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游戲中舉行完婚禮的第二天,梁超和蔣偉君在線交換昨晚保存的傑作,互相欣賞品評。看着看着,蔣偉君不幹了,敲梁超,不回,再敲,還是不回,蔣偉君直接撥他電話。
“喂,”梁超問,“有事兒?”
蔣偉君說:“你沒在線?”
梁超說:“在忙,修圖,發帖,回顧婚禮兼賺積分。你說我還打水印嗎?”
蔣偉君說:“不打了吧,那麽多高手,随手就給你修下去了。”
梁超說:“也是。還有事兒嗎?”
蔣偉君說:“當然有,我問你,你昨天幹嘛一直拉着我女兒的手?你這流氓。”
梁超說:“‘修潑’本來就是流氓,而且我拉自己老婆的手,有什麽問題?還有,為什麽結了婚就變成你女兒了?別想占我便宜。”
蔣偉君說:“誰要占一個流氓的便宜?”
梁超說:“我是全服最富有的流氓。”
蔣偉君說:“別吹,我就不信沒有比你裝備好的。”
梁超說:“可是我有老婆。”
蔣偉君說:“你這老婆又不是自己追到的。快點,昨天的禮金分我一半,打到我大號賬戶裏。”
梁超說:“老婆是我靠實力贏到的。禮金不給,那是我跟我老婆過日子用的。除非你承認是我老婆,我可以考慮分你一半。”
蔣偉君說:“休想。”
梁超說:“想不想也已經結婚了。別廢話,我還得繼續修圖呢。”
蔣偉君說:“再商量商量,我不能白吃虧。”
梁超說:“你哪裏有吃虧?就你那要死不活的賬號,打從一開始建,一直被人虐,就沒見升過幾級,如今跟着我,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蔣偉君說:“我樂意,我這個號是紀念用的,你見過用紀念品拉怪的嗎?”
梁超說:“行了行了,不指望你拉怪,一會兒跟我做任務去,終于可以雙修了。”
蔣偉君說:“班長,別光想着打游戲,是時候找個女朋友了。”
梁超一聽就郁悶,這話他媽早晨剛跟他說過一次。
昨天太興奮睡得晚,今早起得自然也晚,他醒來之後想到浴室沖涼來着,一出卧室,就看見鄰居李阿姨在他家做客。
李阿姨拉着梁超上下左右打量半天,兩眼放光地誇他是個優質男青年,說想給他介紹女朋友,非要幫他拍張照片。梁超不是不同意拍照,可是他還穿着睡衣,一張剛睡醒的臉不說,頭頂更有兩撮呆毛随風飄揚。
梁超是個注重個人形象的人,這從他平時的言行就可以看出來,他無論如何接受不了自己拍這麽樣的一張相親照,可是李阿姨比他還固執,說這樣就挺好,多居家、多自然啊。
在拉扯半天之後,照片終究還是拍了,不是梁超拼不過年過半百的老太太,而是他怕自己下手沒有輕重弄傷了對方,至于那張照片,也成為了他人生中最無法抹滅的黑歷史。梁超第一次考慮是不是該搬出去單獨住。
他跟蔣偉君提起這事兒的時候,蔣偉君說:“你以前不是說自己住還要多出一份房租水電費不劃算,還沒人給做飯麽?”
梁超說:“我現在一回家就想起鄰居給我拍的那張照片,簡直無法直視我當時站的角落。”
蔣偉君安慰他:“也許沒有那麽糟呢。”
梁超說:“我長這麽大,從來沒穿睡衣拍過照片。你拍過嗎?”
蔣偉君說:“拍過啊。我還穿着睡衣出門買過早點呢。”
梁超:“……”
梁超問:“你現在還跟你爺爺一起住?你沒有搬出來的打算嗎?咱們可以合租,費用各擔負一半。聽說你會做飯?”
蔣偉君說:“我的确會做飯,而且手藝不錯,但別指望我做給你吃,而且我也從沒想過搬出來住,就算将來結婚我也會跟爺爺住一起,我爸爸不在了,爺爺需要人陪伴,這事兒周巧言也是同意的。”
梁超說:“為什麽你可以在家住得這麽安穩?”
蔣偉君說:“因為我有女朋友。”
梁超說:“是不是有了女朋友世界就安靜了?”
蔣偉君說:“不,等你有了女朋友你媽媽就該催你結婚了。”
梁超說:“那我還是搬出去住吧。”
梁超當真背着父母托人開始找房子,但是他要求比較高,離公司近,精裝修,設施齊全,環境要好,綠化到位,出行方便,毗鄰大型超市,得帶個車位,最令房産經紀為難的是,他對網速還有要求。
蔣偉君給他打電話,問他:“你要買車?”
梁超說:“沒有啊。”
蔣偉君:“那你要車位幹什麽?”
梁超說:“有什麽問題嗎?”
蔣偉君說:“你又沒車,占個車位不是問題麽?”
梁超說:“我放輛自行車不行麽?”
蔣偉君:“……”
蔣偉君說:“你這麽多要求,才出這麽點租金不覺得不好意思麽?”
