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I tried…I struggled…I yelled！

but at last I cried……

I walked…I ran…I sought！

but I lost it in the end……

then，after many years,I finally met you……

---------------------楔子

“為什麽我非要攤上這種麻煩事？”男人不耐煩地拿着電話。“我這裏可不是收容所！”

電話另一頭是懇切的女聲。“抱歉啊利威爾警長……但是只有你能幫我了！其他孩子都已經找到撫養家庭，只剩下這個孩子而已……”

“像這種剩下的東西為什麽要我來接收？”右手食指敲着桌案，男人質問。

“可是，只剩下他好可憐啊……”女聲有些急迫，但男人毫不留情地挂斷電話。

門廳瞬間被寂靜籠罩，只留電話挂斷的餘音。

男人卻變得更焦躁。

“嘁，麻煩死了。”用右手捂住額頭，男人靠在牆上。

沒過兩分鐘，電話鈴再次響起。

煩人，煩死人了。

男人皺起眉。

“所以我說……真是麻煩死了啊。”

披上大衣，開門。

***

走到警局門口，正好看到一臉焦急的佩托拉——剛才和他通話的人。以及，那個小鬼。

“利威爾警長！”

佩托拉高興地迎上來。

“……我來接這個小鬼了。”利威爾瞥了瞥佩托拉身後的小孩，一臉嫌惡地說。

“太好了！我就知道利威爾警長不會這麽絕情。”年輕的女子捂嘴笑了笑。

利威爾瞪了佩托拉一眼，然後把目光轉向她身後的小孩。

“他叫什麽名字？”

聲音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甚至有幾分冰冷。于是孩子往佩托拉身後縮了縮，膽怯地對上那深沉如夜色的眸子。

感到孩子将自己拽得更緊，佩托拉笑着把他拉到跟前。

“是艾倫哦……吶，來啊艾倫，這是利威爾警長，雖然看起來很兇，但其實是個大好人！你今後就要住到他家裏了。”

叫艾倫的孩子睜大了漂亮的綠色眼瞳，在佩托拉的臂彎裏瑟瑟發抖。

利威爾用審視的目光打量這個孩子。

破舊肮髒的衣服籠罩着那個相對同齡人明顯偏瘦的身子，沒有穿鞋的雙腳已經磨破，手臂和大腿上暴露着密密麻麻的鞭痕和吻痕……

啧，這些禽獸。

利威爾皺了皺眉。

“這個孩子…是受害最嚴重的一個……”佩托拉的眼神閃爍，猶疑地開了口。“剛解救出來時就和死了差不多…不肯說話，也不肯吃飯。”

看着顫抖的艾倫，利威爾生出一絲同情，于是他伸出手。

“過來。”

命令的語氣。

孩子很聽話地走了過去，膽怯地握住那寬大的手。

利威爾有很嚴重的潔癖，不過此時他并沒有拒絕孩子髒兮兮的手。

因為那只手冰冷，絕望。

“佩托拉，這個小鬼我接收了。”利威爾擡起頭對佩托拉說。

注意到孩子亂糟糟的頭發，利威爾又嫌棄道：“不過真是髒死了，回去得給他好好洗洗。”

“是！一切拜托你了喲！警長！”佩托拉微笑着敬禮，目送兩人離去。

***

午夜，寂靜。

只有一個黑衣男人牽着個孩子走在空曠的大街上。

“啧，麻煩死了……小鬼，你叫艾倫是吧？”盯着孩子的臉，利威爾不耐煩地發話。

孩子沒有回答，只是抖得更厲害。

“啞巴了嗎？”

孩子繼續顫抖着保持沉默。

嘆了口氣，利威爾覺得再問下去也沒有意義。

這時孩子卻弱弱地開了口。

“你是我新的主人嗎……”

陳述句…

那是小如蚊蚋的聲音，卻讓利威爾的內心十足震撼，并令他重新審視起這個少年。

沒有掙紮，沒有猶豫，只是已然認命的淡漠詢問。

是什麽讓這個年幼的孩子如此冷漠！

這個小鬼……

利威爾面無表情地盯着怯弱低頭的孩子。過了幾分鐘，他突然狠狠地扯起孩子的手臂，強迫他對上自己的視線。

“聽着，你叫艾倫是吧？”利威爾冷冷地說。“不管你以前是怎樣生活，或者與怎樣的人一起生活，我都不允許你把我同那些渣滓做任何關聯！”

無視孩子受到的驚吓，利威爾捏住孩子的下巴将兩人的臉拉近，兇狠地望進那澄澈的綠色眼瞳。

“你給我記住，小鬼！我不是你的買家也不是你的主人。在我面前你可以放下你那怯弱的自卑，無用的恐懼！把自己當成一個人就好！”

夜色蒼白，十月的天氣帶着幾絲陰冷，空曠的大街回蕩着利威爾有力的宣言。

寂靜。

孩子瞪大了眼睛。

利威爾不知道孩子有沒有聽懂，也不知道他的內心有沒有泛起一絲漣漪。

他只知道，從那一刻開始，他的命運已經與這個小孩糾纏在一起……

小鬼，你叫艾倫是吧？

好，從現在開始，就讓我來教你真正的人生。

十月，漸入深秋的季節，深夜，空無一人的大街，兩個寂寞的靈魂注定相逢到一起。

牽着的手沒有放開，交織着冰冷，絕望，熾熱，希望。

孩子沉默不語，他身邊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也沒有說話。

無言的相逢。

那一年，利威爾26歲，艾倫才7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