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祁晉賢慌了神,佳人落淚他已是自責不已, 茵茵那副樣子, 顯然是傷心欲絕,他快走兩步, 想要去追:“七妹妹……”

陳媛媛适時跌倒在地:“哎喲——”

祁晉賢回過神,·忙又伸手扶起地上的陳媛媛。

陳媛媛卻只面色蒼白, 搖搖欲墜伸手推他:“你且快去追茵茵, 無需管我,本就是我的過錯,若沒有我, 你們此刻早該……”

她是裝作大病初愈, 只捂着腦袋,氣若游絲。祁晉賢瞧她這副樣子,也是心疼不已, 只不曉得為什麽, 心內竟浮起一絲激動,這樣的兩位美人, 為了他鬧到如此地步,到底還是因為他乃頂天立地真君子之故。

許是出了口氣,茵茵心情竟有些愉悅。至于得罪了陳媛媛, 她從來都不怕, 陳媛媛愛面子,她光腳的還怕穿鞋的不成?若要來陰的,盡管來便是。

回去的路上, 陳媛媛倒沒拉着茵茵呱噪,只各坐一邊想着心事。

……

重陽節後沒幾天便是萬壽,洛城排得上名號的官員官眷都會入宮拜壽。陳家雖然沒落,到底也是根正苗紅的世家,且有老太爺與先帝的關系在,座次都是靠前的。

茵茵是頭一回入宮,很不習慣,不過與大房的八妹妹坐在一處,是陳家最末的位置,不顯于人前,倒不必如兩個姐姐一般時刻端着。

今年的萬壽,皇上并不高興的模樣。茵茵聽了八卦,說是他尋求長生不老術再次失敗,前些日子斬首了不少法師,又久尋不來新的。

各家備的壽禮雖層出不窮,但也沒什麽新意——萬壽年年有,新意哪有那麽多?

皇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往座次上看了看,問道:“老四呢?”

殿上鴉雀無聲,四皇子煜王的生母是重陽節過世,陵墓在西郊,原也不遠,但因煜王年年重陽節都不在宮中,要去祭奠生母。這便讓心眼小的皇上,覺得他不懂事,萬壽難道不比一個普通妃子的祭日重要嗎?次次都是萬壽之前趕回來,一點誠意都沒有。

最後是五皇子站起來行禮:“父皇,四皇兄前陣子身子不适,這幾日天氣也不甚好,許是途中耽擱了。”

皇上冷哼一聲:“罷了,不成器的東西,不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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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竹歌舞便又起了,皇上微眯着眼,手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上位者不走,下面的人都噤若寒蟬,放不開。

這時便見一位男子大步流星走進大殿,只他步履沉着,卻穿着不合時宜的白衫,那白衫破損,沾了污漬,倒顯不出純白的模樣。他發絲頗有些淩亂,卻并不掩飾俊美容顏——不過臉頰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很是突兀。

茵茵這麽一擡眼,整個人都呆住了,那是少桓——不,那是煜王。

煜王走過來,揚揚手,絲竹聲都聽了,跳舞的舞伎也都止了步履。皇上瞧見他,更不悅的沉下眉毛,便要發怒。

他上前跪下,高舉懷中物件,說道:“兒臣參見父皇,恭祝父皇萬壽無疆。”

皇上忍下一口氣,只問:“你弟弟說你病了,可沒說你胡鬧成這副模樣。”

煜王不介意的微微一笑:“兒臣誤了時辰,來不及回府收拾,便先行進宮,想先将壽禮奉上。”

皇上見他這副模樣,方有些明白過來,這個兒子是為了給他尋壽禮。當下心中的怒氣稍稍緩了緩,雖然不着調不成器,到底還是記得自己這個做老子的。

煜王又道:“兒臣此次外出,聽聞蒼山山頭有一株神藥,名喚蓮步水心,聽聞女人食之能容顏不老,男子用之則延綿益壽。雖并不知實際如何,但兒臣深覺此物既只得一顆,自當天下之主才能用。”

皇上一聽容顏不老與延綿益壽,立馬來了精神,忙不疊招招手:“來,來,呈上來,讓朕瞧瞧。”

