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的正出神,忽然,牆上就有個什麽東西落下來了,砰地一聲落到地上,兩人的注意力頓時就全都被引開了。

“誰?!”

維棠吵兇地問了一句,沒有得到回應後,就自己從上面下了來,看見站在那兒的是猗瀾後,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但表情還是冰冰冷的。

“你怎麽會在這裏?”

猗瀾還是沒有回應,只維持着站立的姿勢,一動不動。

維棠一邊向着猗瀾走近,一邊繼續道:“我在問你,你為什麽不回答我?說話,我……”

只等維棠走近了,沒待她說完話,猗瀾的身體便就倏然軟了下來,毫無預警地便要倒下去。

維棠下意識地身手一接,“柏溪?”

沒有回應。

維棠伸手拍了拍猗瀾的臉頰,繼續叫道:“柏溪,醒過來。我是不會抱你回去的,你要是不醒,就自己留在這裏睡吧。”

“柏溪……”

“嘟嘟嘟——”

被按了靜音的手機兀然震動了起來,維棠不耐煩地把猗瀾的身體往地上一放,自己站起來接了電話。

“喂?”

“是我,她醒了!”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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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就和上次一樣!眼睛睜開了,也開始有生命體征了!我正在放她出來,你快點過來!”

維棠垂下眼看了一下躺在地上恍如死去了一般的猗瀾,眉心又一緊,道:“我馬上就過去,最多二十分鐘,你等着我。”

“行吧,那你快啊!”

“嗯。”

應完最後一聲,維棠就把通話摁了,收起來手機,又蹲下去拍了拍猗瀾的臉。

“柏溪,我現在有急事,你要是再不起來,就自己躺在這裏吧,反正你是怎麽也死不了的。”

說完,維棠還真就起身準備走了。

走到門口,維棠頓了頓,還是轉了過來,說:“我真的走了。”

躺在地上的猗瀾毫無反應。

嗯,事實上,猗瀾也确實已經不在這裏了。

等了半分多鐘,維棠确認了猗瀾沒有反應之後,就走出去了,只是走前還有點良心——順手把門帶了起來。

于是,下午拍攝的工作人員滿場找猗瀾和維棠的時候,就發現兩個人都不見了。

“哎你們有誰看見溪溪和她家經紀人維小姐了啊?”

“我剛才看見維小姐好像開車走了。”

“那溪溪呢?”

“沒看見……可能是跟着維小姐一起走了吧?”

“和維小姐走了?”

“是吧,以前維小姐也都是一直在現場等着溪溪的工作結束了,才帶溪溪一起走的呢。”

“好吧……那只能下次再把錢結給她們了。”

這邊找人無果,那邊維棠已經飙着車趕到了目的地。

雖然還控制着情緒,但多多少少的表露出來了一些自已的激動,腳下更是一步快似一步,忙往屋裏趕着過去。

推開幾重又幾重的門,一進到裏面,看見已經被從水養器中釋放了出來的那個人,瞳孔還是猛地縮了一下,其中藏着的情緒,誰也不能看懂。

“瀾瀾……”

猗瀾裹着大毛巾打了個噴嚏,鼻尖紅紅的,眼角也紅紅的,都是被剛才在水裏撲騰的時候嗆到的。

她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麽自己忽然一下就從樓梯間裏又到了水罐裏。

如果說,上一次到這具身體裏來,是因為自己疼暈過去了,意識不能集中。那麽,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麽呢?

沒有疼痛,也沒有任何征兆。

為什麽,自己就突然又過來這裏了呢?

這裏,到底是哪裏……

猗瀾想知道答案,但是主神也不在,什麽都沒辦法問,只能存在心裏面,自己琢磨着。

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猗瀾便就頂着大毛巾,扭頭去看了。

但是看見來人,猗瀾心裏的滋味,頓時就有點難言了。

維棠……她自己啊……

主神不肯說,資料不顯示的那份神秘工作啊……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你們要掀棋盤啊哈哈哈哈哈

☆、第六:吸血鬼和他的經紀人(7)

維棠從無數情緒裏抽出來, 向前走到猗瀾身邊, 半蹲半跪着扶住猗瀾的肩膀, 看着她, 問:“瀾瀾,感覺怎麽樣?還好嗎?”

