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回頭走了不遠,就遇見了如意公主的丫鬟
有這林家家主能夠查出。”
林家家主?楚風皺眉,卻在送走大夫後去了林家的醫館求見其家主。
林家家主心高氣傲,自然不肯輕易出面,可楚風直接武力脅迫,才将其帶到了莫府。
一到莫府,林家家主林浩然便知他要去診治的人是誰。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京城中聲名鵲起的女富豪,莫小棋。
旋即直奔入莫府,莫小棋于林家也算有恩,多次在商鬥中救下林家的生意。
見到莫小棋第一眼,林浩然便蹙緊眉放下藥箱上前。
望聞問切是做不全了,他細細把脈,即刻開出了藥方。
“哎。”林浩然嘆了一口氣,“這莫老板,恐怕是中了奇毒,我開藥也只能暫時将她喚醒。”
“中毒?什麽意思?”楚風縱橫江湖數年,自然知道中毒是什麽意思,可卻沒有遇到過像莫小棋所中那般毫無表征的毒。
林浩然沉吟片刻後,終于說:“恐怕這毒,來自宮中,中毒者并無痛苦,不能大喜大悲,情緒稍有失控便會陷入深度昏迷。身體機能會一日差過一次,早衰而亡。”
如此狠辣的毒,除了皇宮之中,他想不出還有什麽地方能有這樣的毒。
這分明就是對付後宮嫔妃的陰招啊!
楚風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立刻便轉身出了莫府。
他要去皇宮之中,找那皇帝老兒算賬!
可楚伯卻叫住他說:“楚公子,還是先等小棋醒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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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風咬牙,無奈只能又折返回莫府。
“楚伯,我看,等小棋喝藥醒來之後,咱們還得先瞞着她。”楚風擔憂不已,覺得不能讓莫小棋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楚伯和老白頭一商量,也贊同他的想法。
“樹兒,你聽大師兄說,你今日什麽都沒有聽到,明白麽?不能讓你娘親知道她的身體狀況。”楚風蹲在樹兒面前,摸着樹兒的小臉。
樹兒似懂非懂點點頭,應允下來。
他知道楚風不會害他,更不會傷害娘親。
黃昏後,莫小棋終于悠悠醒來,恍惚之間覺得自己睡了許久許久。
“吃飯咯!”桌上擺着許多好吃的,楚伯和老白頭都坐在桌邊,而樹兒拉着莫小棋的手往桌邊坐。
“娘親娘親你一定餓壞了吧?”
莫小棋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的确很餓,可她看着那一桌好酒好菜卻毫無食欲。
“丫頭,快吃,快吃。”老白頭夾給她一塊紅燒肉,而楚伯又給她夾了一只泡椒鳳爪。
她知道他們擔心她,擔心她因為趙鴻意的事情再次暈死過去。
可她并不是将愛情放在首位的那種人,大悲之後,便是大徹大悟,生活還要繼續,絲毫不能懈怠。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零二章 可笑
春天已經到來,天氣漸漸變暖,莫小棋吃過晚飯便坐在了院裏。
楚風在說着些江湖故事,俠氣浩然,回腸蕩氣,然後他忽然問了一聲:“哎,莫小棋,你給我做了這麽久的師傅。咱們也該禮尚往來,我教你武功可好?”
“武功?”莫小棋覺得莫名其妙,“我可對武功沒什麽興趣。”
“沒興趣,難道你不想飛檐走壁不想單手撂倒大漢?”楚風反問,他希望她學武,不過為了讓她強身健體。
在找到解藥之前,他希望她能夠活得久一些。
莫小棋笑了笑,只說:“沒興趣。”
楚風也不強求,眼珠子一轉又說:“宣王大婚,不如咱們前去送一份賀禮如何?”
他本以為莫小棋會生氣會拒絕,可她卻轉過頭來淡淡道:“也好,畢竟有一場情意在,送一份新婚賀禮也算是盡了心意。”
“嘶,我還當你會撕我一頓,黯然傷神呢!”楚風調笑道。
他是真這樣想,女人,不都是為情所困的角色麽?
可他面前的莫小棋,卻忽然十分淡然,他果然沒有看錯她。
楚風心中竊喜不已,如此,他便也算是有機會了!便是這個再如何薄性,他都想要将她留在身邊。
而莫小棋在想什麽呢?她只是想送一份禮物,便算是恩斷義絕。
“楚風,為我代筆,寫一封休書吧!”莫小棋微笑道。
休書?楚風心中大喜,面上卻是十分精彩,“你該不會,打算休了趙鴻意?”
“哼哼,正解。”莫小棋起身深吸了一口氣,“你知道,我素來不愛在這種事情上糾纏。他既然已經和王妃圓房,那自然是心意相合,我這人,從不拖沓。”
楚風僵着一張臉贊道:“甚好甚好。”
“那走吧,先寫休書。”莫小棋強顏歡笑,心中其實疼痛難當,情之一字,哪裏有這麽容易看清楚?
她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要我說,你學寫字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不如,你自己動手?不會寫的字,我幫你。”楚風提着筆頓在書桌前許久才說了這話。
他一時間還真不知如何下筆。
莫小棋接過筆,點頭道:“成啊!那就還請你多多賜教了。”
她深吸一口氣,在白紙上寫下:破鏡難圓,覆水難收,今莫小棋與趙鴻意情斷難續,此後各自婚嫁不可互擾。
最後在文末留下了自己的大名,本想咬破手指頭按指紋,最終卻選擇了用紅印泥。
那邊,家仆已經将趙鴻意的東西全數收拾進了大箱子搬上馬車。
“走吧,陪我去休夫。”莫小棋跳上馬車,語氣輕松,可楚風知道,她心裏其實并不好受。
她原是懷抱着趙鴻意不會碰劉翠娥這個期望,可期望卻生生破滅掉了。
腦海中那兩道癡纏的身體不斷浮現,那女人的嬌喘聲也猶在耳邊。
難受,心裏發堵,可她不能讓楚風看出來。
于是她微笑,點燃了馬車裏的小燈,微弱的光亮映在她面上。
“小棋……你要是就覺得難受,就不要去了。”楚風低聲相勸,但莫小棋看起來心意已決。
“今日,他沒有過來解釋,不是麽?”莫小棋垂頭自嘲一笑,她怎麽不明白,男人,當然更喜歡處子。
尤其趙鴻意還是個身份高貴的王爺。
嘗到處子味道之後,大概還意猶未盡吧?
楚風看着忽然又變得神态自然的莫小棋,這才後悔自己的提議。
或許他該帶着莫小棋走,去到天涯海角,叫她遠離這裏。
可莫小棋能夠輕易舍下京城的一切麽?
“宣王府,到了。”楚風低聲提醒,而此時天已經黑盡了。
莫小棋吹滅了馬車裏那盞小油燈深呼吸之後下了馬車。
宣王府大門緊閉,楚風上前敲門,守門人前來開門,見到是楚風,自然是趕緊去叫管家。
他也吃不準這到底該不該讓進去。
管家連忙來了,看見莫小棋在門外,趕緊行禮道:“見過夫人,請進吧。”
夫人?莫小棋覺得好笑,或許趙鴻意從來沒有真正接受過她,若非如此,怎麽會讓下人只叫她夫人呢?
“管家,宣王府已有宣王妃,我再不是什麽夫人,切記不要亂叫,免得惹惱了王妃,喚我莫老板便好。”莫小棋平靜說完,,踏入宣王府中。
前日婚禮的紅綢鮮花還沒有撤走,管家面上猶豫非常,欲言又止。
“夫人,你還是咱們王府的夫人。”管家只是這樣說。
可莫小棋卻不置可否地一笑,淡淡道:“管家說笑了,王府之中,從來沒有夫人這個稱呼,這又不是尋常人家。”
她是縣令趙鴻意的夫人,不是宣王趙鴻意的夫人。
走在這個她曾經當做自己家的宣王府中,她覺得無比陌生,陌生的紅綢,陌生的丫鬟。
然後,她見到了周蝶。
她不是入了宮跟随良貴妃去了麽?
