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就如同原先莫名其妙地就冷淡疏遠了一樣,齊桓和拓永剛又莫名其妙地恢複彼此間的“對外邦交”了。齊桓由此知道了在過去的那些天裏是誰幫拓永剛上的藥——他的那幫兵們——在齊桓出門後或是他回來之前,總之沒有麻煩到齊桓。但是在關系恢複正常之後,齊桓把麻煩攬到自己身上來了,理由是室友之間應該互相關懷互相幫助。拓永剛隐約覺得他們之間發生的這一切很像幼兒園裏的小朋友在鬧別扭,在拓永剛的記憶裏他也跟一個同班的小朋友鬧得很不愉快,原因不明,事情鬧得很大單,他們在幼兒園門口由各自的保姆陪着吵得不可開交。然後就是各自跟所有人聲明要跟對方斷絕關系,不再跟XXX玩之類的。結果,第二天早上去學校時兩人一見面打大老遠地就已經開始大聲打招呼了。
小時候可能是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而且吵架總會不太記得前因後果,如今長大了,會懂得什麽事情應該記得什麽事情應該忘記。不管事實真相到底是如何,眼下的和諧相處才是最重要的。雖然這和諧多少總有些怪怪的。拓永剛偶爾會覺得齊桓看他的眼神總是帶着一點琢磨的意思,如果他在這個時候看回去,齊桓會若無其事地沖他笑笑,讓拓永剛的疑惑顯得多餘而且可笑,但是他心裏的不解随着這種情況發生次數的增多慢慢地沉積下來。
中國營菜地面積差不多有2畝,種着幾種綠葉蔬菜,靠邊的幾隴地裏還種有西葫蘆和黃瓜苦瓜。官兵們輪流到菜地翻地播種除草澆水施肥,不少城市兵都是來到黎巴嫩之後才第一次接觸田間勞動,這其中也包括拓永剛。原先他非常不喜歡來菜地,說實話他是覺得讓他們來種菜簡直太大材小用了,完全沒必要啊。可是人總是會對自己不熟悉的事物産生興趣,最不濟也會好奇。三個月前他親手種下他人生當中的第一棵黃瓜種子,慢慢地黃瓜長葉抽蔓開花結果,然後他會很自豪地對人家說,你們啃的黃瓜都是我種的。這是一種看得着摸得到的成就,對于不以種菜作主業的官兵來說可是不小的鼓勵,也是無聊日子裏一件能夠打發精力的事情。
這天天氣不錯,齊桓不出任務,他跟着拓永剛到菜地裏去幹活兒,其實他什麽忙都沒幫上,他來的目的就是躲在瓜架底下吃黃瓜。拓永剛氣得牙癢癢,在他看來,齊桓跟偷西瓜的猹沒啥區別,就會糟蹋別人的勞動成果!齊桓正盤腿坐在兩隴瓜架中間啃着一根清甜的黃瓜,突然不知道從哪裏飛過來一塊小土坷,啪地一下正好打在他肚子上。齊桓咧嘴一笑,嚼着黃瓜伸手扒開瓜蔓和葉子,把頭伸出去,拓永剛正蹲在他不遠處拔草。齊桓沖他邊打手勢邊喊話,“哎,剛子來一下。”
“沒空。”
“你不來我就把這兒的黃瓜全吃了。”
“X的吃那麽多不怕拉死你!”