猗瀾又咳嗽了幾聲作為回應。

維棠立刻滿臉緊張道:“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猗瀾搖搖頭, 費力地張開嘴巴,勉勉強強地才能發出來幾個音節:“不……沒……事, 我……好……”

維棠那份對柏溪從沒有過的耐心, 現在卻是全都發揮了出來。

抓着猗瀾的手, 輕輕拍着,撫慰道:“沒事的沒事的, 你慢慢說, 我聽着呢,沒事的,我在這裏, 別怕,沒有人能傷害你的。”

猗瀾擡起眼睛, 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上次沒能來得及觀察清楚的地方。

除了自己先前待在裏面的那個水罐, 這間屋子裏到處都擺滿了其中各樣的機器, 一個連着一個,還有巨大的操作界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用的。

而上次看見的紅藍綠的點點,也就是各個機器上面的燈發出來的。

維棠耐心地等着猗瀾觀察完畢,才開口道:“瀾瀾, 這裏是實驗室,不要害怕,這裏很安全。”

“實……驗……室……”

猗瀾跟着維棠重複了一下這三個字,重複完就渾身顫抖着,一副害怕的不得了的樣子,“實驗……室……怕……我怕……”

維棠趕緊摟住了猗瀾,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安撫道:“不怕不怕,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呢瀾瀾,不要害怕。我在這裏,沒有人再能傷害到你了。”

“別怕。”

安撫了一陣後,猗瀾終于“平靜”了下來。

從觀察實驗室改為觀察維棠,看還不夠,還要伸出手去在她的臉上摸來摸去的。

維棠也受下了,一動不動,就任由猗瀾摸着。

“你……是……誰……”

猗瀾摸完之後,就問了這麽三個字,足以給維棠造成一擊。

倒不是自己想對自己下手狠。

而是自己先給自己添的堵,她要是不堵回來,簡直對不起前面的四個自己對自己的心意。

維棠在聽見猗瀾的問話之後,臉色頓時就難看了,但也就是一會兒,她很快就緩過來了,還努力換上了笑臉,不讓自己吓着猗瀾。

“我……我是維棠,瀾瀾,你不記得我了嗎?”

“維……棠……”

“對,是我。瀾瀾,你還記得嗎?”

“那……我……是誰?”

維棠将猗瀾手握緊,頓了頓,說:“瀾瀾,你的名字,是猗瀾,知道嗎?”

猗瀾:“……”

什麽情況??

猗瀾?

我自己嗎?

為什麽我自己會在這裏啊?

那柏溪那邊呢?

一時間,無數找不到答案的問題全都蹦了出來,纏在一起,亂得不得了。

猗瀾想的頭疼。

整張臉的顏色都不對了。

“疼……疼……”

“瀾瀾!瀾瀾你怎麽了?哪裏疼?瀾瀾……”

猗瀾聽着維棠的聲音越來越遠,腦子另外一個聲音卻是越來越清楚了。

“叮——這是你拖延任務而要受到的懲罰。”

猗瀾掐着指尖,忍着疼,她問:“你到底是誰?你不是主神,對不對?你是……”

冰冷的機械音打斷猗瀾的話:“我是誰,你最終會知道。但是你不聽我的勸告,執意要拖延任務進度,就應該想到,你會有什麽樣的懲罰。”

“可是主神明明就……”

“你認為主神還是主神嗎?”

“什麽意思?”

“你難道沒有發現,你和它的痛覺共享,已經不存在了嗎?”

“是……是你?”

“沒錯。”

猗瀾不能理解,“為什麽?”

腦子裏的聲音冷冷地哼笑了一聲,“你會知道的,但不是在現在。我勸你,你最好盡快完成任務,不然,你要接受的懲罰,可就不止是這樣了。”

說完,那聲音便就消失了。

猗瀾身上的疼痛感也跟着一起消失了,只是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又是一片漆黑了。

這又是哪裏?

主神上線了:“叮——樓梯間啊。”

猗瀾撐着地坐了起來,向周圍看了看,還真是樓梯間。

“我怎麽,會在這裏呢?”

