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回到客來香,白喜就一臉擔憂沖了過來
“哎呀,莫老板,可急死我了。你怎麽從昨天出門就沒有回來?”
莫小棋坐下,捶了捶自己酸軟的雙腿。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莫小棋随口問道。
“哎呀,別的事情倒是沒有,就是那位王爺來找過你,說是在城西撞見了安以澤帶人闖進我們的作坊。”白喜如實回答道。
“王爺?”莫小棋陷入沉思,她認識的人,會武功的,只有趙子慕一個。
難道昨夜救自己的男人就是趙子慕嗎?
“莫老板。”這時候有人進門,恭敬彎腰向她行禮。
莫小棋上下将他打量一番,疑惑道:“你是?”
那人拱手道:“莫老板,我是奉了王爺之命,給您送樣東西,另外,替王爺向您道別,我們王爺,今天一早就出發回京城了。”
那人遞過來一只小木盒。
莫小棋打開一看,裏面裝着一枚玉墜子。
“我們王爺說了,您要是想去京城發展,随時可以找他,憑這枚玉墜子,就能進他的王府。”
“他還說了什麽?”莫小棋摸着那枚玉墜子,思緒萬千。
“王爺還說了,昨晚的事情,一定會問安家的罪,已經給趙大人下了令,一定嚴辦安家。”那人說完又行一禮,然後匆匆忙忙跑走了。
“原來真的是他。”莫小棋苦笑一聲,她以為,昨夜救了她的人,真的是逍遙王爺趙子慕。
可他走了,只給她留下一枚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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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啊……”她自言自語,覺得這段感情或許可以放在心裏了。趙子慕是王爺,府中恐怕佳麗沒有三千也有五百。
他怎麽可能看得上自己一個寡婦呢?若他真的對自己有意思,恐怕不會就這樣輕易離開,連當面道別都不肯。
莫小棋覺得失落極了,但她又很快鎮定下來,生活還要繼續,不能因為一個男人的離開就這樣自暴自棄。
何況,還是一個對自己無意的男人。
“白喜,酒莊的作坊沒事吧?”莫小棋有些擔心,昨天安以澤去了那麽久都沒有回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喜嘆了一口,說:“安家的人去了,想要硬闖,不過被王爺的人拿下了。不過因為對方狡辯稱只是去尋人,所以王爺也拿他們沒辦法,就放走了。”
“那作坊?”莫小棋關心的只是她那些蒸餾酒的器械。
白喜搖搖頭說:“安家的人連門都沒進得去,就被攔下了。”
“那就好。”莫小棋松了一口氣,“加派人手,守住作坊,另外,換個地方。”
“那,為什麽還要加派人手守那個作坊?”白喜不解道。
“安以澤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莫小棋解釋道。”
白喜一點頭說:“成,我知道了。”
“另外,莫老板,你讓我找的宅院,我已經找好了,就挨着李府旁邊的宅子,雖然不大,但是還算全面精致。”白喜将戶型圖呈上給莫小棋。
莫小棋只看了一眼就點頭說:“成,就這裏,買下來吧。”
“行。”白喜點頭道。
家裏的人越來越多,她不能一直住在客來香的後院裏。所以她才讓白喜幫忙找了一座宅院。
“那家丁的事情呢?”她覺得她還需要一些會武功的強壯家丁來保護家人的安全,她不敢保證安以澤還會不會再上門找麻煩。
如果再發生像昨晚一樣的事情,她也不能保證再有人會來救她一次。
安以澤被奪走五間店鋪,已經是喪心病狂到了極點想要致她于死地。
“客來香和其他幾家店鋪,也需要人手巡邏。”莫小棋補充了一句。
白喜看她一臉擔憂的樣子,忍不住問道:“莫老板,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只是被安以澤的人綁了去,幸好有人将我救出來。”雖然語氣平淡,但白喜還是後怕不已。
若莫小棋沒了,那他怎麽也鬥不過安家的,那就只能看着剛剛起來的客來香再被人奪走。
“家丁的事情,我會盡快想辦法,盡量去武館聘用一些會武功的弟子。”白喜認真道。
“嗯,價格就算比平常家丁高也沒有關系。”莫小棋也認為從武館找人是最好的辦法。
“對了,聽說昨天有人去縣衙擊鼓鳴冤說是您……害死她的弟弟。”白喜有些尴尬,可又不能不說。
“呵,一定是我那個大姑子來了。”莫小棋輕哼了一聲,“他們人呢?”
“被趙大人以誣告的名義暫時扣下了。”白喜擦了擦冷汗,“老夫人一早已經讓人推着輪椅去縣衙要人了。”
呵,莫小棋覺得好笑,自己的想法果然沒錯。
那個未曾謀面的大姑子,果然不是什麽善茬。
“那莫老板你去縣衙嗎?”白喜小心翼翼問道。
莫小棋搖搖頭,她現在只想去看看樹兒怎麽樣。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三十七章 奇葩大姑子
“我不去,她們自然也會找上門來的。”莫小棋說完這句後,就往後院去了。
平時,樹兒都是白喜的老婆照料着,這會兒,她正陪樹兒在後院玩耍。
“樹兒。”莫小棋走過去,伸手抱住樹兒。她心有餘悸,是她小看了安以澤的膽大妄為。
如果昨天被綁走的不是她而是樹兒,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凡是當過母親的人都知道,一旦有了孩子,一輩子就是圍着孩子轉了。
就像她現在拼命努力在打拼一樣,也是為了讓孩子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貧苦凄慘地長大。
“樹兒昨天沒見着你,一晚上都不肯睡,哭着要娘。”白喜的老婆走過來說。
“大嬸,辛苦你了”莫小棋感激道。
若不是她肯給自己看孩子,她根本無法全心全意投入到生意中去。
“沒事,都是應該的,咱們住在一個屋檐下,那以後就是一家人。”白大嬸和善道。
“嗯。白嬸,過幾天,就帶着孩子,我們搬到大宅子裏住吧。”莫小棋将樹兒抱起,往屋裏走。
“樹兒這是想睡覺了。”她低聲為孩子唱着童謠,孩子昨夜鬧騰l 一晚上,這會兒看見了娘親,才肯安然入睡。
哄睡了孩子,沒等歇歇腳,莫小棋就聽見外面罵罵咧咧的聲音。
“好你個莫小棋,竟然和那個縣令有一腿,竟然敢把我們扣押起來。”是個嗓門很粗的女人。
莫小棋猜想,一定是她那個大姑子。
果不其然,一個滿臉是斑的女人和一個精壯的男人闖進了後院,白喜一臉為難,想攔沒能攔住。
“你就是莫小棋?”莫小棋的大姑子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一看就是個狐媚子,難怪害死我弟弟後就勾搭上了縣令。”
“你不要含血噴人。”莫小棋淡淡然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将她放在眼中。
胡攪蠻纏的潑婦,你越是搭理她,她就越是來勁。
“我胡說?那我弟弟是怎麽死的?好端端一個大活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大姑子不饒人,揪住了莫小棋的衣袖。
“那是個意外,他自己醉酒跌進水缸淹死的。”莫小棋并不想多做解釋,本來這就是事實。
她不過,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沒有去救他而已。
“麻煩你,讓開,我還有事。”莫小棋扯回了自己的衣袖,她打算去縣衙找趙鴻意說昨天晚上的事情。
“嘿,你敢動手?”大姑子怒道。
“趁我還沒生氣,自己安靜點。”說完這句話,莫小棋就往廚房走,可沒走出兩步,就被大姑子的男人攔下。
“莫小棋,你快給我交代,說,你是害死我弟弟對不對。你的心真毒,連自己的丈夫都不放過。”大姑子惡狠狠地說。
“呵,丈夫?”莫小棋覺得好笑,“第一,我和他已經沒有夫妻關系,他将我賣給了安家,而安家休了我。所以我是單身。”
“單身?出嫁從夫,你既然嫁到我家,那就是我家的人,被安家休了,那也是我家的人。”大姑子一番話讓莫小棋忍俊不禁。
“好啊,既然你要跟我說這個。那我就跟你掰扯掰扯。”莫小棋看了她一眼,然後說:“你剛剛說出嫁從夫,那你已經遠嫁,就該是夫家的人,你的娘家有什麽事情,也與你無關!”
