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日子便這樣甜甜蜜蜜地過着。
一晃眼便到了老爺子的壽辰。顧思年尋思着老人家上了年紀都愛熱鬧,自從上了八十歲,每到了這個時候便會邀請族內的長輩小輩,自己一手操辦着老爺子的壽辰。老将軍接受了他這份孝心,每年只需要露個面切塊蛋糕,高興卻又輕松地很。今年他更是卯足了心思,從半個月前就開始着手準備。原因無他,他想帶着單秋陽,正式地見見人。
當天單秋陽起得格外早,他穿着睡衣小跑出門,過了好一會,手裏拿來了好幾套衣服。問他哪一套好看。
因為來回走動的關系,單秋陽那件寬松的睡衣敞開了一個好大的口子,露出了一大片鎖骨,上面布滿了或深或淺的吻痕,再往下瞧,還能隐隐約約看到隐藏在衣服下的那兩顆櫻桃。
他盯着那裏幽幽地說道:“不穿最好看。”
單秋陽氣得打他。他捉住那人的手腕把人往自己懷裏一拉,溫香軟玉在懷,心情一好便中肯地給起了意見。
“深灰色條紋那套好。”
其實哪套在顧思年眼裏都差不多,畢竟情人眼裏出西施,只有衣服配不上人,哪兒有人挑衣服的道理?之所以指了這套,也是因為自己那兒也有跟這一模一樣的款式,只不過自己的顏色是黑色的。
等換完了衣服,單秋陽才反應過來兩人的衣服竟是一模一樣的。他看向鏡子,發現顧思年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他叫那眼神看得腰下一酸,就知道那人心裏在想什麽。他欲蓋彌彰地咳嗽一聲:“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
顧思年好笑地看了人一眼,還是忍不住輕輕捏了把那人的屁股,在他耳邊呵氣:“你以為我在想什麽。”
單秋陽瞪了瞪他,先着他跑下了樓。
其實單秋陽這次還真誤會了顧思年。顧思年看着鏡子裏的兩人,腦中想得還真不是那檔子事兒。他不知怎地腦中就浮現出兩人穿着黑白西裝互換戒指的場面。他不自覺地用拇指摸了摸上面還空空如也的無名指,快了,再忍忍,他如是想道。
等他們到的時候,人已經到了不少。他們一進院門,就有不少人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朝他們身上看。顧思年毫不避諱地牽起了身邊人的手,閑庭信步地走向屋子,路上不少人上來同他打招呼,這其中又有不少明眼人一早就得了消息,在跟顧思年寒暄完以後,也會客客氣氣地跟單秋陽問好。
緊張是肯定的,畢竟第一次接受這麽多人的打量,單秋陽手心都微微冒出了汗。顧思年也注意到了,快走到客廳時,傾身低頭在他耳邊安慰:“不要怕,老爺子是我們家最疼我的。”
單秋陽點點頭。他遠遠地看到年憶舒跟顧昭正恭敬地站在一個精神奕奕的滿頭華發的老人旁邊,老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軍裝,坐在紅木椅上,以他為中心,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地圍成了一個半圈。他注意到,他們一走進來,屋子裏的人都朝他們看來,老爺子看到他們,眼睛莫名一亮,看來也是個溺愛孫子的普通老人。
顧思年把手上的東西遞給老人:“爺爺,生日快樂。”
Advertisement
老爺子接過東西,當着衆人面打開一看,竟是個明代的青花瓷瓶。老爺子向來喜歡收藏這些東西,當下高興得合不攏嘴,但嘴上還是裝模作樣地訓他:“就知道亂花錢!”
顧思年趁此向老爺子介紹道:“爺爺,這是單秋陽。”
顧老将軍其實早就不動聲色地打量完了他,只不過礙着長輩的面子,才不好主動開口。他見人不卑不亢地開口道:“顧爺爺,生日快樂。”并把手裏的盒子遞了出去。顧老将軍看着人長得精神斯文,本就對他挺有好感,見人這麽不卑不亢,更添幾分喜愛。他高興地應了聲,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竟是塊上好的和田玉雕出的南極仙翁的玉佩。他把蓋子合上,向單秋陽招招手,單秋陽走過去,老爺子拉着他的手輕拍了兩下他的手掌,說道:“等會吃飯記得跟我坐一桌。”衆人心中一凜,這算是當着衆人的面承認這個孫媳婦了。顧思年喜不自禁,當下替單秋陽說道:“謝謝爺爺。”顧老将軍放開了他的手,眼光一掃就瞥見了自己孫子那沒出息的模樣,心裏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怎麽老顧家盡是出些怕老婆的混賬東西!