主神熱心解答道:“叮——你忘記了嗎?你自己說有急事要走,然後你暈過去了沒理她,她就把你扔在這裏啦。”

猗瀾:“……”

她還真不知道是這樣的。

先前只是聽見有東西從牆上掉下來,咣當的一聲響,她就沒了意識,再睜開眼睛,就已經到了另外的那個身體裏去了。

然後就……

猗瀾摳了摳指甲縫,那個事情,還得要向主神求證一下,才能知道是不是真假。

如果是真的,那麽她後面該做的事情,就不只是要把自己帶回去那麽簡單了。

她一定要弄清楚,那個也稱自己為主神的,到底是誰。

“主神,我問你一個問題。”

主神閑的發慌,很樂意為猗瀾解答:“叮——說吧,我聽着呢。”

“你,是唯一的主神吧?”

“叮——當然了。”

“你真的能确定,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另外的人能接觸到操縱任務世界的主系統了嗎?”

主神頓了幾秒,才回答道:“叮——有啊,不就是你自己嗎。”

“我自己?”

猗瀾更糊塗了。

我自己,怎麽可能接觸到主系統呢?

主神和主系統,從來都不是一個概念,這個是所有攻略者都知道的常識。

但是因為只有主神才能操縱主系統,對所有可攻略的任務世界進行調整和控制,以及對所有的攻略者發布攻略任務。

所以,時間一長,攻略者們就自然而然地覺得主神和主系統是一體的了。

主神就是主神,就是絕對的存在。

但現在……

猗瀾掐着指尖,想起來很久之前,另外的那個主神第一次主線的時候,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叮——您目前的權限不足,不能向主系統提問。”

“叮——當您與主神同級時,或超越主神時,即可向主系統發出提問。”

……

現在仔細想想,也許自己認為的那個另外一個主神,根本就不是主神。

而只是一個,能接觸到主系統,并且有權限操控主系統的人。

而這個人,似乎和自己,有很大的關系……

到底會是誰?

主神将猗瀾的思路拽了回來:“叮——別人不是都說,你是最接近我的存在嗎?而且你還是唯一的SSS級攻略者呢,說起來要是有誰能接觸到主系統,不就只剩下……”

“叮——系統休眠中!”

“叮——系統重置中!”

“叮——系統數據暫時崩潰,請諸位攻略者耐心等待……”

猗瀾:“……”

這又是什麽情況啊?

說話說得好好的怎麽就能突然數據崩潰了呢?

然而猗瀾的這些問題,暫時并不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系統崩潰,主神休眠去了,這下這個樓梯間裏是真的只剩下猗瀾一個人了。

猗瀾适應了黑暗後,就小心地摸過去了門邊,伸手推了推,沒推開,這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看來自己注定要在這裏過夜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挺崩潰哈哈哈哈哈哈

☆、第六:吸血鬼和她的經紀人(8)

主系統數據崩潰了, 所有攻略者的任務進度都會暫停。

雖然猗瀾的任務比較特別, 但也還是在攻略任務範圍之內的。

不過任務進度暫停, 不代表任務世界也就跟着一起停止運轉了。

猗瀾靠着牆站了一會兒, 左右看看,半點亮光也沒有, 什麽都看不見。先前有人告訴過她樓梯間裏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要是不小心的話, 還可能會被絆到。

而柏溪雖然是個東西方混血的吸血鬼, 但除了會變醜這個技能之外, 也沒有什麽其他的附加能力。所以猗瀾也就不能到處亂走,只能在原地靠着牆站着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反正猗瀾站累了之後就順着牆滑下去, 在牆根席地坐下了。

坐了沒一會兒後,猗瀾就覺得昏昏沉沉的,想睡覺了。

真是奇怪啊.

明明吸血鬼是不用睡覺的, 怎麽自己一過來,就睡了一覺又一覺的了呢?