就在她生出疑惑的時候,周蝶已經施施然向她行禮:“夫人。”
莫小棋讪讪笑道:“小蝶,不必這樣叫了,我們從來不是主仆,亦不是朋友。”
她也曾想和周蝶交好,可試探之後卻選擇了放棄。
“夫人說笑了,抱歉,我還趕着去為王妃梳洗。”周蝶說完這句,恭敬行禮後退走了。
王妃?多麽可笑……但可笑的人是她。
“夫人請在此等候,我這就去通報王爺。”管家看了莫小棋一眼,匆匆進了鴻鳴軒。
鴻鳴軒啊!多麽熟悉的地方,她曾以為這是她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現如今卻需要通報。
她靜靜等候,月色下,一道無比熟悉的身影向她走來,可身邊卻還跟着個漂亮的女人。
那是劉翠娥,已然卸下了珠翠的王妃,呵,是打算就寝了麽?
“小棋!你終于回來了!”趙鴻意看見莫小棋激動萬分,急忙上前抱住了她。
可懷中的女人身子僵硬,不言不語。
“小棋,你可知,我快擔心死了。自你被父皇帶走,我便日日焦灼難安。”趙鴻意訴說着心中思念,可在莫小棋聽來卻是可笑非常。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零三章 賀禮
哈,莫小棋揚起笑容,輕輕掙開趙鴻意,一臉鎮定道:“宣王說笑了,我今日來是想給宣王殿下送上新婚賀禮。”
話落,便看見宣王臉上一臉的不可置信,他不信莫小棋竟然這樣冷淡。
于是他焦急解釋:“小棋,你不要生氣,我那日去皇宮尋你,可父皇……”
“夠了。”莫小棋打斷他的話,“宣王不必解釋,一切事情我已明了。”
她看向劉翠娥,不卑不亢道:“在下恭賀王爺王妃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趙鴻意咬牙,想到父皇曾說過的話,便強行收斂了臉上的悲痛。
“多謝。”他說完這二字,心髒驟縮在一起,疼痛難耐。
但莫小棋面色如常,沖楚風一擺手道:“楚風,我給宣王殿下帶來的賀禮呢?”
話到這裏,便有人搬着幾只木箱放在了趙鴻意跟前。
“宣王殿下,這是我家老板送您和王妃的賀禮,還請笑納。”楚風臉上帶着笑,掀開其中一只木箱。
燈籠光下,那木箱內赫然是些衣物書卷,趙鴻意再眼熟不過,那是他的東西。
劉翠娥上前拿起一卷書,詫異道:“姐姐,大手筆,這可是鴻國數百年前的詞人冠德的手抄真跡。”
什麽冠德?莫小棋根本就不認識,但想來和蘇轼一般,也是有名的詞人吧?
但這種事情現在根本就無所謂,她又從袖中掏出信封,着楚風遞給趙鴻意。
趙鴻意接過信封,那信封上赫然寫着休書二字。
雖筆法笨拙,但他還是一眼認出那是出自莫小棋之手。
她要休了他麽?她不要他了?趙鴻意強忍心中悲痛,斂起眸中萬千思緒。
“小棋,這封休書,本王不要。”趙鴻意看也沒看便将那信封撕得粉碎,“便是本王有了王妃,你也是本王府裏的人。”
他想留下她,只要再撐一段時間,他便能許她一切。
但莫小棋卻笑着說:“無所謂是與不是,我莫小棋向來不願意同他人分享丈夫。既然宣王已經嬌妻萌妃,那便還請放過我。”
看她如此淡然的模樣,趙鴻意更加難受了,但他明白,現在不是強留的時刻。
他不說話,莫小棋便說:“如此,我便告辭了。”
“姐姐請留步。”劉翠娥叫住了她,“姐姐可否就在王府住下,你是王爺心尖上的人,王爺便是洞房花燭夜也心心念念的是你。”
“呵呵……”莫小棋哭笑不得,仍然繼續往前走。
“莫小棋,不要忘記了,你是朝中通譯,明日還宣王府外等候。”趙鴻意充滿威嚴的聲音落入莫小棋的耳朵。
她轉身,恭恭敬敬對他行一禮,認真道:“遵命,宣王殿下。”
話畢便潇灑轉身離去,楚風深深看了趙鴻意一眼,随後也離去了。
莫小棋一路強忍淚水,即便是回到莫府也不曾流淚。
楚風問她:“小棋,你難過麽?若是難過,便哭出來。”
她搖頭不語,輕手輕腳點上馬車裏的油燈。
楚風擡眼看她,未從她眼中看到半點淚光。
她不難過麽?她當然難過,但是她不能哭,若哭了,便是輸了,輸給了這段感情。
宣王府中,趙鴻意領着王妃劉翠娥回到了房中,劉翠娥心中得意,情敵竟然就這樣消滅了。
她真是喜不自勝,臉上浮現出嬌羞,輕聲說:“王爺,咱們歇息吧。”
趙鴻意冷哼一聲站起來便說:“我今日睡書房,王妃早些休息。”
“王爺,是因為姐姐麽?姐姐她……不是故意要惹您的生氣。”劉翠娥怯怯道。
“嗯,她的事情,王妃不必多慮。”趙鴻意留下這話便要走。
“王爺,咱們……咱們……”劉翠娥戚戚然,她想說新婚燕爾,分房睡不吉利。
可趙鴻意已經出了門,留下她一個人坐在床邊發呆。
摸着床上的鴛鴦喜被,她有些恍然,新婚那日,他分明那樣熱烈,今日又為何如此冷淡?
是因為莫小棋麽?她咬牙切齒,卻又忽而笑了。
她心中得意,想起前夜與宣王的恩愛,便知對方一定是心中有她。
否則不會那樣熾烈,一夜整整要了她五次。
她也算是徹底相信宣王并非斷袖,而是榻上猛男子,想到這裏,她便不自覺笑起來。
翌日,趙鴻意一大早便在宣王府正門等候,等到太陽出來,莫小棋才慢悠悠出現,身邊還跟着楚風。
趙鴻意不悅地皺眉,緩聲道:“楚大廚不用去酒樓麽?”
“嘿嘿,勞王爺操心,在下近幾日休假。最近的任務是,小棋的專職保镖。”楚風嬉皮笑臉,卻說得一本正經。
小棋,叫得真親熱,趙鴻意蹙眉道:“她有本王護着。”
“呵呵,宣王別怪我多嘴,就您那些護衛,個個都不頂用。”楚風說完,便瞥向趙鴻意身邊的毒狼。
毒狼功夫雖好,卻死板木讷得很。
“好了,無需多言,宣王爺,我們出發吧。”莫小棋不耐煩道。
兩人一路相安無虞,若不是莫小棋的冷淡疏離,趙鴻意幾乎以為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期間他也曾試圖解釋,可莫小棋卻三言兩語給擋了回去。
“小棋,請你相信我。”趙鴻意在午餐空檔同莫小棋這樣說,但莫小棋充耳不聞,只是扒拉着碗裏的飯粒。
等吃過午飯,莫小棋才勉強笑道:“剛剛宣王可是有話要同我講?我剛剛認真吃飯,沒聽着。”
趙鴻意啞然,搖頭沒有說話,然後見着莫小棋與大衛相談甚歡。
大衛拉着莫小棋的手不斷說着謝謝,因為莫小棋答應教他漢語。
趙鴻意看着兩人相牽的手,深覺礙眼,便故意找茬道:“大衛先生要學漢語,不如同本王學,她連字都不會寫。”
這時候楚風在旁邊說:“哎呀,小棋你不會寫字嗎?那日我看你寫休書的時候,甚是娴熟啊!”
