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說各話

藥王谷少年的臉色變成了慘綠色。

他哀嚎一聲,往那玉佩面前一撲,哭道“你知道這玉佩多值錢嗎?我兩個月的俸祿都還不了啊!天啊,這還是第一次用……”

孟哲默默的撚了一張銀票給他。

少年看了一眼面額,默默爬起來“我沒事了。”

孟哲“……”

他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用腳尖點了點玉佩的灰燼,頂着一張無辜的臉“這什麽情況?”

少女抓了抓頭,也覺着非常奇怪“不知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

她攤開小本本“我記下來然後去問師尊吧。”

孟哲雖然表面純良,心裏清楚的很,他剛剛是動手沒過大腦,現在一想就知道,無非是主角修為太過逆天,魔尊用它來測靈力就好比霸王龍妄圖用家用體重秤測體重,計量單位都不一樣,一個千克一個噸,不炸才怪。

他連忙阻止少女“你這個東西,是門派的公共財産吧?你們損壞不用賠償的嗎?”

少女想了想“要的,除了交錢,還要去菜園子當苦力。”

孟哲一看有戲,連忙忽悠“小仙長們,是這樣的,我很喜歡藥王谷,還想去試一下,如果你們長老知道我一見面就搞壞了一個玉佩,肯定對我有成見,反正我給錢了,你們再買了一個,這事就揭過了如何?”

少年男女對視一眼,都覺着孟哲的請求十分的合情合理。

他們又問了兩個不痛不癢的問題,掃了眼孟哲的行李,沒有什麽修士的刀槍劍戟,判斷他就是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就結束了盤查。

少女臨走的時候,對大福很是依依不舍。

她異常眷戀的看了看大福雪白的毛毛,期待的問“那個,我可以摸摸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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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哲揉了揉團子雪白的小屁股,顯些把貓再次揉的炸毛,笑道“那要問我家小朋友才行。”

他點着大福的小腦袋,偏着頭問他“這個妹妹想抱抱你,可以嗎?”

其實用長蕭對于寵物淺薄的了解而言,大部分情況下,這并不是一個問句。畢竟主人的客人想做什麽,是不需要寵物同意的,摸摸也好,揉抱也好,甚至更過分的要求也好,都不是寵物應該拒絕的。

然而孟哲又确确實實是詢問的口氣。

于是長蕭歪着頭看了孟哲片刻,扯着他的衣襟,孟哲今天穿的是那種交領的對襟,一扯就能扯出那種斜着的小口袋一樣的空間,長蕭先把頭埋了進去,然而四條小短腿一陣瞎撲騰,然後像是突破了什麽束縛,噌的一下,整個貓都縮進了孟哲中衣和外衣的夾層。

孟哲一臉懵逼的兜着他,用手托着他的屁股防止腰帶被壓的陣亡,對着少女嘆了一口氣“不好意思,我這只貓似乎曾經有過不好的經歷,他好像不想被你抱。”

少女連連擺手“沒,沒關系的。”

她擔心的望了一眼小貓“不知道這麽可愛的貓貓經歷了什麽,很怕人的樣子,你一定要照顧好他啊。”

孟哲隔着衣料摸到了小貓的圓乎乎的腦袋,感受到他的觸碰,長蕭忍不住蹭了蹭孟哲溫熱的手心,蹭的孟哲啞然失笑“當然,我的貓,誰都不能欺負了去。”

長蕭忽然覺着孟哲的衣服太厚了些,搞的他十分的熱。

那少年男女告了別,戀戀不舍的要走,少年忽然想道了什麽,回頭提醒道“诶,你帶了貓,到時候拜師千萬不要考慮一品閣啊。”

孟哲一愣,問“為什麽?”他狐疑的打量了下兩人的衣飾“你們藥王谷不是一品閣的附屬門派嗎?”

在《天下識君》的世界觀中,一品閣勢力極大,幾乎占據了正道勢力的半壁江山,它旁邊的小門派不得已依附它存活,藥王谷顯然也是其中之一,他們弟子青綠山水圖外袍上別的‘一’字形別針就是證據。

少女做了個鬼臉,道“我們那是不得已依附,誰和他們是一丘之貉了,一品閣都是變态。”

說完,她朝孟哲揮手再見,和師兄一起走了。

于是孟哲猛然想起來灌長蕭喝酒那晚,他身上詭異的青紫傷痕。

他揉了揉懷裏的大福,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要寫封信回魔宮,問問長蕭怎麽樣了?”

大福探出腦袋,歪着頭“咪??”

——不要吧!

然而孟哲并沒有聽出他的反對,當下攤開信紙,磨墨想寫,大福喵嗚一聲,猛的撲到桌子上,牢牢的占據了紙張,一雙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注視着孟哲,仿佛在軟軟糯糯的請求“不要,求你了。”

孟哲把他抱了下去。

大福重新跳上來,固執的看着孟哲。

孟哲又把他抱了下去。

大福锲而不舍的跳上來。

孟哲再度把他抱下去,并點了點他的腦袋,無奈道“乖,我寫信呢,你別鬧了,等下陪你玩兒。”

長蕭自閉了。

他放棄希望,爬到一邊,縮成一團,看着孟哲筆走龍蛇,力透紙背。

孟哲落完最後一筆,滿意的吹了吹紙上的餘墨,打了個響指,那紙張便憑空消失了。

這是一種比較簡單的咒法,有點類似乾坤大挪移,如果步驟沒錯的話,這張紙馬上就會出現在魔尊專屬秘書黛眉的面前。

黛眉正和濃朱以及其他兩位長老在一起搓麻将。

現在輪到濃朱出牌,她小心翼翼的端詳了一下場上的局勢,嘭的排出一張牌“二筒。”

她左邊的白衣少女驟然冷笑一聲,以排山倒海之勢推到面前的牌“我胡了。”

濃朱柳眉倒豎,十分不服,喝道“不過是些無用的花架子,運氣罷了,我們再來!”

