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8)

此間沒有言語,向那個地方走去。

他們停下腳步。

他們的面前是那座紀念碑,沐浴着陽光,被鮮花簇擁,與藍天為伴,與大地依偎,在微風中靜語,為自由歌唱。

調查兵團死去的烈士,獻給人類的心髒,定格在牆外的自由之翼。

他們的戰友,部下,家人。

只有戰火的淬煉,死亡的洗禮,可以凝結最牢固的感情。

艾倫看着這面紀念碑,想起了那個在風雨中,刻着名字的單薄身影,想起那個擁抱。

想起了在風雪夜中,關于獻上心髒的談話,被積雪凍得冰冷的雙手。

他想着面對瑪利亞的屍山,那個人是什麽樣的表情,他想着那本被反複翻過的花名冊,會是什麽樣子。

他想起自己在母親被殺後的瘋狂,想起自己在戰場上差點泯滅人性的暴走嗜血,想起自己在重重壓力之下的夢魇,他想那重重黑暗地絕望與仇恨曾經一度蒙蔽了順眼,如同盲人。

可是有一個人,那麽堅定,那麽強大地走在他的前方,指引他的方向,一點點堅定了他的信心,一點點帶着他睜開了眼睛,他從對方的冷靜與從容中,看到了光芒,戰争不是盲目送死的事實,他可以控制自己情緒的理智。那個人就是一道光芒,安撫着他的情緒,卻又讓他牽腸挂肚。那個人明明是一束光,他卻不明白光明的周圍,為什麽那麽黑暗,光明的身影,為什麽那麽孤獨。大概就是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去陪伴那道孤獨的光明。他大概從很早的時候起,就在追逐他了。

這是戰争的紀念碑,是自由的紀念碑,這裏面有他們的戰友,他們穿過死亡,走過戰争,踏過鮮血,活到了自由的陽光之下,對于那些為自由獻出心髒的人,他們将何以為報?

唯有更加努力地生活,更加珍惜和平的時光。

唯有讓他們知道,他們會生活得很好。

如果要對一同經歷戰争的戰友,上司求婚,在這裏,是最好不過了。

艾倫看過紀念碑上的一個個名字,看過佩特拉,埃爾德,澳路歐,衮達的名字,然後他面向那面紀念碑,緩緩而堅定地說道:“前輩們,我的戰友們,還有兵長的士兵們,請你們放心地把他交給我,我永遠也不會再讓利威爾兵長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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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特拉小姐,衮達前輩,埃爾德前輩,澳路歐前輩。

利威爾看着艾倫的側臉,看着這個青年面對着紀念碑,緩慢而堅定地做出保證。

他不知道自己一直冰冷的目光在一點點放軟。

他覺得這個人很珍貴。

這份呵護他的心,很珍貴。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在戰争結束的時候,會有人和他一起活下來,并且許諾他一個未來。

那孩子是把他從孤獨與送葬的盲夜中解救出來的光亮。

他視線中的青年轉過身來,面朝他,單膝跪了下來。

向所有的求婚一樣,拿出小巧的盒子,盒子裏安靜地躺着一枚戒指。一枚相當精致的戒指。

利威爾有一瞬間想着那小子該不會花了一半兒的軍奉吧。

那枚戒指上雕刻着精致的自由之翼。

那個青年灼灼地看着他,“我的名字,就是在訴說您對我的意義。’Eren’是榮耀,能跟随您,擁有您就是我的榮耀。’Jager’是獵人,我一直在追逐的,就是您這束光芒,我也願意為您,去狩獵所有的美好。”

艾倫以單膝跪地的姿勢,仰望着他,綠色的眼眸裏镌刻着細碎的暖陽,盈滿一片珍視的溫柔,輕柔地問道:

“利威爾,你願意允許我,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嗎?”

