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8 世外桃源
解靈者自沉眠中蘇醒,給出了最後的指引——
“掌握雷電與天空之龍人王已入虛空,掌握命定之死之無色女王已為過去,掌握火焰與群山之巨人王已被鎮壓,掌握群星與黑夜之僞神占據了黃金王城,将其狩獵滅殺,無上律法之真神會重獲新生。”
這話聽着有些怪異,所謂掌握無上律法之真神與其他被驅逐鎮壓的王,或等待狩獵的僞神,力量似乎并無高下之分。
失垢者自半神處掠奪的神性,那鼓動在身體中的力量,真的是真神分落的神性嗎?
……
當藺寧因解靈者的話語陷入沉思時,簡月也在專注地思索一件事。但與藺寧不同,他視線的落點并非前方蘇醒的傳說,而是身旁神色靜肅的忏悔者。
沒有探求未知,也不擔心自己的病痛,簡月在想藺寧,想他先前那句話——
“盡情地依賴我吧”,藺寧是這麽說的。
“盡情”是個值得思量的狀語,何為盡情,沒有底線嗎,真的可以嗎?
“......”
目光從藺寧漂亮的眉眼滑至鼻骨、唇瓣,簡月悄悄站近,動作輕微地勾住了他垂落身側的手指。
忏悔者回神地向他看去,露出溫柔的笑容,沒有抗拒和不快地回握住了他的手,将手指包裹掌心,握得又穩又牢。
“崇高的解靈者,”藺寧拉着簡月的手,對着高大到看不到頭臉的魂靈提出了他履行使命的交換條件,“請治好占星師的暗疾,我們會完成指引,令真神與律法重回交界地。”
似有看不見的目光落在身上,一股奇怪的力量自血肉深入靈魂,瞬息之後,出錯的錨定被修複了。
浮動在空氣中的魂靈悄然散去,解靈者早已腐朽的身體無法再支撐意識,舊日使徒蘇醒不過幾分鐘,便又無聲息地再度回歸了黑暗。
感受着自身微妙的變化,簡月看向藺寧,片晌點了下頭,“好像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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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變得柔緩,忏悔者悄然彎起了唇角。
林安的屍首被埋葬于永夜之城的廢墟中,在繼續踏上征途之前,藺寧向簡月解釋了“盡情依賴”幾字的含義。
“盡情依賴”,是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地開口,也是妄想和要求的必應——藺寧沒有用言語說明,卻以一種靜水流深的方式影響了他,身體力行地讓他感知到這話背後的誠意。
藺寧會牽着他手走過靜谧無聲的長街,會抱着他穿過弄髒靴襪的淤泥,會将解下鬥篷疊厚成為他腳累時的坐墊。
他餓了,想吃熱的,藺寧便在空荒的碎石堆中燃起篝火,将肉幹煮成了肉湯,配着泡軟的白面面包,為他在空無一物的地底世界做出了一頓熱騰的餐肴。
他想要洗澡,藺寧便洗淨永夜之城殿堂內石鑄浴缸,将地底希芙拉神河冰冷的河水打來,燒熱了灌進浴缸。一桶連着一桶打來,搬動,燒水,調好溫度,灌進浴缸,僅是準備便花費整日,只為讓他能在舒服的環境中泡十五分鐘的澡。
不過幾日,簡月便發現自己變了,變得生活不能自理,像小朋友一樣嬌氣。
他會在斷崖前停住腳步,不嘗試便當自己跳不過去,要藺寧抱他。曾經可以在礫石上走一天一夜,腳下磨出水泡又破在鞋襪中也不吭一聲,如今卻只是腳底發酸便不肯再走,坐在藺寧腿上等着他哄。睡覺要不留空隙地抱着,起床要認真的早安吻,左手永遠不能空着,要被心愛的人牽着,就連看着虛幻的星星說幼稚的胡話,也要聽見藺寧仔細的回複。
他喜歡藺寧翹起唇角的微笑,喜歡對方飽含愛意的目光。像是蝸牛丢掉了保護自己的殼,他變為了蛞蝓,卻沒有恐懼,只有滿心歡喜。
對他來說,信任比愛更為困難,但不過幾天功夫,他便把兩者都給了藺寧,因為藺寧喜歡他,不會再拒絕他,還要跟他一輩子。
細碎而絢爛的星光下,是他愛了七年的人,是世間最美的春花秋月。抱住對方脖頸時,他無法控制內心飽脹的情感。
貼在藺寧耳畔,他悄聲邀請,沒有任何顧慮——
“藺寧,我想要你抱我。”
說出口時便猜到答複。果然,很快對方便回抱住他,在河邊鋪開的床鋪上,輕巧抱着他躺下。吻落在唇瓣上,溫柔得似在安撫,在心魂搖曳中對視,藺寧眉眼彎下,解開了他的衣衫。
簡月把手擡高,配合地脫下法袍,冷氣襲上肌膚,激得汗毛豎立。他有心理準備,現實不是gv,肛交的初體驗不會美好,更何況這裏沒有潤滑,也沒有保險套,即便他天賦異禀,也保不齊會傷成什麽樣。
有慘烈的預期,但他一點不怕,藺寧對他這麽好,他只想要藺寧開心。
做好了事後用術法治療的準備,簡月卻沒想到實際與預想完全不同。漫長的愛撫後,藺寧竟在他腿間俯下身子,把高他的雙腿,用嘴幫他潤滑起了後方。
