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林蔭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火車站了。
她的行李不多，一個箱子一個雙肩背包。宋舟扔給她的那支mp3，林蔭也拿着了。
她也知道自己怎麽會頭腦發熱把宋舟送的東西給帶着。
路上無聊的時候，她打開mp3聽了一會兒歌。
裏面只有一首歌。溫岚的《同手同腳》。
‘未來的每一步一腳印，踏着彼此夢想前進
路上偶爾風吹雨淋，也要握緊你的手心’
聽到這一句的時候，林蔭心頭突然湧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暴躁。
她想起來，宋舟之前和她說過一句話。
他說，果果姐姐，我想一輩子拉着你的手。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別人不可以碰。
想起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林蔭的腦袋有些脹。
前一天晚上又沒有睡好，懶得去思考這些，林蔭把mp3塞到書包裏，然後靠着窗戶睡着了。
**
林蔭走了之後，宋舟還是照常繼續着自己的生活。
在別人的眼裏，他和之前沒什麽區別。
宋舟成績很好，個子高，平時不怎麽說話，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學校裏很多女孩子喜歡他。有時候還會有那種社會上的女青年把他堵在學校門口跟他告白。
不過宋舟壓根兒沒搭理過這些人。
這天晚上放學的時候，宋舟被之前一直追他的那個社會女青年堵在了學校門口。
她很放得開，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就拉着宋舟的手和他表白。
宋舟冷冷地看着她說完。之後動了動嘴唇，“哦。不可能。”
宋舟拒絕每一個女孩子都是用同樣的臺詞。
他本來就不是愛說話的人，對不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想費工夫去想對白。
這個女的追了宋舟有一兩個月了。但是宋舟壓根兒不知道她的名字叫什麽。也沒心思看她的長相。
宋舟丢了一句拒絕的話準備離開，結果被她帶着的人圍住了。
宋舟低頭看着幾個人的鞋子，神态平靜。
“佳姐追了你這麽久，你特麽別不識擡舉。”
其中一個染着紅頭發的女的擡起手來指着宋舟，一副教育小孩子的口氣：“你以為自己長得人模人樣的就拽起來了。今兒你要不給佳姐一個讓我們都滿意的答複你就甭想回去。”
“就是。別以為自己是個好學生就清高。佳姐能看上你是你的榮幸。擺什麽架子。”
另外一個女孩子也跟着附和。
這些女孩子都是在社會上混的小太-妹。年紀和宋舟差不多大。
因為平時打架比較厲害所以大部分人都忌憚她們。
宋舟突然這麽目中無人，她們哪裏咽得下這口氣。
宋舟擡起頭來掃了她們一眼。“讓開。”
他的态度很不屑。說話的語氣也是冷冷的。根本沒有一點兒害怕的樣子。
“我喜歡安靜的女人。”
過了一會兒，宋舟又對着那個佳姐說了這麽一句話。
他用的是女人，不是女孩。語氣成熟得很。
女孩子再嚣張也是女孩子。如果真的要打架，她們這麽多人都不一定能打得過宋舟。
這一點她們心裏也有數。所以她們只能讓宋舟走了。
從這一天之後，宋舟再也沒受到過任何騷-擾。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着。宋舟的成績一直穩定在全班前五。
回家之後，他偶爾會聽爸媽說起來林蔭的近況。
有一次聽到林蔭生病了，宋舟一整夜都沒睡着。
半夜的時候，他給林蔭發了一條短信。意料之中的，沒有收到任何回複。
後來宋舟就再也沒聯系過她了。
**
沒了宋舟的騷-擾，林蔭覺得自己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
寒假暑假回家的時候，她也不用擔心宋舟會來找她了。除了兩家父母在一起吃飯，他們兩個人就沒再見過面了。
偶爾碰到也是當沒看到，然後擦身而過。
這樣的日子一直維持到宋舟參加高考。
宋舟本來是學文科的，如果平平靜靜地念下去，他可以跟林蔭一年參加高考。
可是，他高三的時候，又退回高一重新選了理科。
只是因為林蔭說了一句她喜歡工科男。
這麽一拖，宋舟高考的時候也是二十一歲。
……
他高考這事兒，林蔭其實是記得的。
她媽媽給她打電話催了好多次，讓她聯系一下宋舟，鼓勵一下他。
林蔭都答應下來了。只不過沒做而已。
……
七月份，林蔭放暑假。
好巧不巧，她回到家的那天正好出高考成績。
那是一個夏天的傍晚，街頭巷尾的人都聚在那棵槐樹下讨論宋舟的成績。
宋舟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低着頭把玩着手裏的志願表。
“哎呀，果果回來了啊！”
林蔭準備無視他們走回家，卻被媽媽一聲叫住了。
她對林蔭招手，然後繼續喊：“快過來快過來，宋舟高考成績出來了。”
林蔭十分不情願。她随便找了個借口搪塞。
“我東西還沒放呢。等我放了東西再說吧。”
“這孩子！你不能把東西先放——”
林媽媽剛準備開口責怪林蔭，宋舟就走上去打斷了她的話。
他看了一眼林蔭，說：“我去給果果姐姐送東西吧。箱子太大了。她肯定拎不動。”