懷着這個好奇的想法, 猗瀾沉沉睡了過去。

因為一睡過去, 就對外界發生的事情沒有了感覺, 所以理所當然的,猗瀾也不知道維棠過來了。

維棠是避過人偷偷上來的,誰也沒驚動了。

主要是柏溪身份特殊,在圈內也還占了個不上不下的位置。如果被人發現了柏溪被關在了樓梯間裏,那麽明天的娛樂新聞頭版頭條一定會是柏溪的。

頭版頭條什麽的倒無所謂。

只是怕到時候, 柏溪的那些粉絲們,會對她這個經紀人不依不饒。

她倒不怕柏溪敢開了她,一起住了這麽些年,她對柏溪的性格了如指掌。

膽小,怯懦,明明是個吸血鬼,卻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廢物。

沒用極了。

要不是為了……她根本就不會把這麽個小廢物留在身邊。

嫌棄歸是嫌棄,但還是要把人弄出來的。

維棠皺着眉,伸出手去推了一下被鎖起來的安全門,門上的鎖鏈随着門的晃動發出了嘩啦的脆響聲。

透過被推開來了的一點門縫,維棠向裏看了看,但是樓梯間裏面實在是太暗了,根本就什麽都看不到,就更別說想要看清楚猗瀾她現在到底在哪裏躺着了。

摸摸口袋,手機也忘在車上了。

維棠不耐煩地伸出手,拽了一下門上七繞八繞地纏在一起的鎖鏈,指着今天鎖門的人做事別那麽認真。

但是很遺憾。

今天負責鎖門的工作人員很負責任,門鎖的很結實,一般普通人基本沒有可能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把這門弄開。

然而,能接觸到吸血鬼的維棠,顯然不會只是一般的普通人。

樓梯間裏雜物很多,所以從這些雜物裏找出來一根細鐵絲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把安全門的縫隙推到最大,維棠讓開身體,借了一抹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在樓梯間靠安全門的附近仔細找着。

很快的,維棠就找到了一根合适的。

等維棠費勁地把那根離門稍遠的鐵絲夠出來時,她半邊身的衣服都被老舊的安全門蹭上了一層鐵鏽。

維棠緊皺着眉毛,忍下不悅,夠到鐵絲後就迅速地站起來去開了門。

鐵絲插||進鎖芯裏,動作熟稔地向左右別了別,就聽見一聲咔噠的聲音在空闊的辦公層裏短促地回蕩着響了一聲。

鎖開了。

維棠扯下鎖鏈,推開安全門,眯着眼睛進去找猗瀾。

“柏溪,你在哪裏?”

“聽見我的聲音了嗎?柏溪……”

壓着聲音喊了兩句,都沒有得到回聲後,維棠就不再出聲了,改成扶着牆,慢慢地摸索。

走了一陣,也沒摸到猗瀾,維棠換了另一面牆。

結果在這一面才剛邁出去一步,剛落下腳呢,維棠就覺得不對了。

這踩到的和剛才的感覺都不一樣。

于是她便蹲下去,順着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條光溜溜的腿,冰冰冷的沒有溫度。再順着腿一路向上,就摸到了猗瀾的臉。

維棠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柏溪,醒醒。”

猗瀾睡的很沉,再加上現在又沒有了會提醒她的主神,所以維棠拍的這兩下,根本就叫不起來她。

維棠又叫了猗瀾好幾次,但都沒能成功。

眼見着就快到大樓的安保人員巡邏的時候了,不能再在這兒跟猗瀾耗下去了。

維棠就黑着臉,十分不高興地把猗瀾抱了起來,三繞兩繞地,按着她來的時候的路線,避開了巡邏的安保人員,下到了停車場。

抱着猗瀾到車子邊上,維棠便就把人放了下來,只一只手環在猗瀾的腰上,另一手去掏車鑰匙,開車門。

拉開了車門,維棠就又不知道什麽叫憐惜了。

像随手一扔似的,就把猗瀾放進了後座,動作一點也不溫柔。

跟先前在實驗室裏的那個維棠一比,她們仿佛是兩個人。

還好,整個過程裏,猗瀾都睡的很死,完全把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維棠扔完了猗瀾,伸手去扯了扯有點嫌勒的襯衫領口,透過車窗的玻璃,她又去看了一眼躺倒在後座上的猗瀾,眉心緊蹙着。