莫小棋點頭道:“謬贊了,近日練了練,有些進步。”
“原是這樣,小棋,我方才在外面見了一奇怪的飛鳥,生了藍色的羽毛,不似北方鳥。我不認識,不如你替我辨認一下?”楚風說完便将莫小棋拉出了門。
可哪裏有什麽飛鳥,不過是楚風也見不慣大衛那西方人的作風。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零四章 探親
又一日,楚風帶着一個中年男人興沖沖進了莫府,見到莫小棋便說:“小棋,你托我尋的人,我尋來了。”
莫小棋點頭,用英文和對方交流了一番之後滿意不已。
她便想辭去那什麽鬼通譯的工作,如今好不容易找來了一個懂英文的人,她自然高興。
也是這一日,她啓程要回仁壽縣去,如今京城的事業也算是穩定下來了。
她想趁着這個空檔回仁壽縣裏去散散心。
楚風去酒樓了,而莫小棋要離開的消息他并不知道,若是知道,她一定死皮賴臉跟上去。
她雇傭了一隊保镖,扮成男人的模樣帶着樹兒就上了路。
誰也不知道,只有楚伯送她離去。
坐在馬車裏,看着越來越遠的京城,她心中恍然。
李老夫人的仇,其實還未報,但趙鴻意一定會想盡辦法去報仇的。
她只是想去回去散散心,等到心情好些了,便再回來京城。
她也該回去看看了,前些時候接到了白喜的飛鴿傳書。
說是家中出了些事情,還要請她回去定奪。
一路春暖花開,樹兒也高興得很,因為可以回去看白嬸娘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一路安全無虞,是因為有一隊人馬暗中掃除障礙。
那是楚門的人,接到楚風的命令暗中保護莫小棋。
而楚風在得知莫小棋離開的消息後本想要立刻追過去,可莫小棋身上的毒……他還需要每夜去宮中尋找解藥,不能就這樣輕易離開。
至于趙鴻意,原本照常在宣王府門口等待莫小棋,可今日卻沒有将莫小棋等來,只等到一個中年男子。
那男子自稱會西洋話,日後便是通譯,趙鴻意心中惱怒,卻還是按捺住不滿帶着那群西洋人走完了一日的行程。
直到他忙完工作,才急忙忙奔到莫府。
他要去找莫小棋解釋,他已經按捺不住也忍不住了!再這樣忍下去,他一定會被逼瘋的。
“毒狼,敲門。”他焦急吩咐。
“呀,宣王今日怎麽有空閑來此處?”楚風雙手抱胸立在牆頭,身上還穿着廚子的衣裳。
“那你呢?正門不走,為何偏偏翻牆?”趙鴻意惱怒之時,毒狼已經敲開了莫府的大門。
“啊,宣王爺?”楚伯一看見宣王便滿臉不屑,他本十分敬佩宣王,可當知道他對莫小棋始亂終棄之後便十分不滿。
“楚伯,我要見小棋,她人呢?”趙鴻意着急往裏走,但被楚伯攔下。
“宣王莫急,小棋她人不在府中,有事在外。”楚伯并不打算告訴他實情。
但趙鴻意皺眉便往裏闖,卻見卧室裏,樹兒最喜歡的孔雀畫框,不在。
他心中隐隐不安,便問毒狼:“你是否知道些什麽?”
他記得,他曾令毒狼派人盯着莫小棋,以免再出現什麽問題。
毒狼沉默了好一陣才說:“走了。”
走了?這是什麽意思?這時候楚伯才說:“宣王還是趕緊回府去對着你那新晉的王妃吧!我們小棋,回鄉裏探親去了。”
回鄉探親?這是什麽意思?趙鴻意立刻回頭瞪着毒狼,毒狼點點頭,确認了楚伯的話。
她回仁壽縣了?她走了,她竟然走了!不聽他解釋便這樣走了!
趙鴻意如遭雷擊,但有宣王府侍從來報:“王爺,皇上召您即刻進宮,馬車就在王府外等着。”
“宣王,慢走不送。”楚風笑着送走了宣王,這才從牆上跳下來。
和楚伯對視一眼之後,默默跟上了趙鴻意。
“有人跟。”毒狼低聲說道。
便是不用說,趙鴻意也知道必定是楚風跟來了,他怎麽會不知道楚風日日入宮尋找解藥呢?
而他,又何嘗不是在尋解藥?
他也曾向父皇提出疑問,是否是他向莫小棋下了毒,但他的父皇否認了。
卻還是說:“若你早日為朕添一孫子,朕便将解藥給你。”
“所以,父皇果然還是知道她中毒的事情。”趙鴻意當時冷了一張臉,卻無法發作。
想必是有旁人向莫小棋下毒,他的父皇只是視而不見和默許吧?
他猜想過很多可能,都被一一否決掉了。
皇後如今被禁足來儀宮,根本沒有宮女太監,完全和打入冷宮無異。
而皇帝也提拔了新的太監上臺面和安到然保持平衡,如今這皇宮中,只有良貴妃居大。
而良貴妃的侄女如今又是宣王妃,所以,他猜測最有可能向莫小棋下手的便是良貴妃。
當他将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楚風之後,楚風便在這夜潛入了良貴妃宮中。
可饒是他将良貴妃處掀了個底朝天也沒能尋到一瓶像是解藥的東西。
他只能歸置好東西之後躲在了梁上偷聽,卻無意聽來一樁宮中秘聞。
說是那皇後如今成了太監亵玩的玩物,還是皇帝下的令。
皇帝果然是天下最無情的生物,其子也個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尤其是趙鴻意!他本以為他是全心全意待他,可卻沒曾想,他竟然也是個朝三暮四的男人。
早知如此,他當初便該早早将莫小棋搶了去。
離開良貴妃宮室後,楚風本欲出宮,卻被趙鴻意在房頂攔下。
“你可尋到了解藥?”趙鴻意沉聲問他。
楚風輕哼道:“我還當你全然不關心此事,我沒尋到,那你呢?你可尋到了?”
趙鴻意嘆息道:“并未尋到,不過卻知道了那毒藥的名字和配方。想來,能夠很快配置出解藥。”
只要能夠配置出解藥,他便立刻奔向仁壽縣去!再沒有什麽比莫小棋更重要了。
若不是皇帝拿莫小棋和樹兒的性命相邀,他根本就不會娶劉翠娥。
“哼,你将配方交給我便好,我楚門中自有高手在。”楚風對他滿是不屑,一個薄情寡義的花心漢而已。
“楚風,我問你,是否你在中間挑撥離間讓小棋誤會我?”趙鴻意惱怒不已,他知道莫小棋若不是被傷透了心,一定會選擇相信他。
楚風卻嗤笑一聲說:“宣王的洞房花燭夜,甚是有趣,花樣很多嘛!”
洞房花燭夜?趙鴻意沉默不語,楚風權當他是默認了此事。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零五章 楚門中人
“原來她是為了這件事情生氣。”趙鴻意忽然松了一口氣,若是這樣,他便也放心了。
“瞧你一臉輕松的樣子,是全然不在意啊!”楚風譏诮道。
“不知這夜色如墨,你是如何得知本王一臉輕松?”趙鴻意面無表情怼了楚風一句。
楚風剛想說話就被噎住了,只能幹咳了一聲然後說:“你自己在這裏吹着涼風冷靜冷靜吧!”