眼睛早已泛起潮意,簡月眯眼望向黑夜,星光在其中蕩漾。柔軟的舌頭在穴口進出,他沒想過那個看似無用的部位竟會這般敏感,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次探入和抽回,那種觸感引發了非自然的渴望——想被進入,被不留餘地地填滿。
股間被涎液潤濕,淫靡地淌下晶瑩。藺寧将碎發向後抹了一把,擡起頭看他。不是一看既離,而是長久地凝在他臉上,癡了一般,半晌輕聲喃語,“月月,你眼角紅了。”
話語似羽毛拂過心髒,眼含水光地看着對方,下方突然硬得難受,簡月下意識蹭了潮濕的眼睑。指節不顧及力道地抹過,那抹紅便更深了,深得撩人。
藺寧靜怔望着他,一口氣從唇間溢出,滿心的喟嘆。離開了被舔得發燙的部位,藺寧俯身将他從床榻上捧起,垂眸虔誠地吻上了那抹住進他心裏的紅。
紅色是國旗的顏色,是不可亵渎的正肅,從沒在他心中引發過任何遐思,直到被簡月改變了認知。
原來紅色是這樣的紅色,可以這般不正經,攪得人心尖發顫,耐不住渾思滿念。
手指抵入發脹的穴口,在黏濕中開拓進出。親吻無休止地落在眼角、鼻尖、臉頰、唇瓣,簡月眼淚落了滿臉,被親得喘不過氣。
終于受不住地偏過了頭,他喘息着抵住藺寧,小聲求他,“可以了,進來吧。”
下颌被手指抵住,偏開的頭被撥了回去。那雙黑眸帶着潮意凝視他,滿是愛意的一吻後,抽出了被軟肉熨燙的手指。
替換手指的物件尺寸驚人,剛一抵入便叫簡月暧落的眼驀地睜開。吃驚是有,但進入的過程并沒有想象中痛苦。藺寧很是溫柔,進得極慢,不斷安撫地撫摸他側腰和臀肉,親吻不要錢似的落下,像是生怕會弄疼了他。
這一過程比想象中難熬。收縮的蜜道被一點點頂開,滿脹的感覺很好,僅是心理層面的滿足就叫他難以自拔,更別提那裏每一寸黏膜上細致的感知,将興奮全須全尾傳達到了大腦皮層。
他整個麻了,動彈不得。
不知多久後,藺寧停下了,貼在他唇上輕聲發問:“還好嗎?”
他抱着對方脖頸點頭,頂着一張漲紅的臉悄聲細語,“脊椎......麻了。”
他被對方兜在懷中親,藺寧聲音低軟地又問:“是舒服的麻,還是不舒服的麻?”
微微側開臉,他極小聲地說:“舒服。進得好深。”
藺寧很輕地笑了,淺淺進出幾回,将他從床榻上稍稍抱起,問他說:“月月喜歡深一點?”
藺寧動得緩慢,卻帶來了海潮般的快感,簡月差點要呻吟出聲,聽見他的問話,更是不好意思,心髒漲得快壞了,但仍是誠實地點了頭。
發顫地進了口氣,藺寧咬住了他耳垂。他被抱了起來,坐在了藺寧懷中。驚訝發現吞得更深的同時,難捱的酥麻從下方漫開,一瞬間爬了滿背,他一個激靈圈緊了藺寧脖頸,甚至覺得對方進到了肚臍之上,進入了他脆弱的髒腑之中。
安慰地撫摸他發緊的脊背,藺寧停着沒有立刻動。
大腦已無法思考,簡月脫力地躲靠在他肩頭,胡言亂語地喃語,“……肚子會爛的。”
藺寧親他耳廓,說:“不會。”
簡月沒有說話,被撐紅的穴口驚恐收縮,手下卻越發抱緊了他。
藺寧彎了唇,摟着他細瘦的腰肢等了一會,哄他道:“我們試一下,慢慢來,如果疼我就退出來,好不好?”
片晌後,簡月很輕地點了頭,把臉埋在了他頸根。
簡月依賴自己的小動作令藺寧心裏軟成了水,控制着力道摟緊他,輕輕開始進出,如保證的那般,動作溫柔得像在撫摸水面。
深入淺出的抽插給簡月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快感,思緒很快便七零八落,聲音從口中溢出,他發出了類似小動物的軟綿低吟,聲聲繞繞直往藺寧耳朵裏鑽。
躲在耳畔的低弱動靜催發着男人的淩虐欲,藺寧心中生出許多粗魯的欲念,想把他壓回床上,大開大合地撞進去,把他從裏到外弄得亂七八糟。可好奇怪,心裏越是發狂,動作越是克制小心,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怎麽思想和做出來的事截然相反?
簡月已經适應了如今的節奏,下方水漬泛濫,再快些、重些似乎也沒有問題,但他仍是選擇溫柔,落進耳中沉迷而舒服的呻吟是給他的最大獎賞,想要繼續聽到,想要其更為動聽,為了這一點事情,他似乎什麽都能忍住,甚至壓下本能,當天下最溫柔的聖人。
無盡的黑夜籠罩大地,術法的流星在天邊閃爍,忏悔者抱着他心愛的占星師,在希芙拉神河靜遠的河畔邊忘情做愛,在永夜中難舍難分。
這裏是掌握群星與黑夜之力的神創造的世界,是造神失敗的試煉場,虛幻的美麗下屍首遍布,無人敢在這裏降下警惕,直到兩名失垢者清掃了一切,将這裏變為了他們獨一無二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