梁超說:“我又沒租過房子,怎麽知道多少錢合适。如果真的滿意,租金是可以談的嘛。”
蔣偉君聽他這麽說,想了想,才答:“行吧,我讓人幫你留意着。不過可能不會很快。”
梁超說:“沒關系,我也不着急。這事兒就麻煩你了。”
鼎盛孫少爺吩咐下去的活計,下屬的各個房産中介連鎖店紛紛行動起來,雖然條件有些苛刻,但是孫少爺難得親自下指示,房産經紀們也就硬着頭皮幫忙找。還好蔣偉君的口碑一向良好,不然,主管房地産交易的部門負責人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麽事,或者得罪了這位繼承人,才被指派了這種任務。
因為梁超說不急,這件事也就暫時擱置了下來。而另一件重要的事,正在緊鑼密鼓地展開着,那就是梁超假扮別人男友的事。
梁超跟蔣偉君、周巧言以前是同班同學,現在是關系特別好的朋友,不然蔣偉君也不會在機場等到半夜,就為接他的機。而明媚也是那兩個人的好朋友,為這事兒也曾親自請梁超吃過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幫這個忙他都義不容辭。
計劃由蔣偉君全程拟定,為了避免将來明媚父母對他倆有看法,沒敢提梁超和他們認識的事,就說是明媚在工作中結識的,并且是梁超主動追求的。
第一步,在明家父母的意識裏塞進梁超這麽個概念,明媚先習慣性地把手機放在父母看得到的地方,梁超按照約好的時間打電話過去,幾次之後,以明媚的手機關機充電為由,開始打她家裏的宅電,最好是明爸或者明媽接,這樣一來,他們自然對梁超明朗年輕的聲音産生懷疑,再去問明媚,此時,考驗明媚演技的時刻到了,她要吞吞吐吐地表示,正在被追求,再把梁超的優勢一一擺出來,比如211高校保送生,比如牛津留學歸來,比如名企白領。這些條件明家父母自然十分滿意,會鼓勵女兒跟他交往。
梁超其實挺為難的,因為他跟明媚并不熟,打電話的時候,尤其是打到她家宅電的時候,實在沒有話題,蔣偉君還規定,每次通話時長不得低于30分鐘。兩個人幾乎是相對無言地盯着手表等時間流逝。
還好,這樣的日子并不長,很快地,進入了第二步方案,明媚頻繁跟“新男友”約會。這個環節中不需要梁超出場,明媚打着他的名義去跟正牌男友約會去了。梁超則沒事人一樣回家打游戲。
好景不長,問題來了,明媚父母要求看“新男友”照片。并不是老兩口不相信女兒在被追求,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他們對這個優秀的男人産生了好感,才會提這樣的要求。反正現在的年輕男女熱衷自拍,這個要求看上去并不過分。
明媚接到新指令,立刻聯系周巧言,周巧言立刻聯系蔣偉君,蔣偉君立刻啓動應急方案。
所以,那天下班的時候,梁超接到明媚電話時說:“我下班了,你已經在大廳?我馬上下來,稍等。”
梁超從電梯出來的時候,徐悠然也正好從另一部電梯出來,她剛要開口打招呼,發現梁超根本沒看見她,而是急急向外走去。等徐悠然從電梯間拐過來,就看到梁超身邊走着一個嬌小的女生,角度的關系,沒有看到臉,但是可以看出身材非常正點。兩人同時離開大廈,平時一向乘地鐵的梁超,還叫了輛出租車。
徐悠然聯想到梁超之前的電話,覺得這個人雖然在電話裏對自己“老婆”态度不太好,但是真人在面前的時候,還是很彬彬有禮的。會幫對方開門,讓對方先上車,雖然對女方坐在後面,而他坐在副駕駛的行為覺得略奇怪,但是她也沒多想。
蔣偉君那一對坐在茶餐廳裏,監督明媚和梁超自拍大頭照。
梁超很少拍照,拍照的時候更是很少笑,他本來長得就嚴肅,明媚想笑來着,可是一看梁超那張臉,就笑不出來了,而且還要跟個陌生男人頭挨頭,她自己也別扭,笑容僵在臉上,特別難看。
周巧言同情地說:“明媚你還是別笑了。”
明媚讪讪放下手機,也有點無可奈何。
衆人都看向蔣偉君,等他的主意。
梁超先開口,說:“不然讓她和她男朋友拍張合照,再把我的臉P上去?”
蔣偉君說:“別開玩笑了,成哥以前練過散打,身材很魁梧的,就你這五短身材和巴掌大的臉,太難為修圖的人了。”
梁超說:“誰五短身材?我一米八一呢,跟你一般高。”
蔣偉君說:“怎麽會一般高?我一米八二。”
梁超說:“你下次把鞋脫了再量。”
蔣偉君說:“你才穿着內增高測身高。”
梁超說:“我什麽時候穿過內增高?我這種身高還用穿內增高嗎?倒是你是不是穿着內增高?我記得你高中入學的時候挺矮的。”
蔣偉君說:“我再矮我坐第四排,你那時坐在第一排,誰矮?”
梁超說:“第一排是VIP席,你想坐還坐不到呢。”
蔣偉君說:“你根本就是以權謀私,為了滿足自己好好聽講的私欲,利用職務之便,侵占了矮個子同學的利益。”
梁超說:“我同桌是全班倒數第一,我是聽從老師安排為了幫助後進生。”
蔣偉君說:“咱們班是重點校裏的尖子班,最後一名的成績在全區也能排進一百。”
梁超說:“但是你不能不承認,自從他跟我同桌,成績确實提高了。”
蔣偉君說:“然後分班的時候他就去了理科班,你說,你對他做了什麽?逼迫他讀書了有沒有?”
梁超說:“沒有,不信你可以現在打電話問他。”
蔣偉君說:“我沒有他電話,聽說他後來去了西班牙。”
梁超說:“我有,我給你。”
蔣偉君低頭認真複制梁超找出來的電話號碼,周巧言終于忍無可忍,說:“先辦正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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