送完禮物陪着年憶舒唠嗑了兩句,還給顧思年父親打了招呼。顧昭雖板着個臉,但言語之中也算對他客氣,許是年憶舒提前打了招呼,單秋陽感激的同時愈發地年憶舒感到愧疚。他見顧思年忙着應付人,便提出自己出去走走。
他走到院子後面,發現那裏竟是一個後花園,一幫小孩正在打鬧追逐着。他挑了個椅子坐下,這才注意到其中有一個小孩格格不入地孤零零站在一邊吃着盤子中的蛋糕。
那小孩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的年紀,雖然穿着一套嶄新的衣服,但跟旁邊那群着裝精致的小孩相比明顯寒酸了不少。但那小臉長得确實那群小孩裏最出挑的,不細看的話,板着臉的樣子還有點像顧思年。小孩子追逐打鬧沒個輕重,有個看起來七八歲的一個小胖子在追人的過程中就不小心把那個小孩撞倒了,盤子裏的蛋糕大多數掉在了他的衣服上,還有些落在了草坪中。卻見那小胖子把人撞倒毫無歉意,反而惡人先告狀地拍拍自己的衣服大聲嚷道:“你這個啞巴把我的新衣服弄髒了!”旁邊的小孩子見狀圍了過來,紛紛幸災樂禍的幫着指責那人。那小孩靠着自己慢慢站了起來,也不理會他們,只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就想往旁邊走去。那小胖子卻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上去就想推人,嘴裏還說道:“吃我家的用我家的,連說句道歉的話都不會嗎!果然是沒爹媽的!!!”聽到這句,誰知那小孩迅速地轉過身便沖他撲了上去,變故發生得太快,任誰也沒反應過來。等那小胖子被壓在地上臉被揍了幾拳,衆人才反應過來,向中心撲去。單秋陽連忙在他們揍那人之前,眼疾手快地把那小孩拎了出來抱在懷裏。
這裏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前院的衆人。那小胖子的母親過來一看到自己兒子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還被打破了嘴角眼角,再一看不遠處正縮在男人懷裏的小孩,當下也不管事情對錯,沖上來就想打小孩。
單秋陽看着懷裏的孩子正赤紅着雙眼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氣,顯然還在怒火當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他心裏一軟,安撫地拍了拍那個孩子的後背,把他的頭埋在自己的懷中,孩子整個瞬間都僵在了自己的懷裏。
他抱着孩子往旁邊不動聲色地一避,趕在那女人再次沖上來之前才開口道:“這位夫人怎麽不分青紅皂白地就亂打人呢?”
那女人是顧家的旁支,雖是旁支但也作威作福慣了,今天因為孩子吵鬧來得遲了些,便沒看到單秋陽,看他的臉覺得陌生,便以為是哪來的不重要的外來賓客,重要的話又怎會獨此一人在後院?心下想明白了一切,便口不擇言道:“有你什麽事兒?!他吃我家的用我家的,打了我兒子還不準我還手嗎?!”
顧思年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人指手畫腳地對單秋陽大聲嚷嚷,單秋陽懷裏還抱着一個小孩。走近一看,發現單秋陽的西裝上沾滿了蛋糕漬。
那女人一看到顧思年來了,氣焰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年紀看着比顧思年大,但還是格外尊敬地叫了聲顧先生。
顧思年不悅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這裏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嗎?”
那女人被這句話直接吓得噤了聲,就見那前一秒還在對自己疾言厲色的男人後一秒跟變臉似的,柔和地對身邊人道:“跟人上去換個衣服。”
單秋陽這才注意到自己西裝此時的樣子,他點點頭,抱着小孩跟傭人上了樓。他問那人宅裏有多餘的小孩衣服嗎?這句話問出口本就不抱什麽希望,沒想到那人反而眼睛一亮,說道:“還真有!老爺子向來溺愛顧先生,顧先生到上初中前一直在這裏住着,穿過的衣服老爺子也一直舍不得扔,說将來可以做個紀念。”
“這麽重要那我……”
還未等他說完,那人便打斷了他,麻利地帶他來到了一間屋子:“單先生你千萬別客氣,老爺子親口承認的自家人,自家人拿幾件衣服不礙事,那我先下去了,你在這裏慢慢挑。”
單秋陽被他爽利的性子弄得也不再矯情地拒絕,便感激的點點頭。他把孩子放在不遠處的小沙發上,彎腰挑起了衣物。
裏面的小孩衣物被保存的很好,而且看起來都還是嶄新的。他給人挑了一件淺灰色小西裝,雖然已經到了春天,但怕孩子冷,又拿了件米色的呢大衣。
那小孩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只乖巧地坐在那裏眨巴着一雙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打量他。他把衣服拿過來,幫着孩子脫掉了那件髒外套,這才發現裏面那件襯衫領口也有些髒,便回身在抽屜裏又挑了件白色的襯衫,再配了個紅色的小領結。等把孩子衣服脫光,才發現孩子身上有不少青紫的淤青。他心下訝異,問:“是剛才那女的打你的?”