但也就只看了一眼,維棠便繞過去回到了駕駛座上,驅車離開了停車場。

而去的方向,正是實驗室。

要不是之前猗瀾突然從實驗室裏又回到了樓梯間,導致實驗室裏的那具身體再度陷入沉睡,維棠根本就不會來這一趟。

于維棠而言,柏溪不過是一個她借用的工具。

工具于她,從來都不是她需要上心的對象。

她心裏從來唯一在意的,就只有在實驗室裏的那一具,有着“猗瀾”的名字的身體而已。

但是,從下午猗瀾突然在樓梯間裏失去意識,再到實驗室裏的猗瀾突然醒過來,這之間,不管有沒有聯系,或者是有什麽樣的聯系,她都很在意。

如果,如果是的話,哪怕是就是僅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不能不在意,不能不去試一試……

她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久到,她幾乎就要忘記自己到底叫什麽了。

……

主系統空間內,茫茫的一片都是刺得人眼睛疼的白色。

“叮——你說了不該說的話。”

“叮——那又怎麽樣?你還做了不該做的事呢,我阻止過你嗎?”

“叮——只是你無能而已。”

“叮——你別太得寸進尺了。你也想想吧,如果她知道了這一切,她又會怎麽看待你的存在呢?”

“叮——不用你管。”

“叮——我根本就不想管,也管不了,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很短小,但是秘密很多啊

☆、第六:吸血鬼和她的經紀人(9)

車開到半路的時候, 猗瀾醒了。

主要是因為車子拐彎的時候, 維棠也沒有減速, 直接就漂了過去, 這就導致躺在後座的猗瀾被一甩,頭就撞到了車門上。

咚的一聲響, 猗瀾就被疼醒了。

揉着頭上被撞到地方做起來,有點迷茫地看了看周圍, 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樓梯間裏了。

眯着眼看了幾秒後, 才确定下來自己這是在自己開的車裏。

放下心來, 之前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就想起來了,想起來事情之後呢, 猗瀾的心情就不是很美麗了。

她邊輕輕按着被撞到的地方, 邊問自己道:“你怎麽還記得我呢?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呢。”

維棠看了一眼後視鏡,冷笑了聲:“你以為我想記得你嗎。”

猗瀾:“……”

看來自己的心情比自己的還要不美麗呢。

不過這個态度,真的是太差了。

“你不想記得我那幹嘛回來接我?直接讓我待在那裏就好了, 反正明天也會有人去開門的,開了門我自己可以出來啊。”

維棠不聽猗瀾說話, 自顧自地問道:“你今天下午在樓梯間裏, 為什麽會突然暈過去?”

猗瀾也不聽她說:“反正你從來也不管我, 今天又來管我幹什麽?”

維棠:“……”

今天的柏溪是不是有點不大對?

從淩晨的時候開始,好像就有點奇怪了。

性格也完全不像從前那樣了。

也不曉得怕她,臉上更不會出現以前的那些害怕和怯懦的表情了,真是奇怪。

難道昨天發生了什麽她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嗎?

想着,維棠就把這話問了出來。

然而猗瀾并不配合, 只向她冷笑了一聲,和之前維棠對她笑的十分之像。

發生了什麽你沒注意到的事?

你會注意到什麽。

你連我死了都不知道。

猗瀾生完氣,想了一想,又覺得不太對。

自己好像不應該為了這個和自己發脾氣的啊。

維棠從來沒有注意的,是在浴缸裏淹死掉的柏溪,而不是她呀。

至于柏溪的裏子換成了是她的這件事情,她自己也是完全不知情的,如果自己這樣生自己的氣的話,就好像是在為了不相幹的人對自己發脾氣呢?

這樣不對。

猗瀾迅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反省完了,又真誠地去給自己道歉:“對不起呀,我不是想要對你發脾氣的,我……你別生氣呀,好不好?”

整個過程完成的非常順滑,毫無破綻——确認是一個精分無疑了。

維棠:“……”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猗瀾這次配合了:“就是……就是一點很神奇的事情啊……啊對了,你不是問我今天下午為什麽會突然暈過去嗎?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就站在那裏,就沒意識了。”

維棠追問道:“那沒意識之後的事情呢?你還記得嗎?”