兩人不知,一路離開京城的莫小棋此刻正在路邊烤着香噴噴的野兔子。
“娘親,這兔子好可憐。”樹兒眼巴巴看着烤得油滋滋的兔子,心裏雖然覺得心疼,可是更加嘴饞啊!
這兔子實在太香了,他感覺自己的喉嚨裏都快伸出手來了。
“可憐?哦,那一會兒你就別吃。”莫小棋故意将兔子挪得很遠,樹兒這才慌了。
“娘親,不可憐,不可憐,好吃。”樹兒連連擺手,眼睛裏都快掉眼淚了。
莫小棋這才将兔子撕下一條腿來用宣紙裹着遞給了樹兒。
啃着兔子肉的樹兒忽然神情一黯,難過道:“娘親,我好想爹爹,他為什麽不要我們了?”
他真的真的好想爹爹,可是所有人都告訴他爹爹已經娶了別人,将來會有自己的孩子。
爹爹再也不會愛他疼他了,想到這裏,他的眼淚就大顆大顆往下掉。
看着癟嘴哭着的樹兒,莫小棋自責極了。
沒有得到,便不會經歷失去的那種難過。
當初樹兒的爹爹跌進水缸淹死了,她就不該再去愛別人,不該再異想天開。
可她終究愛上了趙鴻意,那個溫潤如玉的縣令,那個救她于水火之中的黑衣人。
她嘆息一聲,溫柔看着樹兒,輕輕将他攬住并說:“樹兒,人生何處不相逢,你和爹爹,總會再相遇,那時候你該是大孩子了。不能再哭鼻子了。”
樹兒點點頭,還是眼淚汪汪,卻用力啃着手裏的兔子肉。
他當然知道娘親比他還要難過,而且娘親還生了病,她卻不知道。
他不要爹爹了,如果爹爹會讓娘親難過,那他就不要他了。
只要他的娘親過得好,那便也足夠了。
“樹兒真乖。”莫小棋誇着孩子,自己也撕下兔子肉來吃,跟随他們的保镖在一旁吃着莫小棋特制的方便食品。
幾人目光相對,示意可以動手了,呵,好不容易有一頭大肥羊,此刻自然不能放過。
于是幾個保镖暗暗操起了刀,就向莫小棋走去,準備劈砍一番。
誰料還沒來得及動手,幾人便統統中了暗器死去。
莫小棋一驚,立刻将兔子扔在地上,把樹兒抱在懷中。
回頭看見滿地屍體,然後聽見高處有人說話:“姑娘不必害怕,那些賊人都是心懷不軌之人。”
莫小棋借着火光看見那些保镖手裏的刀,心裏明白了幾分,恐怕自己是花錢請了賊人。
“多謝大俠相助,不知大俠可否現身一見?我也好記住恩人臉龐。”莫小棋朗聲說道。
等了一陣,忽然從樹上跳下來四個黑衣人。
“啊,感謝四位救命之恩。”莫小棋感激不已,卻還是保持了一分疏離。
這些黑衣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麽好人。
“我們乃是楚門中人,奉門主之命随行保護姑娘。”為首的矮小男子拱手解釋道。
“楚門?”莫小棋懵了,她可不認識什麽楚門的人,誰會派人來保護她?
莫不是楚伯?不對,楚伯若有這等實力,肯定不會是那副模樣。
啊……她恍然大悟,試探道:“你們說的門主,可是楚風?”
“姑娘猜得對。”矮小男子嘿嘿笑着,心想反正門主沒說過不能暴露這件事。
暴露便也暴露了,正好能夠混上點吃的。
他可是聽聞這莫小棋乃是廚中好手,遙想當年,他可是受了門主不少摧殘。
門主最好廚竈間的事情,連武器都是順手拿了一把菜刀,絕對算是廚藝癡人了。
能夠讓門主這樣待見的女人,表面看起來毫無特點,那就一定是廚藝驚人。
“原來是這樣,沒曾想他竟然還是江湖大佬。”莫小棋松了一口氣,她也看出來人沒有敵意,反而是一臉笑嘻嘻的。
“嘿嘿,咱們門主那是名聲在外,又神龍見尾不見首,所以甚少有人知道他的模樣。”矮小笑着,“我叫賀來風,你叫我賀大哥就行。”
莫小棋知道,看他們這般模樣,是打算一路上都跟着她了。
不過也好,雖然這四人陌生,卻還算可靠,若不可靠,剛剛他們便下手了。
她還是莽撞大意了,竟然會出這種岔子,險些連累了樹兒。
“我叫莫小棋,樹兒,來,叫四位叔叔。”莫小棋連忙拍了拍樹兒的肩膀。
樹兒這才怯生生喊了聲:“叔叔好,你們都是楚風師弟的屬下麽?”
師弟?賀來風快笑岔氣了,卻還是憋笑道:“原來咱們門主,是小娃娃你的師弟啊。”
樹兒眨巴着眼睛脆生生地說:“嗯,楚風是娘親的徒弟,他雖然平日裏號稱我的是大師兄,可是他明明就比我晚遇見娘親。”
此話甚是有理,他已經被自己的睿智折服了。
賀來風強忍笑意道:“小娃娃說得對,是師弟是師弟。”
他快笑抽抽了,沒曾想這小娃娃如此有趣,還敢做門主的小師兄。
若他知道這門主乃是江湖上殺伐決斷的幫派大佬,還不知是何想法,但在小娃娃心中,恐怕他們就是廚子的旁邊打雜的吧?
就在他這麽想的時候,樹兒又說:“我知道楚門,娘親……我去聽過茶館裏說書的,說這楚門是天下第一幫派。”
莫小棋心中一驚,她一直忙着生意場上的事情,從來沒有想過,楚風竟然會是天下第一幫派楚門的門主。
“嘿嘿,小娃娃真有見識。”賀來風誇贊道。
“那是,我常常去聽說書的講故事,可是故事裏的楚門門主不是個滿臉橫肉的中年大叔麽?”樹兒疑惑不已的時候,賀來風不自覺笑出了聲。
門主平日最讨厭別人說他像女人,所以才傳出去,說門主是個彪形大漢。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零六章 驚雷
樹兒眨巴眼,難道他又說錯話了?為什麽這個黑衣叔叔笑得這麽奇怪啊?