煜王起身上前,将包裹着的草藥奉上,只見那藥通體赤紅,根部尚沾有泥土。

皇上忙讓人喚他信得過的法師以及太醫,驗看這株神奇的蓮步水心。

最老的法師摸摸胡子,眼睛一亮,說道:“聖上,老夫也只從古書奇書上瞧過那麽一回,模樣倒似相當,瞧不出真假。但老夫記得,此物號稱上古神物,傳承億萬年,煜王殿下能尋到這麽一顆,确是難得啊。”

旁邊的法師便也紛紛點頭。

老法師又道:“煜王殿下孝心可鑒。不過這神物相傳有神獸相守,非仙家不可得,不知殿下是如何得到此物?”

這話,卻充滿的質疑。

煜王不驚只說道:“父皇,兒臣在西郊守陵,遇一白發老者被壓在山洞之中,出手援救,竟怎麽也救不脫,那老者寫了一道符,讓我放在坡上,他便自己出來了。他說為答謝我救命之恩,就将這神秘之物所在之處告知于我了。”

他說得神乎其神,茵茵卻瞪大了眼睛,這可不就是西游記裏,唐僧救壓在五指山下孫悟空的橋段?只将那取掉符,換成了将符放上而已。

那老法師不相信,又問:“既然知曉此等寶物,那老者不管是天人還是常人,怎不自己動手?偏要告知與你?”

煜王也不惱,繼續道:“我原也有此一問,但他說此等寶物,需得天選之子方能用之。父皇,兒臣一想,整個大齊的天選之子,可不就是父皇您一人?而且,兒臣去了蒼山方知,狼虎遍布,別說兒臣一人,便是一整支軍隊,恐也無力靠近分毫。可是偏偏,兒臣就能順着那老者說的方向,安穩無虞……雖并非安穩無虞,也算頗廢了一番功夫,但到底也是得了這神物。”

皇上聽到這裏,忙點頭說道:“不錯,上蒼知曉朕需得這神物,特意讓朕的兒子得了機遇。”

皇上開了口,那老法師便也立時轉口:“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如煜王殿下所言,這神物卻是假不了,皇上之大業,指日可待了!”

煜王勾了勾唇,又搖頭道:“可是父皇,兒臣與那老者周旋多時,未能探得此物當如何用之……若是随意食之,恐失了效果。”

皇上聽到這裏,也是沉吟點頭:“不錯,若失了藥效,豈不是白費了此等神物。法師可有詳解?”

老法師一愣,忙眯眼做出思慮模樣,又道:“聖上,此等神物非常人能得,便是老夫,也得搜尋古籍,好生思慮思慮。”

皇上哈哈大笑:“賞,今日得此佳物,你們都有賞。宸璧,你想要什麽,只管與朕說。”

煜王道:“兒臣幼時荒唐,叫父皇操心不少,如今雖得長成,但身無長物,與兄弟不能比拟,惟有一願,便是與父皇與天地齊壽。”

皇上平日聽這樣的阿谀聽了不少,可是此時由他這個最不孝無用的兒子說出來,卻猶未真誠,當下感動漣漣,說道:“吾兒長大矣,傳朕旨,煜王封親王,賜蒼山。另賜絹帛白匹,金五百,銀兩千……”

諸位王爺皇子豎起耳朵聽了聽,聽到賜蒼山,都松了口氣,蒼山那地方,別看這離洛城不遠,但着實不算是好地方,最多只能養養牛羊——還得防着被山上的狼群給叼去吃了。至于封親王,本就是遲早的事情,關鍵不過是看得寵不得寵罷了。

皇上眯了眯眼,看了看立在後頭的數個舞伎,想到自己這混賬兒子最喜歡的就是女色了。不過是些地位低下的舞伎,玩了也就玩了,只要小心着不叫那些混賬事傳出去便好。

于是又開口:“今日這舞跳得不錯,賞給煜王了。”

