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虛假的餌食
在廢棄的高樓之上，迎風而立的男人，黑袍翻湧。
只有一張誇張笑着的大嘴的面具，被設計的十分巧妙——使這永恒的滑稽的笑中，透露出喜劇式的殘酷。
霧島绫人擡頭望着，略長的天然卷深發如雲随風舒卷。
站在那裏的是野呂，又不是野呂。
自從多多良帶回野呂屍體的那刻起，名之為野呂的男人早已死亡。取而代之的是名副其實的怪物——沒有自我意識，只聽從本能和號令而存在的赫子集合物。
“野呂。”
少年變聲期的嗓音有些嘶啞，而聽到召喚的男人則微微地轉了轉頭——像是僵硬的機器人般，将面具換了個朝向——随後直接從樓頂躍下。
和野呂對戰是一種非常好的鍛煉方式，因為修複能力幾乎等同于“不死”，野呂毫不懼怕大規模傷害。這樣的喰種，其攻擊方式比起其他喰來有顯著的不同——那便是在他的攻擊中不包含防守的餘地。
這樣的攻擊往往難以抵擋，然而最糟糕的是——
如果霧島绫人和野呂給彼此造成了同等的傷害，輸的也只會是霧島绫人。
“咳、咳——”
然而霧島绫人畢竟少年人心性，即使明白這個道理，也習慣用狠辣的攻勢壓倒對方。在一腳踢爆野呂的右腹之時，本能地升起暴虐的快感，然而還未來得及品嘗這種喜悅，半身幾乎折斷的男人，卻也用手貫穿了霧島绫人的胸腔。
雖然明白敗局已定，霧島绫人卻感到十分不甘心。
他用并未受傷的另一半赫包，爆出單翅赫子，絢麗的紅紫色羽赫急雨般向野呂射去。
野呂的腹部已經旋轉愈合，眼前的攻擊在他而言，輕如鴻毛，他如同冒雨之人，萬分不在意地向霧島绫人撲去。尖銳的羽赫劃破他的黑袍，刺入他的身體，他渾不在意。霧島绫人心想這一次又要廢了，卻見野呂忽然不動了。
他搭在左腹的手像是要阻擋什麽，手指已經被羽赫齊齊切落，黑袍也裂出一道狹長的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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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禿禿的手掌按着腹部的樣子實在古怪。
俄而手指重新從切口處長出，雖然滿是血跡，男人寬厚的手卻是完好無暇。那些蒼白遒勁的手指小心地撥開黑袍的裂口，露出藏在一邊的絨毛玩具熊挂件。
野呂用食指撥了撥玩具熊被血黏住的絨毛，雖然面容被面具所掩蓋，霧島绫人卻感到一陣悵然若失的情緒。
野呂似乎已經忘記了霧島绫人，轉而向另一邊飛掠而去。
霧島绫人此時傷口已經愈合，雖然體力不支，也勉強跟上。便見衣袍已經破破爛爛的野呂正蹲在廢墟不遠處的小河邊，将被血髒污了的玩具熊浸泡水中，認真地清洗着。
那是有栖川麗姬送給他的禮物。
有栖川麗姬睜開眼，發現視野被無數袅娜的黑線所錯掩——
辨認良久才知那是她的黑發。
在帶點粘稠的幾近透明的營養液中，無限溫柔地迤逦着的黑發，随着一陣柔波，浮游開去。彼時她尚未知自己已經成為了嘉納的實驗體，在如此陌生的情境中醒來，本能地向眼前熟悉的人伸出手——
手指穿過恒溫的液體，觸碰到了堅硬又冰冷的玻璃罩面。
霧島绫人難堪地別開了臉，而站在他身邊的野呂似無動于衷。然而他動的時候，速度太快，連一旁的绫人都未能立時察覺。野呂隔着玻璃看着虛弱無比的少女——赫包還未完全适應，她被重傷的內髒也并未百分百康複。
野呂仍舊戴着他那喜劇又嚣張地咧嘴笑面具。
隔着這樣的面具，沒有人能知道他在難過。
半晌，他伸出手指。
隔着玻璃，貼上少女的。
……
有栖川麗姬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再次醒來卻是呼呼的涼風，吹刮人臉。這陣猛烈卻并不寒冷的涼風驟然停止，在衣袍的翻飛聲中，有栖川麗姬擡起頭，看到了野呂的面具。他緊繃的下颔藏在面具之後，然而喉結卻急促地聳動了一下。
風吹着有栖川麗姬的頭發，她的黑發向上飄揚，拂在野呂的面具上。
野呂換了單手抱有栖川麗姬，另一只手則撕下了黑袍。他将黑袍的破布小心地鋪在碎石泥地上，這才将麗姬放上去。有栖川麗姬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多多良——白色短發、血紅的凹凸不平的面罩還有一身淺色長服，如此寡淡又如此鮮明。
[野呂，你要背棄‘王’嗎？]
有栖川麗姬看向野呂，只看到他的背影，他的馬尾在風中如柳晃蕩。
[那麽，去吧。]
在一陣沉默後，多多良舉起了長袖中的手，[前往你的末路。]
……
即使已經擁有了喰種的體質，有栖川麗姬仍沒看清這場打鬥是如何開始，又如何結束。
那麽多的血，細小的血珠，像是彌天大霧，将這一方的陽光都遮蔽起來，整個混雜着灰色砂礫的黃泥都變成了紅壤。多多良的白袍上沾滿了血，也不知是他的還是野呂的。他秀美而冷酷的臉上，也飛濺着幾道勁道狠辣的血痕。他腳踩着野呂的身軀，單手提着他的頭。
從脖頸的撕裂處，無數肉觸向身軀探伸，試圖将分裂的脖頸接回。
然而只要多多良稍微一轉手，這些肉觸便又盡數斷裂。
野呂的面具已經碎了，有栖川麗姬卻仍沒能看清他的容貌，因為那被多多良粗暴抓住的腦袋，早已是長發淩亂。那些頑強的肉觸終于也漸漸地失去了生命力般，不再繼續長出了。
野呂掙紮的手指，逐漸僵硬。
只有血靜靜地從他清瘦的下巴上滴下。
……
有栖川麗姬從夢境中醒來，茫然失措，對月而泣。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麗姬在青銅樹的倒敘難以處理，使我的劇情安排變得十分苦手，簡直報應……【叫你偷懶跳劇情_(:з」∠)_
近來略覺收藏疲軟，頗思完結，然而又欲嫖佐佐木琲子……此舉頗費文字，吾躊躇良久，痛心頓足矣。
嘤嘤嘤~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3 22:03:39
偉大的喵大人☆喵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3 21:58:45
佳人之美意，不忍辜負，待我月明之夜入你閨中，與你這般那般(:зゝ)3
………………
這一張的字數怎麽如此蛋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