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
徐悠然愣住了,她怎麽也沒想到邱奇樂會跟她說這個。兩個人也不過認識了幾個月,相處起來不溫不火的,瀕臨分手倒是真的,突然就說到訂婚還真有點難以接受。
邱奇樂說:“我們認識也有一陣子了,我想,是時候把關系确定下來。訂婚之後,關系會更親密,我也可以有更多機會關心你。如果你覺得現在結婚還太早,那就暫時不結婚,過兩年再說。你覺得呢?”
“我……”徐悠然詞窮了。
邱奇樂說:“我現在在酒店大門口,如果你同意就出來,我在你所有同事的見證下向你求婚。”
“不不,別,奇樂。”徐悠然不想上明天的社會版,《富二代開豪車酒店門口求婚千人圍觀引發交通擁堵》、《交警迅速趕到事發地兩小時疏通堵塞路段疏導行人》這種報道,邱奇樂可以不管不顧,徐悠然只覺得實在太丢人了。
聽筒中傳來邱奇樂遺憾的語氣:“不願意嗎?”
徐悠然抓了抓頭發,說:“你,能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嗎?太……太突然了。”
邱奇樂的聲音中難掩的失望,說:“好吧,我等你。”
徐悠然深深出了口氣,倚在會場大門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心說這叫什麽事兒啊,自己又不是懵懂小女生,每次都搞這麽大排場不累麽?搖搖頭,推開門回去。
她沒太注意臺上表演的節目,倒是站在不遠處角落裏的蔣偉君看到她了,跟她打手勢,示意她過去。梁超也在,正低頭擺弄着蔣偉君的手機。
徐悠然走到近前,聽見蔣偉君說:“剛才你去哪兒了?沒找到你。”
徐悠然說:“我,随便走走。”
蔣偉君說:“我一早就來了,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正在看節目沒聽到。你看看這個。”說着,指了指梁超手裏的手機。
徐悠然湊過去一看,是梁超他們的樂隊表演,會場裏的聲音還是有點大,手機的聲音完全聽不到,只看到幾個人在臺上走來走去的。
蔣偉君說:“我的拍攝技術不錯吧?你看這清晰度。”
梁超說:“那是因為手機像素高。”
蔣偉君說:“畫面也不抖呢,我手很穩的。”
梁超說:“我們在臺上都晃成那樣了,你抖不抖有什麽關系?”
蔣偉君說:“有關系……吧。”
梁超說:“你覺得我們表演得如何?”
“呃,”蔣偉君說:“亂糟糟的,沒聽出唱的什麽。”
梁超說:“亂就對了,我們是一支搖滾樂隊。”
蔣偉君:“……”
蔣偉君說:“其實你彈錯了吧?我看見彈吉他那個兄弟一直瞪你。”
梁超說:“我怎麽可能彈錯?難道你不相信我的記憶力麽?”
蔣偉君想了想,說:“這倒是。”
梁超說:“我只是彈低了半音。”
蔣偉君說:“怪不得後半段低音的部分主唱都唱不出聲音了,原來是你害的。”
“怎麽是我害的?” 梁超想辯解,但又找不到理由,只好承認,“好吧,是我害的,第二段彈錯了,也沒人提醒我,他們跟着我一起錯下去了。其實吧,半音一般聽不出來。”
蔣偉君嘲道:“樂器聽不出來,聽主唱聽出來了。”
梁超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問他:“一開始的鋼琴獨奏有沒有錄下來?我只聽了一半呢。”
蔣偉君說:“當然錄了。”又對徐悠然說,“悠然的表現太棒了。”
徐悠然說:“謝謝。”
梁超想掏自己的手機,發現沒帶在身上,便對蔣偉君說:“回去記得傳給我。”
正說話間,會場的大門被推開,幾個服務人員捧着一堆玫瑰進來,看見他們三個站得比較近,便過來問:“請問,徐悠然小姐是哪位?”
徐悠然說:“我是。”
服務人員說:“徐小姐你好,剛有位邱先生說這些鮮花是送給您的。”
徐悠然看見一捧又一捧抱進來的花,慶幸着剛才自己沒出去,不然真的要引起圍觀了。
蔣偉君問:“誰送你的花?我的天,這麽多,什麽車運來的?”