“那是我弟弟,怎麽就和我無關了?”大姑子被自己繞了自己還不知道。
“是你自己說,出嫁從夫。”莫小棋白了她一眼,不想跟這種不講理的女人說話。
“我,我不一樣!”大姑子争辯道。
“噢?那……”莫小棋看向攔住自己的精壯男人,“這位大哥,難道你是入贅給她的?”
“不,不是。”男人尴尬道。
“莫小棋,我說不過你。但是,我想正式通知你,今後,你的客來香,酒莊布莊藥鋪和首飾鋪,就都由我來接管了。”大姑子說出的話讓莫小棋噗嗤一聲笑出來。
“憑什麽?”她看向大姑子。
“憑什麽?就憑我是樹兒的姑姑。”大姑子昂着頭,像一只臨戰的母雞,“你既然說你不是我家的人,那樹兒也就和你無關了。他可是我弟弟的兒子。”
“他也是我的兒子。”莫小棋擰眉道。
“你一個殺人犯,早晚會被砍頭,我勸你還是識相點,早點交出鋪子,可能我會讓官府的人判你不死。”大姑子洋洋得意,仿佛莫小棋的東西已經變成了她的一樣。
她接到她娘的信,本來是想着來把娘接走。可到了仁壽縣一看,這個莫小棋竟然擁有這麽多店鋪,那可值不少錢。
她和丈夫一商量,打定了主意要奪走這一切,毫無誇張地說,她已經認為這些東西都是屬于她的。
“那我也勸你識相點,不讓胡亂栽贓。”莫小棋平靜道,如果輕易就被激怒,她就不是莫小棋了。
“我胡亂栽贓?哼,我已經告到衙門,讓衙門重審此案。”大姑子一揚手,得意說道。
“噢?那縣衙受理了嗎?”莫小棋問道。
“衙門早晚會受理,要是不受理,我就往上告,連縣衙一塊兒告。”大姑子說出來的話讓人哭笑不得。
“我奉勸你一句,少做這種沒有用的事情。我會給你拿一筆錢,你帶着娘回你的夫家養老吧。”莫小棋并不想為難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樹兒爹淹死的事情,本來就是個意外,就算再怎麽查,也查不出個花兒來的。
而且已經明确結案的案子,早就呈報到上面,趙鴻意也不會搭理這對貪心的夫妻。
“那我也奉勸你一句,趕緊把店鋪交出來,把樹兒也交出來,自己趁早滾蛋。”大姑子如狼似虎想要吞掉莫小棋的模樣讓在場的人都擔心不已。
尤其是白喜,他知道,如果這對狼虎夫妻真的接手這些生意,那就只有坐等着關門的份了。
“麻煩你讓一讓,我還要去廚房。”莫小棋直接忽視了大姑子,淡漠對攔着自己的男人說道。
“不許讓!”大姑子吼了一聲,伸手就将莫小棋的衣裳扯爛。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三十八章 無奈
肩膀上的衣服撕開,露出光潔的肌膚來,只是這肌膚上,竟然有淤青的痕跡。
莫小棋皺眉,心裏知道是昨夜太過瘋狂留下的痕跡。
“好你個莫小棋!這是什麽啊!”大姑子好像抓住把柄一般拽着莫小棋的胳膊。
“大家快看啊,這個騷狐貍精,背地裏找了野男人!”
莫小棋忍無可忍,一把推開大姑子,然後冷聲道:“我警告你,不要再惹我。”
“惹你?惹你又怎麽樣?我弟弟剛死你就找了野男人。還不許我說了?”大姑子洋洋得意,仿佛勝利已經把握在手中。
“白掌櫃,報官,就說有人私闖民宅騷擾滋事。”莫小棋扭頭冷靜對白喜說道。
大姑子眼珠子一轉,立刻就說:“什麽私闖民宅,這是我弟弟家!我這個當姐姐的,怎麽就不能來了?”
莫小棋只覺得好笑,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奇葩的人存在?
“白掌櫃,你好好告訴她,這院子是誰的,這地是誰的!”客來香只是她租來的地盤,正主當然還是白喜。
白喜會意,立刻就大聲說:“你這潑婦,最好快快出去!闖進我家來做什麽?這院子,和客來香的店面,可都是我的地盤!”
大姑子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來,白喜見狀又說:“我已經讓小二去報官了,你剛出來對吧?我看一會兒你又要再進去!”
“你,你少吓唬我!這裏的老板是莫小棋,關你什麽事兒。”大姑子不依不饒,“莫小棋,你最好快點寫轉讓書,把你名下的財産都轉讓給我。”
莫小棋只想仰天長笑,真是多奇葩的人都能被她遇上。剛送走娘家的,又迎來婆家的。
“白掌櫃,另外再多幫我告她一條蓄意傷人!”莫小棋冷笑道。
“好你個莫小棋!敢誣告我!那我還告你侵占我弟弟的財産!”大姑子說出來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她弟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莫小棋賺的銀子和她弟弟有什麽關系?
“看着樹兒的面子上,我叫你一聲大姐,但是,請你認清楚自己的位置。這裏的所有東西,都和你弟弟無關。”莫小棋下了決心要攆走這對奇葩夫妻。
“誰說這裏的東西和我兒子無關了?樹兒不是我兒子的兒子嗎?莫小棋,我沒想到你會這麽絕情,如果不是我把金镯子拿給你當掉,你憑什麽有今天?”
說話的人是剛被人推進門的婆婆。
她說的這些話,莫小棋都不得不承認。
“什麽?娘!當初我出嫁問你要那金镯子當陪嫁,你怎麽都不肯,可你竟然給了這賤人!”大姑子一聽自己娘的話,氣得都快要炸了。
當年她可是非常那只金镯子,出嫁前苦苦哀求娘能夠送給自己,可娘連摸都不讓自己摸,更別說是送給她了。
可現如今,那金镯子竟然被莫小棋當掉了!
“閉嘴,沒用的東西。”婆婆吼了大姑子一聲。
“莫小棋,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能有今天,還是離不開我的幫助。”婆婆大聲說道。
莫小棋苦笑一聲說:“的确,娘,我是當了您的金镯子才能盤下這家店。可是,娘,那只金镯子,現在不是好端端戴在您手上嗎?”
原來,在接回婆婆不久後,莫小棋就将金镯子贖了回來,還給婆婆。
“這……”婆婆一時語塞,因為大家都能看見,她的手臂上,确實戴着一只金镯子。
“莫小棋,我不管,你現在日子好過了。可你必須幫幫我女兒!”婆婆哀求道。
她也确實不忍心看自己的女兒就這麽回去過窮困的生活,莫小棋有這麽多銀子,分一點給她女兒,又有什麽關系?