“好了,莫姑娘,我們兄弟幾個先把這地上的賊人給拾掇拾掇。”賀來風大笑道。
他倒是很欣賞莫小棋母子,處事波瀾不驚,好得很!門主果然十分有眼光。
如此,楚門門人四個,一路陪同莫小棋開始南歸。
這一路上倒也歡樂,樹兒纏着賀來風要學習武術,兩人變成了忘年交。
趙鴻意本想追上去,可一直沒有能夠将給莫小棋的解藥配制出來,只能暫時将此時壓後,并将整個鷹衛從修羅場調出。
鷹衛一路追在莫小棋身後,和楚門四兄弟幾次暗中交戰。
這一日,行至那石頭山的山路上,莫小棋感慨良多,翠翠就是在這裏遇見的。
而如今,翠翠已經不知所蹤,聽聞是趙鴻意處理了她。
想來是已經殒命了。
已是黃昏,賀來風決定暫時在石頭山上宿下,幾人從稀稀拉拉的矮樹邊撿了些去年冬天的枯枝。
或許是因為想起從前和趙鴻意在山上發生的事情,莫小棋覺得有些難受,便輕輕捂住胸口。
篝火上正燒着熱水,準備要泡制方便面,要說這方便面,還是莫小棋搗鼓了好久才搗鼓出來的。
要說北方真是比南方幹燥,那些蔬菜煮熟後在風底下一夜就已經幹透,色彩卻還那麽鮮豔。
“莫姑娘,你這面條可真有意思,竟然用水沖泡就能熟透。”賀來風吸溜溜吃着碗裏的面條,夾起一塊幹透後泡了開水的豬肉對着篝火看了半天。
“肉哎,竟然還有肉。”他嘀嘀咕咕的,然後心滿意足将那肉吃進了嘴裏。
倒不是肉有多稀奇,而是調料裏竟然有肉顯得很稀奇。
樹兒扒拉着碗裏面條說:“叔叔你不知道,我娘親做的方便米飯更好吃。”
相對于面條,他還是喜歡吃米飯。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着,莫小棋也從這多日的閑聊中悟出一點事兒來。
這平素醉心于廚藝的楚風,竟然是江湖第一幫派的門主,而且還是江湖上武功第一人。
她覺得自己可能收了個寶貝徒弟,心下決定以後要處好關系。
或許以後能鬧個黑白通吃也說不準。
就在她喝着碗底湯時,天空一道炸雷,劈在對面山上。
莫小棋發現炸雷之後,胸口開始隐隐發燙,她輕輕一摸,是一塊玉佩。
立刻京城的時候,特意戴在脖子上的,話說回來,那玉佩便是從不遠處的泥巴山下的古墓裏弄來的。
此刻那玉佩正散發着熱度,她恍然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這個世界如此操蛋,老子去了,再也不來。”說話的是個男人,帶着濃濃的川味方言味道。
莫小棋瞬間意識到,說話那人或許便是這玉佩的主人,穿越的先驅者。
她焦急想說話,可張嘴發現喉嚨失去了聲音。
又一道炸雷,樹兒拽着她回到了馬車上,她恍然不覺,眼前似乎出現一個身穿龍袍的男人。
那男人扒了身上的龍袍,露出裏面的斷袖和短褲,捏着一枚玉佩對着天空。
天空一道炸雷,那人倒地不起,一道靈魂脫離他的身體,飄向了閃電擊出的雲層裏。
莫小棋這時候才意識到,或許這塊玉佩可以借着雷電的力量打開時空之門。
而雷劈來的位置,便是時空的縫隙。
但知道這些于她并無益處,想來她的屍體已經被火化安葬,又或是仍然在那口枯井裏腐爛生蛆。
“娘親,娘親……”樹兒拽着她的衣袖,一臉驚吓躲進了她懷中,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她不能去想那些事情。
此刻,先過好這得來不易的一生,才算是正途。
“樹兒乖別怕,只是打雷而已。”她嘴裏輕聲念着,聽賀來風滿口抱怨。
“這怎麽幹打雷不下雨啊?也好,反正要是下雨,接下來的路肯定不好走。”
旁邊有人附和:“這雷聲真是大,不過也算是奇觀。”
馬車裏一會兒便會亮如白晝,亮過之後,立刻便是炸耳的雷聲。
莫小棋掀開馬車窗簾看向閃電的來源處,那閃電就在對面山上,一直劈着同一個地方。
恍然間,她認出來,那山便是埋着前朝太監皇帝的山,而她脖子上的玉佩,便也源于此。
“莫姑娘,樹兒,別怕,很快就沒事了。”賀來風高聲安慰着,但莫小棋卻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
或許今天是個特殊的時刻,那玉佩與雷電産生了共鳴,打開了時空隧道。
她是不是,可以從那隧道回到未來?回到屬于她的時空裏。
可是……回去之後呢?做一個孤魂野鬼麽?她立刻否認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抱緊了懷中的樹兒。
她要留在這個世界,保護樹兒!
可她忽然看見賀來風舉着自己的刀對着對面山上大聲喊:“雷公電母啊!我老賀在此給你們跪拜了。”
喊罷,賀來風領着其餘三人開始跪拜。
莫小棋一臉無奈,這是哪門子的迷信啊?
不知道舉着鐵器會遭雷電麽?
就在她這麽想的時候,一道閃電擊中了她所在的馬車,她全身通電瞬時暈将過去。
恍惚之間,她又從馬車上爬起來,看見自己的身體和樹兒正倒在馬車裏。
而賀來風等人急忙上前查看。
她歪着頭,嘗試回到身體裏去,卻怎麽也回不去,仿佛有一道巨大的力量一直拖拽着她往天上飛去。
要死了麽?她驚恐難安,她若死了,樹兒以後便成了孤兒。
“不要……”她低喊一聲,但還是被扯進了雲層裏。
眼前一片黑暗,等再次見到光明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處在一口枯井裏。
身下是早已經腐敗發臭的屍體,她回到了屬于的世界麽?可卻從此成了孤魂野鬼?
莫小棋不甘心,嘗試着爬到枯井上,卻發現自己可以飛起來。
她飄在高空,看着黝黑的井底那腐爛的人形!她想,既然回來了那便該讓兇手得到報應。
她順着記憶往從前的家裏走,可卻發現怎麽也走不出枯井十裏的範圍。
怎麽辦?她只能困在這裏無所作為麽?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零七章 兇手
驚恐,難安,種種負面情緒統統湧上了莫小棋的心頭。
可她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那個人她真是再熟悉不過。
即便是他帶着口罩和鴨舌帽,她還是認出,那是将她殺死的兇手。
也是她的,丈夫。
她忽然笑了,他是來查看屍體的情況麽?她覺得好笑,也覺得這人膽子真是夠大。
從前她怎麽沒有看出來,他的膽子竟然如此大,殺死她不算,還要時常來看看她的屍體。
他難道一點也不害怕嗎?
“喂。”她嘗試着在他耳邊說話,他身體忽然抖了一下,猛然轉向她所在的方向。
他能看見自己?莫小棋冷冷一笑,生了惡作劇的心。
他有本事将自己殺死,便該有本事承受鬧鬼的感覺。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你好狠的心……”莫小棋冷冰冰說着她由鬼片裏得來的靈感。
戴着鴨舌帽的男人驚恐難言,尖叫着抱頭鼠竄,卻在幾分鐘後搬來了一個巨大的石頭。
那石頭重重從井口落下,砸在她的屍體上。
“讓你鬧,讓你吓唬我。”男人發瘋般狂笑,在井邊手舞足蹈起來。
莫小棋皺眉,十分不悅,一腳便踹向了男人。
男人尖叫着跌進了井裏,運氣十分好,竟然避開了石頭,而是落在她的屍體旁邊。
腐臭的味道讓男人作嘔,他擡頭望天,卻不知道該怎麽爬上去。
冰冷潮濕的井裏,躺着他的妻子,他害怕地縮在井壁邊。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男人不斷搖頭,喃喃自語。
可當他習慣了井裏陰暗的環境,他才看清楚面前可怖的身體。
上面早已爬滿了蛆蟲,蛆蟲從眼眶裏鑽出,然後又湧回眼眶裏。
他立刻扶着井壁開始發嘔。
莫小棋覺得好笑,正想下井裏去吓唬他的時候,忽然發現井邊上有一只手機。
她嘗試着撿起來,果然成功了。
可是有密碼,她打不開,這無所謂,她只是需要報警,報警将警察引來。
撥打緊急電話後,她聽見電話那頭标準的普通話,幹咳了一聲,嘗試着說:“警察叔叔麽?我是莫小棋,我被丈夫殺死了,就丢在蓉城西邊十裏鋪的一口枯井裏。”
電話那頭沉默,警察對她說:“女士,報假警是犯法的。”
“警察叔叔,我沒有報假警,現在我丈夫就在我的屍體旁邊。”莫小棋淡淡道。
對方一臉懵逼地和同事對視了一眼,放下筆捂着電話說:“遇見個瘋子,說丈夫殺了她。”
“那人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還是同事經驗老到,認為事情不是惡作劇這麽簡單。
于是接電話話的警察低聲問道:“好的女士,您說的情況我們已經知道了,那麽請說說您的家庭情況,名字性別年齡住址。”
莫小棋望了望枯井裏的男人,低聲将情況說了一遍。
“啊!莫小棋!”一名警察調出了失蹤人口檔案,“這女人失蹤很久了,她丈夫報的失蹤。”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大有問題,然後緊急出警。
挂掉電話的莫小棋百無聊賴坐在井口一直嘗試着密碼,可是一連輸了好幾次都不對。
她靈機一動,跳進了井裏,那男人已經吓得不成樣子,他顯然是聽見了莫小棋剛剛說的話。
驚吓讓他暈将過去,只期望這是一場夢。
莫小棋不願意管他,便捉住他一根手指,順利解開了指紋密碼。
手機相冊裏什麽也沒有,倒是微信裏有許多聯系人,無一例外都是年輕的小妹子。
她看得無聊,幹脆将手機給扔掉了。
但過了一會兒又撿起來,拿着手機便咔嚓咔嚓拍了好些照片,都是男人和屍體的合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警笛聲,她知道警察叔叔來了,立刻從井口鑽了出去。
兩名警察手裏拿着電筒走了過來,朝井裏一照。
“我……我……我去!”年輕的警察驚恐地扔掉了手裏的電筒,只有中年警察見多識廣淡定從容。
他們叫來了法醫,将莫小棋的屍體從井下運出,順便将那暈倒的男人救了上來。
“喂,醒醒,醒醒。”警察拍着男人的臉頰,“這人怎麽回事?殺了人還敢和屍體睡一起。”
不過,他好像骨折了,是掉下去的?