利威爾垂着眼眸,注視着艾倫,他的身姿依舊挺拔地猶如刀鋒。

他一直是堅強的,他以為他不需要溫暖,他以為他不需要愛,可是這個青年用霸道又溫柔的靠進告訴他,他可以被愛。

他沒有父親,失去了母舅,只有一個算是母姓,很少使用的姓氏。

這個青年,想要給他一個新的姓氏,想要給他一個家。

如果這就是你想給的。

如果這就是你希望我答應的。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

他握住了那枚戒指,握住了那枚小巧的自由之翼。

那就随你吧。

艾倫緩緩綻放了笑容,然後站起來。

青年艾倫英俊的面容沐浴着陽光,挺拔地身子在微風中站立,他嚴肅了面容,面對利威爾,目光灼灼。

左手背後,右手輕擊胸口。

“為您,獻上我的心髒。”

他敬禮的姿勢印到利威爾心裏,拳頭敲到了利威爾的心口上。

利威爾安靜地注視着向他獻上心髒的青年,平靜的眼眸中看不出悲喜。

他左手背後,右手敲擊胸口,回了那個青年一句承諾。

可是那青年也許永遠不會知道。

這只是回禮,不是獻上心髒。

他的心髒,

早就在那個風雪過後的聖誕夜,

在他冰冷的手掌感受着青年的心跳的時候,

就被青年帶走了。

Chapter63

I’ll give my all to you

Give your all to me

You’re my end and my beginning

Even when I lose I’m winning

——《all of me》

“求婚成功了不辦婚禮怎麽行呢?”

在艾倫糾結地來問愛爾敏要不要辦婚禮的時候,愛爾敏白了他一眼,反問到。

“可是我們都是男人啊,教堂一宣誓就行了吧。”艾倫這樣說道。

“你既然想起來這種問題當初就不應該當衆求婚啊,雖說那次沒答應吧,但是你求婚的事跡已經在四大兵團傳開了。再結合你後來沒有被廢掉,一起出去一趟後整個人都洋溢着春風的樣子,你求婚成功的結論也早就不是秘密了,連西斯托利亞都想着喬裝去參加婚禮,你覺得你不辦還可能嗎?你們現在去宣誓,給人的感覺就是定情後私奔。”愛爾敏頭疼地給他分析着,“而且不辦婚禮是你的風格嗎?我以為你會特別誇張地向全世界宣告你搞定兵長了呢。”

艾倫撓撓頭,“以前的我肯定會那麽想,但是現在我怕弄一個大婚禮,兵長會不高興。我們自己清楚其實也就足夠了,沒必要刻意表達什麽。”

“你既然現在想這些當時幹嘛當衆求婚啊,”愛爾敏又嘆一口氣,“在兵長看來估計你求婚成功就行了,不過你現在弄得人盡皆知,你覺得想這些還有用嗎?而且我覺得你用什麽形式他都無所謂的。”

“不對,我還是覺得不對,”終于又繞回到了最初的重點上的艾倫說着,“我們是兩個男人,就這麽辦婚禮沒人覺得奇怪嗎?”

“一般的兩個男人肯定覺得奇怪,”愛爾敏回答他,“但是當事人是你倆啊,尤其是有兵長啊,你覺得敢有人有意見嗎?”

“肯定覺得奇怪,”愛爾敏突然又轉了話風,抱着臂肯定道,“兵長會結婚本身就奇怪。”

……艾倫覺得簡直無法反駁。

就像愛爾敏說的,人類希望和人類最強在一起了這種事插了自由之翼可勁兒地飛,已經傳遍了四大兵團貴族王宮,人們幾乎都在等着看熱鬧。

當然傳到了調查兵團。

“太好了,”莫麗娜抹去眼淚笑道,“居然真的是艾倫團長,果然艾倫團長在我心中的好感又上升了。”

“艾倫,你說,你什麽時候開始行動別的,而且你怎麽居然成功的,你也太深藏不漏了吧。”康尼不滿地抱怨,覺得和艾倫的友誼受到了背叛,“而且怎麽看你都不可能吧,拿下兵長怎麽樣也得是團長那種力量那種威壓吧。不過團長看着就苦大仇深不可能啦。”

……你那後半句是怎麽回事。

陪着一起準備婚禮的薩沙飄飄忽忽的聲音傳了過來,“比起這個……為什麽一定要準備婚紗啊,艾倫你穿嗎?”

