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蘇景陽從第二天開始就準備着手布置小館了,但其實需要他做的事情沒多少,因為送菜送米送茶葉送酒,送柴火,送餐具,甚至倒泔水的人梁路都幫忙聯系好了,他只用等人家送過來就成,根本不用操心。

他就和陵離花了半天時間上上下下打掃沖洗幹淨,阿軒手裏拿了塊小抹布也跟在他們屁股後頭幫倒忙。打掃完了之後又将送來的桌椅板凳擺好,一樓大廳加上二樓總共加起來有十一桌,蘇景陽心想到時候應該能應付的過來。

扔下抹布和掃帚,蘇景陽和陵離分別癱坐在椅子上,又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相視一笑。阿軒一會兒跟蘇景陽捶捶腿,一會兒給陵離捏捏手,小家夥忙乎的很。

蘇景陽出去買了點米和菜,正準備和陵離就在飯館的後廚開火弄點飯吃,梁路突然跑來了,還帶了一個穿着體面,目光溫和的婦人,瞧着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

蘇景陽不明所以,将梁路拉到一邊問他幹什麽。梁路說是帶來幫陵離看孩子的,絕對的可靠放心,也不會多嘴。因為這名婦人是他的乳娘,也算是梁家的人。

蘇景陽倒是很樂意有人照顧阿軒,可是……到底是當過大戶人家的乳娘,蘇景陽怕自己這座小廟供不起。

梁路指着旁邊笑容滿面抱着阿軒正跟陵離交談的女人,道:“她喜歡小孩子,在家裏根本就呆不住,能有點事兒做她也高興,工錢看着給點意思一下就成了。”

蘇景陽觀察她對阿軒的确是很有耐心,于是決定将人留下,但是工錢哪能真的只是意思一下,還是得合情合理。

蘇景陽順勢把他們留下來吃飯,想讓們品嘗一下陵離的手藝。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梁路對陵離的手藝贊不絕口,說他将最簡單的食物做成極致也是一種本事。梁路一旦正經認真起來,說話非常令人信服,原本還有些忐忑的陵離聽了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梁路又言之鑿鑿的跟蘇景陽保證,“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們這絕對不會缺客源,你盡管放開做就好了。”

蘇景陽把梁路跟乳娘送走之後,回到廚房發現洗碗洗到一半的陵離正在發呆。

蘇景陽走過去幫他,輕聲問:“怎麽了,是不是太累了?”

“不累。”陵離回頭看他一眼,輕笑搖頭,“就是……感覺像在做夢。”

養父的骨灰被灑在這片土地上,令他無法邁出離開的腳步。他只能帶着孩子在這裏艱難生存,夜裏常常輾轉反側,擔心在他死後阿軒無人照拂。遇到蘇景陽之前,他感覺自己一輩子應該就這樣了。可是現在,太多太多的不一樣,美好的令他覺得不真實,也令他害怕失去。

蘇景陽挽起袖子洗着碗,側眸沖着他笑,“以後都會好起來的,阿離,別擔心。”

一切好起來,他離開的話也就能夠安心些。

隔日添置的東西都送到了一些,蘇景陽又跟陵離關着門在裏面整理了大半天,晚上回去洗了澡倒頭就睡了。

等他被拉入夢裏時,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擡起手,想把在他胸前親吻的男人推開,結果沒推開不說,卻被男人抓住了手指輕輕啃咬。

蘇景陽剛才用力軟趴趴的,那是潛意識裏還以為自己不能動,可他突然想起,系統一號已經開了權限,他在這虛空夢境裏恢複了正常力氣。

蘇景陽咬牙暗暗蓄力,将自己的手給抽回來猛地一又是推,身上的人猝不及防被他推下去躺在了旁側。蘇景陽爬起來想躲,卻很快被那人鐵箍似的手緊緊攥住了手腕,用力一拽,蘇景陽完全沒有抵抗的機會,就低喘着倒回他的身上。

蘇景陽拼了老命的掙紮撲騰,卻被那人用雙臂牢牢鎖在懷裏,根本掙脫不了。

然後,男人擁着他一翻身,又将他壓回了身下,含住他柔軟的唇熱烈的親吻起來。

當那根粗硬的東西鐵杵似的往身體裏捅的時候,蘇景陽一邊咬牙忍受着,一邊掐着他的胳膊暗暗罵娘,所以說恢複力氣有什麽用,有什麽用?!照樣拼不過這人!蘇景陽幾乎可以篤定,這人肯定也是會武的,他的這點力氣根本不夠看。

不過一會兒,蘇景陽發現恢複了力氣不僅不夠看,而且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之前蘇景陽軟綿綿的無力,只能這樣躺着任由他搗弄,可是現在這個原本應該是神思朦胧的男人在察覺蘇景陽有力氣能配合之後,竟然開始擺弄他換別的姿勢。

蘇景陽對這方面研究甚少,一開始還不懂其中奧妙,等被進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深度時,蘇景陽才有些遲鈍的反應過來,他的喘息聲卡在喉嚨裏滿臉漲紅用力的搖頭,渾身戰栗,眼淚幾乎是瞬間噴出來的,呼吸都幾欲停止,脊背發麻的感覺讓他有種滅頂的恐慌!