“沒事兒,我扛得住。”
拓永剛三步作兩步來到齊桓跟前,氣勢洶洶地蹲下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齊桓的半邊臉被瓜葉給擋住了,他把手裏吃剩的那半根黃瓜往拓永剛眼底送了送,“吶,看你那麽辛苦,給你咬一口。”
拓永剛暗暗磨着牙打量了一下齊桓,齊桓撥開擋住臉的那片葉子,“不吃算了啊。”
拓永剛伸手抓住齊桓拿黃瓜的那只手,把它拉到嘴邊,張嘴就在齊桓拇指根上咬了一口,糊了他一手的口水,留下兩排清晰的牙印之後揚長而去。齊桓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看着沒事兒人一樣地在遠處低頭拔草的拓永剛,自言自語,“亂咬人可不是個好習慣啊。”
齊桓靠着牆坐在床上,宿舍裏就他一個人,拓永剛不在。洗完澡回來他就沒見着人,齊桓到樓底下溜了兩圈,甚至很神經質地到大宿舍裏去看了,同樣是沒看到他的身影。所有人都說沒見到他。
齊桓看了看時間,快10點了,營區內9點半後就已經熄了燈。齊桓腦海裏閃過一個小片段,伴随着他的回憶他手臂上蹿起了一溜雞皮疙瘩,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齊桓攥緊了拳頭。他知道他在食堂後面的小倉庫外聽到的那些呼吸聲和喘息聲沒有一個屬于他失蹤的那位室友,齊桓不知道對這個發現他是應該失望還是應該慶幸。他想象不出來拓永剛會在夜裏像個幽靈一樣躲過所有人的視線跟另一個男人藏進不見光的倉庫,然後在粗糙的水泥地板上摟抱在一起□□。但是齊桓清醒地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在齊桓不知道的某處做着跟在倉庫裏的那兩個人一樣的事情,他的呼吸急促又壓抑,喘息是痛苦的放縱的,也許那個人還喜歡在他身上留下一點小紀念。比如在他肚臍邊上留下一個新的咬痕。
齊桓篤信再也沒有別的理由能夠讓他在熄燈後半個小時依然不見蹤影了。齊桓甚至在想,如果現在有人拉響緊急疏散的警報,那他就可以知道那個人是誰了。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門被推開了,拓永剛蹑手蹑腳地進來,他沒有想到齊桓沒睡。轉過身來發現齊桓還坐在床上的時候他明顯地愣了一下,他一邊往自己的床走去,一邊輕聲說,“沒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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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桓瞄着他的一舉一動,他走路輕輕的,說話也輕輕的,有點兒懶洋洋的感覺。他不等齊桓回答就自顧自地爬上床,脫鞋,脫外衣,脫長褲,把衣物扔到床尾,倒頭就躺了下去。他微弓着身子向右側躺着,左手搭在枕邊,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就安靜下來了。齊桓看出來他很疲倦,剛運動過,這是自然的。他坦然的姿态讓齊桓有些惱怒,被蒙在鼓裏的憤然促使齊桓問出了本不應該他來問的話,“今天晚上你上哪兒去了?”
拓永剛閉着眼睛回答他,“去人家那兒呆了一會兒。”
“哪個人家?”
“嗯……”拓永剛迷迷糊糊地哼哼着,聲音幾不可聞,到後來幹脆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齊桓跳下床去,來到拓永剛床前,他彎下腰來仔細看拓永剛,發現他呼吸均勻竟然是已經睡着了。齊桓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他甚至都把手伸到拓永剛鼻子跟前想把他弄醒了,最後也還是作罷,讪讪地收回手。齊桓若有所失地游回床上,不多會兒,他又重新回到了剛才站的地方,他在地板上坐了下來。拓永剛睡得很安穩,不經世事一般地,身體輕輕起伏,每一次呼吸聽起來都是那樣地甘甜,齊桓幾乎聽得入了迷。拓永剛的手無意識地揮動了一下,齊桓以為他要醒,急忙屏氣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拓永剛只是動了動身體,換了個姿勢繼續睡,他的頭往裏歪着,露出漂亮的頸部線條,齊桓看得到随着呼吸心跳跳動着的動脈。拓永剛嘆息了一聲,喉結輕輕滑動,空氣裏輕盈地飄蕩着某種氣息。
齊桓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這裏會不會被人親吻過?齊桓的手指按在搏動的動脈上,皮膚暖暖的熨貼着齊桓的手指,感覺很奇妙,齊桓的手指在輕輕顫抖。趁着熟睡中的人沒有防備,齊桓輕輕掀開了他的衣服,昏暗的燈光不甚明晰,但已經足夠齊桓看清楚皮膚上那一片片暧昧的痕跡,毫無疑問他身上還有更多。
齊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整理好拓永剛的衣服,從地上爬了起來,關上燈,悄無聲息地爬上床。
一個封閉的籃球場用處很多,打球,開會,放電影,需要的時候還能當格鬥練習場。石磊一個利落的側踢踢向齊桓的面門,齊桓左手擋了一下,右手揪住石磊的褲腿。石磊在齊桓抓住自己的腿并且借此把他掀翻之前破釜沉舟地一把撕爛了褲子,趁着齊桓抓着那片破布沒松手,石磊一記直拳打到了齊桓鼻子前一毫米的位置。戰鬥結束了。齊桓看起來有些洩氣,不過也可能是沒所謂,他一言不發地就往場下走,拿水來喝。
石磊甩着他那條破褲腿跟着他來到場下,“你能不能別再放水了?”
“有嗎?”齊桓把那半截褲腿還給石磊。
“你這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不是石磊不自信,而是他自己很清楚,以齊桓的實力,不可能這麽輕易地就讓他打個平手。
齊桓猛喝水,沒有回答石磊的問題。館內另一邊傳來一陣歡呼,石磊和齊桓都同時将目光轉向噪動的方向。地上倒着個人,正狼狽地從地上站起來,有人伸手拉了他一把。而穩穩當當地站在他對面的人是鐵路,鐵路身上仿佛環繞着某種氣場,就是人們常說的勝者為王。石磊咂咂嘴,說,“寶刀不老啊。”
那邊廂鐵路心情不錯地詢問周圍的一幹部下,“還有誰來?”