猗瀾搖了一下頭:“不記得了。”

記得也不會告訴你的。

雖然我不會再對你亂發脾氣了,但是你做的事情,實在是不能讓我輕易把答案交給你啊。

維棠反複确認:“真的不記得了嗎?”

猗瀾繼續肯定:“真的不記得了。”

得到否定的答案,維棠的臉色就又變得不太好了。

難道只是一個巧合嗎?

柏溪突然暈倒,猗瀾突然醒過來,其實這兩件事情之間,并沒有關系,只是一個巧合而已嗎?

維棠緊緊地握着方向盤,指節被攥的發白。

她還是不能輕易地就做下定論。

不管這兩件事情之間有沒有關系,她都要在驗證了之後再下定論。

她已經等了那麽久了,現在只是要再等上這一點點的時間而已,不用着急的。

不急。

不能急。

她的事情,一定要完美,半點瑕疵都不能有。

……

很快地,車就又開到了實驗室。

猗瀾下車,有點好奇地打量着這個地方,前兩次來這裏都是直接到的裏面,都沒有看過外面是個什麽樣子的。

這裏應該是在郊外了,一大片的廢工廠,半點光亮也沒有。要是大半夜的一個人過來這裏,再聽着風呼呼刮過去的聲音,心裏肯定得發毛。

幸好是今晚月光不錯,将地上照得發白,路也很容易找。

維棠走在前面帶路,猗瀾就跟在後面。

從廢工廠的一個偏的不能再偏的小門進去,在一堆荒草和雜物裏穿過去,中間還要再跳過一個小溝,才終于到了那個實驗室的門口。

維棠掏出來實驗室的鑰匙,打開門,裏面的光立刻就投了出來。

跟外面的廢棄荒涼一比,這裏簡直就可以用豪華來形容。

一排一排貼着牆根擺放整齊的機器,在瑩白的燈光的照耀下锃亮的簡直有點晃眼,各種各樣的儀器密密挨挨地擺在一起,但都很整齊,也很幹淨。

猗瀾四處看了看,拽了下身上的短裙,問道:“這裏是哪裏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東西呢?它們都是用來幹什麽的啊?”

維棠沒說話,只是一直向裏面走去。

猗瀾好奇,就跟在後面。

然後……她就看見了她自己。

不同于顧雲澤只有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這個她自己,簡直就是她在還沒有出事前的複刻。

不止是一模一樣的臉,就連身體的每一處細節都是一樣的。

她自己的身體,就在這裏……

怪不得維棠要叫這具身體“猗瀾”的名字,原來是這樣。

可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自己的身體會出現在一個任務世界裏呢?

又為什麽摧毀了任務世界的自己,還那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猗瀾。

你的名字,是猗瀾,知道了嗎?

她自己是這樣說的吧……

那麽确切,毫無猶疑地就說了這樣一句話,說了這樣一個名字。

猗瀾……

猗瀾的名字在這裏,猗瀾的身體也在這裏,只差一個猗瀾的靈魂,就是一個完整的猗瀾了。

真好啊。

但是,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啦。

她分出去的那些精神體,早就有了自己的人格,就算在任務完成之後被收了回來,也不再屬于她,而是歸于了另外的那個她了。

她知道。

從一開始就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_(:3」∠)_沒人對驚天大咪咪好奇的嗎

☆、第六:吸血鬼和她的經紀人(10)

實驗室裏一片安靜。

壁頂上成排的熒光燈發出蒼白的光芒, 将實驗室裏的每一處都照的透亮。

猗瀾看着在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具身體, 維棠就緊緊地盯着她, 将她的表情一分不漏的全都收進眼裏, 生怕自己會錯過了什麽。

半晌之後,維棠試探地問道:“你認識她嗎?”

猗瀾的目光還停留在泡在水罐子裏的那具身體上, 搖搖頭,說:“不認識。她是誰呀?我應該認識她嗎?”

維棠蹙着眉, “你真的, 不認識她嗎?”