莫小棋嘆了一口氣,終于還是禁不住婆婆苦苦哀求,松口說:“我自己做不了主。”
“快,你們倆跪下來,求莫老板,給條路走。”婆婆立刻對自己的女兒女婿說道。
大姑子顯然不願意,“娘!憑什麽!”一邊,她的丈夫一直拉着她往下跪。
兩人心不甘情不願跪下了。
“莫老板,不能啊!”白喜勸道。
“白掌櫃,我知道,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吧。”莫小棋安慰白喜。
但她知道,這對夫妻不像自己娘家人那麽好打發。
于是她說:“行,客來香旁邊,有一家零嘴店。我讓你們接手半年,這半年的收入,都屬于你們。盈虧自負,當然,我不會幫你們”
她早就打定主意要把零嘴店的生意遷到安平酒樓的一樓裏,這家小鋪子的位置剛好空出來她不知道做什麽。
她也料定,這對夫妻做不長久。
就這樣,大姑子夫妻接手了旁邊的零嘴店,莫小棋即可就撤出了幫助。
也就是說,裏面賣什麽東西,全看他們夫妻自己了。
三日後,那家小小的零嘴店變成了餅店。
大姑子舉着大餅在街邊叫賣,可無人問津。莫小棋站在客來香門口,正指揮着店小二幫忙搬行李到馬車上。
他們要搬進剛買的宅子裏。
“小棋!”趙鴻意終于處理完了逍遙王爺給他留下的爛攤子,知道莫小棋今天搬家,特意來幫忙。
而且從那夜之後,莫小棋就已經是他的女人。
只不過,那天天還沒亮就接到飛鷹的消息說衙門出了點事兒,他只好先走。
今天再見到莫小棋,難免有些激動熱絡,可莫小棋卻還是像平常一樣,對他發乎于情止乎于禮。
“鴻意,你怎麽來了?”莫小棋微笑着打招呼。
“這不是知道你要搬家,特意帶人來幫忙嗎?”趙鴻意一揮手,身後的捕快都進了客來香幫忙搬東西。
他們心裏苦啊,堂堂鴻國鷹衛,竟然僞裝了三年捕快不說,現在還淪落成了搬運工。
“真是多謝你了,幫大忙了,我正愁東西這麽多怎麽搬呢。”莫小棋走向趙鴻意。
“對了,我有一件事兒想請你幫忙,鴻意。”
自己的女人要自己幫忙,趙鴻意當然是義不容辭,立刻就說:“什麽忙?我幫。”
莫小棋感激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只是我這要搬進新買的宅子裏,缺幾個丫鬟和打雜的。另外,還想要會武功的家仆。”
“成,我一會兒就幫你尋尋。”趙鴻意回答說。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三十九章 餅店
“喲,這不是縣令大人嗎?那天對我們這麽兇,這會兒卻像小綿羊。哈哈哈哈!”大姑子站在餅店裏高聲嘲笑。
“小棋,這……”趙鴻意看向那家餅店,有點詫異。
他本以為莫小棋絕不會讓那潑婦占到半點便宜,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把零嘴店讓給那對夫妻開餅店。
“哎,我一開始盤下這家店的銀子,是用我婆婆的金镯子換的,我欠婆婆一個人情,她求我,所以。”莫小棋聳聳肩,無所謂道。
“原來是這樣,當初我還想,你一個婦道人家,哪兒來的二十多兩銀子。”趙鴻意了然道。
“沒辦法,欠了別人的,總是要還。”莫小棋無奈一笑。
“對了,一會兒搬過去了,我順便去看看李老夫人。”
趙鴻意點頭說:“嗯,奶奶可想你了。”
其實要搬到新宅子裏的東西并不多,多半都是白掌櫃一家人的。兩家人住慣了,樹兒也很依賴白夫人。
幾輛馬車在大姑子酸溜溜的眼神中跑向了新宅。
“啧啧,這女人真厲害。我弟才剛死多久,就掙下來這麽多家産。”
“行了啊。那是人家的本事,我們以後也會有錢的,到時候我給你買更大的宅子住。”大姑子的男人勸慰道。
大姑子白了他一眼說:“哼,你先把今天的餅都賣掉再跟我說這種大話吧!”
“好好好,行了啊。會好起來的。”
馬車到了新宅子外面,莫小棋遠遠看見朱紅色的大門上方,挂着匾。
雖然她不太習慣繁體字,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
上面寫着兩個大字:莫府
“白掌櫃,你想得真周到。”莫小棋忍不住誇贊道。
白掌櫃一臉懵逼地說:“啊?我還以為是莫老板你想得周到。
“鴻意,是你?”莫小棋看向趙鴻意。
趙鴻意溫和道:“知道你買了宅子,連夜讓人趕出來的。恭喜你啊,終于有自己的家了。”
“其實只要樹兒在我身邊,哪兒都是家。”莫小棋回答說。
懷裏的樹兒由于馬車颠簸睡得十分香甜,莫小棋看着兒子可愛的胖臉,忍不住低頭親了親。
是啊,她和孩子,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家。從此不用在風雨漂泊,寄人籬下。
“你說的對,孩子在,就哪裏都是家。就像樹兒,只要你在,他怎樣都很開心。”趙鴻意心裏生出一絲溫暖,他多想,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自打莫小棋從安家別院逃脫後,心裏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比安家更強大。
一個月後,安平酒家更名夢回樓重新開業。說是青樓,但裏面的姑娘個個賣藝不賣身。
而且極有原則,陪酒費出場費另算,主營的還是飯食和酒品,只是增加了不少娛樂項目,定位也更高端。
安家在縣城中的産業一片頹靡,只剩下茶行還在苦苦支撐。
但由于莫小棋也在不久後開了一家茶行,裏面有人專門表演茶道,而且茶葉翻新出更多花樣。
又一月後,安家的茶行也快開不下去了。
這天,一輛豪華馬車進了縣城,彎也沒拐,直接就進了安府。
安以澤等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自打他得到消息說遠在京城的親戚安公公要回鄉探親,就專程派人去京城接來了。
其實這位安公公只是安家的遠親,自己家族的人早就凋零了,只剩下從未見過的仁壽縣安府一家子親戚。
“叔,我可苦苦盼了你好久。”安以澤将安公公扶下馬車。
這個安公公,雖然四十好幾,看着卻還特別年輕,粉嫩得很。
安以澤的內心對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排斥得很,但沒辦法,為了弄死莫小棋,他不得不忍辱負重。
“哎呀,這一路可累死我了,這窮鄉僻壤的。”安公公下馬車,長長出了一口氣,伸手就摸了安以澤的臉一把。
“喲,我們安家還有你這樣俊俏的後生呢!”
安以澤的內心惡心不已,如果是一個女人這樣摸自己,他或許能好受一些。
可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老太監,竟然敢摸自己的臉。
不行,為了安家,他得忍。
“叔,您謬贊了。”他扯出一抹微笑,領着安公公進了府門。
安公公一進門,就擰着眉頭,一臉嫌棄地說:“喲,這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也太難看了,什麽品味啊!”
“聽見沒,叔說了,品味不好,換,今個兒就換。”安以澤沖管家發火,管家擦擦額頭上的汗,內心狂躁。
安以澤又領着安公公進了客房,可一進門,他又嫌棄道:“這屋子也太小了點,我是勉強睡下了,我随身帶的四個小徒弟可睡不下。”
安以澤內心大罵其貪心,但面上還是忍住了,笑着說:“叔,您要是不嫌棄,就住我房間吧!”