“當然不,是給矮子準備的。”三笠眼也不眨地駁回。

“啊?!”薩沙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對,一定要讓兵長穿上。”愛爾敏嚴肅地點頭。

“愛爾敏為什麽你也……”

“被命令穿了兩次女裝的怨念。”讓安慰性地拍拍愛爾敏的肩膀,對着驚訝于愛爾敏言語的薩沙解釋道。

“三笠,去做吧,我這次絕對不攔着你。”為了女裝怨念,愛爾敏已經放棄了專業攔三笠的職業操守。

覺得直接放任三笠會産生嚴重後果的艾倫接過愛爾敏未竟的事業,“三笠,還是準備西服比較好。”

三笠扯了一下圍巾,颠了颠手中的婚紗,向艾倫挑挑眉,“你難道不想看他穿上的樣子?”

艾倫很不争氣的臉紅了“當然想…..”覺得被青梅竹馬繞進去了又立刻搖搖頭清醒過來,“但是拿出來後果嚴重。”

“也許後果不會那麽嚴重哦~”突然出現的韓吉一把推開擋住路的艾倫,“把頭紗去掉,給愛爾敏就行。”

“!!”讓明顯覺得愛爾敏渾身僵住了。

“除了愛爾敏女裝,有姑娘的個子可以當伴娘嗎?”韓吉反問道,為再次讓愛爾敏穿女裝找借口。

明顯不想再一次重蹈覆轍的愛爾敏反駁:“不是兩個男人結婚嗎,兩個伴郎就行了!”

“那怎麽行,要用伴娘标志屬性的,”韓吉接到,“愛爾敏你和利威爾屬性是一樣的啊!”

被韓吉這句話打擊到的愛爾敏抿了抿唇,又覺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就這麽定了!”韓吉說着從三笠手中拿過婚紗扔到愛爾敏懷裏,用力地拍拍愛爾敏的肩膀。

讓有些同情地看着抱着婚紗的愛爾敏。

“讓你就來當伴郎吧,你的屬性和艾倫是一樣的呦~”韓吉又把另一只手搭上讓的肩膀,把他和愛爾敏的腦袋往一塊兒一推,“要不幹脆他倆結了以後你倆也結了得了,反正衣服都在。”說着又用手指挑了挑婚紗。

“誰想給那家夥當伴郎啊,還有’屬性’是啥?”讓終于抓住了關鍵詞。愛爾敏明顯已經不想解釋了。

“就是上面的和下面的。”三笠面無表情地科普。

“三笠……”愛爾敏無力地朝姑娘轉過頭,“你什麽時候看了那本書……”

在消化了科普信息之後,讓一呆,“也就是說兵長是下面的?”

……愛爾敏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

“當然呦,別忘了小喬尼是誰生的~~”韓吉微笑。

“可是不代表以後就是那樣啊!”

“艾倫,你會在上面的吧。”

……完全不知道衣服問題為什麽就演變成體位問題,除了一次醉酒亂性以為就沒有其他實戰的艾倫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三笠堅定的目光。

“等……等等,就是說喬尼是艾倫和兵長的孩子嗎?”被忽略的康尼終于看透了事情本質。

“啊對呀~~”

“兵長生的?”康尼不敢相信的問。

“你的行程和艾倫一致這小子天天在你面前晃你覺得可能是他生的嗎!?”讓敲了康尼的腦袋。

“就是說團長婚禮上兵長抱着的小孩兒就是艾倫的嗎,就是說那個時候你們已經連孩子都生了?”康尼覺得自己抓到了關鍵。

“不要說這件事。”三笠黑了臉。

“那那個小孩兒得有多變态啊,人類最強的血統!”這是終于回過神來的薩沙。

“難道不應該問為什麽男人可以生小孩兒嗎……”這是覺得所有人重點都不對的愛爾敏。

“對了,兵長的衣服,”覺得把話題引回來的任務只能交給自己了的艾倫說道,“準備什麽?”