徐悠然腦筋一轉,答道:“這是公司準備給登臺表演的同事獻的花,竟然來晚了。”說到這兒,随手抄起旁邊的一束,塞到梁超懷裏說,“人人有份。”
梁超明顯就一楞,随即信了她的說法,說:“公司想得挺周到,這花真美,我就借花獻佛,送給你了。”
他又把花捧到徐悠然面前。
徐悠然看着眼前的花束笑了起來,紅玫瑰映襯下的笑容更顯嬌豔,伸手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耳邊聽見“咔嚓”的響動,徐悠然和梁超同時扭頭,眼前閃光燈一晃,兩人又同時眨眼,再睜眼時就看到蔣偉君舉着手機朝他們走過來,邊說:“快來看看我的攝影技術。”
梁超搶過手機翻看着,說:“你這麽愛拍照,怎麽不帶單反過來。”
蔣偉君一拍腦門說:“哦,忘了,真的忘了。”
徐悠然也湊過來看照片。
第一張照片拍的時候明顯手抖了,人物上面帶了三層重影,第二張照片由于閃光燈自動打開,把人物照得慘白一片。
梁超淡然評價道:“你的技術真對不起這麽貴的手機。”
徐悠然打算找個委婉地說法,想了半天,說:“呃,起碼能看出來是兩個人。”
蔣偉君說:“抓拍難免這樣嘛。這樣,你們兩個站好,我給你們拍一下。”
梁超說:“不用了。”
徐悠然說:“算了吧。”
蔣偉君不同意,說什麽也要給他們拍。
服務人員已經把玫瑰花都堆在會場角落的桌子上,蔣偉君不由分說把兩個人拽過去,讓他們站在花簇前面,這裏剛好有一盞射燈,柔和的光灑下來,映得梁超那張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也變得生動起來,他筆直地站着,身邊的徐悠然抱着玫瑰微笑看着鏡頭。
蔣偉君高喊:“三、二……”
“一”字剛說出口,只聽身後一幫人呼啦啦沖過來,喊着:“玫瑰、公司發的玫瑰、先到先得!”
接着,梁超和徐悠然就被淹沒在人群裏。
蔣偉君有點傻眼,跟着馬上反應過來,沖進人群裏邊找邊喊:“班長、悠然!你們不要亂,小心撞到女士啊。”
另一邊,梁超護着徐悠然奮力沖出搶玫瑰的人群,說:“幸好我們先拿到了,不然我還真沒信心搶得過他們。”扭頭對徐悠然說,“走吧,我們去找個地方看節目,我寫的小品快演了吧。”
徐悠然看了看身後,也有點心有餘悸,點頭說:“好。”往前走了幾步,說,“我怎麽感覺忘了點什麽?”
梁超說:“先找位置,慢慢想。”
不少人都在後面搶玫瑰,有登臺表演完的員工,也有沒登臺演出的觀衆,會場倒是空出來不少,梁超帶着徐悠然找了個好位置,邊說邊笑看演出、等抽獎。
“對不起,我真的沒注意到。”回去的路上,面對邊開車邊喋喋不休抱怨的蔣偉君,梁超再次真誠地道歉。
蔣偉君在人群裏接到徐悠然的電話,她在坐下後不久就想起來這人怎麽沒了,趕緊給他打了電話。蔣偉君奮力從人群裏擠出來,找到優哉游哉看演出的二人時,身上的衣服都被擠皺了。他不好沖徐悠然發脾氣,何況,也是她先注意到自己不見了,憋着一肚子火,在晚會結束後送梁超回家的時候才宣洩出來。
“情誼呢?”蔣偉君一手把着方向盤,一手舉起來,食中二指交叉,朝梁超晃着說,“我們認識十年了,你這麽無視我?”
“都是我的錯,你好好開車。”梁超緊張地指着前方說:“看前面啊,不要看我!”
蔣偉君說:“我被人擠來擠去的時候你在哪裏?竟然心安理得地去看演出?我那麽擔心你們,你們怎麽忍心!”
梁超說:“我們也沒想到你會那麽無腦地沖進去嘛。”
蔣偉君說:“你才無腦。”
梁超說:“好好,我無腦,你好好開車。”他現在非常後悔搭了蔣偉君的順風車,喋喋不休還能忍,不專心開車很吓人,還好是晚上,馬路上沒什麽車了。
蔣偉君說:“我衣服是我老婆幫我選的,都皺了,你賠。”
梁超說:“皺了而已,讓周巧言幫你熨一下。”
蔣偉君說:“我怎麽能讓我老婆幹活?”
梁超奇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求讓我幫你熨?我不能保證這件衣服之後還能穿。”
蔣偉君默認了梁超的說法,不說話了。
梁超說:“這樣吧,為了報答你的情誼,我請你們倆去旅游好不好?我最近看見有個海南游的團購,年初一一早的飛機,怎麽樣?我包你們機票和食宿。”
蔣偉君有點遲疑,他是了解梁超這個人的,念書的時候請客都直奔麻小的人,還得是路邊攤,工作之後變得如此慷慨了嗎?
雖然疑惑,蔣偉君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機會難得,而且他也很想和周巧言一起去海南玩兒。大不了落地之後發現情況不對,立即拆夥。
就這樣,一對損友敲定了新年海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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