那六個舞伎瞪圓了眼,辛勤練舞十數載,于一衆舞女中脫穎而出,為的是今日能叫皇上龍心大悅,得幾個好賞,可轉眼,就被賞給面前這樣樣貌驚人,傳聞更是“驚人”的王爺。

大殿之上也不敢嚎哭,只抖抖索索縮成一團。還是掌事嬷嬷趕緊上前謝了恩,着人将她們帶下去。

茵茵不明所以,看着那幾個已然不能自己走的舞伎發愣。

八妹妹探頭過來,輕聲說道:“啧……誰人不知那煜王府,女人的鮮血幾可填滿前後所有庭院……”

茵茵雙唇微張,還是不能反映。

陳穎婷不悅的回頭看了她二人一眼,八妹妹倒是噤了聲。

但止不住旁邊窸窸窣窣的聲音,都是說那煜王殿下是怎樣的可怖,又将話頭往将來的四皇子妃——即煜王妃身上扯。這煜王妃,原本可不就是陳家的六女陳媛媛麽。

陳家面子上挂不住,可也不可能當面斥她們胡說,更何況,也壓根不是胡說。

皇上自覺封賞妥當,便揮揮手:“宸璧辛苦,入席吧。”

卻是壓根不提讓他休息換身衣裳的事,對他身上的傷也視若無物,只盯着法師手中那株赤紅的神物瞧。

煜王也不在意,往原該他坐的位置走去,只一側身,卻是一愣。這皇家位次都是安排妥當的,雖則他是唯一一個封王的,但次序還是按照大小年紀一順排下來。

譬如太子殿下照例是左一,而三皇子則是右一。煜王原該坐在太子旁邊的左二位置,與五皇子相對,這會兒卻被七皇子給占住了,且即便他轉過身來,七皇子也沒有要讓的意思。

煜王擡頭看了看上面,皇上顯然是看見了,卻沒有什麽表情,反倒是與惠妃正調笑着。

還是五皇子站起來:“皇兄若是不嫌棄,可與弟弟一道。”

煜王笑着點頭:“多謝。”

茵茵心中打鼓,這個煜王不知道是搞什麽鬼,既然要娶她姐姐,作何又如此行事?難道這回當真不是陳媛媛的過錯,而是被這莫名其妙的煜王給送作堆的?

不可能,陳媛媛是什麽樣子,茵茵最清楚了,而且目前看來,她與煜王不曾勾搭上。想來想去,還是估計陳媛媛設計,煜王趁機将祁晉賢按頭叫他落入陷阱。

小人,全都是小人。

煜王如今的位置,正好可以遙遙看向斜對面的陳家,只百無聊奈從空隙中偷看那鼓着嘴的小丫頭。

偏生這目光落在旁人眼裏,卻是看他那尚未下定的未婚妻子。莫不是這煜王殿下,當真臣服于洛城第一美人的石榴裙?還是他不在洛城,不曉得那美人鬧出的事端?

惠妃娘娘才二十多歲,保養甚好,哪怕生過兩個皇子,模樣體态也自帶一股嬌憨,此刻正捉了一顆葡萄往皇上嘴裏送,嘴裏也不閑着,只挑眉沖下首瞧了瞧。

“最近聽說洛城流言紛紛,都是說陳家女兒的事端。如今陳家水漲船高吶,二位小姐都是要入王府的,這個節骨眼,卻生出事端來?”

老太爺已經老态龍鐘,聽了這話,不得不堅持着身子,帶着家眷上前跪地請罪。

皇上聽完這些,只淡淡瞥了眼煜王。

煜王蹙着眉靠在椅上,面色陰晴不定,冷冷的瞧着陳家一衆人。只陳媛媛感覺是在看她,不自在的往裏挪了挪,但陳穎婷哪裏肯讓她如意,當下将她往外推了推。

陳媛媛沒辦法,擡頭楚楚可憐的看了煜王一眼,旋即又低下去,心中更是忐忑,那煜王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沒來由一股陰郁之氣,尤其是臉上那道新傷,更添恐怖之色。

到底是三皇子面上不忍,開口說道:“原本陳家也非故意,不過既然失了名聲,自然也入不得王府。四弟,不然就……”

