘇母點了點頭，都是鄰居，平時也一塊兒去菜市場買菜，剛來的時候，這位熱情的鄰居還主動告訴她哪家的菜便宜，哪家的肉好吃，蘇母都記在心裏，跟人相處的時候也就格外好脾氣，經常幫忙倒個垃圾什麽的。

“你們家蘇涼今年二十二了吧？”

蘇母應道：“四月份的生日，快了。”

“是不是還沒談對象啊？”

蘇母猶豫：“我沒問呢，之前她在準備考研，天天學習到很晚，我就沒顧上問。再說了，孩子也還小，這剛大學畢業呢，又想着去讀研究生，不着急。”

“可不能不急，現在的年輕人，都愛玩兒，總覺着自己還小，你不催她，她就永遠不覺得自己長大了，該結婚生子了。”

蘇母只是笑，也不反駁她。

“所以，你得跟她說呀。”鄰居大媽一臉的熱情，“要不然到時候有你們着急的。”

蘇母又道：“妞妞她有自己的理想，我跟她爸也幫不上什麽忙，就別給孩子拖後腿了。”

“那要是有合适的，你讓蘇涼去見見總可以吧？”鄰居大媽又說道，“我親戚家一個侄子，是學建築的，去年研究生畢業，過了年剛二十七，考上了咱們港城的設計院。歲數是大了幾歲，但小夥子人還不錯，家裏也有點小錢，有六家門面，父母在打理，就在咱們對面那小區買的房子，一百五十多平，精裝修，讓蘇涼去看看？”

鄰居大媽一臉“這樣好的人家，錯過多可惜呀”的表情，期待地看着蘇母，一再慫恿：“我就是覺得兩人學歷才情都相當，又是咱這附近的，知根知底，一打聽就知道了，這才厚着臉皮來跟你一說。咱們蘇涼長得漂亮，你總不願意她找個工薪階層，吃一輩子苦吧？”

蘇母聽着着實意動，聽上去這條件的确夠好了，她也不願意自己閨女吃苦受累，想着她能找個條件好點的對象，是以臉上神情十分猶豫。

但最終，蘇母還是沒有答應下來，只說道：“這年紀，是不是有些偏大了？比我們妞妞足足大了五歲呢……”

“年紀大點有什麽不好的？會照顧人，你跟你們家老蘇，不也差了四歲嗎？而且，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哪能有什麽差別？就是再過十年，也不見得能看出來差距。”

蘇母抿了抿唇，仍是沒應：“我得問問妞妞，萬一她之前的男朋友還在談呢，這多不好。”

“有什麽好不好的？大學畢業了，又異地，用不了多久就堅持不住了，還是身邊的靠譜。”

蘇母笑着說道：“多謝你費心了，我會跟妞妞說的。”

鄰居大媽滿意了：“說好了給我個日子，讓他們倆見一見。”

明景晏聽了個全程，堪堪忍住了自己跑出去大喊兩聲“我就是蘇涼男朋友”的欲望，站在那裏默默吐槽，都二十六了才研究生畢業，也好意思到蘇涼跟前來晃悠，不嫌丢人嗎？還對面小區一百五的房子？

蘇涼的房子頂你們家兩倍大好嗎？都什麽玩意兒，這點小錢也好意思到蘇涼跟前來說，自己有錢？你有屁！

早知道還有這破事兒，昨晚他就該讓蘇涼承認了他的身份！起碼現在，可以光明正大走出去，對着那個大媽說“蘇涼她有男朋友了”。不過這讓明景晏突然就有了危機感，蘇涼年輕漂亮，周圍打她主意的人肯定不少，他得趕緊了。

不過，蘇父比蘇母大四歲，自己也比蘇涼大四歲，那豈不是——嘿嘿……

明教授想的樂歪歪，再擡眼看去，就忍不住怒氣沖沖地瞪了一眼走遠的鄰居大媽，掏出手機給蘇涼打電話，一秒變溫柔：“起床了嗎？我等你一起吃早餐呢。”

蘇涼剛從被窩裏爬起來，正打算刷個牙去啃包子，聽到這話，立刻驚訝地問道：“你還沒吃早飯？！都快九點半了。”

明景晏：“我等你。”

蘇涼：“……”突然就不好意思拒絕了怎麽辦？

回了卧室，蘇涼立刻換衣服，一邊又說道：“五分鐘，我這就下去。”

