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挂斷了電話,邵維安離開了酒店,又在附近的停車場裏取了車,開車徑直向爺爺家走。
昨天發生的事情他已經調查得七七八八,也難得有了厭惡一個人的情緒——阮秋水為他在隔壁準備了幾個醫生,試圖取走他的精子,并且在國外已經聯系好了代孕公司。
阮秋水的目的非常明顯,掌握一個擁有邵維安血脈的孩子,即使邵維安不想承認這個孩子,其他的邵家人也未必能狠得下心,而只要他拿捏得住孩子,邵維安很難同阮秋水徹底斷絕關系。
這個操作非常讓人窒息,但不得不說如果真讓他做成,會對他非常有利。如果昨天陳先生沒有“見色起意”,讓保镖将人攔下來,邵維安大概率已經陷入了圈套裏,而他的精子此刻會安置在冷凍箱中,直接送往國外,事情将會複雜而麻煩。
想到這兒,邵維安将車開到了臨時停車區,打開編輯框迅速地鍵入了一行字,按下了發送鍵。
“謝謝你昨天幫我,找個時間,吃個飯?”
訊息發送不到三十秒鐘,手機又重新震動起來,點開果然是那人的回信。
“謝謝你昨天的招待,明晚,好不好。”
邵維安看了看這句話的句號,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并沒有着急回信,而是将手機随意扔到了一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重新踩下了油門。
二十分鐘後,他将車開到了爺爺家的車庫裏,撤了安全帶,從容不迫地拿起了手機,回了個單字“好”。
對方的消息回得飛快,甚至讓人懷疑他一直在等邵維安的消息。
“明晚八點,麗都酒店,我們可以在頂層看夜景。”
邵維安将手機插進了衣袋裏,按下了車庫向上的電梯,電梯尚未抵達到車庫,手機又震動了一聲。
“或者,你有習慣去的,想去的地方,我們也可以換位置。”
邵維安正想回複,又一條消息進來了。
“時間合适麽?調整下也可以的。”
“明天晚上,按照你的時間和地點,不見不散。”
“好。”
邵維安同家人們吃了個晚飯,吃過飯後,又陪爺爺單獨聊了會天,等他重新開車出門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五點。
不到半個小時,車子果然堵在路上,手機開始不停地震動,邵維安低頭看了一眼,果然是阮秋水。
邵維安沒有理會,他知道阮秋水為什麽來找他——他只是通過朋友,向阮秋水現在簽約的經紀公司和直播平臺打了聲招呼。
阮秋水的日子應該不會很好過,但這只是一個開始,邵維安已經正式報了警,等警察搜集好證據,還有牢獄之災等着阮秋水。
邵維安的心态很穩,他一貫待人溫和,但并不代表他沒有脾氣,相反,他一貫驕縱,稱得上有仇必報。
電話終于停止了響動,邵維安瞥了一眼,發現手機頁面上多了一條來自陳0912的訊息——“我有一點想你。”
邵維安打了個“嗯”,想了想,又删除掉,換成了另一句——“為什麽不直接打給我,還在忙?”
“怕你不方便。”這條消息倒是回得很快。
“我堵車了,等我到家,你可以打給我。”
“你堵到哪兒了?”
邵維安想了想,發了個定位過去。
但這條訊息發過去後,卻很久都沒有收到回複。邵維安百無聊賴地打開了手機的導航,入目的是一條紅線,起碼堵了有十公裏,他用手指滑動着鍵盤,卻忍不住“咦”了一聲。
原因無他,紅線的最前端突然變成了黃色,黃色迅速蔓延向他所在的方向,速度之快,讓他産生了軟件壞掉的猜測。
但很快地,界面又彈出來一條消息,大抵說的是交通管制臨時取消,前方道路已經暢通無阻。
這麽多年經常會受交通管制,倒是第一次聽說臨時取消的。邵維安沒有多想,等待了片刻,果然前方的汽車開始前行,他也踩下了油門,比預想的提早了一個小時到了目的地。
這裏是邵維安給自己定義的私人空間,只有一室一廳,但是他第一桶金買下的,意義非凡,他也從不将炮友和情人帶到這裏。
他為自己做了次簡單的晚飯,正想享用美食,手機卻響了一聲,邵維安放下筷子,劃開界面——陳0912:“到家了麽?”
“嗯,在吃飯。”
邵維安慢條斯理地吃過了飯,翻找到陳先生的電話,撥通了過去。
電話幾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淺淺的呼吸透過話筒傳來,過了三秒鐘,陳先生才打破了沉默:“邵維安?”
“是我。”
“你怎麽……”像是突然意識到不能問出口一樣,陳先生換了個話頭,“在做什麽?”
“在同你打電話,不必緊張,”邵維安放松了神經,靠在了柔軟的沙發上,“怎麽,剛離開幾個小時,想我了?”
陳先生躺在靠椅上,他并沒有用手拿着手機,而是戴着耳機,雙手都探入在了薄薄的毛毯下。
“我很想你,”他的聲音輕飄飄地,帶着一點顫,“我的大腦快不能思考了,滿腦子都是你。”
邵維安“啧”了一聲,直白地問:“周圍有人?”
“沒有人。”
“聽着我的聲音,在做壞事?”
“……嗯。”
“你陷得太快太深了。”
邵維安的聲線很冷漠,卻叫陳先生打了個輕微的寒顫,連腳趾尖都舒服地蜷縮了起來。
“我變得很奇怪,邵維安。”
邵維安難得起了捉弄人的心,他将手機切換成了外放的模式,說:“你可以更奇怪一點——如一邊玩自己,一邊叫給我聽。”
“……”
邵維安端起檸檬水,給自己倒了一杯,燈光折射進玻璃杯中,璀璨的一片分外迷人。
“你那邊沒人吧?”有點怯,但更多是的媚。
“嗯。”
“可能不太好聽。”
“沒關系。”
邵維安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檸檬水——也只喝了這一口,陳先生未免太過謙虛,邵維安最後不得不自給自足了一次。
空氣中彌散着麝香的氣息,通話依舊在繼續,陳先生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他悄悄地親了親屏幕,說:“期待明晚的見面。”
“嗯。”邵維安回了一句,用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挂斷了電話。
洗過澡後,他重新拿起手機,才發現手機裏友人又發了一堆照片,年輕的漂亮的身體比比皆是,他迅速地滑了一圈,在輸入框中碼下了一行字點下了發送鍵——“暫時不必給我介紹新貨了。”
友人幾乎也是秒回——“有新的情人了?”
“不算情人,”邵維安的指尖停頓了一會兒,繼續碼字,“比炮友強一點。”
“對了,阮秋水和你怎麽樣了?你跟他真分了?”
邵維安微揚的唇角瞬間抿直,他一個字一個字在屏幕上敲下了幾行字,确認無誤,點擊發送。
“我和他從前只是包養關系,原本想沒有關系,但他做的事讓我惡心,那現在就是我想把他送進監獄的關系。”
“你看中他了,可以操他,但如果幫他,那朋友沒得做。”
過了大概五分鐘,友人回了一句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