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

梁超對着電話盡量簡潔地說明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和他們所在的位置。

徐悠然心裏這個不痛快,你說你有女朋友就算了,感情好也算了,你參加個舞會怎麽她還在附近呢,難道也是受邀賓客?為什麽不引薦認識一下呢?什麽寶貝非得捂着蓋着?還是說在這裏做服務生?所以他第一反應是該找服務生幫忙麽?心思百轉千回,突然産生一股委屈的情緒,眼睛有點發疼。

梁超打完電話,繼續查看徐悠然的腳,一擡頭,正對上她泛紅的眼。梁超忙說:“這麽疼嗎?”

徐悠然搖了搖腦袋,結果把眼淚甩出來了。

梁超有些無措,他穿着的是新買的禮服,口袋裏連包紙巾都沒有,只能幹巴巴地安慰她說:“你別哭,我找人來幫忙了。”

一想到他找的是誰,徐悠然更想哭了。

兩個人正相對無言的功夫,徐悠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聲音,她當然知道這是高跟鞋敲擊地面的響動,每一聲都仿佛砸在她心尖上。

然後,就聽見一個熟悉的男聲說:“這兒呢這兒呢。”

又是一陣噠噠噠,混雜着男式皮鞋的聲音。

徐悠然擡起頭,看見蔣偉君一臉焦急地拉着梁超問東問西,他女朋友周巧言正蹲下身,把一張濕紙巾敷在她腳踝上。

蔣偉君也蹲下看了看,跟徐悠然說:“沒事,看上去不腫,應該問題不大,我叫服務生準備了冰塊,一會兒幫你冰敷一下。”

周巧言也說:“你別怕,他對這種事很有經驗的。”

徐悠然點點頭,滿臉的迷惑。

服務生拎着一小桶冰塊小跑着過來,對蔣偉君說,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在樓上開了個房間,冰塊和毛巾也準備好了,甚至他們會場竟然還有醫生,也已經通知完,馬上趕過去。

蔣偉君對他們極高的工作效率表示滿意。

服務生在前面引導,帶他們去房間。

梁超彎下腰問徐悠然:“能走嗎?”

徐悠然掙紮着站了起來,可腳一沾地就鑽心地疼。

梁超看她那痛苦的表情,說:“我抱你吧。”

說完,把徐悠然打橫抱了起來。

蔣偉君吃驚地看着梁超,随即用力在他的腰上拍了一下。把梁超拍得身體一僵,怒道:“你輕點。”

蔣偉君聳聳肩,跟着服務生上樓。

不愧是校籃球隊出身,蔣偉君對付扭傷還是很有一套的,他用毛巾包上冰塊,讓梁超按在徐悠然扭傷的部位。

雖然隔了層毛巾,但冰突然貼上皮膚,還是讓徐悠然感覺很不舒服。

梁超對她說:“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

冰敷了片刻,醫生來了,他詳細問了下徐悠然扭傷的過程,又檢查過患處,才說并沒有傷到筋骨,衆人都松了口氣。

梁超還是有點緊張,問醫生說:“可是她還是很痛?”

醫生解釋說,雖然傷不重,但确實是扭到了,剛剛他們所做的冰敷是對的,可以使患部的疼痛得到緩解,既然沒有傷筋動骨,就不用過分擔心,如果到明早痛感還是沒有減輕,再到醫院照個片子什麽的,最後,醫生還說,鞋跟過高也會使腳産生疲累和酸痛。

送走了醫生,蔣偉君又請服務生送點吃喝的東西過來。

梁超說:“你們不下去了嗎?”

蔣偉君說:“一會兒再說。诶,你們誰看見我手機了?”他已經翻遍了所有口袋,就是找不到手機。

梁超說:“剛才我打電話給你時,你不是還接了?”

蔣偉君摸了摸頭,說:“對啊,然後就找不見了。”他跟梁超說,“你撥一下我的號碼。”

梁超摸出手機,點“老婆”之後不久,鈴聲從周巧言放在桌子上的挎包裏傳出來。

周巧言正洗完手,從洗手間出來,看見他們找手機,說:“你剛才接完電話,随手給我了,你忘了?”

蔣偉君說:“剛才太着急,真忘了。”

他們倆也圍着桌子坐下,蔣偉君問周巧言:“你還想跳舞嗎?”

周巧言搖頭說:“不跳了,你總踩我,再跳下去我也得冰敷了。”

徐悠然忍了半天了,終于開口問梁超說:“你……‘老婆’的號碼為什麽會撥到蔣偉君那裏去?”

梁超手裏還擺弄着手機,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蔣偉君一把奪過他的電話,打開一看,說:“你還沒把我名字改回去啊?”

梁超說:“改來改去的麻煩。”

徐悠然問:“怎麽回事?”