另一邊收集物證的警察已經用男人的指紋打開了手機。
看着手機裏男人與屍體的合照,幾人面面相觑,這恐怕,是一樁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案子啊!
“不對,是不是,還有第三個人?”其中一個警察猜測,是有一個女人知道了兇手的惡行,所以假裝莫小棋報警。
屍體被運走了,莫小棋便也跟着屍體去了警局,她在警局閑逛着,發現暈倒的丈夫已經醒來。
但他顯然已經神志不清了,不管警察怎麽問,他都只是說:“她來了她來了。”
“這都成了神經病了,恐怕就算是兇手也很難定罪啊。”旁邊一個警察無奈道。
“沒事,一會兒請醫生過來做一個精神鑒定。”中年警察拍着年輕警察的肩膀。
“那這案子怎麽寫報告啊?”年輕警察吞着口水,還有太多無法解釋的事情。
那口枯井邊,只有男人一個人的腳印,再沒有第二個人。
并且他們找到了莫小棋以前的手機打開微信後,對比了她的語音和局裏的錄音。
分明,是同一個人!
可她的屍體此刻正在法醫的手術臺上啊!
幾人都不免顫抖,深深看向了面前的男人,真不知他是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原來神經了不能定罪麽?莫小棋恍然,心裏嘆了一口氣,不過也好。
活在恐懼中,比死了更能懲罰人。
“行了行了,這事情,寫兩份報告吧。趕緊回家,打雷了,就快下雨了。”中年警察遞給年輕警察一把雨傘。
快打雷了麽?莫小棋跟着年輕警察出了門,順便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啊啊啊!鬼!”年輕警察吓得不輕,丢下傘狂奔而去。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零八章 再入虎頭山
又一道炸雷響起,莫小棋覺得或許是回到樹兒身邊的機會來了。
于是她追着雷炸起的地方而去,飛着飛着,便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見了。
“莫姑娘,莫姑娘你沒事吧?醒醒,快醒醒。”她聽見有人在呼喊,于是費力睜開雙眼,卻被刺眼的陽光刺得險些睜不開眼。
“娘親!你醒了!剛剛一直胡言亂語,吓死樹兒了。”莫小棋睜開眼,樹兒便一下子撲在她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拍拍樹兒的背,低聲勸道;“沒關系,娘親已經回來了,不會再丢下你了。”
是的,她不會再丢下樹兒,安撫好樹兒之後,她摸了摸胸口,那塊玉佩還在。
如此,便松了一口氣。
“莫姑娘,你剛剛吓死我們了,醒了就好,怎麽被雷劈了會胡言亂語呢?”賀來風摸着後腦勺一臉懵逼。
已經是第二天了麽?莫小棋側目看着投在地上的陽光,可忽而樹兒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這孩子怎麽回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可這時候賀來風竟然也笑了起來,難道她很好笑麽?
“娘親,娘親你頭發……噗哈哈……”樹兒指着她的頭笑個不停。
她這才摸着頭發,原來是因為雷劈,所以炸成了雞窩。
為何樹兒相安無事?不過也好,他無事他便也安心了。
不過,方才是做夢還是什麽?她真的親手将兇手送進了警察局麽?
莫小棋不敢确定那是夢境還是什麽,她坐起來,看向旁邊的馬車,竟然和樹兒一樣完好無損。
看來,那雷就是沖着她去的。
她嘆息了一聲,摸着肚子說:“好餓啊!咱們做早飯吃吧。”
賀來風這才笑哈哈開始生火,說起來他擔心了一夜,肚子也餓了。
趁着賀來風等人忙乎的時候,她躲在馬車裏隔着衣服摸那枚玉佩,看來這東西是的确如她所想,能夠讓靈魂穿透時空。
或許,将來有一天會派上用場也不一定,她決定好好保護這枚玉佩。
離開石頭山後,一路平安無虞,一連過了許多天。
這一日,賀來風指着前面一座山說:“前方就是虎頭山了。”
虎頭山?莫小棋驚喜萬分,或許還能遇見屠自斐也不一定?
他還在山上當土匪麽?還是已經下山做了平頭百姓?
她搖頭不再去想,或許,也不會再遇見,她不打算特意去找他。
“莫姑娘,前面有個小鎮,咱們可以暫時歇歇腳吃點東西。”賀來風趕着馬車便往鎮上狂奔而去。
茶館裏,兩個中年男人正聊着些鎮上的稀奇事情,說是那柳府的小姐其實根本就沒死。
莫小棋一聽柳府,立刻便豎起耳朵來。
可接下來的談話都是以訛傳訛,竟然說柳飄絮被乞丐娶回家還生了孩子。
她根本就不信,只能當個傳聞聽聽了。
“莫姑娘,看你好像對着柳府的事情很感興趣啊。”賀來風随口問道。
莫小棋點頭說:“嗯,只是上次來這裏的時候,和柳府的人有所交集。”
“原是這樣。”賀來風哈哈大笑,“聽剛才那兩人的意思,反正和柳家小姐是沒好日子過了。”
“也許吧。”莫小棋眼瞳微閃,心情很是低落,或許柳飄絮的悲劇和她有關。
若不是因為她,說不自責是假的,可自責毫無作用。
她當下決定去見一見柳家老爺,送他一生財之道,或許能夠彌補她心裏的虧欠。
想來她穿着男裝,又隔了這樣久的時間,柳家老爺已經認不得她了吧?
她剛想提議去柳府,這柳府的人便自動送上門。
“夫人,您慢些,身子重。”一個年輕女人被丫鬟扶着走進了茶館。
“瞧見了麽?那柳家老爺喪女之後啊,就娶了個小嬌妻,這會兒也快生了,日子不知道多潇灑。”旁邊的中年男人竊笑道。
莫小棋這才将目光投向那身懷六甲的女人,看她的模樣,似乎過得十分幸福。
想來,柳家老爺已經走出了心理陰影。
男人果然是大豬蹄子,這麽快就有了新歡,也即将有新的孩子。
她搖搖頭,決定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賀大哥,咱們買點東西,便早點上路吧。”她提議道。
賀來風點頭說:“嗯,也好,趁着還沒下雨,趕緊走,要是遇見了下雨,可就麻煩了。”
幾人在鎮上采購一番後便登上了虎頭山,這虎頭山上,是土匪窩。
賀來風早就打聽清楚了,說是這山裏的土匪兇悍非常,專門搶富商。
幸好他們看起來只是普通人家,向來不會被人盯上。
如此,賀來風也安心不少,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啊!