“西服吧。”韓吉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說道,接着又挑起一抹壞笑,“不過不代表你們不可以再準備一些別的啊,”她眨眨眼睛,“比如說看起來很像裙子的東西。”

埃爾溫坐在利威爾對面。

“要結婚了,你感覺怎麽樣?”埃爾溫輕聲問道,從他放松的表情上看出他心情不錯。

“……這能有什麽感覺,”利威爾皺眉,“你一定要每個婚禮之前都找人喝酒嗎?”

埃爾溫聳聳肩,放下手中的酒杯,“我早就說過你和艾倫走得太近了很危險,”他平靜地盯着利威爾的雙眼,“一開始我以為是戰後會把你害死在軍事法庭上——畢竟那時還不知道巨人之力會消失,後來就是怕那小子意識不到他自己的重要性傷害你。”埃爾溫說到這兒,嘆口氣,“現在才知道不過就是會把你拐跑罷了。”

“利威爾,”他看着對面曾經的部下,“你知道我可以說是間接把你身邊的人都送走的人,從伊莎貝爾和法蘭開始,”埃爾溫的眼眸在深沉中閃現一點光亮,“我真的很高興終于有人陪着你了。”

利威爾并不擅長應付煽情的局面,他別過頭去。

窗外的風輕輕吹過他的肩頭。

韓吉曾經問過他,會不會覺得隔了這麽久之後,和艾倫在一起的決定有些突兀。

他想過,卻發現他的心裏沒有慌張,也沒有驚奇。

艾倫或許早就成長了,只是在他的眼裏還一直是一個小鬼。

可是那個年輕人,已經有了對決定負責的決心。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艾倫一旦下定了決心會變得多麽執着。

而他自己,不過就是不需要再把心思隐藏起來了。

五年的空白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是又沒有必要因為這個空白期,而阻隔了向前踏步的機會。

他們都不是扭捏,不是糾結的人。

既然歲月過後,

還有感覺,

就不要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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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要結婚了你難道不應該高興嗎?”安妮看着從戰友家回來就心情不佳的埃爾溫。

“我知道,安妮,”埃爾溫擡起頭來,看着姑娘,确認似的問道:“我确實是只比利威爾就大幾歲吧?”

安妮微笑着點頭,以為埃爾溫終于決定要關注發際線了。

埃爾溫嘆了口氣,“這種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要嫁人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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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打仗的時候一定沒有想過還有一天可以和小天使步入婚姻的天堂吧?”韓吉笑着推了推眼鏡。

利威爾決定不理這個麻煩的家夥。

“果然我的決定都是沒錯的啊,不管是告訴艾倫小孩兒的存在,還是告訴那小孩兒艾倫是他爹。”韓吉伸了一個懶腰,看起來就像是在擁抱陽光。

真好,她想,雖然兜兜轉轉,但是小天使終于回到了她家老混混的身邊,在戰争以後,在小天使回來以後,那個死潔癖應該會生活的更好吧?雖然她還是挺想念旋風小陀螺的樣子的,也許應該向皮克西斯提議,讓利威爾改教立體機動。

這麽想着亂七八糟事情的韓吉掃視利威爾,“哎,說真的,我真的不要給你準備一雙增高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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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那矮子不結婚,原來喜歡男人?”奈爾拖着下巴,“那不應該啊,埃爾溫條件有那麽差嗎,一直看不上,”接着他又搖搖頭,“比他高太多了,而且發際線也太高了,當年瑪麗也沒看上,條件兒不好。”覺得自己的思維延伸到奇怪的地方了,又把思路拉回來,“和艾倫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像和埃爾溫在一塊兒出現的時候似的,明目張膽欺負人了?”

回想起上次經歷的皮克西斯司令搖搖頭,“還不如以前…..”

