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返校園
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學，但是已經有不少提前返校的學生了，當然也有跟王钰一樣寒假期間沒有回家的。王钰唯一的親人——爺爺也在去年冬天病逝了，盡管她沒說什麽，但是中途回了趟老家後，就一直帶着一個黑色的袖章，那個白色的“孝”字是那麽紮眼，不用問大家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方菲回到宿舍的時候并沒有看到王钰，十有八九她又去打工了。
方菲收拾好行李後，看了看時間還早，就先去學校附近的一個小澡堂洗了澡，回來後又一口氣洗完了所有衣物，這才感到有點累了，于是給姜誠打電話說不吃午飯了，便爬到床上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了，夕陽照得滿屋通紅，朦胧中方菲還以為又回到了家裏，還有媽媽洗衣服的聲音呢。等完全清醒過來，才發現是王钰支了個凳子在洗頭。王钰看到她坐起來了，才擦着頭發說：“醒啦，中午看你睡的那麽香都沒敢叫你。”
“嗯。”方菲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才問道：“假期過的怎麽樣？掙着錢了嗎？”
“挺好啊，也掙了點，尤其是過年那幾天，工錢都翻了幾倍。你過得怎麽樣？”王钰一向是記好不記壞的。
“我呀……”方菲想起家裏的情況，覺得還是不說為好，于是長嘆了一聲說：“一言難盡啊，我奶奶去世了，別的還湊合。”說完就穿上衣服下了床。
兩人又随便聊了一會兒學校寒假期間水電暖供應之類的情況，方菲看看天色不早了，才給姜誠打了電話。在電話裏，方菲好像聽到有人在低聲地說話，于是問道：“你們宿舍有人回來了嗎？”
“沒有，我看電影呢，要不你晚上也過來一塊兒看吧，我給你介紹部最經典的。我跟看宿舍的阿姨很熟的，經常幫她幹活，她保準讓你進來。”
“那好吧！你吃過飯了沒有？”方菲感到餓了。
“沒有，就等你電話呢，我這就過去。”姜誠說。
挂了電話，方菲不緊不慢地梳洗了一番，跟王钰打過招呼之後，就到樓下等姜誠了。
兩人步行去校外的一個小餐館吃了兩碗拉面後，又在附近的超市裏買了點零食才來到姜誠的宿舍。樓下的阿姨看到是姜誠，果然笑道：“小姜啊，你也有女朋友啦？還滿俊的。”
姜誠忙滿臉堆笑地說：“是啊！阿姨，您吃過飯了吧？”說着就悄悄碰了方菲一下。
方菲連忙禮貌地說：“阿姨好！”
“剛吃過。小嘴還挺甜的，是想上去吧，時間可別太長了。”那個阿姨說。
“謝謝阿姨！”兩人忙點頭哈腰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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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誠的宿舍在二樓，一打門，方菲就馬上好奇地掃視了一圈，只見窄小的房間裏冷冷清清的，只有四張床，不過有三張床上的被褥都卷了起來，用已經不怎麽白的白床單蓋着，只有右側上鋪的床單是鋪好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方菲翹腳一看，床單和被罩幹淨整潔，顯然是新換過的，于是滿意地點點頭說：“不錯，檢查合格。”接着又撅起小嘴說：“唉，你到哪裏都是這麽整潔，以後可怎麽受得了我呀？”
姜誠笑眯眯地在她充滿憂慮的小臉上親了一下說：“放心，你還是做你就行了，其它的事就讓我來做。”
方菲這才轉憂為喜，坐到放在下鋪的一個棉墊上說：“好吧，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叫我來看什麽電影呢，還有比《泰坦尼克號》更經典的嗎？”
姜誠一聽這事兒馬上就興奮起來，趕緊打開電腦說：“沒有可比性，不過我保證這部電影值得你看三遍以上。”說着他就打開一個叫“movie”的文件夾，很快找到一部叫《大話西游》的電影，調成全屏後，又去倒了一杯水才坐到旁邊和方菲一起看起來。
剛看了一會兒，方菲就覺得人物形象太難以接受，情節也很混亂，于是不滿地說到：“這就是你說得經典？”
“別着急，慢慢看。”姜誠不緊不慢地說。
