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北修羅場

這塊玉佩要是在大庭廣衆之下炸了,那就等于明明白白告訴大家,我,孟哲,有修為,而且修為很高,那麽他剛剛絲毫不躲避的動作一下就會變的十分可疑,稍微有腦子的人都會知道,這個一旁安安靜靜看戲的年輕人絕對有點問題。

——魔尊如今的身份經不起推敲。

孟哲心道“天要亡我。”

在這種極其緊張的情況下,他的精神高度集中。

孟哲只覺着的腦子從沒有一刻轉的如此之快,靈力于呼吸之間不動聲色的運轉開來,眼睛就仿佛裝載了一顆7680幀超高速攝像頭,所有運動的事物瞬間百倍慢放,眼前的世界如同掉幀的大聖歸來,簡直卡出了ppt。

那玉佩在他的視線之中由紫變青,由青變藍,逐漸到了炫目的紅色,就如同高溫裏融化的鐵水,展現出危險的金紅來。

那一瞬間,孟哲福至心靈,腰間本來靠近丹田,靈力由此處向外**,而在他無意識的引導之下,那些四散開來的力量如同倒流的江海,每一滴水都被被迫控制着回到源頭,溪流瞬間枯竭,靈力一絲一絲的被抽離玉佩,接着緊緊的禁锢在了身體之中。

就像是萬物重歸蒙昧,時空倒轉回到五十五億年前,那個一滴水也不存在的原始地球,再也探查不出一絲一毫。

于是結霜落地的時候,那玉佩正呈現出介于正紅和橙色之間的顏色。

孟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一把抄起正在啃褲腿的大福,裝作若無其事,低頭就要走,誰知道結霜剛剛好爬起來,高聲道“前面黑衣服的小哥,你等上一等。”

孟哲步履一頓,暗暗叫苦,梗着脖子回頭。

結霜正端詳着手裏橙紅色的玉佩,眼睛裏發出詭異的光。

恰在此時,璇玑仙子也飄飄落地,她一手執劍,似乎想要同結霜再打一場,高聲冷笑道“你怎麽不躲了,杵在這裏裝木頭是……”

結霜連忙把玉佩往衣衫裏藏。

“等等!”璇玑一把拉住他的手“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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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眼睛一同發出詭異的光。

孟哲擡步就走。

只聽身後璇玑呀了一聲,下一秒,就瞬移到了他的面前。

他們一男一女把孟哲逼在中間,兩人落在了這裏,自然有弟子跟過來。

兩派弟子們衣衫不同,每邊各兩個,一男一女,分別落在自家師長身後,把孟哲堵在中間。

這四人看着結霜扯着的那玉佩,彼此對視一眼,**宮男弟子率先出列,對孟哲都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笑道“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天庭飽滿,同我合/歡宮有緣,修仙嗎?”

——像極了走街串巷賣打廣告算命的。

看樣子無論是哪個時空,這種坑蒙拐騙的套路都是一成不變的。

清虛門的女弟子不甘落後“這位朋友,我清虛一脈乃道教三清嫡脈,出生尊貴根骨極佳,功法上乘寶物繁多,是否有興趣了解一下?”

孟哲暗叫不好。

宋之軒雖然當了魔王,幾年前也是正道有頭有臉的人物,難保哪個仙子恰巧就認識他,如今他被錯以為資質出衆,以後找上門來的恐怕不止這兩家,誰知道哪天就要掉馬,

他連連推脫“實在感謝兩位擡愛,但是不好意思,我是家中獨子,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兩月奶貓,實在沒辦法去修仙。”

長蕭不滿的拿頭輕輕撞了一下孟哲,呼嚕嚕的咪了一聲。

——你才兩個月大,我成年啦!

可惜誰也沒工夫注意他。

**宮男弟子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張紙,硬要遞給孟哲。

“哎,這種事都不是事,看看我們**宮吧,莫愁湖畔三千畝黃花梨獨棟高層湖景房,青山綠水還坐擁中心靈脈,五百畝天然氧吧,想養老母就養老母,想養奶貓就養奶貓,都養膩了,還可以順便養養男寵。”

他擠到孟哲面前,指了指自己“你看,我這種姿色的外門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師弟這種品貌,不出一年便可入內門,到時候叫一衆外門弟子倒戈卸甲以理來降,豈不美哉?”

這人語速奇快,連珠炮一樣,孟哲數遍當代主持快嘴,居然無一人出其左右。

他一臉懵逼的揭過小傳單,大腦處于完全宕機的狀态,只能神思不屬的附和兩聲。

以他一個非專業設計人才的角度來看,這張傳單真的深得現代椰樹集團的審美真傳,word文檔頃情制作,大字怼的整張紙滿滿當當了,還見縫插針的塞入很多廣告語,花裏胡哨應接不暇,知道的曉得這是**宮招新手冊,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公共廁所的牛皮藓小廣告。

清虛門不甘落後,只見女弟子冷笑一聲。

“我本以為你來到衆人面前,必有高論,不想竟說出如此粗鄙之語!”