艾倫那小子有理直氣壯欺負人,你還以為是你欺負了他的那種奇妙本事。

婚禮的衣服是精心設計好的。兩套合身漂亮的西服禮服,配着自由之翼胸徽,以及自由之翼形狀的內扣。

被精致的西服禮服包裹的利威爾在艾倫看起來那麽漂亮,艾倫看着站在身邊的人,嘴角不自覺地就挑了起來。

這麽好的人,是我的,是我喜歡的人。

“啧,別總弄出那麽蠢的表情。”調試好扣子的利威爾準備去取領巾,手被艾倫握住,被塞進了一個領結。

他看着那黑色蝴蝶結,沒有說話。

“一定好看,”艾倫輕聲說道。

利威爾手上維持着拖着領結的動作,瞟了一眼滿臉期待的艾倫,“嘁”了一聲,把那領結拿了起來,領巾安靜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艾倫的眼神随着他的手指轉動,看着那修長的手指提着領結,一點點把領結滑進領子裏,放在頸間,看着那手指靈活地系上領結扣子,被體貼被放縱的溫暖一點點溢進心裏,艾倫滿眼都是看起來像是寵溺的溫柔。

“完了麽?”利威爾瞟了一眼艾倫,顯然不相信那一堆人折騰出來的婚禮衣服會這麽簡單。

艾倫面色有些糾結,“其實他們還準備了這個。”

他拿出了一件黑色的軍用風衣,不過被改良過了。那件風衣是修身款,腰部以下明顯地較為外展,如果穿起來,系上扣子,就像是裙子。風衣的衣背有一面自由之翼,袖口處是自由之翼形狀的袖口。

利威爾看着那件雖然漂亮,卻很像裙子的風衣,挑了挑眉,“這是你們小鬼們的惡趣味麽?”

艾倫一噎,想起那一群興致勃勃準備風衣,并且為了可以讓兵長穿上它而給自己加油打氣的同伴,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

“你知道他們準備了這個吧。”

艾倫低下頭去。

“肯定是愛爾敏設計的。”利威爾平靜地說道。

艾倫擡起頭來,“您怎麽知道……”

“怕是對我讓他穿了兩次女裝的怨念。”利威爾說得輕松,看起來并不生氣,“可憐的就是他今天還得穿一次。”

“其實我也讓他穿過一次……”艾倫接口道。

“我以為你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利威爾眨眼。

“但是愛爾敏自己沒有這個膽子,”利威爾突然又說到,“一定是韓吉給他提的醒。”

艾倫再次低頭,察覺到利威爾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才又擡起頭來。

利威爾用目光示意艾倫去看一直被他提着的風衣。淡淡開口,“你不打算把它給我麽”

“您真的要穿?”本來已經想過了很多手段的艾倫被對方這一句話弄蒙了。

“……啊。”利威爾接過風衣。

他想戰争時期他和那群小鬼相處的方式怕是除了拳頭就是譏諷比較多,即使是勸導的話,在那差勁的表達能力之下,聽起來也并不順耳。為了讓小鬼們執行命令,拳頭和威脅都用過。現在戰争已經結束了,他們都活了下來。

他想,不如就縱容那些小鬼們一次吧,算是給那些,和他這個粗暴的長官一起活下來的小鬼們的,謝禮。看在那些小鬼還記得放上自由之翼。

大小合适,修身款式的風衣穿上去看起來真的有點兒像裙子,風衣的領口處正好露出精致的有些可愛的領結。這衣服上的自由之翼沐浴在陽光之下,着衣者的身量稱得上嬌小,卻又軍姿一樣站得嚴肅,并沒有顯得女性化,一眼看過去還是軍用大衣,依然無法抹去這具身體,這副眉宇的軍人氣質。只不過在外展的下擺和領結的襯托下顯得柔和了一些,可愛了一點。

要命的好看。

“喂,把你那蠢樣子收起來。”利威爾側過頭。

或許是這身衣服的原因,艾倫比平時更加放松,摟住利威爾說道:“您是在害羞嘛,可是真的非常好看。”

然後他被狠狠地兌了一個手肘。

他們走進場的時候,利威爾的樣子确實驚到了許多人。

“我就說那樣很好看嘛~”——韓吉

“嫁女兒的感覺又回來了。”——埃爾溫

“覺得看起來很可愛一定是我的錯覺。”——奈爾

“只有我覺得這樣搞驚吓,也是在明目張膽的欺負人嗎。”——皮克西斯

“看起來順眼多了。”——三笠

“艾倫難道是付出了被揍一頓的代價?”——康尼

“不能是一個吻嗎?”——薩沙

“絕對不可能。”——讓

你說愛爾敏?穿着小婚紗站在旁邊當伴娘同樣驚豔全場的他快哭了。

“原來我認知不對,”埃爾溫看着臺前站在一起的人,不确定地說道:“原來這才是兵團裏的兩朵花嗎?”

