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獨立門戶，脫離淩家

“你？？你個不要臉的小賤種到底想怎樣？害了敬衛還不夠，還想整垮我們淩家不成？早知道當日我們就該沉了你，你說有人害王氏就有人害？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把肉桂丢進去的？鄉下地方哪來那麽多講究，不準兒是撿藥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去的咧。”

這種時候，怎麽少得了蠻橫無理的老太太呢？瞧她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淩敬軒只覺各種無語：“倒是個潑辣的，不然咱們去縣老爺面前說道說道？”

他就不相信，到了公堂上她還敢耍橫，對付這種極品，就得讓她怕，雖然他自己都有點郁悶自己每次都把縣太爺搬出來說事兒就是了。

賤人！”

果然，一聽要上公堂，老太太果斷不敢再咋呼了，不過？？

“淩敬軒，你不用動不動就把縣太爺搬出來，老婆子說得也不無道理，雖然你自己害自己的娘是不太可能，但不小心撿錯了藥，或是掉進去也是有可能的。”

老婆子的蠻橫無疑是讓淩啓運看到了轉機，雖然這個理由的确是太牽強了一點，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可這難得的機會，他又怎麽可能輕易放過？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人傳出淩家有殺人犯的謠言來。

“呵呵……這掉得可真巧啊，啥都不掉，偏偏就把會讓小産孕婦大出血的肉桂給掉進去了”

聞言，淩敬軒毫不客氣的給他嘲諷了回去，淩啓運禁不住老臉一紅，畢竟是讀書人，臉皮沒有老太婆那麽厚，那些原本跟他一樣想抓住這一點糊弄過去的長者也是各種的不自在，別看他們先前一個個說得正義凜然，實際上，他們誰都不關心結果，唯一在乎的也就是淩家村的面子而已，如同他們動不動就将他們認為丢臉的人趕到距離村子很遠的偏僻地方去一樣，只要面子保住了，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

“看樣子就算讓你們查，你們也查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了，但有人要害我母親的性命卻是不争的事實，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是不可能再将年邁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弟丢在這個家裏了，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開啓祠堂，讓我父親單獨立門戶，要麽咱們就去縣城找縣太爺做主。”

淩敬軒單手背負在身後，一臉的冷峭森寒，終于說出了自己目的，單獨立門戶和分家單過是不同的，後者不過是分出去單獨過日子罷了，淩家有個啥事兒，一樣會牽連到他們，而前者，等于是直接跟老淩家斷絕關系，就像當年被趕出家門的他一樣，不同的是，他是背負着恥辱之名被驅逐的人，而淩成龍他們則是自請出門，雖然結果一樣，其中的彎彎道道卻有着很大的不同。

“你？？想都不要想！”

淩啓運氣得吹胡子瞪眼，獨立門戶，這不是活生生打他的臉嗎？

“呸！單獨立門戶？別做夢了，老二是我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別想分出去。”

剛消停一會兒的老太太也是怒不可歇，雙眼跟淬了毒一樣狠狠的瞪着淩敬軒，他想拾掇着老二逃離她的手掌心，做夢！

“你老人家若是一心求死，我還真不介意送你一程。”

氣息一瞬間轉變，始終冷淡的淩敬軒突然殺氣騰騰，狹長的丹鳳眼渲染着赤裸裸的陰毒邪魅，老太太忍不住打個冷顫，終于想起了他的狠辣，其他人也都不敢再氣勢洶洶的看着他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總覺得，他怕是真幹得出殺人害命的事兒來。

見到這種情形，淩成龍如淩敬軒先前預料的那樣，果斷是有些心軟了，畢竟兩老是他的生生父母啊，可就在他想伸手拉淩敬軒的衣服讓他稍微委婉點的時候，淩敬翰卻搶先一步擋在他面前，淩敬鵬也不客氣的抓住他的手，暗示他別多事，大哥不惜自毀名聲可都是為了他們。

“爹娘，原諒兒子不孝，這個家既然容不下我的妻兒，你們就讓我離開吧，兒子也老了，不想弄到最後妻離子散，孤獨終老啊，我願意什麽都不要，只帶走妻兒，如果你們心裏還有一點當我是你們的兒子，請你們成全我。”

可是，淩成龍終究是還是掙開了兄弟倆，不由分說的上前就跪在兩老面前一個勁兒的磕頭，兒子自毀名聲幫他，他又何嘗不心疼兒子？五年前他已經舍棄過他一次，這一次，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再讓他為他遮風擋雨了。

淩敬軒一開始是懊惱的，但在想到他爹可能是為了他之後，又忍不住陣陣無奈，名聲啥的，他壓根兒就沒在乎過，相反，與其時不時的應付這些個極品，他倒寧可讓他們一個個全都怕了他，不敢再随便招惹他，好在，他還沒有糊塗，沒有推翻他自立門戶的要求，否則他的一番苦心就真的白費了。

淩敬翰也是精明的，大哥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倒是淩敬鵬，一臉毫不掩飾的不爽，生怕他爹會把事情給搞砸了，這個家，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再待下去了。

淩成龍突然的舉動不但震驚了淩啓運，也震驚了淩啓才和一幹族裏的長老們，看着他頭都要磕破了，一群人相繼嘆息，也不再像先前一樣憤怒了，說白了，分家或是自立門戶都是淩家的事兒，跟他們沒多大關系，他們也沒必要插手。