穿好衣服，刷了牙，拿濕紙巾随便擦了一下眼角黏糊糊的東西，頭發也沒梳，蘇涼又沖進廚房裏，帶了幾個大包子，還有母親蒸好的蛋羹，都放進保溫飯盒裏，然後急匆匆就下樓去。

蘇母正巧回來，問道：“又要加班啊？”

蘇涼應了一聲：“不是，有點別的事兒，中午可能也不回來吃。”

蘇母“哦”了一聲，看着她下樓去了，也沒多想，更沒将相親的事兒放在心上。現在的年輕人，三十多不結婚的都一大把，她家妞妞才考上研究生呢，着什麽急？

明景晏看到她跑過來，立刻就迎了過去，主動接過她手裏的飯盒，又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去辦公室吃？本來我還打算買小籠包來一起吃的，既然你帶飯了，就不買了。”

蘇涼瞪他：“你自己去吃不就得了？我在家還能沒飯吃？”

“我就想跟你一起吃。”

蘇涼看着他：“你是故意讓我心軟的，對不對？”

明景晏當然是堅決不承認：“我不是我沒有！我是新時代正直有為的好青年，怎麽會做出這麽強人所難的事情來呢？”

“再說了，感情講究你情我願，苦肉計是行不通的！”

明景晏說的義正言辭，好像說他刻意讨自己心軟就是多大的罪過似的，蘇涼也只好打消了疑慮。

進入到實驗大樓之後，蘇涼才又說道：“既然不稀罕我心軟，以後就不給你帶飯了，去旁邊小籠包店裏吃吧，愛吃不吃，慣得你！”

明景晏：“……不要！我錯了！我就是為了吃到咱爸包的牛肉包子，才沒有吃早飯的，你可憐可憐我吧。”

蘇涼：“誰跟你咱爸？”蘇涼将飯盒放到辦公桌上，板着臉坐了下來。

明景晏不敢吱聲了，規規矩矩站在那裏，時不時偷偷看她一眼。

蘇涼：“……”

“一起吃啊，站在那裏坐什麽？”

明景晏立刻湊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笑嘻嘻的：“妞妞你真好。”

蘇涼吸了一口氣：“閉嘴，吃你的飯。”

明景晏沒有再作妖，老老實實地吃早餐。

蘇涼将小鹹菜裏面的香菜都挑了出來，放到了飯盒的蓋子上，準備一會兒扔進垃圾桶裏。

明景晏就問：“我吃香菜啊，我能吃不？”

蘇涼很暴躁：“你吃啊，我有不讓你吃嗎？”怎麽感覺好像自己突然就變成大魔王了似的？以前談戀愛的時候怎麽沒覺得這麽費勁呢？

明景晏吃了一口，才解釋道：“我怕你不習慣，不是每個人在戀愛之後都能快速接受對方進入自己的生活裏面，包括吃飯也一樣。可能有的人，就是覺得飯碗裏的東西是自己的，就算自己不喜歡吃，也不願意分給別人。蘇涼，你要是覺得不适應了，一定要跟我說，我可以等。”

蘇涼微愣了一下，垂下眉眼：“也沒有那麽嚴重。既然都決定要在一起了，總得相互遷就，不能只讓你一個人做出退讓……”

明景晏收拾了桌子上的垃圾，又說：“你願意這麽想我很高興，蘇涼，我說真的，我願意遷就，不勉強不委屈，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要跟你好好在一起，所以，這些習慣，我都可以明明白白地接受，只要你提出來。而且，我也并不覺得，這是什麽壞毛病。你不喜歡吃香菜不喜歡吃姜，不也長這麽漂亮嗎？有什麽問題嗎？”

蘇涼驟然明白，是因為明景晏對她太好了，而且是毫無條件毫無要求地對她好，沒有陰謀沒有算計也沒有內幕，就讓她覺得，亞歷山大。

仿佛，明景晏對她有所求，不論是美色還是錢財，這才是正常的。

不行不行，大豬蹄子們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她不能繼續抱着這種心态談戀愛了，對彼此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明景晏：從今天開始，做個忠實的舔狗，老婆說什麽都是對的，老婆做什麽都要支持。

蘇涼：頭一回在戀愛的時候感受到了當甲方爸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