韓吉嚴肅地點頭,拍拍他的肩,“雖然很漂亮還有一朵渾身帶刺兒,但是都被人摘走了。”

這麽說着的韓吉看到了坐在觀衆席裏,眯起眼睛打量着艾倫和利威爾的喬尼,改口道,“不,帶刺兒的花已經結果了。”

這是在戰争洗禮過後,來之不易的和平年代,這是烙印着戰争痕跡的婚禮。

104的士兵們坐在艾倫的家屬席上。

埃爾溫一家以及韓吉莫布裏特坐在了利威爾的家屬席上,還有暫時坐在這邊的喬尼。

艾倫提議的在禮服上放上自由之翼。

他和利威爾在自由之翼下相遇,背負着自由之翼穿過戰火與鮮血,沐浴了戰後的陽光。

他們是軍人,是戰士。

是在戰争時代忘卻自我的人。

故人已故,活着的他們只有更加珍惜生命,更加努力地好好生活,才能對的起那些犧牲。

這是自由之翼之下的祝福。

證婚人三笠姑娘念着證詞。

“我願意。”艾倫說這得時候在微笑。

三笠瞟了一眼利威爾,開口念到,“利威爾.阿克曼先生……”在念完以後,眼神兇狠地悄聲加了一句,看着利威爾的眼睛,“你要是敢說不願意,咱們現在就打一架。”

“……啊。”利威爾看着站在他對面的艾倫,看着那雙溫和的綠色眸子,那雙眸子就像一對漩渦,只要望一眼便會被深深地吸進去。利威爾收回視線,瞟了一眼地面,繼而又擡起眼來,看着艾倫英俊的臉龐,對上那雙眼睛,他的聲音平靜且輕柔。“我願意。”

這本是一句鄭重的話,卻被他平平淡淡地說出來,乍一聽語氣就像是批準了一份調查計劃,可是聽到的任何人想要再開口都會找不到言語。言語平平,水花清淺,卻有大海的厚重于之下,自是有波瀾。

“我就不明白他們兩個交換戒指怎麽可以弄得跟上戰場前檢查武器一樣嚴肅。”——韓吉

“應該是上戰場前發現裝備壞了的樣子,艾倫在給利威爾戴戒指的時候緊張壞了。”——埃爾溫

“我真的很感謝我的監護人,”艾倫在婚禮上說道,“他給了我指引,接受了我的愛意,還給我帶來了奇跡,那就是喬尼。”

利威爾臉黑了,這小子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因為他這句話,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喬尼的樣貌和瞳色,喬尼心情還不錯地打了個哈欠向四面八方的目光招招手。

難道這個小孩兒是——

“是我們的小孩兒。”艾倫承認道,然後眯起眼睛,微笑着迎向四面八方的八卦目光,接着釋放了團長的氣場,冷了眼,挑眉“你們有意見嗎?”

……沒有。

察覺到收斂的各方目光,艾倫又重新微笑起來。“我還要說一件事情。”

了解他的人就應該知道這個時候沒好事。

“這場婚禮的伴郎和另一位打扮成伴娘的伴郎也是一對新人,大家也為他們送上祝福吧。”

關系瞬間被曝光的愛爾敏覺得友誼受到了傷害。

不管是平靜祥和或是兵荒馬亂,這總歸是一場會被很多人銘記的婚禮。

“看着自己爸媽結婚的感覺如何?”韓吉這麽問着喬尼。

喬尼眯起眼睛,“挺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我還是回爐重造以獲得一個合理身份比較好。”