那小孩猶豫了半晌,才輕輕點了點頭。
單秋陽心下一疼,但畢竟是別人的家事,自己這個外人也不好多評議。他小心地給人穿好了衣服,便牽着他的手回到了那個卧室,抱着他坐到了床上。顧思年比自己高了10來厘米,再加上體格也比自己強壯好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最小的,穿在自己身上還是有些大。這樣出去實在有些不禮貌,他索性把西裝外套脫了,露出了裏面的襯衫馬甲,幸好裏面的沒髒,他從裏面挑了件米色的風衣,站在鏡子前一看,剛剛挺合身。
顧思年這時剛打開門,看到了換好衣服的一大一小,打趣道:“這麽一看倒像對父子。”
單秋陽這才發現自己無意識挑的衣服配色款式都跟自己這套差不多,他應道:“這麽一瞧還真是!”
顧思年打發孩子去了隔壁的小客廳看電視,便跟單秋陽說了自己打聽到的一些事情。
原來那小孩名叫顧晖,是顧家的一個旁支。去年父母出了空難死了,便被他的舅舅接了回家撫養。吃穿雖是不愁,但那舅媽卻是個刻薄的,再加上自父母死後,那孩子幾乎不發一言,便經常在家挨打挨罵。
單秋陽聽他說完不置一詞,很久才道:“剛才看他一個人站在那裏,恍惚間我以為看到了我小時候,卻想不到跟他一比,我還算幸運的。”
顧思年親了親他的額頭,“想這些做什麽,不過說句題外話,這小孩的長相倒與我兒時像了個五六分。”
“是吧,你也覺得,尤其板着臉的樣子,跟你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兩人湊在一起講了一些話,還翻出了顧思年兒時的相冊一起對頭看着,很快便到了吃飯的時間。單秋陽抱着孩子下了樓,年憶舒迎上來才看到他懷裏還抱着個小的,定睛一看,模樣長得像極了兒子小時候,她稀罕得想從單秋陽手裏接過來,卻不妨那小孩緊緊抓住了單秋陽的領口,不肯讓人抱。顧思年湊上去在她媽耳邊說了幾句,年憶舒也唏噓感慨了一番,當下便引着人一同坐到了主桌。
單秋陽坐在了顧思年的右手邊,孩子便坐到了兩人中間。單秋陽全程伺候着那孩子,幫着剝蝦剝螃蟹剔魚刺,顧思年給人勺了碗烏骨雞湯,他都湊在嘴邊吹了吹拿着勺子耐心地一口一口喂着孩子,自己飯也沒吃多少。
吃完飯陪着老爺子又講了些話,到老爺子睡午覺的時間了,便打發着衆人回家去,晚上只叫了最親近的那幾個人吃飯便上樓睡午覺了。
單秋陽心下不忍,但還是抱着孩子走到了門口,看見那對父母正站在不遠處車旁等他。顧思年見他這幅依依不舍的樣子,安慰道:“已經提點過那倆了,估計往後不會再做些任意打罵的事了。”
他知道顧思年是在安慰自己,真要打了大門一關,旁人又能做的了什麽。但自己跟他非親非故的,總不好帶着人家走。他只好把孩子放下來,孩子剛一着地,便敏感地緊緊扯住了他的衣服下擺,單秋陽屈膝蹲下,幫他理了理頭發,柔聲道:“有事情打叔叔電話,叔叔的電話剛才已經放在你外套兜裏了。”
顧晖聽他講完,固執地搖搖頭,仍是緊緊拽着那片衣角。單秋陽沒了辦法,又不忍心把衣服扯出來,就僵在了原地。顧思年只好走過來親自把衣角扯了出來,并把小孩抱起來朝那對男女走去。
顧晖被他這麽強硬地抱走不哭不鬧,只趴在肩頭睜着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巴巴地望着自己,單秋陽剛想回頭不忍再看,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句:“叔叔,不要走。”
許是很久沒開口說話了,那稚嫩的童聲還帶着一絲沙啞,單秋陽叫那聲磨得人都快站不住,他回身沖上前,把孩子抱過來,對顧思年說:“顧思年,我想養這個孩子。”
顧思年只要他開口沒有不應的事情,何況只是家裏多添一副碗筷的事,再加上兩人決定不要孩子,這下子憑空添了一個起碼還能堵住家人的嘴,反正都姓顧。但這事情還得老爺子拍板認可,他們先把孩子接了回去,預備着晚上吃飯的時候同老爺子講。
單秋陽知道這事基本上就是定下了,便催着顧思年先一同載着小孩去醫院檢查了身體,确定只是些皮外傷才松了一口氣。下午顧思年公司有點事便先回了公司,單秋陽抱着孩子來到附近的商場給添置了一些衣物,等回到家顧晖已經趴在自己的肩頭累得睡着了。單秋陽把孩子輕輕放在了客卧的大床上,自己也脫了鞋,一并爬上床一起睡了下來。
顧思年回家的時候就看到一大一小還酣睡在床上,看到這麽幅場面心裏柔軟得不行,心想或許多了這麽個孩子也挺好的。他看着到時間便把兩人叫起來,開車又去了老宅。