煜王掃了掃三皇子,勾唇笑了笑:“不過一個女人罷了……對了,她好似是你未來側妃的妹妹?既然皇兄替小姨子開口,弟弟哪有不應之理。何況從前點選的時候,也不曾問過我,罷了。”

話音剛落,便聽薛貴妃開口說道:“嗯,當初點選,你惠母妃也是好心,原想着陳家六女,人品貴重,且是洛城第一美人,想來你也是喜歡的。”

茵茵低頭琢磨,便明白過來,三皇子納了陳家女,惠妃與薛貴妃不睦,便想着惡心一把,索性将陳媛媛配給煜王,洛城誰人不知煜王的名聲臭?

煜王嘆氣道:“什麽美人不美人的,今日父皇賜了六位能歌善舞的美人,兒臣是心滿意足了。”

陳媛媛氣個倒昂,她堂堂洛城第一美人,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卻被煜王拿來與舞伎相較。

惠妃可不想讓他們這般快活,忙道:“哎呀,皇上,是臣妾這事兒沒辦好,哪曉得那陳家女會瞧不上煜王呢?”

陳家哪裏敢應,只磕頭言說絕非如此,實乃陰差陽錯,自家女兒不成器失了名聲。

惠妃又道:“可這樣算下來,總是陳家理虧……”

煜王仿佛真的聽進去了,擡眼瞧了瞧跪在地上的一家子,“唔”了聲:“瞧你們家适齡的女兒也不少,本王不是挑剔之人,陪本王一個王妃吧。”

茵茵險些給氣笑了,好你個少桓,這不明顯的沖我來的嗎?千辛萬苦設這麽多計謀是幹什麽的?

而她身邊跪着的八妹妹,則瑟縮一下。家中适齡未嫁的女兒,只有七姐與她,但七姐有祖父的寵愛,自不會願意要七姐嫁進那狼虎之地,剩下的,便只有她了。

同時,三皇子眼神微閃,下意識的審視老四一番,見他只側頭與老五談笑,仿佛并不将這事放在心上,方略略松了口氣。

正巧一名宮女上前給三皇子斟酒,三皇子擡頭瞟了她一眼,端起酒杯敲敲酒杯壁,宮女急忙低下頭,又往煜王桌上去了。

煜王盯着宮女看了半晌,嘿嘿一笑,問三皇子:“三皇兄,你認得那宮女?”

三皇子一慌,但他從來便是有事也不喜形于色,只眼神帶着些許淩厲,看了他一眼。

卻聽他又道:“我覺得她那臉蛋甚是水潤,可惜只是個宮女……”

三皇子無奈的撇撇嘴,這個四弟從小如此,見了美人千方百計也要弄到手。到底怕他壞事,說了句:“今日乃父皇生辰,可莫要惹了父皇不快。”

煜王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見那宮女往朝臣處走去,遂彈彈衣裳,與五皇子低聲道:“我去你宮裏換身衣裳。”

五皇子點點頭,招來宮女,遲疑片刻又道:“讓小路子帶煜王去我宮裏。”

煜王幹笑兩聲:“你這個宮女長得不美,盡可放心。”

這邊淺談輕笑,隔了一桌的三皇子聽了動靜,也沒什麽反應,只走到對面,與太子說起話來。

至于茵茵,原本還能跟八妹妹說兩句閑話,偏生剛剛被煜王這麽一鬧,八妹妹自覺如今的對手就是茵茵了,心中忐忑,再不肯多言一句。

而陳媛媛聽得煜王松了口,心中無比愉悅,只感恩的盯着替她說話的三皇子瞧,倒叫陳穎婷氣個倒昂。

更不順的是,宮女前來斟酒,陳穎婷正惱怒的站起來,不小心将那宮女手中的酒打翻,那酒盡數潑灑下來,全都潑到茵茵的衣裳上面。

這一動靜可不小,那宮女吓得花容失色,跪地求饒。

陳穎婷倒是大方:“算了,今日是皇上萬壽,七妹妹便不要多事,去換過吧。”