晚上吃飯,安以澤恭恭敬敬請了安公公上座。
可安公公皺着眉頭就說:“喲喲喲,這都吃的什麽東西啊!你這是拿豬食來忽悠我啊!”
“叔,您有所不知啊,原來我們府裏的廚子做菜是非常好吃的。”安以澤抛下引子。
“那現在桌上的豬食是誰做的?”安公公嫌棄道。
“哎,這都要怨侄兒我。我娶了個女人回來,結果她偷了府裏的家傳菜譜,還拐走了府裏的廚子。跑到外面開了家飯館,搶了咱們安家的生意。”安以澤說得可憐巴巴。
“喲喲喲,我可憐的侄兒。是哪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敢偷安家的東西。”
安公公皺着眉頭,伸手去摸安以澤的手,安以澤不敢動,只能任其撫摸。
他要忍,就算惡心也要忍。
“哎,你不知道,叔。是一個叫莫小棋的狠毒女人,她還攀上了縣令,讓縣令壓制我們安家。”安以澤添油加醋道。
“喲喲,區區一個小縣令而已。”安公公媚笑了一聲,“小德子,你立刻就拿上咱家的親筆信,去一趟縣衙。”
“是。”
安公公寫了親筆信讓身邊的小德子送到了縣衙,并親手交到了趙鴻意手中。
趙鴻意打開信一瞧,忍不住發笑。
身邊的飛鷹疑惑不已:“主子,是誰的信?您笑得這麽開心。”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四十章 女人的喜好
趙鴻意将信遞給飛鷹,輕嘲道:“哼,你的老熟人。宮裏的大太監安公公。”
“那個老家夥怎麽來這兒了?他應該不知道主子您在這兒啊。”飛鷹疑惑道。
飛鷹快速看完信,嘲笑道:“這老東西還挺有意思,竟然敢讓主子您幫忙抓了莫老板。”
“他太自以為是了。”趙鴻意搖頭說。
“那現在怎麽辦?看這信上說,他是要向莫老板發難啊。”飛鷹擔心道。
“無妨,他不會得逞的。”趙鴻意冷聲說。
“那,萬一他認出主子怎麽辦?”飛鷹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不會,我十二歲就出宮建府,很少碰面,應該不會認出來。”趙鴻意并不擔心這一點,就算認出來又怎麽樣?難道他還敢對自己動手嗎?
第二日,安以澤領着安公公站在夢回樓的門口。
“叔,這夢回樓,本是安家的産業,這縣裏誰人不知,可現在卻被莫小棋搶去了。”安以澤悲憤道。
“沒出息的小子,被一個女人治得沒招。”安公公嫌惡道。
“那咱家,進去瞧瞧?”
“您請,叔。”安以澤笑道。
自打夢回樓開業以來,他還從未進去看過,只聽說非常有意思。
進了門,要了二樓包間,安公公端着茶看着一樓的節目表演。
安以澤本想着也學別人找個姑娘陪酒,可安公公說:“有你就行了。”
說着,安公公竟然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安以澤的大腿上,安以澤恨不能立刻将這個老變态活活打死。
“叔……要不,我們還是找個陪酒姑娘吧……”安以澤縮了縮自己的腿,可安公公的手已經摸到了大腿根部。
“不用,我的好侄兒。”安公公給随從使眼色,“你們都出去守着。”于是包間裏只剩下安公公和安以澤。
“好侄兒啊。想讓我幫你,也不是不行,只是凡事都要有代價。”安公公色眯眯地說。
安以澤一咬牙說:“叔,這旁邊有家花樓,樓裏有小倌兒長得個個清秀可人。”
安公公依依不舍收回手,心裏知道這事兒不能操之過急。便媚笑着說:“也行,我瞧着這夢回樓裏的女人,怪惡心。一個個的,連咱家一根毛都比不上。”
惡心,安以澤只想翻白眼,他安公公才是真惡心吧!安以澤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喜歡男人!
都說人一旦缺失了某樣東西,就會無比渴求。大約就是因為這原因,安公公才對男人這樣感興趣。
花樓中,安以澤守在門外,門內是小倌兒的陪笑聲,可沒多大會兒,裏面就開始鬼哭狼嚎。
安以澤捏緊了手中的折扇,心裏知道,這段時間安公公身邊不能少了英俊的男人。
否則,遭毒手的,就是他自己了。
他自己是如何虐待女人的,他心裏知道,由此可見,安家的骨血裏,就流着變态扭曲的基因。
另一邊,趙鴻意拿着那封安公公的親筆信找到了莫小棋。
“安公公?太監?”莫小棋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輩子的記憶加上莫小棋原身的記憶,她都沒有見過活的太監。
“所以,按你說的,這個安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莫小棋甚至開始有點小期待了,她想看看太監是不是真的像電視裏演的那樣。
“嗯,不是個善茬。”趙鴻意回答說。
莫小棋一拍手,微笑道:“那我希望他早點來找我。”
扮成捕快的飛鷹見狀,無奈道:“莫老板,別人要是遇上這種事,發愁還來不及呢。你怎麽還拍手歡呼起來了。”
“哎,捕快大哥你有所不知,小婦人我平生有一願望,就是看看活的太監長什麽樣。”
莫小棋逗趣的話惹的飛鷹噗嗤一笑。
只覺得,他的主子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莫小棋,果然與衆不同。
“好啦,不提這個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小棋你不用擔心,我是絕不會助纣為虐的。”趙鴻意認真道。
“我知道鴻意是個剛正不阿的清官,可是幫我會不會影響你的仕途啊?”莫小棋還是有些擔心。
趙鴻意溫和道:“你放心吧。他不會把我怎樣,畢竟只是個宮裏的太監。”
“那我就放心吧。對了,他不會一些稀奇古怪的武功吧?像什麽童子功啊……金剛罩啊……”莫小棋的這種擔心來自于以前看的電視劇。
趙鴻意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說:“小棋,你哪兒來這麽多古怪想法?你放心吧,他不會。”
“你怎麽知道,說得跟你對他很熟似的。”莫小棋疑惑道。
“額,不熟不過宮裏的太監,都是打小就進去的。成日裏幹不完的活兒,哪兒有時間練武功。”趙鴻意解釋道。
“噢。”莫小棋了然,“不會武功就好,要不然我還真擔心他一只手掐死我。”
“不要擔心,就算他會武功,我也一定會擋在你的前面。”趙鴻意忽如其來的情話讓莫小棋耳朵發紅。
“對了,再過幾日,樹兒就滿兩歲了。我想給他慶祝生日。”莫小棋轉移話題,“到時候還請鴻意你一定要來。”
“我一定來,樹兒可是叫我一聲爹爹。”趙鴻意溫和道。
“那你趕緊給樹兒找個幹娘吧!老大不小了。”莫小棋随口說道。
“樹兒有娘。”趙鴻意聲音溫柔,目光不自覺看向莫小棋。
可莫小棋似乎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難道她看不出自己的心意嗎?趙鴻意有點懷疑,回縣衙後便問飛鷹說:“飛鷹,你主子我,難道不招人喜歡嗎?”
