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懷疑人生的傅爺

姜绾笑了一下,很慵懶的語調,透着淡淡的疲憊:“老板,你不生氣了嗎?我今天好累了,你有沒有看到新聞,我好像又上熱搜了。”

“你說,有我這樣的搖錢樹,你完全不用花錢買水軍。”她忍不住感嘆道。

剛剛轉行娛樂業的傅淮琛擰着眉頭:“水軍是什麽?”

“......你以後會知道的。”

兩人在路燈下站着有些奇怪,姜绾看着他穿的嚴嚴實實的一身西裝,意識飄忽到了剛剛的姜芷雪身上。

姜芷雪過了今晚,可能再也不想穿裸露胳膊的裙子了,說不定還會對蚊子有心理陰影。

她有點想笑,從之前項遲野的車裏就一直緊繃的神經倏然間放松下來,有點困。

傅淮琛意識到姜绾在他面前走神,剛想冷聲說什麽,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鐵鏽氣息。

血。

他驟然間意識到姜绾剛剛的話。

“放學後被班主任叫去談話,手機沒電了......”

“你沒有看新聞嗎。”

他想到調查裏那個嚣張跋扈經常打架的少女,周身的氣息瞬間一變,鳳眸淩厲的看着姜绾,仿佛冰冷的X射線,将她全身上下都掃描了一遍。

“你打架了。”

肯定的語氣,根本沒有給姜绾反駁的機會。

“哪裏受傷了?”

傅淮琛說着,眸光已經準确的落到了姜绾一直放在身側的右手上,光線不好,但她的手白皙的過分,仍然能夠清晰的看到少女手背已經凝固的血液。

連蔥白如玉的指縫,都滲着黑色的血。

他的觀察能力極強,剛剛被姜绾極具欺騙性的柔軟模樣撩的心跳紊亂,現在平靜下來,輕易便看出她的腳步輕浮,搖搖欲墜,頭發也散亂在肩頭。

他的目光死死的鎖在姜绾的手上,姜绾本來自己都沒在意,然而觸及到傅淮琛深沉的鳳眸,她的心髒忽然猛地一跳,下意識的點頭。

傅淮琛,在為她擔心?

男人緊抿着薄唇,看起來分外嚴肅,這幅禁欲又陰沉的模樣,成功的取悅到了自诩為顏控的姜绾。

她歪着頭認真的看着這個男人,一雙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透着深深的審視,精致的面容在黑夜之中仿佛散發着瑩瑩光芒,唇角厭棄的一撇,洩露出一絲莫名的神情。

委屈。

她看着傅淮琛,伸出了一只放在身側的右手,舉到他的面前,好像要讓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纖細瑩白的手指,精致又好看。

然而,她細嫩的手背上,因為剛剛一拳打飛小混混的時候,打到了他的骨頭和身上的金屬物品,此刻一片磨損的青紫,幹涸的鮮血已經凝固,看起來觸目驚心。

“疼。”姜绾微微蹙起眉,低低地說道。

銀色的襯衣袖口處,也被濺上了猩紅的血液,在此刻,越是潔白,就越是刺眼,似妖異的花,刺入他的眼中。

他下意識的擒過她的手,動作出奇的輕柔。

“我們回家。”

他承認,他願意為她俯首稱臣。

“藥箱在玄關下面的那個白色櫃子裏,謝謝老板。”

一進別墅的門,姜绾就踢掉運動鞋和襪子,癱軟在客廳的沙發裏,微微眯起眸子,看着玄關處走進來的男人。

傅淮琛把門卡放到桌子最顯眼的位置,帶上別墅內門的瞬間,他才從低沉的狀态中回神,目光下意識的落在別墅的鞋櫃。

少女的鞋很多,顏色各異,款式各異,但擺放的很整齊,僅僅從這樣一個微小的細節,他也能夠看出姜绾身上良好的素養。

傅淮琛找到姜绾所說的藥箱,翻了一圈後擰着眉。

“這些藥品都已經過期了。”

“啊?”

他把一瓶止痛藥在姜绾面前晃了晃:“過期五年了。”

姜绾:......

“那就不上藥好了......好困啊。”她舒服的縮在沙發裏,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連眼睛都不想擡一下,心裏感嘆,還是她的媽媽了解她,在客廳擺了張這麽大這麽軟的沙發。

傅淮琛有些煩躁的把藥箱扔到一旁,盯着姜绾:“不是很疼?”

“早就不疼了,反正是教訓一群社會渣滓,爽就夠了。”潛臺詞是,爽比疼重要。

他擰着眉:“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小孩子不能打架。”

“我又不是小孩子。”姜绾垂着眼簾,悶悶的說道。

“女人更不能。”他的語氣頗有咬牙切齒的感覺,視線還是無法移開姜绾的手背,他松了松領口,解開一個扣子,淡漠的轉身,眼不見為淨。

下一刻,傅淮琛撥通了賀誠的電話。

“給我準備擦傷藥酒和繃帶......還有常用的藥品。”

電話那頭的賀誠慌張無措的看了一眼時間——午夜十二點。

他悲傷的從被窩裏爬出來穿衣服,一邊敲手機查看着附近沒有關門的藥店,絲毫沒有身為助理面對總裁受傷了的緊張感。

——反正總裁這麽晚打電話給他,肯定不是總裁自己受傷,肯定是姜绾受傷,他已經習慣了。

“送到香河世家XX號。”

賀誠:我早就看透了一切。

姜绾半阖着眼眸,打了個哈欠,沒有任何誠意的關心:“老板,半夜叫醒睡覺的人是不道德的行為。”

傅淮琛緊咬着自己的牙根,才能克制住不把姜绾丢出去的欲望。

這是姜绾的家,他丢不出去。

“不讓他去買藥,你還想讓我去給你買藥嗎?”傅淮琛一字一頓的說道,語氣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姜绾,你是我老板,還是我是你老板?”

