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
他們走進八歧大廈,這一回,整棟樓空無一人,仿佛早就在等待他到來。
提着手提箱的大天狗手中指了指一旁自己打開了門的電梯,酒吞點了點頭。
電梯是直接升到28層的,28層是董事會的所在,是這棟樓的最高權限,而29層往上都是伊吹本人的私人資産,沒人知道他究竟在那裏做什麽,甚至究竟是不是在那裏。
與上次的全副武裝不同,這一次電梯打開門,看到的是無人的大廳,兩人走了出來,酒吞走在前面,會議室的門是開着的,推開門的一瞬裏面的燈一下全都亮了起來,會議長桌的兩側盡頭,各有一個人靜靜地在椅子上睡着,而每個人的身旁都各有站着一人,用槍指着他們的頭。
那是神樂和黑晴明。
身後的門碰的一聲就關上了,緊接着落下了厚重的鐵門,徹底切斷了他們二人的退路。
房間正中的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一張他們無比熟悉的臉出現在上面,伊吹看起來比任何一次酒吞所看到的都要老,他的眼睛凹陷進去,臉上有了色素沉積的斑,他老了,酒吞到這一刻才意識到,不算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替身,他們真真正正是十年未見。
這個想法撞進他的腦子裏,驅使他馬上就拔出了槍,雙手握緊了朝着他的方向,幾乎是渾身發抖,身心都被興奮與憤怒所浸透了,直到大天狗攔住了他才想起自己來的初衷。
“東西帶來了?”伊吹開了口,聲音蒼老又沙啞。
酒吞将磁盤從口袋裏拿出來,放在桌上,“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我可記得我想要的東西裏,并不只是有這張磁盤。”伊吹說道。
酒吞冷笑了一聲,“我人就在這裏站着不動,他們什麽時候出了樓,我們什麽時候清算。”
伊吹似乎是假意思考了一下,突然從椅中坐起來直起身,雙手撐在桌上笑着看着屏幕。
“聽起來是不錯,”他說,“可惜,我沒有這麽容易就能活捉你的自信,而你其實也并沒有你以為能拿來交易的籌碼。”
一柄槍抵上了酒吞的左邊太陽穴。
“抱歉,”站在他身旁的大天狗說道,同時朝他做了一個向左的眼神,“只有這樣他們才肯交出神樂和黑晴明大人。”
酒吞閉了閉眼,放在那張磁盤上的手指,微微擡了起來,然後,将它朝着對面,一推。
細小的東西沿着光滑的桌面劃過去,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在安靜的房間中仿佛無限放大。
下一秒他突然轉身抓住大天狗舉起的手往旁邊一推,與此同時另一只手也迅速掏出了槍舉槍朝着對面的方向,兩人同時開槍,兩個握槍的保镖同時應聲倒地。
就在這時一槍突然從窗外打了進來,緊接着巨大的落地窗被炸得粉碎,一個人從外面跳進來,将身上穿的鈎索扯下來往大天狗那邊一丢。
“帶上人快走。”茨木急切地喊道。
封閉的鐵門迅速打開了,從門外傳來的聲音看來外面已經有一整支軍隊等着他們。
大天狗将神樂與黑晴明分別套上鈎索,向下一跳,酒吞将那枚磁盤收好,把大天狗的那只手提箱提起來放在桌上迅速打開,拿出裏面的沖鋒槍裝上彈匣。
“媽的,”他對着茨木罵道,“我回去要幹死荒川那個兩面三刀的混蛋。”
然而茨木只是笑了笑,自己将背後背着的槍也拿了下來。
“摯友我們要上了。”他笑道。
酒吞也沒空跟他廢話,門接着就被踢開了,他與茨木同時開始掃射,經過改造的沖鋒槍的火力極大,他們殺出一條血路離開了會議室,電梯已經關閉了,茨木指了指右邊的樓梯。
“上樓,三十層。”酒吞說道,“斷後。”
茨木點點頭,在酒吞身後清掃追兵,一路進了樓梯間向上而去,一踢開三十層的樓梯門,酒吞緊接着一槍打死了離門最近的守衛一個轉身用他的身體護在自己與茨木身前擋了幾槍,然後将屍體往前一丢,茨木一側身他們兩個一左一右背靠着背,一齊拉了保險栓,金屬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這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靜了,仿佛他們堅不可摧。
他突然哈哈大笑,他從沒有殺得這麽痛快,一生看似灑脫卻處處受制于人,從沒有過一刻像是今天這麽暢快,他的槍在手裏,仇人在眼前,而情人在身邊,仿佛讓他死在這一刻也毫不惋惜,仿佛讓他在這一刻灰飛煙滅也甘之如醴。
直直沖鋒槍的子彈耗盡,酒吞拿出了他慣用的手槍,茨木笑了一聲。
“笑什麽。”
“沒什麽,”茨木笑着說道,“就是突然想起你拿來操我的那把槍。”
酒吞也笑了,一槍解決了眼前的門鎖,“我們到了,這是最後一次。”
他踢開了書房的門,黑暗的書房正中,有人正坐在監視器前,甚至沒有回頭,酒吞想要沖過去,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沉寂的通訊器裏突然響起了晴明的聲音。
“酒吞,”他急切地說道,“派去接應你們的白狼跟你在一起嗎?”
酒吞愣了一下,沒有動,茨木在他身後關上了門。
“摯友你還有子彈嗎。”他若無其事地問道。
酒吞轉過身來,茨木的眼是帶着笑意的,那雙金色的眼中的笑意與他将他留在沙漠中的那一刻如出一轍。
“看來是已經沒有了。”茨木笑了笑,“那正好,不枉費我花了這麽多的心思。”
他最後看到的是茨木舉起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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