飛鷹忍俊不禁道:“怎麽會呢?主子在京城可是風雲人物,名動京城的三皇子,多少姑娘夢寐以求想嫁給您呢。”
趙鴻意看了飛鷹一眼:“我是說現在。”
“現在?”飛鷹為難不已。
“說。”趙鴻意冷着一張臉。
“主子您……現在溫文爾雅……得很。”飛鷹說完不住點頭誇贊自己機智。
“真的?那為什麽小棋好像對我毫無興趣。”趙鴻意有點不信飛鷹得話。
“主子,大概現在的女人都喜歡霸道王爺,而不是溫和縣令。”飛鷹分析道。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四十一章 閹人
趙鴻意暗自腹诽,難不成女人都愛權勢?愛富貴榮華?他搖頭,篤定自己看上的女人該不會如此膚淺。
“飛鷹,再等一段時間,我們就回京城吧!五年之約,也快了。”趙鴻意仔細算了算時間,他已經離開京城三年半了。
飛鷹颔首道:“是,主子。”
隔了幾日,樹兒滿兩周歲的宴席在莫府舉行。不過只宴請了平日裏交好的鄰裏。
這既是喬遷之喜,更是樹兒的生日,莫小棋十分高興,親自下廚搗鼓了不少吃食。
樹兒聰明,學東西也快,對于莫小棋所教的乘法表也是倒背如流。
這會兒,他正搖頭晃腦給大人們背乘法表。
“樹兒真厲害,竟然算賬算得如此仔細精準。”白喜誇贊道,他還是第一次見有兩歲的孩子就能如此聰明,只覺得樹兒是個天才。
“白爺爺才聰明呢,打算盤打得可快了,你教樹兒好不好。”樹兒現在說話已經非常流暢,能夠完整表達自己的意思。
“好好好,白爺爺教你。”白喜一把将樹兒抱在懷中,滿臉慈祥。
趙鴻意一早就想出門,可剛要出門,就有人擊鼓鳴冤,他現在是縣令,免不了要即可審案。
雖然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可還是很費時間,所以并沒有及時趕到莫府。
不過有人,先他一步去了。
“哈哈哈……莫老板,本少爺不請自來,還請不要見怪。”安以澤搖着折扇走在前面。
但安公公幹咳一聲,他又尴尬退到後面。這一次來,他帶了不少會武的家仆。
“安少爺,這裏不歡迎你。”白喜站出來說。
“歡迎不歡迎,跟你沒關系,我來的可是莫府,不是白府。”安以澤用洋洋得意的語氣說道。
這時候莫小棋恰好端着魚皮花生走出來,看見安以澤也是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安以澤這是來找麻煩了!
她打量了安以澤一行人,從他的身邊看見了那個她一直想看的太監。
“安少爺,白掌櫃說得對,這裏不太歡迎你。”莫小棋放下盤子,讓白夫人将樹兒抱走去屋裏。
“打壞蛋,打壞蛋。”樹兒指着安以澤一直重複說這話。
安以澤尴尬不已,恨不能立刻沖上去将樹兒搶過來掼在地上。
該死的破小孩,敢罵他是壞蛋!
安公公這時候挑眉說道:“喲,我還當是什麽厲害角色,弄了半天,就是個普通婦道人家。”
“這位是?”莫小棋強忍笑意,因為她覺得這個安公公果然十分奇葩,和電視裏演的一樣,雌性激素過剩。
“這位,可是當今聖上身邊的紅人,安公公。”安以澤朗聲說道。
還當今紅人,他以為他是韋小寶麽?
好笑,莫小棋不想和他們多做糾纏,料定這個安公公不會明目張膽對她下手。
卻萬萬沒想到,她低估了安公公。
“行了,侄兒,你直接讓人端了這裏吧!至于這裏的人,都不用活了。嗯……反正,那個小縣令也不敢說什麽的。”
得了安公公的确認,安以澤一揮手,身後的家仆都亮出了刀。
真是膽大妄為,竟然真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搶劫殺人之事。
莫小棋心裏一沉,只覺得要壞事。幸好家裏的家仆這時候都放下手裏的活趕了過來。
“哼,不自量力。”安以澤冷笑一聲,下令動手。
雙方家仆出于膠着狀态,而安公公更是自信過人,直接坐到了桌邊。
“喲喲喲,瞧着菜色還不錯。”他直接拿了筷子開始吃東西。
院子裏一時間狼藉一片,因為莫府家仆都來自于武館,所以安家的人并沒有淘到便宜。
這時候安公公皺着眉頭,一招手,身邊的四個小太監都出動了。
四個太監的加入讓本來膠着的戰局偏向了安家,而莫家的人有幾個受了傷倒在一邊。
“直接把這些人都拿下吧。他們老盯着我看,怪讨厭的。”安公公那滿臉不知名的嬌羞讓莫小棋差點惡心吐了。
“住手!”門外有人大喝一聲,快速跑進來一隊捕快。
“喲喲,這不是衙門的人嗎?怎麽?那麽縣令沒接到咱家的親筆信。”安公公笑着,手中的筷子仍然沒有放下。
他料定這個縣令不敢動他。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縣令并非常人。
趙鴻意穿着一身素色衣衫進了門,一眼就看見安公公,不過他選擇了無視。
“喲,你就是那個縣令啊……”安公公站起來,看見溫潤如玉的趙鴻意兩眼發光。
趙鴻意不搭理他,轉而逼視安以澤,并說:“安少爺,看來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你還是不長記性。”
“哼,你一個芝麻官,我不怕你。你可知道這位,可是皇上身邊的人。”安以澤洋洋得意說。
“然後呢?”趙鴻意不鹹不淡說了三個字。
安以澤有點尴尬,但還是揚武揚威道:“安公公自會收拾你,當心官帽不保。”
“安公公?一個太監?”趙鴻意挑眉,“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找了個娘娘腔來忽悠我?”
“你!”安以澤語塞,“安公公,他出言不遜。”
“呵呵,裝得還挺像那麽回事。”趙鴻意嘲笑道。他本來就不打算承認那個什麽安公公,只要他不承認,安公公就什麽都不是。
“可惡,竟然敢懷疑咱家的身份。”安公公惱怒道。
“這位仁兄,僅憑你一面之詞,本官很難相信你,除非你拿出實質的證據。”趙鴻意朗聲道。
“咱家有宮裏的腰牌!”安公公撅着嘴,從懷裏掏出腰牌扔給趙鴻意。
就算不用看,他也知道是真的。于是他彎腰行禮,不卑不亢道:“安公公。”
“既然知道是咱家,還不趕緊滾蛋?趁早滾蛋我還能當沒看見。”安公公摸着身邊一個小太監的胸脯擦着剛沾在手上的油。
“呵呵,宦官不得參政!”趙鴻意一句話就拍死了安公公。
安公公惱羞成怒,翹着蘭花指指着趙鴻意惱怒道:“好你個不識相的小縣令,咱家給你機會你不要。那就不要怪咱家不客氣了。”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四十二章 李老夫人的屍體
“不客氣?你要對誰不客氣?”