“你看看人宋舟多懂事。你白比他大三歲了。說出去別人以為他是你哥哥呢。”
林媽媽越看宋舟越喜歡。要是他倆真能成，那絕對是他們家占便宜。
宋舟這孩子，肯定是前途無量。
他們家林蔭就是一笨丫頭，沒什麽特別擅長的事兒，為人處世也不夠圓滑。
以後可有得吃虧了。
……
林蔭聽到宋舟那麽說之後，心立馬就揪緊了。
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宋舟就已經把她手裏的行李箱搶了過去。
林蔭沒辦法，只能跟着他一塊兒進院子。
明明是回她家，她卻覺得自己像個客人。
回到房間之後，林蔭下意識地跟宋舟保持一定的距離。因為之前的那些事情，她對宋舟有一種本-能的戒-備。
宋舟看出來林蔭的躲避之後，走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蔭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但是她又不敢和他吵架。
于是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
過了很久，宋舟突然輕輕地笑了一聲。
他低頭靠近林蔭的臉，用食指碰了碰她的臉頰。
感覺到他的動作之後，林蔭下意識地就要躲。但是宋舟卻在這個時候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很大的力氣。箍得緊緊的。
然後，宋舟又向剛才一樣，用手指輕輕地刮-過她的臉頰。
就像小孩子在碰自己喜歡的玩具一樣。
他的眼神裏有太多情緒。
林蔭跟他對視了幾分鐘之後就撐不住了。
“快高考的那一個月我都在等你的電話和短信。”
宋舟嘆了一口氣，做出一副受傷的樣子看着林蔭：“果果姐姐，你一點都不關心我。我很受傷啊。”
“我、我把你的手機號從通訊錄删了。”
林蔭想了一個極其蹩腳的借口敷衍他。
其實根本就沒有删，只是單純地不想和他聯系而已。
林蔭極其不能接受宋舟對她的那些想法。一看到他就想離他遠遠的。
宋舟不聯系她，她高興還來不及。
宋舟沒說話，緘默了幾秒鐘後，開始動手搜她的身。
沒過一會兒，林蔭揣在褲兜裏的手機就被宋舟掏出來了。
她穿了一條緊-身牛仔褲，他從兜裏拿手機的時候。林蔭有一種被人羞-辱的感覺。
特別特別地生氣。
“你別動我手機。還給我。”
林蔭終于忍不住了，對宋舟大吼。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厭惡。
不是鬧別扭之後的那種嬌嗔。更不是親近的人之間撒嬌無理取鬧。
她對宋舟說話的語氣，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死對頭一樣。
宋舟沒搭理林蔭。
翻開她的手機，把最近通話還有短信全部看了一遍。
收件箱裏只有一個人的短信。那個人在通訊錄裏的名字是“他”，宋舟看了幾眼他們發短信的內容，就大概知道這個人和林蔭的關系了。
要麽就是她暗戀的人，要麽就是她的男朋友。
宋舟把林蔭的手機後蓋拆開，拔出了sim卡，放到了褲兜裏。然後把她的手機扔到旁邊的床上。
林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生氣地質問道：“你到底想怎麽樣？你還會不會尊重人？”
宋舟猛地低下頭，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脖-子。
“既然把我的號删了，那果果姐姐這個號碼也沒必要再用了。”
宋舟在林蔭的脖子上咬出一排齒-痕之後才放開她。
他臉上的笑容和之前一樣孩子氣。
林蔭被他氣得夠嗆，想反擊又無從下手，只能憤憤不平地看着他。
宋舟被林蔭這樣子逗笑了。他把志願表從桌子上拿起來遞到她面前，換了一副無比輕松的語氣。
“所有的學校都是青島的。果果姐姐，今年我們可能要一起去上學了。”
“我和你一樣，都是二十一歲才參加高考的。”
他留級重選文理科這事兒林蔭當然知道。
林蔭真的覺得宋舟有毛病。
剛才聽門口那些鄰居說他考了六百多分。
這個成績留在北京都可以讀清華了。他去青島幹什麽。
難道就是因為她嗎……沒有這麽誇張吧。
這個認知讓林蔭有些喘不過氣來。
宋舟對她的感情，她真的沒辦法做出回應。
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林蔭開口勸宋舟。
“別因為一時沖動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你年紀小孩不懂。成績那麽好，留在北京念大學是最好的選擇。”
“不準你用這種教育小孩子的語氣跟我說話。”
宋舟皺眉看着她：“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比你想象中成熟得多。二十一歲。小嗎。”
“每一個幼稚的人都覺得自己很成熟！！”林蔭反駁他。
“果果姐姐……”
宋舟再一次抓住她的手腕，他一點一點地靠近她，最後停在她的嘴邊。低頭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嘴-唇。
“非得我向你證明一下我不是小孩子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