然後她就被一張從天而降的草紙糊了一臉。

濃朱罵罵咧咧的展開“誰啊這是有沒有點道德,看老娘不搞死……尊上?”

她瞥見了魔尊分外豪邁的簽名。

白衣少女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你膽子好大啊,要搞/死尊上?需不需要下次我見尊上的時候,同他好好說一說?”

另一個橙衣少女也笑“你這種美人,說不定尊上回樂意呢?”

濃朱沒敢看裏頭的內容,将信遞給黛眉,白了她一眼“白靈姜田田仔細你們的嘴。”

她翹着蘭花指拈了一張牌,“我倒是想搞,尊上可不願意啊,我原先還以為我生的還不夠漂亮,尊上閱美無數,他看不上我。沒想到啊,啧啧……”

百靈和姜甜甜束起耳朵,目光炯炯。

濃朱聳聳肩“尊上喜歡男人。”

兩人的目光更加炯炯,眼眸裏簡直燃起了熊熊的火光。

濃朱又摸了一張牌“甘泉殿新住進一位主子,你們都知道吧?那位道長可是了不得。”

她神神秘秘的的賣了個關子“聽說他捅過我們尊上兩下。”

這話果然引起了大家的震驚,白靈和姜甜甜對視一眼,白靈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捅兩下,用什麽捅的?”

姜甜甜則瞪大了一雙美目“我們尊上那麽好看,他就只捅兩下?”

濃朱賞了他們一人一個爆栗,怒道“刀,用刀捅了兩下,你們在想什麽鬼東西?”

她搖搖頭,“你想啊,我們尊上是什麽脾氣,那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若犯我我弄死誰的脾氣,而且那位聽說還是害尊上堕魔的罪魁禍首,這等血海深仇,我本以為尊上抓住他的第一時間就會動重刑。”

她惋惜的嘆了一口氣“我還特意把魔宮所有刑具抛光上蠟打磨了一番,盤的圓圓潤潤,就怕尊上被毛刺紮了手,可惜,這位轉眼就進甘泉殿了,說不定下次見面,我們還都要行禮叫娘娘了。”

白靈摸牌的手一頓“男的叫不了娘娘吧?”

姜甜甜插嘴“那我們該叫什麽,爹爹?”

孟哲桌子底下的長蕭打了一個激靈。

濃朱摸牌的手僵在半空,牌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還是黛眉打破了寂靜,她将那信在桌上平攤開“說曹操曹操到,尊上恰好讓我問一句長蕭道長住的如何,我這就去了。”

她站起來,端莊的行了個禮“各位自便。”

姜甜甜一把抓住她的手,讨好撒嬌道“黛眉姐姐,帶我一起去吧,我也好想看漂亮的道長哥哥啊。”

白靈點頭如搗蒜“我也要去看道長哥哥。”

于是剛剛還美女環繞的濃朱瞬間變成了孤寡老人,她百無聊賴的用麻将搭了個塔,然後用染着蔻丹的手指把塔戳倒,喃喃自語道“真沒意思。”

黛眉三人這邊則瞬移到了甘泉殿門前,百靈走在最前面,她推開門環,小丫頭落梅正在掃地上的葉子,看見三人連忙行禮,恭敬道“黛眉大人,百靈大人,姜大人。”

白靈微微颔首,端的是一個清冷高貴,她白衣翩跹,烏發雪膚,不似魔修,倒像九天之上的仙子,對着落梅冷冷道“長蕭道長在何方?我等奉尊上命,例行問詢些小問題。”

落梅被她出衆的儀态驚倒,連忙放了掃把“三位大人稍等片刻,道長不喜人多,最喜歡一個人畫畫彈琴,應該正在後院畫梅,我這就去叫。”

她邁開步子,正要往後面跑去,姜甜甜忽然咦了一聲,揮手道“不必了。”

她皺起娟秀的眉頭“他人已經不在這裏了。”

所有人驟然一驚。

黛眉猛地轉身,急急下令,聲音響徹在魔宮每一個角落“衆人聽令,鎖城封宮!”

然而還不等她話音落下,姜甜甜又搖了搖頭,她擡起眼睛,瞳孔裏醞釀着金色的風暴,顯然剛剛還在大規模動用靈力“我已掃過了魔宮方圓三百裏,都沒有人,一時半會找不回來。”

黛眉的指甲掐進了肉裏。

姜甜甜忍不住道“我們該怎麽辦?”

白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還能怎麽辦,你先布置人手去找,我這個內務總管,還有黛姐姐這個尊上近侍,我們一起,先去給尊上請罪。”

她閉了閉眼,露出了一個苦笑“按尊上對那位道長的重視程度,希望我們這次不要缺胳膊少腿的回來。”

離他們三百零一裏外的繁江上,正在船上哼小曲兒的魔尊陛下尚不知道有兩尊大神正飛速飛來,他抱着自己的貓,小日子惬意無比。

孟哲:保持着對明天美好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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