就在安公公打算讓身邊的太監下死手的時候,李老夫人被人推着過來了。
“哪兒來的老太婆?”安公公從一開始就沒正眼看李老夫人。
“小安子,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沒有眼色。”李老夫人慢慢吞吞說道。
安公公這才仔細觀察越來越近的老人家。
好熟悉的一張臉!安公公在觀察了一陣後認出了李老夫人的來歷。她竟然是當今聖上的乳母。
安公公心想,為了一個安以澤,一個八竿子子打不到一起的遠親去得罪皇上的乳母,實在不劃算。
可他剛打算行禮,李老夫人就說:“不必了,我這老婆子,可不想被你一個閹人跪拜。”
安公公尴尬不已,又不好發作,起身欲走,但安以澤不甘心便說:“叔,你不要怕,她就是個高官的親戚而已。”
“你懂個屁,走。”安公公生氣了,甩袖便走。
“小安子,凡事不要做得太過了。當心下輩子還是個不舉的閹人。”老夫人說完這話,安公公便頭也不回出了莫家。
安以澤無奈,只能帶着人也退出莫家。
“叔,為什麽?那個該死的老太婆到底是什麽來頭?”安以澤不甘心問道。
安公公扇了他一巴掌說:“那是當今聖上的乳母。”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回鄉隐居的老太太,竟然是皇帝的乳母。而安公公也沒想到,事隔多年,竟然還能在這小小縣城相遇。
他深知皇帝對這位乳母的尊重,所以他不敢明面上造次。可他不甘心就這樣被一個老太婆侮辱。
他是閹人不假,可這也是他最大的痛點。
莫家,莫小棋讓家仆趕緊收拾了院子,讓李老夫人和趙鴻意以及捕快們都落座。
“今天真是謝謝大家了,有驚無險。”莫小棋高舉酒杯,敬了衆人一杯。
三日後,安公公帶着随從回了京城。
頹然不已的安以澤下決心要直接弄死莫小棋以洩心頭之憤。小六越獄而出,潛回了安家。
這一夜,小六帶着安以澤的命令要去暗殺莫小棋。
黑夜中,小六舉着一把匕首,輕松躲過了家仆門,進入到了莫小棋的房間。
可一刀下去,床上空無一人。
燭光亮起,那床上赫然擺着一件衣裳,小六一眼就認出那是未婚妻做給自己的衣裳,衣裳角上還繡着一個“六”字。
“小六,你甘心嗎?甘心為安以澤賣命?”莫小棋舉着蠟燭,就坐在桌前。
“少爺對我有恩。”小六說完就刺向莫小棋,“你今天必須死。”
莫小棋嘆了一口氣說:“小六,只要你肯幫我收集安家的罪證并指證安家,我保證,我能放你一條生路。”
“狂妄。”小六冷笑,刀卻刺偏了,“說吧,你想做什麽?”
“我不信,不信你對安以澤沒有一點怨恨。”莫小棋說。
小六的面皮抽了抽,只說:“如果我說恨,那又能怎麽樣?少爺對我的恩,我還是要報。”
“那好。那你的未婚妻呢?白死了也沒關系嗎?”莫小棋說着,指向那件衣裳。
“你就沒有想過,你的未婚妻死得有多麽絕望嗎?”莫小棋嘆了一口氣,“一個女人,滿懷着對未婚夫婿的愛親手為你做衣裳。”
“行了,我不根本不愛她。不用拿她來說事。”小六面無表情道。
“那就不用說了。鴻意。”莫小棋話音剛落,趙鴻意就帶着捕快将小六拿下。
“你敢越獄,那就是罪加一等。”趙鴻意扯唇輕笑。
小六被抓,也在安以澤的預料之中,不過他萬萬沒想到,第二日,趙鴻意便帶着人查抄了安府。
所有資産全部都被充了公,安家一幹人等凡無罪者釋放,有罪者判入監牢。而安以澤則在小環的幫助下潛逃了。
二人無處可去,便由安以澤拿定了主意,去京城,找安公公幫忙。
或許他們現在出發,還能追上安公公的馬車。
本以為随着安家的倒臺,仁壽縣能夠安生下來了,卻萬萬沒想到。這一天,李府德丫鬟照常要去服侍老夫人起床。
一進門,卻發現老夫人赤着身子死在床上,雙乳被割,仿佛一場報複。
丫鬟尖叫,引來府中仆人。李老夫人的死相就這樣留在衆人心中,成了一輩子的陰影。
趙鴻意暴怒,派捕快全城搜捕兇手!并飛鴿傳書至京城禀告皇帝。
“鴻意,節哀順變。”莫小棋咬着下唇,眼裏也是含着淚水。她怎麽可能不傷心?
她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把李老夫人當作自己的親人,現在她人慘死,她怎麽能不悲痛?
可更悲痛的是趙鴻意,平素裏溫溫和和一個人,現在竟然把自己鎖在屋裏不出門。
“主子,莫老板在外面。”飛鷹小聲提醒道。
“暫時不用管她,我總感覺這次是沖我來的。”趙鴻意雙眼充血,眼中全然沒有往日的溫和。
“主子,我查過了,應該是安公公幹的。可他,已經在回京城的路上。”飛鷹垂着頭,說話小心翼翼。
“那就讓他死在半路上。”趙鴻意低聲說。
“那莫老板那邊?”飛鷹有些擔心。
趙鴻意擡眼看向門窗上映出的人影,合眼道:“派人暗中保護。”
飛鷹領命打開房門,莫小棋還在門外,于是他對她說:“莫老板,您還是回去吧。”
“鴻意怎麽樣?”莫小棋擔心趙鴻意崩潰,所以一直守在這裏。
“大人他沒事,只是查不到犯人,十分焦急。”飛鷹回答說。
“沒事就好。”莫小棋說着朝門裏大聲喊道,“鴻意,你別擔心,一定會查到人犯的。”
“莫老板,你跟我來。”飛鷹叫走了莫小棋,“其實犯人已經查到了,是安公公的人幹的。”
莫小棋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安公公幹的:“他不是已經離開好些日子了嗎?”
“莫老板,你還是回去吧。另外,大人說,讓你盡快花錢從官府手中盤下安家清退出來的所有産業。”飛鷹叮囑道。
莫小棋轉念一想,這件事确實比較重要,于是第二天,她便着手将安家原來的産業全部收入囊中。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四十三章 賭坊
莫小棋搖身一變,成了仁壽縣最有錢的人。而客來香旁邊的餅店終于因為沒有客人而關閉了。
不甘心的大姑子又妄想讓莫小棋給她一筆錢,她好帶着老娘回鄉。
但莫小棋說:“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
“小棋,你現在有錢了,又多了這麽多家店鋪。咱們都是親戚,你總不能看着我們一家子窮困潦倒。”大姑子通過這段時間對莫小棋的了解,知道不是個好欺負的人,态度也就好了起來。
“姐,店面不是給了你一家嗎?自己經營不善,現在跑來跟我說這些?”莫小棋覺得好笑,世上的人總是這樣貪心,認為別人都該欠她的嗎?
“行了,我還有事。”莫小棋說完便走了。
“哎,別走啊!小棋,咱們好好商量,不行,你就先把樹兒交給我帶怎麽樣?你看咱們都是親戚,樹兒是我侄兒,我一定會對他好的。”大姑子追在莫小棋身後,不肯罷休。
一來二去,莫小棋嫌煩了,就打發他們夫妻去了名下一家店鋪幫忙。
誰知兩人竟然以老板自居,搞得店裏人人不安,雞犬不寧。先是要求那裏的掌櫃做假賬把銀子全轉給他們,然後就借故氣走了掌櫃。
莫小棋接到消息後哭笑不得,十分無奈。只覺得還是拿錢打發他們走人吧!
可她萬萬沒想到,就在她産生這個想法的第二天,賭坊的人找上了門。
“莫小棋!誰是莫小棋啊!”三個精壯的漢子直接上門就大聲吵吵。
莫小棋對客來香有感情,所以時常在這裏,聽見有人找自己,便也出來見人。
“三位大哥,不知道你們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莫小棋禮貌道。
為首的一個漢子站出來說:“你姐夫欠了我們兩千兩銀子,讓我們找你拿。”
“噢,原來是這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過,你們應該找欠你們錢的人。”莫小棋覺得好笑,這些人怎麽就認為她會替那個無用的姐夫還錢呢?