齊桓趁石磊沒注意,推了他一把,石磊一個踉跄,把所有人都給驚動了。石磊表情尴尬地僵了僵,沒有回頭把齊桓暴揍一頓,而是很低調地對鐵路說,“我來跟鐵頭您學兩招。呵呵。”
“你褲子怎麽回事?”
“啊?這個是金蟬脫殼。”
鐵路笑笑不語。
齊桓暗笑着找了張凳子坐下來,剛坐下來就看見石磊已經向鐵路出手了。幾記勇猛淩利的長拳竟然把鐵路逼得連連後退,齊桓咬着嘴唇,他預計最多再過兩分鐘,石磊肯定會被打趴下。果不其然,石磊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拳頭上,再加上鐵路的節節後退讓他判斷不了什麽時候鐵路會反擊。結果在他再一次出拳時鐵路用手臂硬生生地擋住了他的拳手,另一只手虛晃了一下,同時飛起一腳踹在石磊大腿根上,石磊被他踹得後退兩步。鐵路毫不手軟地再補上一腳,石磊一屁股坐倒在地。
鐵路彎下腰對石磊說,“石頭啊,謝謝手下留情。”
石磊臊得臉上直燒,“鐵頭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石磊灰溜溜地回到齊桓身邊呆着,齊桓正笑得合不攏嘴。石磊氣惱地踹了一下齊桓,齊桓又笑了笑,然後把嘴巴附到石磊耳邊跟他說,“告訴你個不外傳的訣竅,跟他動手你不能把他當大隊長。”
“那把他當什麽?”
“老流氓。”齊桓淡定地回答。
石磊嘴裏的一口水全數噴出。
齊桓避嫌似地加了一句,“隊長告訴我的。”
訓練結束時所有人都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開籃球館,天在下雨,從中午齊桓他們剛到籃球館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下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要停止的的跡象。老A們出了籃球館,這才發現,屋檐底下還站着別的人。
拓永剛在值班,負責在營區內巡查各個崗位的值班情況。不過雨下得沒完沒了,他一個人在雨裏走來走去的也嫌無聊,對講機裏也沒有收到任何情況的報告,所以他就偷了一下懶,在籃球館的屋檐底下躲會兒雨。在躲雨的時候他找了件事做權當自娛自樂——把手伸出去,讓從屋脊上流下來的雨水滴到手指上。在外人看來無聊到弱智的游戲他好像并不這麽認為,玩得不亦樂乎。
石磊挑挑眉,對齊桓說,“為什麽我覺得有時候他很奇怪?”
齊桓抿着唇不說話,自從他在拓永剛身上看到那個牙印之後他就在想一個問題,兩個男人在一起是因為需要還是因為別的?不排除是費羅蒙在作祟,精力旺盛的一群人,閑暇時總會想幹點什麽……原始的沖動。而且,不能不說拓永剛的确非常有魅力,他年輕健康,有點孩子氣,笑的時候仿佛有陽光在他皮膚上閃耀。如果誰在那方面有嗜好,會喜歡他不是件多難接受的事情。
感覺到身邊突然湧出了一堆的人,拓永剛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甩了甩手上的雨水,抿嘴角的動作讓他臉上的笑顯得有些羞澀。他極力讓自己看上去很自然,在很正經地瞥了衆人一眼後,他一聲不吭地把頭盔戴上了。
鐵路這時候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他徑直向拓永剛走去,商量的語氣裏夾帶着所有人都聽得出來的強買強賣,“用你的雨衣捎我一段怎麽樣?”
拓永剛當然不會拒絕。于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老A大隊長跟一個空軍上尉一起披着一件雨衣走進了雨裏,在老A們的視線裏越走越遠。
石磊笑着對齊桓說,“隊長說的沒錯。”
“不然你以為隊長是誰教出來的?”
“也對啊。”老流氓和小流氓。
齊桓用外衣把腦袋蒙住了就往雨裏沖,其他人紛紛效仿。
天氣預報說雨天會持續三天左右,齊桓站在窗前看向營區,晾衣服的地方空蕩蕩的,鋼絲上挂滿了晶瑩的水珠,仿佛永遠不會墜落。暗沉的天空低低地壓下來,好像舉手可觸,但你永遠也摸不到它。不過好像有人摸得到。齊桓頭也不回地問屋裏的另一個人,“哎,上了6000米,在天上能看見什麽?”