下午的時候已經把事情同老爺子說了個七七八八,老爺子在電話裏便同意了,不過還是要求要見上那小孩一面。
等吃完飯,老爺子把他們三個,再加上年憶舒夫妻兩都一并叫到了書房。老爺子沖那孩子招招手,抱在膝頭和藹地問他:“跟爺爺說,你願意跟他兩一起住嗎?”顧晖往他們那方向看了一眼,準确地說只直勾勾地盯着單秋陽看,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老爺子把孩子放下,讓傭人領出去玩,繼續開口道:“我剛才也跟你父母商量了一下,左右你們兩個沒孩子,這孩子和你們也有緣,我們都挺贊同。但是,我們有一個條件。”
“還是那句話,得給你老子弄出個孫子。否則這孩子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天底下命苦的孩子多的是,總不可能一個個都往你們那兒領。”
顧思年不妨老爺子說出這句話,當下便想反駁,誰知老爺子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別給老子廢話,這事沒得商量。”顧思年又看向自己的媽,年憶舒把頭看向了別處,就是不看自己的兒子,更別說顧昭了。顧思年當下冷笑一聲,牽着人的手就往外面走。
單秋陽不知所措地跟着人走出大門口,正碰上傭人抱着孩子從後院玩耍回來。他見單秋陽他們往門外走,便以為要回家了,便掙着小短腿從那人身上蹦下來,撲到單秋陽的大腿上,眨巴着眼睛要人抱。他剛想蹲下`身把孩子抱起來,就聽到顧昭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孩子先在這裏放着,我跟你媽會幫忙照看,給你們三天時間,想好了再來。”
小孩子哪兒聽得懂大人在說什麽,他一聽單秋陽不帶自己走,當下急得紅了眼眶。顧昭大步走上前把孩子抱走,頭也不回地上了樓,單秋陽只好狠下心來跟着顧思年往外走。
單秋陽其實一直知道最近幾天顧思年總是半夜起身去書房抽煙,他不是傻子,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兩人說了算,尤其是那種大家庭。但顧思年不提,單秋陽也就不問。其實自從跟顧思年剖白了心意,他對代孕這件事排斥感就減輕了不少。他害怕的根源來自于安全感的缺乏,眼下兩人情投意合,單秋陽也确信顧思年會一輩子對自己好,便不怎麽排斥代孕這件事,而且看到他這樣頂着家族的壓力,單秋陽也心疼,他老早就想開口勸他,眼下有了這麽一個契機,當天洗完澡兩人躺在床上便把心裏的想法同他說了出來。
顧思年聽完了他的心裏話,許久才開口問他:“你不覺得委屈?”
單秋陽親了親那人的嘴巴,笑道:“我有什麽好委屈的,橫豎有你護着我,我怕什麽。”
顧思年把人親昵地摟在懷裏,親了親他的頭頂,接話道:“對,我一輩子都護着你,沒人能傷得了你。還有那小子我看雖不愛說話,卻也是個重情義的,以後有他鎮着那小的,我也放心些。”
兩人第二天晚上便回了老宅,當着所有人的面應下了這個條件。單秋陽接過孩子,那孩子被扔下過一次,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衣領,在他耳邊怯生生地小聲問:“叔叔,你還走嗎?”單秋陽被這句話弄得心疼不已,他親了親孩子的額頭,與他頭抵着頭也小聲說道:“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顧思年往旁瞥了一眼,當着所有人的面也提出了一個條件。顧晖必須改姓單。老爺子心下訝異自己孫子竟提出了這麽個條件,心下一比較,到底是自己的重孫比較重要,便哼了一聲點頭應了,只不過他要求還要問問孩子的意思。
這事情顧思年根本沒與他商量過,他本就不在意這種事情,當下就想勸他,卻被顧思年不容拒絕地拉在了一邊,把小孩子放地上,認真地問道:“你以後願意改姓單嗎?以後就叫單晖?”
顧晖眨巴了幾下眼睛,他年紀雖然小,但腦子卻比遠比同齡人聰明。他想了很久,才小聲開口:“那我以後可以叫叔叔爸爸嗎?”
雖然說得繞口,但在場所有人都聽懂了。單秋陽被這句話弄得更是沒出息的紅了眼眶,他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裏,不停地親他的小腦袋。顧晖趴在他耳朵邊小聲地說道:“爸爸,帶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