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落青衣

我一直想，如果她不是落青衣，我不是墨無言，不像母後和痕月那般，那該多好。——墨無言

金色大殿之上，一名着龍袍的女子正襟危坐，殿下的大臣靜靜地站着，背後都出了一身冷汗。

“諸位可是對朕的決定不滿？”墨無言冷笑着看着殿下的大臣。

百官下跪：“臣等不敢。”

“那這事就這麽定了。”墨無言站起身緩緩離開，徒留滿頭大汗的大臣們在大殿上竊竊私語。

“皇上出宮一趟怎麽就要救那個孩子，還讓她擁有至高的地位，要是他國之人可怎麽辦，皇上從沒犯過這樣的錯，今日怎麽如此糊塗啊！”

“事已至此，我們諸位還是多替皇上擔着點，希望皇上只是一時糊塗。”

“也只能這樣了，唉。”

……

墨無言對大殿裏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她只是看着眼前的稚童發愣。

她今年年僅十歲，母皇父後皆死于一場災禍，她之所以活下來，是眼前這個七八歲的稚童所救，所以她将她帶回了宮，不料那個髒兮兮的孩子換上一身錦衣倒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為何拽我衣角？”墨無言皺皺眉，她需要一個下屬，不需要一個稚童。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

墨無言靈犀一點，一手掰開她的手，嚴肅道：“從今日起，你就叫青衣吧。”她遇見她時，她倒是穿着一身破舊的青衣，她頓了頓，又道：“落青衣。”

落青衣看着手心發愣，就在剛剛，她掰開了自己的手，不知為何，心裏空落落得難受。

墨無言看着她一副要哭的樣子，心裏一嘆，這才是七八歲的孩子啊，她因為身份還未體會天真爛漫就被迫長大，心裏難免柔軟了一些，溫聲道：“我教你寫字吧。”她伸出一只手拉起落青衣的手，落青衣紅了紅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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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宮內。

墨無言褪去一身龍袍，只着一件單衣，看着乖乖坐在桌前的落青衣慢慢走過去，站在她身後，右手握住她的右手，入手是一片柔軟，她微微失了失神，右手覆在她的右手上教她寫字。

落青衣坐如毛氈，耳邊是那人呼出的熱氣，讓她不得不挺直了身子，手上是一片溫潤，簡直讓她臉紅，她情不自禁地換了個坐姿。

墨無言一把抱緊她：“別動，寫字講究心境，先把心思沉下來。”

落青衣乖乖坐好，墨無言滿意地點點頭，低頭看她，恰好将她衣內的風光收入眼底，她咳嗽一聲：“今日你先練着，明日我繼續教你。”

墨無言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看着正在練字的落青衣對自己說：“只是一個小孩子，你擔心什麽？”反複幾次，她才睡下。

落青衣沒有她的話不敢停下，就練了一晚上的字。

墨無言起來的時候只看她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她起身将她抱在懷裏，又将她抱至床上，見她睜眼看她，方才道：“你練了一晚上字？”

落青衣點點頭。

墨無言不知道說什麽，只道：“日後練一會兒就睡了吧，切莫……”切莫累着了。墨無言沒說完話。

落青衣拽着她的衣角盯着她看，墨無言一笑：“你會不會講話，怎麽一直盯着我看？”

落青衣看着她，啞着嗓子說：“你好看。”

墨無言一怔，緩了緩神，說：“你呆在這，我去早朝，回來再吃飯，餓了你叫痕月先給你上菜。”

痕月是她娘最信任的人，也是……墨無言垂下眼簾陷入沉思，一會兒又自顧自地走了。

落青衣看着她的背影發愣，她還是第一次見，這樣脾氣好的小姐姐，只是性格太冷了。

墨無言上完早朝回來的時候落青衣在床上打滾，看見她來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墨無言換下龍袍穿上一件白衣，問：“吃早膳了嗎？”

落青衣穿好衣服下床，站在她面前搖搖頭，墨無言一笑：“你不是會說話嗎，怎麽不說話？”

落青衣抱住她，埋在她懷裏哭。

墨無言嘆了口氣，落青衣死了父母，死了親人，她也失去了雙親，唯一不同的是，那對和藹的夫妻倆是為了救她和落青衣而死，墨無言伸手抱住落青衣，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背，落青衣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墨無言将她抱到床上才走出房門。

門外站着一身白衣抱劍而立的女子，見她來了也只是淡淡道：“你來了。”簡簡單單的問候，不含一絲感情。

墨無言站在她面前，幽幽道：“痕月，今日練什麽招式？”

痕月抱着劍看着天空：“今日練完，明日我再教你幾招，後天我便走。”

墨無言一怔：“走？你去幹什麽？”

痕月低下頭看着她的臉：“再過幾日便是你母皇的祭日，我要帶琴去為她奏一曲挽歌。”她越看墨無言越心痛，大概是墨無言和她母皇一模一樣的那張臉。

墨無言頓了頓：“遠在千裏，萬事小心。”

痕月面無表情地抱劍走了，她還記得那年她也是站在她面前說：“痕月，此去綿綿無期，萬事多加小心，記得回來。”她記着她的話回來了，她卻不在了，墨家的人真是大騙子。

痕月走後，墨無言和落青衣一如往常，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眨眼，墨無言已是一呼百應的女皇，落青衣已是墨無言手中最鋒利的劍，而痕月自那年走後依然未歸。

作者有話要說： 一開始先給點甜頭o(=·ω·=)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