梁超說:“你不是知道的嗎,我游戲裏的角色娶了蔣偉君。”

蔣偉君補充到:“娶了我游戲裏的角色。”

梁超說:“就是這麽回事。”

就是這麽回事!別提徐悠然此時心裏多生氣了,她一直在委屈自己、規勸自己、約束自己不去破壞別人的感情,到頭來那個人卻告訴她,她的情敵根本不存在,她像個傻子一樣在跟自己過不去。

徐悠然冷靜了一下,說:“你真的沒有女朋友?”

梁超很疑惑,說:“我印象裏這個問題你問過很多次了,真的沒有啊,我騙你幹什麽?”

蔣偉君看看梁超又看看徐悠然煞白的小臉兒,心裏冒出一個想法,腦筋一轉,忙對梁超說:“快點把我名字改了吧,多容易引起誤會啊。”

梁超說着:“誰會誤會啊。”但還是把通訊錄改了回來。

這次舞會的主辦人很快知道了徐悠然扭傷的事,還上樓來慰問了一下。正巧這位主辦人是做皮革生意的,主要生産皮具,皮包和皮箱這類産品,也做一些皮手套、皮鞋之類的,他馬上叫人給徐悠然送來一雙舒适的皮拖鞋。還千叮萬囑,讓徐悠然一定去醫院詳細檢查,所有費用都由他承擔。

誰也不傻,當然知道他的目的并不是單純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徐氏的主營還是外貿,如果能搭上他們,不就等于開拓了市場,這是個多好機會啊。鼎盛他更不會得罪,于是看完徐悠然的确沒事,立刻又跟蔣偉君攀談起來。

這位主辦人還誠摯地邀請他們留宿在這裏,打算明天一早親自送徐悠然去醫院檢查。不過蔣偉君的日程已經安排好了,今晚肯定是要回T城的。

梁超就問徐悠然意見。雖然主辦人很熱情,但是徐悠然還是想回家,于是他們感謝了主辦人,在徐悠然感覺好些了之後出發回去。

與蔣偉君他們告別,梁超扶着徐悠然上車。其實這時徐悠然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麽痛了,但她就想讓梁超扶着,賭氣似的想懲罰他一直以來的欺騙,即使是自己誤會了。

梁超倒是挺任勞任怨的,還幫徐悠然拎着她那雙高跟鞋。

晚上路上人少車也少,很快回到了T城。到了徐家,徐悠然的樣子把父母吓壞了,她趕緊說其實沒什麽事。

徐明董事長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心疼得不得了,連招呼梁超都是徐悠然回房間之後想起來的。

徐明問了問事情經過,又對梁超表示感謝。

徐悠然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提醒她媽媽天太晚了,記得讓司機送梁超回家。

這事兒徐明已經想到了,梁超也就沒久留,很快告辭離開。

徐悠然扒在自己房間的窗臺上看着車子開走,才放心躺回床上。心情卻格外舒暢,在得知梁超竟然是單身之後,心裏所燃起的希望,讓她雀躍不已,她抱着枕頭,回憶起從剛認識梁超時,因為一個誤會,覺得這個人又花心又不坦誠,到後來知道他是幫朋友忙時又覺得他挺專情,直到今天才确認他真的是個單身漢。

徐悠然覺得自己挺傻的,他那麽多次澄清自己是單身,自己竟然不信,可是又覺得梁超也有不對的地方,一個單身男人,手機裏除了“老婆”就是“女朋友”這種标注,怎麽能怪別人産生誤解。而且,竟然把朋友标注成“老婆”,還是個男的。徐悠然此時依然覺得梁超有時的想法特別莫名其妙。

轉天,徐悠然沒有上班,被家人送去醫院。雖然她說已經不怎麽痛了,可是她父母不放心,強烈要求她必須去詳細檢查。

徐悠然的嬸嬸聽說後也趕過來看望她,說都是那雙鞋子不好,才害徐悠然扭傷,決口不提當初是徐悠然自己非要買的事。有的時候長輩的愛護挺盲目的。

鞋子被沒收後束之高閣,徐悠然很無奈,她其實還蠻喜歡那雙鞋的。

沒幾天,徐氏收到了舞會圓滿結束的總結報告。

說是報告,其實是按照刊物的模式,做成雜志的模樣,裏面大量的照片,內容無非是誰誰誰參加了這次舞會,誰誰誰得了什麽獎,還有些采訪和嘉賓說些很滿意此次舞會的場面話。設計倒是挺細心的,也是正規印刷廠出品,通體用157克銅版紙印制,看上去相當上檔次。

作為補償徐悠然未能參與到舞會結束的遺憾,她和梁超的合影成為了這本雜志的封面。照片是剛到現場的時候被要求拍的,應該是出自專業攝影師之手,效果相當好,尤其經過處理之後,感覺像明星一樣。

鼎盛也收到了同樣一本,蔣偉君看過之後很生氣,打電話給梁超說明明自己統括全局又出力最多,卻給別人做了嫁衣,越說越覺得吃虧,非讓梁超請客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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