【What would I do without your smart mouth

Drawing me in,andyou kicking me out】

新婚的夜晚,正是行使婚姻權利的最好時機。

都說愛會産生欲望,那就別扯什麽柏拉圖。

關上門,把世界的喧嚣都關到你我之外。

這裏只有你我的熱烈摩擦。

以親吻封住所有聲音,又以親吻訴說所有心聲。

吻你柔軟的雙唇,予我回吻。

【Got my head spinning,no kidding,I can’t pin you down】

他不似平時的溫和,

他不如平時的冷冽,

唇齒交纏,就像一場戰争,

是他沒有調整呼吸,

還是他忘了換氣

伴着唇舌糾纏讓心跳窒息,

伴着噬咬撫慰令呼吸無力

【What’s going on in the beautiful mind

I’m on your magical mystery side】

他們是戰争中的野獸,

是行動中的強者,

誰都不肯首先低頭,

誰都不肯輕易示軟,

他扣住他的發絲低頭親吻,

他躲避他的拳腳去探他的衣襟。

他一直想窺探他冷靜背後的情緒,

他想要知道他強硬之後曼妙的風景。

【And I’m so dizzy, don’t know what hit me, but I’ll bealright】

即使曾經的越矩帶來分離,

即使曾經的夜晚留下傷害,

都不要緊,

迷茫過後方可找到真愛。

【My head’s under water

But I’m breathing fine】

在這場搏鬥裏酣暢淋漓。

在這番較量下勢均力敵,

沒有什麽比由愛喚醒的性讓人着迷

【You’re crazy and I’m out of my hind】

是他不再矜持的主動給他勇氣,

是他不肯服軟的樣子令他火起,

身體的力量由欲望而起,

叫嚣着與理智背離,

經受着踢打的疼痛去緊握他的火熱,

躲避着拳與臂的攻擊啃噬他的脖頸,

去他媽的理智,

這不過是,他想做的事。

【Cause all of you

Loves all of you】

套弄着發出他的邀請,

啃噬着訴說他的情意,

握緊他,

啃咬他,

再奪走他全部的力氣,

不要等待,

他的全部,

早就渴望全部的他

【Love your curves and all you edges】

他知道他火熱之下的溫柔,

知道他淡漠之下的在意,

他愛着他不服輸時的暴力,

他愛着他被被握住時的粗語,

他愛他的拳腳,

愛他的脾氣,

愛他的年齡與閱歷,

愛他的潔癖與冷語

【All your perfect imperfections】

撕扯他的衣襟,

撫摸他的身體,

那硬朗的線條,

那有力的肌理,

他的優秀,

他的粗暴,

他的完美,

他的不完美,

在他撫摸的身體裏

【Give your all to me

I’ll give my all to you】

趁着他懈力,

便于他索取,

趁着他發軟,

便于他沖擊。

【You’re my end and my beginning

Even when I lose I ‘m winning】

他是他盲目路途的終結,

他是他追逐之旅的起始,

他是他的渴求,

他是他的皈依,

為他繳械理智,

為他放縱自己

【Cause I give you all, all of me

And you give me all, all of you, oh】

用在他頸間的呼吸,

化作命令的低語,

盼望他敞開,

接納全部的自己,

他會粗暴地席卷,

也會溫柔地低語,

他會流連于熾熱,

也會釋放于終極

【How many times do I have to tell you

Even when you’re crying you’re beautiful too 】

希望透過所有的堅強,

窺探所有的柔軟,

希望撕破所有的僞裝,

幻想吻他眼角的淚滴,

他要他放下要命的堅強,

他要他拾起舍棄的情緒,

因為在他心裏,

哭泣都是美麗,

就算他沒有淚滴

【The world is beating you down,

I’m around through every mood】

即使時間镌刻他的孤獨,

即使歲月打磨他的冷厲,

他也要他為他敞開他所有的自己,

因為即使世界殘酷,

讓他疲憊不堪,

他仍會不離不棄

【You’re my downfall, you are my muse

My most distraction, my rhyhm and blues】

他的言語,

早就萦繞在耳邊,

他的眼神,

早就烙印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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