“哼,他現在在我們賭坊押着呢,你最好拿着兩千兩來取人。”漢子這樣說。
“恩,那我考慮一下。”莫小棋不鹹不淡道。
三人面面相觑,商量了一番,便也說:“成,那你可快些。”
“小棋!你一定要救救你姐夫啊!他平時幹活又勤快,心眼也好,一定被那幫人騙了才會欠他們銀子的啊!”大姑子從外面沖了進來,顯然她比莫小棋先知道這件事。
“姐,姐夫欠錢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莫小棋冷淡道。
但莫小棋的冷淡顯然惹惱了大姑子,大姑子咋咋呼呼說:“好啊莫小棋,兩千兩這麽點銀子你都不願意出,你是存心要讓你姐夫被賭坊那群人弄死啊。”
“話可不要這麽說。”莫小棋輕笑,“既然你覺得你兩千兩很少,那你就出吧。”說完,莫小棋扭頭就回了後廚。
她現在也會不定時在後廚幫忙,而她教出來的徒弟也算是能獨當一面了。
“莫小棋!”大姑子咬牙切齒,心裏盤算着要怎麽才能救自己的丈夫。
思來想去,她決定放下臉皮去跪着求莫小棋。
丈夫的性命,比尊嚴重要得多。
“小棋,你一定要救救你姐夫,不然他一定會沒命的。”大姑子流着眼淚跪在莫小棋面前,抱着她的腿。
莫小棋嘗試着把腿拔開,可大姑子抱得可真緊,她怎麽都弄不開。
“姐,你先放開我。”莫小棋無奈道。
“小棋,你先答應我,答應我救你姐夫。”大姑子懇求道。
她沒有錢,也沒有熟人能幫忙,為了救自己的丈夫,她只能求莫小棋去救她的丈夫。
如果莫小棋不願意,她也已經想好了,要是不願意,她就偷,偷不到,她就綁架樹兒來換錢!
莫小棋低頭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姑子,無奈道:“你先松開,姐夫的事情,我答應你,會想辦法。”
大姑子這才站起來,抹着眼淚說:“謝謝你,謝謝你。”
看着如此卑微乞求自己的大姑子,莫小棋心裏其實替她難過。可又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半年前她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現在又一臉無辜柔弱,當真好笑。
她不願意在這種事情上多做糾纏,她心裏盤算着,要去京城,要把生意做大。
重點是,她想要為李老夫人報仇。
只有去京城,她才有機會進入到皇宮,見到那個安公公。
如果一直都無緣報仇她也不強求,可她想盡力而為。
她也見到了李老夫人的屍體,那麽可憐而悲慘,雙目圓瞪死不瞑目,做為女人的特征被人割掉。
她忍不住聯想,那天李老夫人為了幫自己而對安公公說的那些話。
思來想去,她覺得趙鴻意身邊的捕快說得對,安公公一定就是始作俑者!
這世上如果有地獄,這個犯人該淪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小棋,我們快去救你姐夫好不好?”大姑子懇求道。
莫小棋點頭,只覺得去看一看也好。
吉祥賭坊是城裏最大的賭坊,以前還有安家的富貴賭坊可以與之一敵,現在安家倒臺了。
吉祥賭坊成了城裏賭鬼們的唯一去處。
而莫小棋的姐夫就是在這家賭坊裏被扣押。
一進賭坊,莫小棋就皺了皺眉,裏面難聞的味道讓她不由得想起了前世丈夫身上那種令人惡心的煙味兒。
“莫老板,你終于來了。”吉祥賭坊的老板陳吉祥迎了上來。
他早就想見一見莫小棋,想看看她到底是什麽來路。
“陳老板,我姐夫在哪裏?”莫小棋直入主題,毫不拖泥帶水。
“莫老板您別急,您的姐夫很安全,只是我有生意想跟您談。”陳吉祥想要的是富貴賭坊。
富貴賭坊從安家倒臺後就一直關張,莫小棋是打算開一家休閑娛樂的牌館茶坊。
不過她也早就看出來,吉祥賭坊想要那家富貴賭坊。
“陳老板,這是兩千兩銀票。我要見我姐夫。”莫小棋把銀子從袖子裏逃出來,一把拍在了賭坊的桌子上。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四十四章 打發
陳老板瞥了一眼銀票,示意身邊得喽啰将銀票拿起然後退還給莫小棋。
“莫老板,這兩千兩我不收您的,既然要談生意,那這就權當是我送您的見面禮。”
莫小棋聞言,徐徐道:“既然陳老板不收,那我就不強求了。”
“我相公呢?”大姑子竄到前面,張口就說。
“帶上來。”陳老板招呼一聲,立刻就有人押着捆得紮紮實實的男人走了出來。
“陳老板,人我要帶走。生意,今天不談,明日,客來香見。”莫小棋說得緩慢。
陳老板不動聲色道:“全憑莫老板做主,明日便明日。”
捆綁得結實的男人被扔到了莫小棋這邊,大姑子趕忙上前給自己的丈夫解開繩索。
“走吧。”莫小棋低聲說。
回到客來香,大姑子畏手畏腳走到莫小棋身邊,膽怯道:“那個,小棋啊,你看,這我們是呆不下去了,打算帶着娘回鄉下。”
“也好。”莫小棋淡淡道。
“那……你看能不能……給拿點銀子,我們回鄉裏,地也荒了。那個娘也需要生活費……”大姑子看了莫小棋一眼,“你看那個兩千兩銀票,反正也是要拿給你姐夫贖身還債的,人家賭坊老板心善沒收。”
言下之意,她想要那兩千兩銀票,莫小棋怎麽會聽不出來?