茵茵心平氣和,靜靜的看了看陳穎婷,又看了看那宮女,站起來跟着宮女走了。

其實早有準備,三皇子想動手,今日便是最好的時機,只消将她騙入房中,毀了她的清白,甚至連皇上都不用驚擾,等轉些日子,再命人去陳府将她接走便是。

若不是祖父尚還活着,茵茵非要弄個魚死網破,偏生投鼠忌器,哪怕真的鬧騰起來,驚擾聖駕且不論,怎麽樣吃虧的也還是她。

她悄無聲息,将頭上那根金釵放入袖中藏好,不能兩全,就不兩全好了。只是再怎麽樣,她也要保全名聲,不能要祖父蒙羞。更要緊的是,絕不能讓陷害她的惡人繼續逍遙。

轉了彎,就快到貴人休息的外殿,茵茵緊張得手心全都是汗。那宮女腳步是越來越快,茵茵顯然有些跟不上。

長廊過了便是小道,才剛踏進小道,一道黑影閃過,那宮女應聲倒地,茵茵也在這一瞬被拉近最近的屋內。

她毫不猶豫,舉起金釵用力刺下去。

“嗤……你還真是野蠻。”

茵茵心頭一松,惡狠狠的看着來人,不是煜王是誰?

“總比你好,突然襲擊,我怎知你是好是懷?”

少桓伸手取過她手中的金釵,說道:“你這是在防備誰?時刻捏着跟金釵,是知曉有人要害你?”

茵茵也不答話,只抿着唇往外張望。

少桓又笑:“你放心吧,我都安頓好了,我那位好皇兄可要撲個空。”

茵茵擡頭:“你知道?”

“你的事,我有什麽不知道的?”

茵茵咬咬唇,又想起祁晉賢與陳媛媛的事情,頗有些惱怒,瞪圓了眼說道:“所以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我看上的男人與陳媛媛混在一起,你故意害得祁晉賢他……”

少桓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唇,觸感軟軟的,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竟不能好生與她說話。

二人沉默片刻,少桓說道:“我可沒動手,你那六姐姐得知要嫁給我,早就下了袢子,在那祁晉賢面前挂了號……要說祁晉賢那小子,原也是個朝秦暮楚的,嘴裏說着感謝,身體可實誠着呢!”

如今說什麽都無用,茵茵耷拉着腦袋,并不想說話。

少桓問道:“聽長風說,你找我有事?”

茵茵不想理他,只走到門口,準備開門出去。

少桓也不留,只道:“你現下出去,估摸着立時就能撞見老三的人,到時候又要用那釵子去戳他?”

茵茵權衡片刻,覺得還是少桓這裏安全,方折返回來,也不看他,只走到桌前坐好,倒了杯茶預備喝。少桓又不知何時從躺椅上下來,伸手奪過她的杯子。

“這茶冷了。”

茵茵忍了忍,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便開口問道:“那我什麽時候能去換衣裳?”

少桓打量她片刻:“若你不介意,就在這裏換吧。”

茵茵怒瞪他一眼,撇過臉去,幹脆不理他。

少桓笑道:“反正你們家欠我一個王妃,往後你可不就是我的王妃了?”

茵茵翻了個白眼:“我祖父不會讓我去的,這是陳媛媛惹出來的,與我何幹?”

少桓“唔”了聲,鎮定的點點頭,摸了摸下巴:“看樣子,還是得想法子才行。”

茵茵磨着後槽牙,咬牙切齒:“承蒙王爺瞧得起,但小女子身無長物,擔不起王妃的指責。更何況王府內莺莺燕燕太多,我也料理不來,且我還怕鬼得很,若是入了王府,只怕是魂兒都要吓掉了。”

少桓認真的想了想:“你吃醋了?”

茵茵恨不得破口大罵,醋你個大鬼頭。到底想着面前這位是王爺,且是個殘暴的王爺,雖然她認為流言并不真實,但也還是小心為妙。

這時,外面似乎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少桓往窗外看了看,說道:“我先走了,一會兒會有宮女帶衣服來給你換,你換了別逗留,早些回大殿去。”

茵茵趴在窗口往外看,見他行色匆匆,一轉眼,便不見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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