此人雖然聲音不大,氣勢卻很足,衆人皆被她由內而外的王霸之氣折服,主動讓出一條路來。

那女弟子閑庭信步,走到面前,氣若洪鐘“**宮此言差矣!若真的修為出衆,獨步當世,天下哪一個美人不是唾手可得?修仙一途,弱肉強食,實力才是正道,我清虛一途雖然清苦,但學成以後,哪個沒有通天之能,若有通天之能,自然坐擁天下美物,何必要走**那等歪門邪道?”

他們這裏争論幾句,身邊已經圍了不少吃瓜百姓,女弟子這番話有理有據,邏輯缜密思維清晰,堪稱清虛宮最佳辯手,既反駁了對家辯手,又自圓其說,迎來掌聲無數。

那**宮弟子嗤笑道“道友說的當真容易,天下修士何其多,芸芸衆生,真正算的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獨步天下的,如今除了那魔頭宋之軒,誰還有哪個本事?”

孟哲心道“那真是對不起了,魔尊已經被在下盜了號,改了賬號密碼,綁定手機都換了的那種,恐怕沒法攪風攪雨了。”

他垂頭不語,**宮弟子只當他心動,便沖他抛了個媚眼“看看他們清虛門,名字取的和和尚廟似的,裏頭全是苦行僧一樣的道士,那比的了我們,人生苦短,不如及時行樂,若去了他那邊,一堆戒律束縛着,還不如當個凡人快活。”

女弟子捏着腰間的配劍,也放棄同對方辯論,把戰火直接燃向了孟哲,清了清嗓子,向他颔首道:

“這位小兄弟面容如此端正,一身浩然正氣,想必也是光明磊落之人。”

孟哲心道“……實不相瞞,魔尊陛下就是長的這麽浩然正氣。”

然而大庭廣衆之下,他違心的點了點頭。

女弟子十分滿意,接着道“那你想必也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這**宮可不是什麽正經門派,前兩年還在魔教,剛剛才改邪歸正,你看他口口聲聲都是魔尊宋之軒,說不定就是魔尊門下走狗!”

孟哲“……這個真的不是。”

女弟子又道“而且我修仙一脈,向來以清修悟道為榮,以縱/欲享受為恥,我這一脈不說多麽出色,只要你認真苦修,起碼最後的成果比在**宮要強。”

**宮弟子冷笑一聲,搶白道“一品閣也沒有你這麽大口氣,直接壓過我們?你們清虛閣先出一個魔尊那樣的人物再說!”

女弟子回了一個加長版冷笑“怎麽?魔尊年輕的時候也不是魔啊,人家是正兒八經的修士堕過去的,能有多縱/欲?他不也是清修悟道長大的,若不是年輕時苦修打的基礎好,現在又豈能如此風光?”

**宮則道“那他清修那麽多年也沒修出個花啊,縱/欲一會就渡劫了,你能說是清修的功勞?”

孟哲算是看懂了,魔尊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驕奢淫逸是他,坐擁天下美人是他,特麽清心寡欲,敲着木魚喝青菜也是他。

——所以魔尊其實是薛定谔的魔尊,可以在無欲無求和利欲熏心之間反複橫跳,就等通完毒氣,璇玑和結霜打開箱子,伸手把魔尊抓出來,完成這一科學史上的偉大實驗。

他一個頭兩個大,只想趕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東看看西看看,打算找個辦法不動聲色的混入人群,片刻以後,他眼神一亮。

只見看熱鬧的人群之中,赫然有兩個着青綠山水衣衫的少年男女,正是昨日上船盤查的藥王谷弟子。

孟哲看見了生的希望。

他也顧不得什麽臉皮了,撥開人群,直直到了兩人面前,叫道“師兄師姐!”

少女給他吓了一跳,孟哲本背着他們,又有些逆光,她并沒有看清這是誰,險些脫口而出“你是誰啊?”

然後她就看見了孟哲懷裏的貓。

長蕭顯然也在着急,在孟哲的胳膊上半坐起來,一眨不眨的看着兩波人馬,寶石藍的眼睛倒映着碼頭粼粼的水光,它的毛毛蓬松又柔軟,在畫舫暖黃色燈籠的照映下,變成了漂亮的淡金色。

“你是……”她瞬間改口,端莊的點了點頭,矜持道“師弟。”

——大福這張貓臉居然比尊貴的魔尊陛下有面子的多,不知道如果宋之軒還在世,該作何感想。

孟哲得了她這句話,立馬回頭,作了一揖“實在對不起了各位,怪我剛剛沒說清楚,我其實是來投奔師姐的,已經有了門派,實在對不住各位。”

結霜和璇玑的臉色立馬變的十分好看。

畢竟如果魔宮算超一流勢力,一品閣算一流,**宮和清虛門就算二流,藥王谷頂多三流末四流初。

那麽孟哲這個行為,就好比清北老師同時看上了省狀元,紛紛打爆電話給出各種優惠,結果省狀元甩出一張錄取通知書,大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揭過,還以為是麻省斯坦福,最次也該是港中文的直博邀請,結果打開一看,呵,綠翔高級職業技術學校。

兩撥人一時千種愁緒凝結心中,結霜同璇玑執手相看淚眼,一時竟無語凝噎。

——繁江的風兒從未如此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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