猗瀾将視線移開, 繼續搖頭,“真的不認識。她到底是誰呀?”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維棠的脾氣就又上來了, 不耐煩地把猗瀾撥到一邊,自己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搭在水罐子的透明壁, 動作輕得就像是在撫摸裏面的那個人。

“你不認識她,她就跟你沒關系。跟你沒關系的事情, 別問那麽多。”

猗瀾:“……”

哇, 自己還真是實力雙标呢。

覺得柏溪可能跟自己有關系的時候, 就來把她從樓梯間裏抱出去帶過來。現在覺得可能沒有關系了,就把自己往邊上一推,态度冷漠。

自己真的是很棒啊。

猗瀾深深吸了兩口氣,轉過身去,不想看維棠和那具身體。

然而維棠卻在這時候開口了。

而且還有點要一次性把所有的大料全都爆出來, 還有所有的秘密全都攤在她面前讓她看清楚的一起。

維棠說:“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來這裏,是為了一件事情。一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情。”

“柏溪,我領養你,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我要你的血,來幫我完成這件事。只有你的血,才能幫我做到這件事。”

維棠将手指虛虛地撫在水罐裏的那具身體的臉上,目光溫柔入水,聲音也軟和了下來,她說:“她的名字,叫猗瀾。”

念到猗瀾兩個字,維棠的聲音放得更加輕和了。

仿佛這名字本身,就是一件易碎的珍寶,要小心愛護着才行。

而她也确實極為愛護。

猗瀾還是背對着她,并沒有因為她這一段話轉過身,所以維棠也不能透過水罐的反射,看見猗瀾臉上的表情有沒有變化。

維棠眯了一下眼睛,手指扶住水罐的玻璃壁,繼續道:“她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柏溪,你能懂嗎?”

猗瀾掐了掐指尖,“不懂。”

這裏開始,別入套。

自己和自己的這場游戲,處處都是陷阱,踏錯一步,也沒什麽,最多就是跌到自己的懷裏而已。

但是要服軟,就沒有意思了。

反正是她自己先開的頭,才邀了她進來的這局裏,她如果不好好玩,也是對不起她自己煞費的那麽些苦心。

“如果沒有她,就沒有我——她對我而言,就是這樣重要的存在。柏溪,你能懂我嗎?”

“柏溪。”

猗瀾轉過身,投在水罐的玻璃壁的臉上沒有不該有的表情,她搖搖頭,說:“不懂。”

然後,就該到她出牌了。

“維棠,我不懂。”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覺得我麻煩。可是,我是柏溪,我從出生起,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我唯一能賴以生存的,只有你。”

“維棠,只有你。”

維棠嘆了口氣,将手指從水罐的玻璃壁上撤開,捏着衣角的布料搓了搓,就跟猗瀾經常會摳摳指甲縫的動作一樣。

但這一局還沒有結束。

維棠向猗瀾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眼睛看着眼睛,裏面的情緒,只有自己能懂。

最後,自己和自己之間只隔了一步之遙。

自己說:“猗瀾,我是猗瀾。”

自己說:“真巧,我也是呢。”

不管是哪個自己,只要向前邁出一步,就可以輕易将自己擁入懷中。

但這一步,只要邁出去,就是輸。

自己和自己僵持着,誰也不肯先邁出這一步。

猗瀾不讓,因為她已經被先前的那麽多自己寵的嬌慣了,只有自己先向自己認輸的,沒有反過來的。

猗瀾不讓,因為她已經在先前讓了自己那麽多次了,從來是自己先認輸,也是心有不甘。

但也就是心有不甘了。

除了這樣,自己又能怎麽辦呢?

這個人,她是自己啊。

自己不讓她,又怎麽能說自己是她呢。

不能的。

所以,輸的也只能是她。

從前那麽多次,現在的這一次,還有以後,輸的人,只能是她。

因為舍不得看到自己輸,所以就只有自己輸了。

一嘆再嘆,認輸地向前半步,解開襯衫上面的幾個紐扣,一側襯衫滑到到肩下,露出十分好咬的脖頸。

“我認輸,你來吧。”

猗瀾也上前半步,眼睛裏瞬間彌漫起血紅的顏色,兩顆犬齒也從唇下伸了出來。

踮起腳尖,伸手去摟住自己的脖子,犬齒抵在維棠的脖間脈動最強烈的地方,雖是都有刺進去的意思。

維棠也全然做好了準備。

然而,猗瀾用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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