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嚴琛親得又兇又狠, 恨不得把這段時間欠下的一次性都找補回來。

葉溫餘嘴唇舌根都在發麻,後腦勺隔着寬大的手掌壓在牆壁上,腰上的手臂更像一道掙不脫的鐵環。

他已經暈頭轉向, 被單方面壓制掠奪得快喘不過氣, 卻抵不住酥麻一陣陣鑽進骨頭縫, 被巨大的滿足浸泡, 舒服得睜不開眼,大腦裏正舉辦着一場聲勢浩大的煙花秀。

推拒的手一碰到嚴琛就變成了迎合,仿佛開啓自動尋路功能, 主動攀上嚴琛後頸, 緊緊纏住。

短暫分離的時間, 葉溫餘呼吸急促地汲取着新鮮空氣。

然而睜眼對上眼前克制之後依舊欲望洶湧的一雙眼睛,還有充血紅腫到幾乎濃麗的唇瓣,他在一瞬間被蠱惑得幹淨徹底。

氣息不穩地主動勾過嚴琛的脖子再次纏上去。

這麽好的人, 是他的了。

同樣赤誠坦蕩着的兩顆心一旦熱愛, 燎原的火勢就再難控制, 它沿着血脈在皮膚裏灼燒,沸騰的鮮血灌入心室, 又被心髒泵出湧遍四肢。

喜歡, 喜歡死了那麽喜歡。

不僅僅是親吻,肢體皮膚無論哪一處的接觸都讓他難以自持地淪陷。

指尖黏着地從嚴琛凸起的脊骨輕輕摩挲, 一直從肩膀繞到頸側, 在嚴琛的吻沿着唇瓣一直下落到耳根時, 他輕微戰栗着閉上眼, 重新張開手臂抱緊嚴琛。

拖鞋早已掉落在地上, 葉溫餘蜷緊了腳趾虛虛踩着嚴琛腿彎, 暈着淺紅的側臉緊貼着嚴琛耳廓, 他輕輕一偏頭,唇瓣碰到冰涼的耳垂。

“其實我也很貪心。”

靜谧的夜放大了葉溫餘聲音裏的沙啞,黑暗能夠掩藏的秘密都被他逐字逐句親口說出來。

“我總是希望跟你靠得一近再近,也無數次想要你能像現在這樣一直吻遍我全身,不只因為偏愛你的一部分,更因為你是你,是嚴琛,是我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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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你的全部,也希望可以給你我的全部。”

頸側忽地鈍痛,他只來得及猝然低喘出一口氣,嚴琛已經捏着他的下颌又一次重重堵住他的呼吸。

“我也一樣。”

池冬亭打完電話從陽臺回到房間,才發現裏頭竟然空無一人,只剩桌上放着一只手機沒帶走。

他打電話太大聲,把室友煩走了?

沒等他疑惑多久,門口傳來刷卡開門的聲音,他室友回來了。

池冬亭:“溫餘,我正想說你跑哪兒去了手機都不帶,你——嗯?你宵夜吃燒烤去了?嘴巴怎麽這麽紅?”

葉溫餘沒有回答,走過去拉開凳子坐下,順便讓池冬亭也坐下。

池冬亭不明就地:“怎麽啦?”

葉溫餘斟酌了一下措辭:“小池,我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池冬亭:“哦,好啊,你說。”

葉溫餘:“我表弟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池冬亭眨眨眼,哇地一聲:“終于成功啦?嘿嘿,幫我恭喜表弟,什麽時候啊,就剛剛嗎?”

葉溫餘點點頭。

池冬亭樂呵呵的:“厲害,不愧是咱表弟,那第二件事呢?”