他究竟為什麽會頭昏腦漲的對姜绾說一句“我們回家”,然後走進這間別墅還要被這個女人嫌棄的?

“您是老板......”姜绾完全聽不出傅淮琛語氣中的憤怒,輕飄飄的聲音沒有任何邏輯,好像柔軟的羽毛落在他的胸口,“真的很感謝老板,讓你等了很久,我明天會去樂心錄歌的,我也不是故意忘記的......大門在你身邊,我.....就不送您了。”

她耷拉着腦袋,困得睜不開眼睛,下了逐客令。

或許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環境,又或許是她對傅淮琛有一種奇怪的信任和依賴,她剛剛在項遲野的車上還特別精神,如今已經困得要睡着了。

傅淮琛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動着,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等到門鈴響起,他接過賀誠買來的藥品,回過頭,就看見姜绾已經睡着了。

“BOSS,那我......”賀誠筆挺的站在別墅門口,一副我根本不困我特別精神為人民服務我完全不累的精英典範。

傅淮琛看了一眼他,面無表情:“聽說,半夜叫醒睡覺的人是不道德的。”

賀誠下意識的點頭,等到意識到傅淮琛說的是什麽意思後,又死命的搖頭:“不不不,特別道德,随時等待BOSS吩咐是傅氏員工的基本職業素養,而且BOSS,我今晚......嗯,我今晚在熬夜刷劇,還沒睡覺,您一定不要自責。”

傅淮琛搖了搖頭,毫不留情的帶上了別墅大門。

關門的瞬間,冷風打在賀誠的鼻尖,他還能聽到傅淮琛冰冷的聲音。

“我沒有自責,我只是在考慮要不要給你加班費。”

賀誠仿佛門神一樣伫立在門口三分鐘,悲痛的吸了吸鼻子,深深的懷疑人生。

成功把自己的助理也拉入和自己一樣懷疑人生的境地中的傅淮琛,拉着一個椅子坐到了沙發對面。

睡着的姜绾,柔軟的頭發散落在潔白的沙發上,将她的臉襯的更小更白,墨色和雪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沖擊着傅淮琛的眼球。

她放松着身子,眉宇間是一片柔軟和溫和,沒有了傅淮琛上一次見到喝醉的姜绾時候的痛苦,讓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幾分。

“姜绾,起來吃藥。”

她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起來包紮。”

後者聽到他的聲音,似乎睡得更香了。

姜绾的身上有着打架出的一身汗,汗濕了的長發黏在她的額角,蜷縮在沙發裏,如果抛掉他自帶的“姜绾牌”濾鏡,她看起來狼狽的像是剛從河裏撈出來的,衣服也因為揍人而多了一塊又一塊的塵土。

這些在傅淮琛看來,本該萬分嫌棄,但是此刻他只覺得心疼。

很疼。

他挪了挪椅子,靠近姜绾,手指下意識的想摸一摸她濃密的睫毛,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又縮了回去。

任命的嘆了口氣,傅淮琛用棉簽沾了碘伏,輕輕地擡起姜绾的右手,直到把她傷口處幹涸的血都消除幹淨,露出了本來白嫩的手背。

姜绾的手很瘦,能夠輕易的看見手背上延伸着極細的青色筋絡,纖細的手指瑩瑩如玉,一截嫩生生的小指頭無意識的翹起,讓他忍不住想捏上去。

傅淮琛瞳孔猛地一縮,皺了皺眉,眼底的墨色似飓風翻湧不息。

“你能去洗澡嗎?”

他忍不住又問,強迫自己看向姜绾黏在一起的頭發,嗯,黏糊糊的,髒死了。

姜绾仍舊沒反應,還很醜的吧嗒了一下嘴巴,嘟囔了一句他聽不清楚的呓語。

然後傅淮琛發現,這個女人哪怕睡着了,連每一根頭發絲都在不遺餘力的勾引着他!

他引以為傲的定力,只會在她的面前失去效用。

傅淮琛把姜绾的手臂擡起來,撕下一塊紗布,一層一層的纏繞着她受傷的右手。

帶着薄繭的指尖輕輕觸及到她的手腕,指腹上,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姜绾清涼細膩的肌膚。

她手腕處凸出的骨頭帶來微妙的硬度,傅淮琛壓下內心的異樣,迅速的給她包紮好繃帶,冷笑一聲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沉睡着的姜绾。

“你今天就別洗澡,臭死你!”

他惡狠狠的說道,但聲音很輕,完全吵不醒睡得香甜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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