倒是樹兒對虎頭山這個名字記憶深刻,卻想不清楚究竟發生過什麽。
于是他坐在馬車上好奇問道:“娘親,我以前也在虎頭山來過麽?”
“當然啊,豈止是來過,還住過很長一段時間。”莫小棋随口說道。
趕馬車的賀來風聽到這樣,便疑惑道:“莫姑娘以前是土匪?”
額,莫小棋也不知道該搖頭還是點頭,只是說:“曾經被土匪擄去過一段時間。不過運氣好,活着出來了。”
賀來風對她是刮目相看,驚訝道:“哇,莫姑娘女中豪傑啊,帶着孩子竟然還能在這土匪山上活下來。”
“其實土匪也是人啊!也有無可奈何的事情,就像是綠林好漢,如果日子好過,誰願意當什麽江湖人。”莫小棋用調侃的語氣說着。
賀來風哈哈大笑道:“莫姑娘,此話甚得我心,難怪門主喜歡你。”
“娘親,楚風叔叔喜歡你嗎?”樹兒眨巴着大眼睛疑惑不已。
“樹兒小娃娃,你懂什麽是喜歡?”現在的小娃娃都這麽聰明了麽?賀來風眉開眼笑的,趕着馬車放慢了速度。
前面的路崎岖難行,他擔心颠簸。
“我爹爹說,喜歡就是想一直和一個人呆在一起,不離不棄。”樹兒嘿嘿笑着,“賀叔叔我喜歡你。”
賀來風快笑得岔氣了,這小娃娃果然可愛,他真是越看越覺得歡喜。
“樹兒,別胡說,吓倒你賀叔叔了。”莫小棋百般無奈道。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零九章 再見屠自斐
賀來風哈哈大笑,滿不在乎道:“好啊樹兒,你喜歡我,便跟我回去,做了我們門主的兒子。你就是少主子了。”
他忍不住為自家門主說話,他在心中早已認同了莫小棋這個女人。
無論從智慧還是才能,都是一等一的好女人。
屆時門主還能撿個便宜兒子,何樂而不為?江湖兒女,從來不拘小節,他根本不把莫小棋嫁過幾次人這件事放在眼裏。
畢竟這江湖上,娶了青樓女子回家的,不在少數。
這情意到了,心意到了,那便足夠好了。
樹兒做出考慮的模樣,答話說:“可是賀叔叔,我做了你們門主的兒子,那不是輩分亂套了嗎?”
此話一出,賀來風更是笑得快要岔氣了。
就在幾人樂呵呵說着話的時候,前方驟然升起煙霧,熏得人眼睛疼嗓子辣。
莫小棋在嗅到這味道的一瞬間便心中呼喊,糟糕,遇上霸王寨那群土匪了。
萬萬沒想到有一日,她會栽在自己親手制作的胡椒彈手中。
她從前在霸王寨,做那炸彈抵抗官兵的時候,因為怕火藥不夠,便研制了用辣椒胡椒制作的炮彈。
這個味道,這個嗆人的感覺,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哼哼,留下買路財。”馬車外兩個扛着大刀,用黑布捂着鼻子的男人一唱一和道。
莫小棋嗆咳不止眼淚汪汪,掀開馬車門簾,勉強睜眼喊了一聲:“賀大哥,先別動手,那是我的朋友。”
“朋友?”賀來風這才想起,她曾說在土匪窩裏住過一段時日。
将樹兒按回馬車裏後,莫小棋跳下馬車,對着那蒙面的兩人喊道:“胖子,瘦子,是我。”
對面提着刀的兩人驚詫萬分,忙用腳去踩地上的胡椒彈。
“行了行了別踩了……”莫小棋無奈萬分,卻看胖子瘦子興高采烈扯下面罩。
可立刻就被嗆得幹咳起來,咳歸咳還是不忘了丢下刀沖藏在兩邊的人招手。
一瞬間,湧出來許多人,而其中一個捂着臉的男人喊了一聲:“莫小棋!”
賀來風無奈看着莫小棋,這人當真是有本事,竟然和一群土匪也能處得這樣好。
莫小棋用手捂着鼻子又嗆咳幾聲,這才總算适應了,勉強點點頭算是回應。
“莫小棋莫小棋莫小棋!真的是你!”屠自斐扯下面罩,不敢置信看着面前的莫小棋,快步沖上去,拉着莫小棋的手上下看了幾遍。
“沒缺胳膊沒斷腿,很好。”屠自斐放開了莫小棋的手,沖馬車裏張望,“樹兒呢?那個什麽狗屎趙鴻意呢?”
“樹兒在馬車裏。”莫小棋勉強一笑,“趙鴻意他還在京城。”
“哎呀哎呀,不在正好,免得打起來。走走走,先回寨裏,給你洗塵接風。”屠自斐似乎已經走出了晴晴死亡的陰影,此刻恍然又是那個歡樂的少年郎。
一行人走捷徑入了霸王寨,莫小棋看着修建一新的建築,抿嘴笑了笑。
“我想去看看晴晴。”她望着不遠處一排墓碑說道。
晴晴墓前,她燒了三炷香,低聲為她祈禱,願有來生,願有一切。
上過香之後,她才行至霸王寨的寨子裏。
屠自斐指着新建的廚房和食堂苦哈哈地說:“你是不知道,自打你走了,我吃什麽都像在吃豬食。那廚子跟你學了這麽久,一點精髓都沒學到。”
“呵。”莫小棋忍不住發笑,“最近業務怎麽樣?”