葉溫餘:“我沒有表弟。”

“哦你沒有表……啊?你沒有表弟?”池冬亭腦袋卡殼,轉不過來:“什麽意思啊?明明你剛剛還說的你表弟——”

“是我自己。”葉溫餘:“一直都是我自己。”

“啊?”池冬亭表情呆滞,半晌:“你沒有表弟,表弟就是你自己……所以之前那些又是追人又是被追的,其實都是……”

葉溫餘:“都是我。”

池冬亭:“那你剛剛還說你表弟和喜歡的人……”

葉溫餘:“是我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在葉溫餘的世界觀裏,談戀愛是一件好事,如非必要就不用藏着掖着,何況池冬亭還是他在學校裏最好的朋友。

所以他一口氣将所有喜悅都分享給了池冬亭:“小池,我和嚴琛在一起了,就在剛剛。”

池冬亭:“……啊?”

池冬亭:“所以你剛剛是去?”

葉溫餘想到什麽,面上一熱,不過還是坦誠回答了池冬亭問題:“去談戀愛了。”

池冬亭:“那,那怎麽又回來了?”

說到這個,葉溫餘眼神忽地有些閃爍,清了清嗓子:“因為沒帶手機,怕你擔心。”

其實也不完全算撒謊,确實有這個原因,只不過更多是因為嚴琛那裏不能繼續呆了,再呆下去,有些事情大概率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了。

其實,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明天他們還要早起回學校,嚴琛白天還要訓練……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葉溫餘連忙打住思緒,摸着發燙的的耳根站起身:“我先去睡了,你也快去洗澡吧,很晚了,早點休息。”

池冬亭愣愣點起腦袋,等葉溫餘上床躺下了,他走進浴室,打開開關,水溫從涼變熱,他的文字邏輯鏈也終于在腦袋裏組合完畢。

盯着唰啦唰啦灑水的蓮蓬頭,小池同學倒吸口氣,一雙眼睛世界觀崩塌中緩緩睜大。

媽耶,溫餘和嚴琛談戀愛了?!

嚴琛踏馬的……

這件事本身就叫人一時半會兒很難消化,加上意識到自己還無數次拉着表姐間接幫着嚴琛揮鋤頭挖牆角,不對,挖白菜,池冬亭真的好心塞。

什麽品種的笨蛋!

為此他失眠了大半宿,早起精神恹恹爬上大巴,坐在安雪旁邊默默無聞散發着怨念繼續消化。

安雪貪睡了一會兒,沒趕上去酒店餐廳吃早餐,這會兒叼着面包在啃:“怎麽了,昨晚被鬼壓床了這個臉色。”

池冬亭:“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安雪:“回去記得上大慈寺燒個香,不過你怎麽坐這兒,不去跟溫餘坐?”

池冬亭朝前看了眼,酸唧唧地嘀咕:“正宮來了,哪兒還有我的位置。”

說完意識到什麽,臉色又是一變。

不對,不對不對,怎麽能這麽說,嚴琛是正宮那他成什麽了?

他可不是什麽小宮,他是溫餘的超級好兄弟!

讓嚴琛一個人正宮去吧!

安雪沒聽清楚:“什麽?”

“沒,我發癫呢。”池冬亭一拉衛衣帽把自己腦袋蓋起來:“不用管我,讓我一個人自閉吧。”

奇奇怪怪的。

安雪拉拉他帽檐,歪着腦袋朝葉溫餘的位置望了一眼,兩顆腦袋,池冬亭空出來的位置已經有人坐了。

昨晚失眠的不止池冬亭一個,還有葉溫餘一個。

很奇怪,也沒有心跳飛快,情緒亢奮,但就是沾了枕頭睡不着,翻來覆去到淩晨三四點才醞釀起困意勉強眯了一會兒。

到現在天亮了上車坐下了,搗鼓着一夜過去不亮了的兔子燈,瞌睡蟲一陣一陣,兩分鐘打了三四個哈欠。

嚴琛将兔子燈接過來,擰開底座的小開關檢查線路,看見裏頭小小圓圓一顆電池:“應該是沒電了。”

葉溫餘湊近:“這種電池能買到嗎?”