“姐,你想要那兩千兩?”莫小棋放下手裏的事兒,拍了拍手上的灰。
大姑子點頭如搗蒜,忙說:“反正那兩千兩也是給你姐夫的。”
“憑什麽?”莫小棋反問道。
這話一出,大姑子立馬炸了,單手叉腰就罵道:“好你個莫小棋,我還當你心地善良肯掏錢救你姐夫,沒想到你根本就是虛情假意。”
“那你就當我虛情假意吧。”莫小棋不屑一顧道。
其實莫小棋對他們一家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而這一切都是看在樹兒的面子上。
“你!夠狠!”大姑子咽不下這口氣,轉身就去找了自己的娘幫忙。
“娘,那個莫小棋,她欺負我們兩口子。”大姑子跪在娘親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三言兩語就把是非黑白全颠倒了一遍。
不過她娘也不傻,這半年來自己女兒女婿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裏。就勸說道:“行了,別哭了,要銀票這件事,交給我吧。”
于是她老人家厚着臉皮找到了莫小棋。
還沒開口,莫小棋已經把銀票遞了過去。
“娘,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這銀票你收着,千萬不能輕易給了他們倆。我這裏,有做松花蛋的秘方,你拿上,跟他們回鄉後,讓他們做松花蛋生意吧。雖然不能大富大貴,也能保衣食無憂了。”
婆婆拿着銀票和秘方,也不知說什麽好。
半晌才說出來一句:“小棋,謝謝你。”
莫小棋随意一笑,只說:“不必謝。”
其實婆婆何嘗不知道自己家裏虧待了莫小棋,可自己的兒子,再錯都是對的。
“行了,我會找馬車送你們回去的。輪椅也帶上,行動方便。”莫小棋心裏只想擺脫這些人,他們走了,她還能全然無後顧之憂前往京城。
只是還缺一個契機。
這個契機很快就到了,皇帝派遣逍遙王爺下仁壽縣調查乳母被殺一案。
而趙鴻意則授命準備帶着李老夫人的屍體回京安葬。
莫小棋本想去送李老夫人一程,可趙鴻意阻止了她,并告訴她好好在縣裏等他從京城回來。
“鴻意,你不要太難過,回到京城,皇帝必會問你的罪,你小心應對。”莫小棋叮囑道。
“放心吧,我一定還會回來的。你呆在這裏,哪兒也不要去,我會随時用飛鴿傳書跟你聯系的。”趙鴻意看着李老夫人的棺椁,眼中的紅血絲讓莫小棋覺得難過。
她一點忙都幫不上,趙鴻意和李老夫人幫了她那麽多。
無用,她還是感覺自己無用。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她頹然。
“鴻意,這是些能久放的幹糧,帶上。我還做了肉幹,只要拿水一煮加點野菜就非常好吃。”莫小棋讓家仆遞過去一個大包裹。
“對了,還有煮熟曬幹的米飯,拿開水一泡,一刻鐘就和新鮮米飯沒什麽兩樣。”莫小棋一一叮囑着裏面的食物是怎麽個吃法。
“多謝。等逍遙王爺來了,有事情,你便麻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會幫你。只是,提防着些。畢竟你是個女人家。”趙鴻意擡眼看她,心中的不舍,不是假的。
只是他不能帶上她,京城是虎狼之地,多少人等着要他的性命。
趙鴻意翻身上馬,策馬揚鞭追上已經開拔的運送棺椁的隊伍。
那一瞬間的英姿飒爽,讓莫小棋仿佛看到了一個和往常完全不同的趙鴻意。
“鴻意,再見!”莫小棋揮揮手,送別了趙鴻意。
“爹爹,再見。”樹兒也揮着小手,向幹爹爹告別。
趙鴻意走後不久,逍遙王趙子慕來到仁壽縣,并接管了衙門。
這天,趙子慕派人送信給莫小棋,約她去府中一聚。可信上的地址,卻是李老夫人的宅子。
莫小棋如約而至,一到大門口,就看見趙子慕在李府門前等候。
“小棋,好久不見,你越發漂亮了。”趙子慕抿唇笑道。
“是啊,好久不見了。”莫小棋一直認為那夜相救并和自己有肌膚之親的男人是趙子慕,所以态度格外的好。
“來吧,我有事兒想問問你。”趙子慕讓開路來。
二人在府中丫鬟的帶領下,進到了花廳。
“小棋,我聽趙大人說了,疑犯是安公公,但皇上對安公公很是信任。”趙子慕主動替莫小棋倒了一杯茶。
莫小棋環顧花廳,只覺得李老夫人尚在人世一般,好像随時會從內堂走出來,抱着樹兒,搖着撥浪鼓。
老夫人很疼樹兒,隔三差五就會讓人帶樹兒去府裏玩。
“王爺,還請你一定還給李老夫人一個真相。”莫小棋沉聲道。
趙子慕點頭,凝重道:“只是實在苦無證據,皇上大概也知道,讓我來,只能是走一個過場。”
“我想去看看老夫人去世的現場。”莫小棋悲痛道。
自從老夫人死後,她再也沒有來過府中,一是縣衙封府,二是不願觸景傷情。
尤其在縣衙看到老夫人的屍體之後。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四十五章 癡心妄想
老夫人住的房間外,種滿了蘭草。莫小棋推門進去,看到原封未動的陳設。
聽鴻意說,老夫人被發現的時候,就死在床上。
莫小棋暗暗發誓,一定會替老夫人讨回公道。
“小棋,你似乎和李老夫人很熟。”趙子慕随口問道。
“恩,經常來,老夫人待我很好,就像對待親孫女似的。”莫小棋苦笑道。
“我本想着好好報答她,可惜,人卻不在了。可憐她臨老還要受那樣的罪。”
“節哀。”趙子慕拍了拍莫小棋的肩膀。
莫小棋一時間情難自控,眼淚直流,除了哭李老夫人的死,還有這個世界這個朝代的殘忍。
趙子慕輕輕将她攬入懷中,低聲勸慰道:“別怕,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殺人者終會受到制裁。”
“恩。”莫小棋将腦袋埋進趙子慕懷中,可又忽然覺得不妥,忙退了三步。
“小棋,我帶你回京城吧!”趙子慕忽然這樣說。
莫小棋點頭,只說:“也好。”
她本就想去京城發展,跟着趙子慕去也是最好最合适的選擇。雖然她認定兩人沒有可能在一起,可能時時見到,也是好的。
趙子慕抿嘴輕笑,不是為別的,只是覺得若莫小棋去了京城,一定會攪得京城風起雲湧。
莫小棋在詳細講了那天安公公帶人闖入她家李老夫人出面相救得事情後,趙子慕便一路将她送回了莫府。
晚飯的時候,莫小棋一直沒有動筷子,白夫人很擔心,便說:“小棋,你怎麽不吃飯?”
“沒事,只是在想事情。”莫小棋回答說。
“咱們現在是一家人,有什麽煩心事兒,可以告訴我。”白夫人擔心道。
莫小棋搖搖頭說:“半月後,我就要和逍遙王去京城。”
“什麽?”白夫人大吃一驚,“你和那位王爺?”
“大嬸,不是你想的那樣。”莫小棋尴尬不已,一看白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
她莫小棋就算再缺男人,又或者再喜歡一個男人,都絕對不會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丈夫。
何況,趙子慕是王爺,府中不知道多少王妃侍妾,可能連孩子都有一打了。
“哎,還好不是。”白夫人松了一口氣,“可好端端的,你去京城做什麽?”
“做生意。”莫小棋回答說。
“哎,女人啊,生意做得再大,還是不如好好安安生生過日子。小棋,你已經足夠有錢了,為什麽還要去京城?”
白夫人不明白,在她的世界裏,女人就是相夫教子,過過安安生生的平穩日子。
可莫小棋笑着說:“誰也不嫌錢多不是。你們就留在縣裏,替我打點縣裏的生意。”
“哎,上回你和吉祥賭坊的陳老板談富貴賭坊的事情沒有談妥,他一直懷恨在心啊。”白掌櫃非常擔心,因為陳老板可也是黑道上的人。
“那回我讓他第二天來,他來倒是來了,不過一臉志在必得的模樣讓我很不爽。”莫小棋回憶起那天的事情,還是覺得很惡心。
那個陳老板,一進門就沖她抛媚眼。
一上桌子就先撇開了生意問她是不是許了人家,如果是寡居在家,她可以娶她回家當大房。
莫小棋當場就把人給攆出去了。
“哎,這事兒我聽說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傻蛋建議他,直接向莫老板你求親。”白掌櫃憋笑道。
“呼,那天真是氣死我了。”莫小棋也是哭笑不得,那個陳老板大概還認為她不識擡舉吧。
“只是陳老板一向記仇,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白掌櫃擔心道。
“沒事,只要他的賭坊倒閉,人進衙門監牢,不就好了。”莫小棋終于舒了一口氣拿起了筷子夾菜吃。
“這,能行嗎?”白掌櫃有些擔心,畢竟陳老板也是仁壽縣的地頭蛇了。
“他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沒少拐賣婦女兒童,詐騙和放高利貸。”莫小棋鄙夷不已,“像他這樣自以為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