眼見二兒子如此決絕，淩啓運只覺氣血沖腦，他都還沒跟他們清算害了敬衛的賬，他們倒先逼迫起他來了，當真是逆子啊，他怎麽就養出這麽個忤逆不孝的東西來了？

老太太讓淩敬軒一吓也不敢再多嘴了，不過，但凡是個當母親的，看到兒子磕得頭破血流，多少都該擔心一下吧？可她看向淩成龍的雙眼還是那麽寡毒，甚至夾帶着恨意，一副巴不得他磕死自己的模樣。

“夠了，你想獨立門戶我就成全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淩啓運忍無可忍的怒吼一聲，轉身就沖進了書房，還在磕頭的淩成龍一僵，整個人軟倒在在地，也不知道是高興的還是吓的，淩敬翰兄弟倆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起他，淩敬軒則順手撕下衣服下擺的布料，動作熟練的幫他包紮好傷口。

“請族長和各位長老做個見證，今日起，老二一家分出獨立門戶，從此生死富貴，各不相幹！”沒多久，淩啓運拿着一張墨跡未幹的紙張走了出來，說話間狠狠的甩在淩成龍臉上，不可謂一點仁慈心都沒有。

“大哥，你可想清楚了，這要是真讓老二分出獨立門戶了，将來你們可就真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看到這裏，淩啓才忍不住上前勸道，連他這個二叔都看得出來，這個家到底誰才是真的孝子，何況還有淩敬翰，他日他的病要是好了，飛黃騰達也不是不可能，還有？？淩啓才的視線不由得看了淩敬軒一眼，腦子裏又想起了當日在他家見到的那個男人，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霸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敢斷定，那人絕非池中物，如果老二一家還在，哪怕淩敬軒早已被趕出去，将來證實了那個男人的身份，他們一樣能借由老二沾光，如果今日他一意孤行，将來那些有可能的榮耀就都跟他們沒關系了。

“對啊爹，你可不能糊塗啊。”

看了半天戲的淩成虎也趕緊湊了上去，老二一家要真獨立門戶了，兵役誰去？家裏那幾十畝地誰打理？

“爺。”

“敬泓！”淩敬泓剛想站出去就被淩李氏悄悄拉住了，回頭看着正對他搖頭打眼色的親娘，淩敬泓不禁皺眉，他們咋就想得那麽簡單？敬軒已經不是五年前的敬軒了，還有敬翰，他們鬧騰了這麽久，他可一聲都沒咳嗽過，連向來沖動易怒的敬鵬都難得的安靜，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都在急速的轉變，并且是朝着越來越好的方向轉變，他敢斷言，今日要真讓二叔一家分出去，他日後悔的必然是他們。

“你們不用再說，這種縱子行害自己親侄兒的不孝東西，我淩家要不起。”

淩啓運也是氣糊塗了，別人越勸，他就越激動，全然沒有半點反悔的意思，最先站出去勸阻的淩成才深深的嘆了口氣，回身跟老族長點點頭，算是認可了，老族長也是無奈，杵着拐杖站起來：“既如此，淩啓運，淩成龍，還有敬翰敬鵬，你們就跟我去祠堂吧。”

鬧劇到了這裏差不多就結束了，淩敬鵬兄弟倆跟淩敬軒點點頭，扶起父親跟着老族長離開了。

淩敬軒在離開之前又饒富興味的看了一眼淩敬衛，剛才老爺子那句縱子行害自己的親侄兒他可沒有漏聽，稍稍動動腦子也就能猜個七七八八了，為此，淩敬軒眼底爬上一抹嘲諷與晦暗不明的詭異，看來，事情真是越發的有趣兒了啊。

等淩成龍他們捧着熱乎乎的新家譜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在那之前，淩敬軒讓嚴晟睿去了趟趙家，請趙大龍拉着牛車把淩王氏送到他家去，又開了張藥方，麻煩他去鎮上幫他抓幾幅藥回來，那個家裏面的東西，除了怕淩王氏吹風感冒而墊在牛車上的被子，以及淩王氏的私房錢，他們一樣都沒拿走。

“咱回吧。”

等在院子裏的淩敬軒看到父親兄弟三人進門，想都沒想就跟嚴晟睿一起走了過去，或許是因為剛獨立出來，捧着家譜的淩成龍還有些傻乎乎的魂不附體，倒是淩敬翰兄弟倆跟他點了點，一行人無視周遭的矚目，不約而同的轉身，就在他們與老爺子錯身而過的時候，淩敬軒突然頓住腳步，笑面如花的說道：“淩老爺子，剛才你說我爹縱容兒子害自己的親侄兒的事兒，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淩敬衛天生精寒的确是我告訴趙掌櫃的，但在那之前，卻是他先雇傭地痞綁架我的兒子，到底誰害誰，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這事兒趙掌櫃也知道，你要不信大可以去問問。”

“你說什麽？！”

本來不想理會他的淩啓運震驚的轉身，瞪大的眼珠子好像随時都要掉出來一樣，陪在旁邊的淩敬泓也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如果真是這樣，爺不就成冤枉親兒，逼反他們的元兇了？“呵呵……我做人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淩老爺子，只要你們不招惹我，我肯定也不會上趕着害你們，今日之事，他日敬軒必将百倍奉還！”

語畢，淩敬軒攜同嚴晟睿揚長而去，走在最後的淩敬翰不忘涼悠悠的補上一刀：“我一直忘了說，我的病已經差不多好了。”

“噗——”

“爺？”

“爹”

“老爺”

淩敬翰果然夠狠，一刀直接刺中了老爺子的心髒，淩啓運只覺喉頭一陣腥甜，鮮血噴出的一剎，人也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淩家頓時亂成一團，等淩成虎接過老爺子後，淩敬泓回身久久的看着二叔他們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悠悠的嘆了口氣，怪誰呢？還不得怪他們自己！好好的安生日子不過，非要搞成這樣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