他想躲想逃,可他被那雙有力的手扣住了腰身,被迫上下動着連根吞吐着那似乎還在越漲越大的東西,任由他使勁的又抓又打又咬,那雙緊緊掐在他腰上修長的雙手絲毫未被撼動。

那人感覺到蘇景陽的眼淚,似乎有點迷茫,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最後将他抱在懷裏安撫他想吻他,可是蘇景陽躲開了貼近的唇将頭偏開了。

蘇景陽何嘗不知道他無辜,他也是被自己連累進來的,甚至他出現在這裏都被去掉了自主意識,都不知道自己幹過什麽,但蘇景陽內心還是克制不住對他的抵觸。

那人沒親到,好像有些沮喪,在他胸前拱來拱去。蘇景陽身心疲憊的閉上眼,已經提不起力氣管他了。

蘇景陽回到自己床上的時候,臉上淚痕猶存,屁股痛的快開花了。更可怕的是,肚子裏好像還有東西在那狠狠的戳刺着,不停的翻攪着他的五髒六腑。

蘇景陽牙齒打顫,拉着被子将自己兜頭蒙住,心底湧起無盡的悲涼哀傷,這樣無能為力,違背意願的日子真是望不到頭啊,真想就這樣睡死過去算了。

狗系統這時候還跑出來雪上加霜的嘲諷他:“不是很信賴它麽?被它開放權限的感覺怎麽樣?爽不爽?”

蘇景陽氣息都在不停的發抖,實在忍不住爆粗了:“爽你麻痹!滾!!!”

蘇景陽早已經習慣了跟系統腦內對話,但此時他太惱火,等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罵出聲了。

蘇景陽忙捂住嘴巴,可是不多時,隔壁房間還是有起身的動靜。

蘇景陽也顧不上跟系統搞架,連忙抹了抹臉上的眼淚,然後将頭露出來,迅速的吐兩口氣調整自己的呼吸。

陵離手持着暖融融的燭燈,很快出現在蘇景陽的床前,原本清冷的面龐映着火光,暖玉一般柔和的光澤。

陵離看到蘇景陽大睜着眼睛,發絲橫亂,眼睫濕漉漉,臉上殘留的淚痕,愕然了片刻才湊近了些低聲道:“景陽,你做惡夢了嗎?”

蘇景陽只能順勢承認了,他努力的緩了緩,不想讓陵離看出不對勁來,微微嘶啞的聲音對他道:“我已經沒事了,你快回去睡吧。”

陵離蹙眉,“做什麽噩夢哭成這樣?我陪陪你吧。”将燈擱置在一邊的凳子上,陵離便脫鞋上了床。

蘇景陽登時渾身緊繃,他此時身上滿是情事過後的痕跡和氣味,他生怕被陵離察覺到。

但陵離沒有進他的被子,只是和衣躺下,伸手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肩頭,眸光閃動着輕柔的光芒,“別怕,快睡吧。”

蘇景陽鼻尖盈滿陵離身上淺淡好聞的味道,整顆暴躁不安的心登時就得到了安撫一般,漸漸的緩和下來。

蘇景陽舒了口氣,對陵離說:“我真的沒事,這麽大的人了。”

“也沒有多大,還像個孩子。”陵離道。

蘇景陽聽了泛紅的鼻子忍不住抽動兩下,超小聲的反駁,“你比我還小兩歲……”

陵離溫聲道:“好了,阿軒我聽着動靜呢,等你睡着了再回去。”

“那好吧。”蘇景陽将被子挪了一半給他搭着,然後就這樣表情怔怔然的躺在床上。

蘇景陽感覺陵離好像一直在靜靜的注視着他,偶爾還伸手搭在他肩頭輕拍兩下,蘇景陽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才睡過去的了。

第二天起來蘇景陽努力揮走心中的陰霾,還是該幹什麽就幹什麽,畢竟生活還是要照舊,就是這次被蹂躏過狠,走路都有點別着腿。陵離注意到了關心的問了句,他也只能含糊其辭的說是腿抽筋了。

蘇景陽吃了早飯,突然想起阿易的衣服忘記還了,就拿着衣服去敲他的門,可是許久都沒動靜。這一大清早的就出門了嗎?

連着幾日他跟陵離都在林記小館裏呆着,都沒注意隔壁的情況。蘇景陽又無精打采的等了會兒,還是沒人出來,他就将衣服重新放回家去,跟陵離阿軒一起去林記小館了。梁路說招牌已經做好了,會在今天送來,準備就緒過後他們就可以正式的開張了。

聽着外面幾人腳步漸行漸遠,房間內,枕着手臂躺在躺椅上的阿易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眸色冷沉如水。

又做夢了,五日一次的夢。

火熱的身軀,柔軟的唇,幹淨的氣息,壓抑的低喘……交織成纏繞他多時的旖旎夢境,他仿佛丢棄了一切,在夢裏沉浸其中,放縱自己糾纏那具美妙的身體,盡己所能的享用着。

每每從這似漫長卻短暫,似清晰卻模糊,似真實卻又虛妄的夢中醒來,他都會恍惚許久才能回神。

他都曾經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麽巫蠱之術。可是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是絕對不會受制于這些東西的,他也找不出任何破綻。

昨晚的夢他幾乎都忘記了,唯獨那灼燙的眼淚,仿佛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口,想忘都忘不了。

他第一次強烈感知到夢裏的那人似乎是被迫的不情願的,如若這真的是如命師所說,只是個虛無的夢境便罷了,可如果不是夢,此事又要作何解?他又要如何控制自己的行為?他又要……怎麽做才能尋到夢中之人?

阿易垂下長睫,心緒不佳的斂住眸子,神情變得愈發的幽暗難測。

就在這時,一抹纖瘦的身影從敞開的窗戶輕巧的翻了進來,帶起紅色的裙角輕盈翻飛,她一進來就往躺椅的方向靠近,邊走邊說話,聲音聽起來很不悅,“容辭,你院子裏怎麽還有只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