方菲耐着性子看下去，果然越看越有意思，看完第一部又接着看了第二部。到了最後，在一曲凄美憂傷的歌聲中，夕陽如血，大漠狂沙，師徒四人的身影漸漸淡出了視線時，她還怔怔地坐在那裏回味，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他為什麽要說自己像條狗呢？”
姜誠先是噗嗤一笑，接着凝神想了想說：“一種自嘲吧？其實我也不明白。”
方菲無限惆悵地倚在姜誠懷裏說：“人生真是無常，也不知道我們的結局會是怎樣？”
姜誠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得意地說：“拔不出來了吧，怎麽樣，夠不夠經典？”
方菲現在不得不承認這部電影的驚人魅力了，以後的日子裏，她也數不清自己到底又看過多少次，看一次笑一次，看一次哭一次，當然不只是因為有這樣一部說不上是喜是悲的電影，更因為有那個曾經陪她一起看過這部電影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方菲才想起了什麽，一看時間，天哪，都十點五十多了，忙跳起來說：“糟了，宿舍要關門了，這可怎麽辦？”
姜誠也看了看時間說：“幹脆別走了，好容易有這麽個機會。”
“那可不行，宿舍裏還有王钰呢！”方菲急道。
“你給她打個電話，就說我們去網吧上通宵得了。”
方菲一看也沒辦法了，姜誠送完她再回來，說不定這邊也關門了，只好指着他說：“你可不許打什麽壞主意！”
姜誠馬上雙手抱肩露出一副邪惡的表情說：“那可不一定哦！”看到方菲的眉頭越皺越緊，才忙改口說：“對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方菲雖然嘴裏說“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但知道姜誠對此還是比較有分寸的，他想那麽做早就做了，學校裏很多情侶都在外面租房子住，方菲也曾試探性地問過他的意見，他是持堅決反對态度的。
姜誠去接水後，方菲挨個聞了聞其他三張床的味道，撇了撇嘴，才再次回到他的床前。正想着今晚怎麽湊合，門一開，姜誠又端着一盆水進來了，于是向他問道：“你睡哪？”
姜誠放下臉盆說：“就睡下鋪吧！”
方菲想起剛才那種不愉快的味道，不知道姜誠是否受得了，于是說：“要不你也上去吧？”
“那可不行，掉下來怎麽辦？”姜誠趕緊搖頭。
“試試吧，不行你再下去。”
姜誠這才同意了。兩人洗漱完後，姜誠趿着拖鞋關了燈，就脫掉衣服爬到了上鋪。方菲忙把整個身體都貼到牆上，等姜誠鑽進被窩後，兩人一看，邊上還空出一尺多寬，姜誠便說：“牆上太涼了，你還是往我身上靠靠吧。”
方菲于是枕着他的胳膊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聽着他的心髒咚咚直跳。沒過多久，方菲就感到彼此的氣息不斷地絞纏着，周圍的氣氛越來越暧昧，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了。最後，她終于覺得幾乎就要透不過氣來了，忙把頭伸出來，用力喘了幾口氣才說：“不行，受不了了！”
姜誠也喘着氣說：“你別亂動就行。”
方菲于是翻了個身，沖着有牆的一面說：“還是這樣舒服些。”
姜誠只是把手輕輕搭在她身上，一動也不動，但是被窩裏的溫度仍然是越來越高。過了一會兒，方菲還是覺得渾身燥熱難耐，忍不住又挪了挪身體說：“怎麽一點也不像小說裏寫得那麽舒服。”
姜誠卻按住她說：“別動！”
那聲音低沉而又嚴厲，一下子就把方菲吓住了。可是現在這個姿勢也太難受了，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又動了一下。
姜誠忽然就生氣了：“不是叫你別動嗎？”
方菲也有點煩躁，說道：“不舒服嘛，我偏要動！”說着又不停地扭動起來。
姜誠忽然像瘋了一樣，一翻身撲到她身上狂吻起來，兩只手也伸到她薄薄的秋衣裏一陣亂摸。方菲渾身的熱血都沸騰起來，殘存的理智裏還有一絲對剛才行為的悔意，但瞬間就被淹沒了，嘴裏還喃喃地說了句：“我願意！”
姜誠本來已經一把脫掉了她的上衣，聽到她的呓語般的聲音，忽然渾身一顫，又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終于掀開被子翻身仰面在旁邊躺下，閉着眼睛，讓急促地呼吸漸漸平緩下來。一股涼氣襲來，方菲也從迷醉中醒來，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姜誠雙眉緊皺，于是問：“怎麽了？”