“甚好甚好,除了沒了媳婦兒,其他都很好。”屠自斐眼神一暗,晴晴死了,莫小棋跟了別人。
他可不就是,沒了媳婦兒。
愛他的死了,他愛了嫁人了。
“怎麽樣?姓趙那小子有沒有給你一個超級盛大的婚禮。”屠自斐自顧自說着,完全沒有注意到莫小棋臉上的悲傷。
而樹兒這時候插嘴說:“爹爹他娶了別的女人做什麽王妃,他抛棄了我們,他不是好爹爹。”
“樹兒,不許胡言亂語。”莫小棋呵斥道。
“可是娘親,我沒有說錯,賀叔叔說了爹爹那是抛棄妻子。”樹兒一派天真,說出來的話卻像針紮一樣盤桓在莫小棋心頭。
“小棋,樹兒說的,可是真的?”屠自斐清秀的臉上生出了一絲怒氣,“我便去京城,将那姓趙的頭砍下來給你當球踢。”
莫小棋拉住怒氣沖沖的他,無奈道:“腦袋當球我可不要,多吓人。你不要擔心,只是小事。”
“你真的不難過?”屠自斐認真觀察着她的表情。
“樹兒,跟賀叔叔出去玩。”莫小棋支走了樹兒,将前後事情告訴了屠自斐。
屠自斐當場抽出一把刀砍在桌上,可憐那新制的榆木桌裏面多了一道長長的刀傷。
“什麽狗屁王爺?我看就是薄情郎負心漢!皇帝老兒讓娶他便娶?腿長在他身上,我就不信還跑不了。”他義憤填膺的樣子讓莫小棋噗嗤一笑。
“嘿嘿,你笑了便好。”屠自斐摸着後腦勺,“那小棋……既然咱們現在都單身……不如……你就嫁給我當壓寨夫人吧!雖然我這裏窮了點,比不了京城,但是我會全心全意愛你的。”
“行了啊,別鬧。”莫小棋嗔怪地看他一眼,“你就不怕晴晴從墳裏跳出來咬你一口。”
“別別別,我怕我怕。”屠自斐收起了方才的玩笑,但他知道,那是他的真心話。
他還是放不下莫小棋,饒是她嫁了人,也同樣放不下。
可他也同樣知道,他或許只能默默守護在她身邊了。
“小棋,對了,你首先肯定不是來霸王寨看我的。所以,你要去哪兒?”屠自斐終于提到了正事。
莫小棋便将自己要回鄉的事情說了一遭,屠自斐立刻自告奮勇道:“我陪你回去,那個四個江湖佬,還不知道可靠不可靠呢。”
他很是擔心,觀那四人,皆是武功高手,他怕他們心懷不軌。
莫小棋輕笑道:“怎麽?你跟我回去,那你霸王寨的事業不要了?劫富濟貧的愛好不愛了?”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一十章 苗族少女
在霸王寨逗留三日後,莫小棋還是上路了,而屠自斐則真的放下了土匪大業騎着馬跟在她身後。
饒是她再三勸阻,他也根本不聽,無奈之下,只能答應他随行。
又走了好些天之後,仁壽縣的城門終于就在遠方。
“莫姑娘,前面有個茶鋪子,咱們下去先休息休息?”賀來風提議道。
趕路趕了許久,的确應該先停下來喝口茶,順便向賣茶的老伯打聽打聽縣裏的事情。
“老伯,七碗麥茶。”莫小棋招呼了一聲,那老伯立刻回頭提着茶壺倒茶。
“啪”的一聲,莫小棋驚訝看向老伯,是老伯手裏的茶碗不小心摔碎了。
“小棋!”老伯哭着将手裏的大茶壺放在了地上。
莫小棋這是越看這老伯越覺得眼熟,張着嘴驚訝喊出聲:“白?白掌櫃?”
“莫老板,是我,是我啊!你可算是回來了。”白喜一把扯下頭巾,莫小棋這才注意到,他的頭發已經全白了。
可他為什麽會這樣?他不是好好在客來香當着掌櫃麽?
莫小棋心中警鈴大作,恐怕在京城收到的信裏,白掌櫃隐約提到的事情……和縣裏的生意有關。
臨走之時,她本是将生意都交給了幾個掌櫃全權處理,然後将秘方和廚子以及以後需要輪換的菜單等等都托付了給白喜。
那麽,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竟然能夠讓白喜淪落到這縣城外賣茶水。
并且,觀他的模樣,似乎老了二十歲一般,從前雖然頹敗卻還是個正常中年人。
但此刻的白喜,已經是須發全白,垂垂老矣。
于是莫小棋沉聲問道:“白掌櫃,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素來知道白喜雖不算堅強,卻也不會輕易落淚,但此刻白喜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小棋,莫老板!你白大嬸她,叫人害死了。”
莫小棋心頭一震,急忙問道:“誰?怎麽回事?白掌櫃你先坐下說說清楚。”
原來在莫小棋立刻縣裏遠赴京城後,縣裏的生意并沒有維持多久,便被她那作死的大姑子聯合新縣令給搶了去。
并且新上任的縣令還逼死了白大嬸。
更可笑的是,原先婆家的人來分了一杯羹之後,她那惡心的後娘也跑來鬧了幾回。
可惜都被攆走了。
只可憐白掌櫃,什麽都沒有落下,還失去相伴多年的妻子。
而他留在縣城外賣茶,就是為了守着,盼望莫小棋能夠早些回來。
“白掌櫃,別怕,我回來了。此番一定替你和白大嬸讨回公道。待我處理了那潑婦,我再去祭典白大嬸。”莫小棋神情肅穆,心中十分難過。
“小棋,你別擔心,等我進縣城,一刀砍了她的腦袋。”屠自斐說得一本正經,可樹兒卻哇哇大哭起來。
他想了許久,終于想起來白大嬸是誰,也終于想起來面前的老爺爺是誰。
屠自斐以為吓到了孩子,手忙腳亂哄着,可樹兒越哭越兇。
“好了,咱們先進城吧。白掌櫃,你随我來。”莫小棋抱起了孩子,上了馬車就往縣城趕。
本以為能夠暢通無阻進入縣城,可馬剛跑了幾步就被人攔下來。
“停下停下,嗯……”守城兵攤着手,賀來風一時間不解是什麽意思。
白喜這才解釋說:“這新上任的縣令是個扒皮王,便是乞丐也能從其身上剮下東西來。”
縣城的形勢已經嚴峻至此了麽?
莫小棋掀開馬車簾子,喊住了正欲發作的屠自斐,遞過去一塊碎銀子。
此刻不宜打草驚蛇,先要做的,應該是進城。
馬車一路走在城中,莫小棋注意到,街上竟然沒有半個乞丐,縣城已經富裕到這種地步了嗎?
當然不可能,她猜測,這位縣令,恐怕是将縣裏的乞丐統統攆了出去。
她神色凝重,一路望着街上的店鋪,好些本屬于她的店鋪,此刻竟然換了徽記。
呵,當她是軟柿子好捏麽?她莫小棋的財産,便是送人,也絕對輪不到別人搶了去!
“白掌櫃,走,先去客來香。”莫小棋說着,讓白喜給賀來風指路,一行人直直往客來香奔去。
下了馬車,站在客來香門口,看着上面的招牌。
客來香,什麽時候改叫“周記菜館”了?
哦……對了,她那位惡心的大姑子,和她死去的前前夫,不就姓周麽?
深吸一口氣,她帶着身後楚門四兄弟和屠自斐以及白喜樹兒踏進了這周記菜館。
“哎,客官您裏面請,一共七位半……”小二熱情招呼,“七位半裏面招呼。”
幾人不動聲色擇了角落的位置坐下。
“客官,您吃些什麽?我們這周記菜館,可是菜品豐富,口味上佳。”小二滔滔不絕介紹着。
莫小棋面無表情問了一句:“我怎麽記得這裏從前叫客來香?”
小二一愣,笑道:“客官看來很久沒有來這仁壽縣了吧?那客來香的老板啊,搶了咱們老板的家産,現在已經被攆走了。”
恐怕說反了吧?莫小棋心中冷笑,瞥眼看見白喜正啪嗒啪嗒掉眼淚,心中一陣難受。
當時她不該那麽任性就那樣去了京城,若不去,什麽事情都沒有。
“哦,原來是這樣。”莫小棋仍然沒有暴露情緒,“這樣,你看我們這兒這麽多個人,就店裏每樣菜都來一份吧。”
“好勒!”小二喜滋滋将茶壺放下便走,“這邊七位半,将菜譜上的菜都來一份勒。”
菜一盤一盤端上桌子,莫小棋每盤只夾了一筷子便沒有再動過,倒是另一桌的賀來風等人饑腸辘辘地将那桌子上的飯菜吃了個幹淨。
她剛想喊小二的時候,已經有人就在她背後喊了一聲,“小二,叫你們掌櫃的過來。”
莫小棋這才緩了緩情緒,轉頭去看後背那桌的客人。
分明是個姑娘,穿着苗族的服飾,身上挂滿了首飾。
那可都是實打實的銀子,這姑娘不知道財不外露麽?竟然将這麽多銀子做成首飾挂在身上。
“你們這裏的菜,未免也太難吃了點吧?這都什麽玩意兒?肉是臭的,飯是馊的,湯還是隔夜的,裏面的菜葉都黃了。”苗族少女呵斥道。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二百一十一章 縣衙走一遭
莫小棋低低笑出來,白喜才小聲解釋道:“那周氏奪了縣裏的産業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