“天氣好的時候什麽也沒有,天氣不好四周都是雲什麽也看不見。”
“哦。”齊桓有些心不在焉地瞧着天空,半晌,他離開了窗口,走到書桌邊。拓永剛在翻一本介紹黎巴嫩的畫冊,翻到一些海邊的圖片時他用曲起的左手食指頂着下巴,定定地盯着圖片看。眼神空空的,估計思緒早就飛出了百八十公裏遠,飛到海邊去了。齊桓也不打攪他,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觀察他。齊桓以前不曾留意過拓永剛安靜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現在兩人面對面地坐着,直線距離不超過80公分,足夠讓齊桓連他眼睛上有幾根睫毛都能數得一清二楚。齊桓看出來了,他長得黑是天生的,不過他皮膚似乎不錯,不粗糙,也不長痘,還挺水潤的,對于不坐機關的當兵的來說是有點好得過分了。似乎他身上的皮肉也挺水滑的……一股熱流湧上齊桓的心頭,齊桓微微晃了一下頭,默念非禮啊非禮。齊桓轉念一想,不對,男人對女人才叫非禮,他們是男人,就是看了又怎麽樣?在大澡堂裏還光着互相搓澡呢。
齊桓胡思亂想着他算是天生麗資還是黎巴嫩的水土養人這種無聊問題時,拓永剛深深吸了一口氣,擱在手上的下巴擡起來,手撚着書頁,翻到了另外一邊,認真地看了下去。他這個樣子讓齊桓怎麽也不能把他跟那被一條小蛇吓得哇哇大叫,與人争辯時喜歡瞪着又大又圓的眼睛直視對方,工作時認真嚴肅地繃着臉,跟小朋友在一起時說話溫聲細語,發呆時對着屋檐上流下的雨水笑得純淨無邪的人聯系在一起。但齊桓也知道,那諸多的不同面組合起來才是一個完整的拓永剛。就像是齊桓自己也不只是一種個性,在他知曉了關于拓永剛的一系列秘密之前,他也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喜歡打探他人隐私,會在不應該的問題上分散思維胡思亂想的人。可事實上,他想得實在太多了。
齊桓安慰自己,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能免俗。齊桓發出了一聲嘆息,拓永剛擡頭看了他一眼,齊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書有這麽好看?”
“還行。”
“就是本旅游指南。”
“我看的就是旅游指南。”拓永剛挑着下巴瞧了齊桓一眼,你有意見?
“想去旅游?”
“過個幹瘾。”
“這兒的海邊夏天挺好玩兒的。”
“你又沒去過。”拓永剛撇了撇嘴說,如果沒有記錯,齊桓是說過他不知道地中海長什麽樣。
“有人去過啊,聽說不行啊?”
拓永剛不說話,但從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對齊桓的說法表示蔑視,大家半斤八兩。
“有時候想想當年幹嘛要當陸軍啊?要是去當了海軍不就可以滿世界跑了?你說是吧?”
“如果你當了海軍就會說早知道當海軍這麽無聊,不如當陸軍了,起碼還能看看山看看樹,不會除了海水就是海水,看得自己都要變鹹魚了。”
齊桓哈哈大笑,不過他不是認輸,“起碼漂到岸邊了還有美女看,異國風情什麽的。而且說出去也威風啊,海軍啊,多少見,比起陸軍傻大兵要受人待見多了。”
“你是怎麽混進A大隊的啊?這麽埋汰自己的軍種?”
“實話說我也不記得了,這事兒啊得回去問問我們隊長。”
齊桓提起袁朗,拓永剛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那我知道了。”
齊桓見他不自在了,就打趣他,“怎麽?你對我們隊長有想法?”
“我對他能有什麽想法?”拓永剛覺得齊桓的問題很是莫明其妙。
齊桓問那個問題本身動機就不純,見拓永剛反問自己,他就改口說,“哦,我應該這麽問,你覺得我們隊長怎麽樣?”
“能耐大,惹不起。”
齊桓忍俊不禁,拓永剛的回答不能不讓人聯想到他受某人的欺負受多了,怨氣沖天啊。
“你不喜歡他?”
“我為什麽要喜歡他?”對袁朗,拓永剛談不上讨厭,其實他還是挺敬重袁朗的,但是這僅限于敬重,喜歡之類的……就更談不上了。要知道他跟袁朗之間不涉及工作的對話加起來最多不超過50句,這個數還是連同當年在A大隊受訓時說的都算進去了。
“那你喜歡誰?”齊桓看着拓永剛,眼睛簡直在發光,拐彎抹角的,他要問的最緊要的問題就是這一句。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齊桓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喲,那就是有喜歡的人啊。”
拓永剛很奇怪齊桓的這種反應,“你沒有嗎?”
“我……有過。”
“那不就完了。”
“可我那已經是過去式了,你不一樣啊。”
拓永剛使勁地翻了一下書頁,說,“個人隐私,謝絕打聽。”
齊桓小小地被噎了一下,他不太甘心地睨着拓永剛,“小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