姜誠睜開眼睛，明亮的雙眸猶如天上的星辰般璀璨深邃。方菲看得如癡如醉，她簡直愛煞了眼前這個充斥着力量，閃爍着光輝的男人。是的，此刻的他只能是一個男人，而她早已注定會成為這個男人的女人，無論他們之間今晚會發生什麽，她此生無悔。
姜誠卻看着屋頂意味深長地說：“還有好幾年呢，一旦開始了，我們以後該怎麽辦？”
方菲身上的熱度也漸漸退去，想起姜誠一直有考研的想法，如果兩人現在就一起了，難免會影響到彼此的學習，而且心理壓力也比較大，于是埋頭趴在他仍然不停起伏的胸口上說：“那麽，等我們都畢業了吧。”
姜誠順勢撫摸着她的頭發說：“我還是下去睡吧。估計明天就有人來了，我們得早點起來。”說完就給起身給她蓋好被子，又在她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才下去了。
方菲聽到他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了桌上那杯剩下的涼開水，才展開下鋪的被子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方菲穿上姜誠的外套，藏好頭臉，趁看宿舍的阿姨一個不注意，飛快地逃出了宿舍。方菲在小樹林裏換回自己的衣服後，兩人還有些壞事得逞的得意，連蹦帶跳地興奮了好一陣兒才拉着手去食堂吃飯了。經過這一夜，他們的感情又加深了一層，因為兩人都明白了愛不僅是一種享受，更有一種責任，學會珍惜對方，愛得才會更完美。
回到宿舍後，王钰已經準備出去了，看到方菲回來還關切地問她累不累，對她的話絲毫也沒有産生懷疑。方菲對欺騙真正關心自己的王钰感到十分愧疚，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同學們陸續返校後，學校按時開了新課，一切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不過這種正常并沒有持續多久，一個驚人的信息就傳到了414宿舍——謝薇薇和陸書豪分手了。分手是謝薇薇提出來的，起初大家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只知道陸書豪連續一周沒有到教室去上課，聽說每天都在校外的一個小餐館裏喝得不醒人事，同宿舍的人只能把他擡回去。班裏每天都有人在議論這件事，謝薇薇迫于輿論，也天天躲在宿舍裏，但并不怎麽跟大家說話。
這天晚上，謝薇薇又坐在王雨潔床上央求姚小A在明天的公共課上替她答到。姚小A現在快成職業答到手了，因為她模仿能力極強，曾創過一次替五個人答到而沒有被發現的記錄。但是這天姚小A并沒有立刻同意，而是問道：“老六，你跟豪哥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該說出來讓大家也明白明白。”也許是香港電影看多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大家都開始稱陸書豪為“豪哥”。
謝薇薇看到大家都停下手裏的事情盯着自己，才低下頭，淡淡地說：“三言兩語也說不明白，總之就是沒感覺了。”
“什麽感覺不感覺的，你也不動腦筋想想，以後還能遇到比他對你更好的嗎？”姚小A看來不甚理解謝薇薇所謂的“感覺”。
“你不知道，感覺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跟他對我好不好沒有關系。”
姚小A對此是沒有發言權了，只好說：“反正你們已經這樣了，多說無用，好自為之吧！不過豪哥目前這種情況，你是不是該出面勸一勸，他們宿舍今天也委托我跟你這位大小姐商量商量了。”
“那好吧，明天我給他打個電話。”謝薇薇的語氣仍然淡淡的，顯然對豪哥痛楚萬分的狀态不甚在意，甚至可能還有一絲不屑。
大家都覺得悻悻的，又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話。最後，只有老大眼皮都沒擡地說了一句：“你所謂的感覺別是新鮮感就行了。”
謝薇薇狠狠瞪了老大一眼，倒也沒有發作。老大的目光一直平靜地落在手裏的書上，但是嘴角似乎微弱地抽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