嚴琛:“可以,校門口的文具店就有。”

“那一會兒下車我去買一個……”

話還沒說完,一側臉頰被輕輕撥了下,他順着力道歪過頭,腦袋正好靠在嚴琛肩膀上。

嚴琛:“困了就睡吧,到學校叫你。”

兩個小時并不夠把昨晚缺失的睡眠補回來,加上一路堵堵停停,到了學校非但沒覺得清醒,反而更困了。

嚴琛送他到宿舍樓下,摸摸小貓腦袋讓他回去補覺,自己則直接去游泳館。

葉溫餘這一覺睡到下午兩點,飽了醒過來,宿舍依舊空無一人。

過了飯點也沒覺得肚子餓,他下床坐着發了會兒呆醒神,很快帶上手機離開了宿舍。

游泳館裏現在是自由練習時間,岸上水裏稀稀拉拉都是人,各做各的,各玩兒各的。

葉溫餘沿着池邊走過去,目光很快捕捉到水中一道身影,他便停在原地,等着那道人影游到他腳下冒出水面後,蹲下身看他。

嚴琛手臂撐在池邊,肩寬腰窄,淺麥色的皮膚上,水滴不斷沿着漂亮的肌肉線條往下流。

葉溫餘歪着頭看,看水快流光了,伸出一只手從水池子裏撈了小捧倒在他肩膀上,繼續盯着水珠從他背脊鎖骨滑落,融入水池蕩開漣漪。

濕漉的碎發貼在臉頰,嚴琛像是一頭被他馴服的大型野獸,收起所有利爪溫馴地蟄伏在他手底下,放任他的一切小動作。

“怎麽過來了。”嚴琛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指尖劃過皮膚柔軟酥癢的觸覺。

“睡醒了。”葉溫餘低垂着眼簾:“宿舍沒有看見你,就過來了。”

睡醒了就要找人,有些孩子氣的行為,放在他身上卻不顯得幼稚,反而格外讨人喜歡。

嚴琛說他:“像個小朋友。”

本以為葉溫餘會像往常一樣小聲反駁,但是這次沒有,他只是安靜了兩秒,輕聲開口:“是啊,我就是你的小朋友,記得給我的小燈買電池。”

嚴琛目光閃了閃,靜靜看了他許久,忽然撐着池邊一躍上岸,牽着葉溫餘大步往更衣室走。

這是葉溫餘第二次進游泳館的更衣室。

一樣的光線暗淡,一樣的靜谧空蕩,一樣無人注意的角落,葉嚴琛拉開櫃門拿出一條浴巾胡亂擦去頭上多餘的水漬,然後随手搭在櫃門上。

嚴琛轉過頭,葉溫餘只來得及看一眼他半幹的額發,下颌被鉗制,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

他招架不住踉跄着後退,腳跟抵着櫃子發出徒勞的一聲空響。

嚴琛的親吻總是帶着幾分無法忽視的粗暴,像難以壓抑的情緒洩露,卻又細致地不會傷到葉溫餘,反而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拉着他共沉淪。

葉溫餘不想拒絕也拒絕不了,嚴琛這個人的存在對他來說就是一個bug,一個完美到他可以無條件接納他所有,對他的一切幾乎等同于上瘾的貪戀。

觸電似的酥麻從背脊生出流竄全身,外頭腳步聲靠近更衣室時,葉溫暈頭轉向一無所覺。

直至更衣室的門被毛手毛腳地推開,葉溫餘齒關一緊,條件反射就要推開嚴琛,卻被後背的手更大力摁住。

下一秒眼前一黑,滾燙的呼吸被困進狹小的空間,嚴琛拉下櫃門上的浴巾,兜頭下來正好将兩個人蓋住。

來人站在門口,老遠看見陰影裏的嚴琛,揚聲喊:“嚴哥,不用擦頭發了,500米馬上開訓,一會兒還得濕。”

嚴琛嗯了一聲,男生得到回應很快離開了。

門被再次關上,葉溫餘心髒還在咚咚直跳,緊緊抓着嚴琛肩膀半天回不過神。

很快耳垂被含住,他急促喘了一口氣,眼睫顫抖着上揚,聽見嚴琛沉啞的聲音地滾入耳膜:

“溫餘,你把我舌頭都咬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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