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塊布引發的血案

風雲仙宗,紫竹峰,紫薇宮。

一棵高大的樹木矗立在院落之中,開出如同火焰一般的紅色花朵。陽光透過枝葉投射下一個個斑點的地方,有兩個男子相對而坐。

一人寬袍大袖,身穿鶴氅,頭戴玉冠,身佩琳琅。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這紫薇宮的主人,北極真君。

另一人乃是洪青峰掌座,寒光真君。他身材高挑秀雅,神情冷淡。眉間天生長着一顆紅色的朱砂痣,讓本是俊朗的容貌憑空多出了一分魅惑。

細膩的青玉雕琢而成的棋盤上,用朱砂畫出一條條縱橫交錯。他們二人擺弄着面前的黑白棋子,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時光流逝之中,黑色的棋子節節敗退,很快就要被消失殆盡。就在此時,一名司言(掌宣,傳,奏,啓)從花園外走來,恭敬的彎腰行禮,神情嚴肅的說道。

“啓禀宗主,寒光真君,戰部巡邏弟子無垢求見。”

北極真君捏着黑色棋子,平平穩穩地伫立在半空之中,頭也不擡的說道。

“宣,”

“是,宗主。”

司言點頭應是,向後退了幾步,轉身離去。

風雲仙宗宗主,紫薇宮的主人——北極真君懸空的手腕落下,将一顆黑玉棋子落在那棋盤之上。僅僅是一個瞬間的時間,黑玉棋子頓時以少勝多,吞噬了一大半的白玉棋子。

這如同變魔術一般的風向,并沒有讓洪青峰首座寒光真君色變。他一如既往的從一旁的青玉棋笥(盛圍棋子的罐)之中捏起一個白玉棋子,面無表情的放在了棋盤之上。

司言走出精致的院落,規矩守禮的回到紫薇宮側門。他看着不遠處身姿挺拔,一身皮甲的健美女子,笑容滿面的說道。

“宗主宣無垢仙子進去,請跟我來。”

被稱之為無垢仙子的金丹真人輕輕點了點頭,就跟着司言從側門進入了紫薇宮中。然後,穿過一個個走廊,來到了花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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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垢仙子,晚輩就先告辭了。宗主與寒光真君正在那邊對弈,您可以放心的過去。”

聽聞此言,無垢仙子只是點了點頭,任由司言離去。然後,她略微低着頭,朝着北極真君以及寒光真君的方向走去。

“無垢見過宗主,見過掌座。”

來到北極真君,以及寒光真君的面前,無垢仙子立刻彎腰行禮,規規矩矩的問好。

将手中的黑玉棋子丢在一旁的棋笥當中,北極真君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溫文爾雅的說道。

“起……”

無垢仙子從善如流的直起腰來,嘴裏說着雖然是道謝,實際上只是普通的流程的話。

“謝宗主,謝掌座。”

說了一個字之後,北極真君就不再開口,反而将目光放在了對面的寒光真君身上。

畢竟,無垢仙子此人乃是洪青峰弟子,也是洪青峰掌座寒光真君的直系屬下。

輕輕撫摸着手中的白玉棋子,寒光真君就好像是沒有注意到北極真君的目光一樣,頭也不擡的問道。

“無垢,今年是你在巡邏隊執勤?”

聽聞此言,無垢仙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是,掌座。”

寒光真君又問: “何事見吾?”

無垢仙子回答:“啓禀掌座,浩陽真君以及天海真君打起來了,弟子不敢擅專,特來請掌座示下。”

寒光真君再問:“是何原因?”

無垢仙子搖頭,回答道:“掌座恕罪,弟子等人還未查清緣由。”

寒光真君接着問:“可有人受傷?”

無垢仙子搖頭,接着回答道:“啓禀掌座,弟子此次前來求見之時,并未有人受傷。”

寒光真君又一次開口,問道:“可有何損失?”

聽聞此言,無垢仙子一臉遲疑的看了一眼仍然嘴角含笑的北極真君,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啓禀掌座,弟子前來之時,浩陽真君以及天海真君已經毀了幾座宮殿,一些亭臺樓閣,小半個山頭……”

話還沒有說完,世上有名的元嬰真君,風雲仙宗的宗主,紫竹峰的掌座,紫薇宮的主人,擁有如此多貴重身份的北極真君,嘴角的微笑就已經消失了。

等到無垢仙子縮着脖子,将自己發現的宗門損失報完之後,就發現不遠處的北極真君臉已經如同鍋底一樣黑了。神情陰沉沉的,就像是烏雲壓頂一般,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

“無垢,去吧!”

寒光真君就像是什麽也沒看見似的,又像是早已習慣了,面色無常的說道。

無垢仙子如蒙大赦,非常想立刻就消失在北極真君的面前。可是,在這紫薇宮中,除非是紫薇宮的主人,否則誰也做不到。

于是,她彎腰行禮,向後退了幾步,大馬金刀的走了出去,連步伐都比以往快了幾分。只是,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此時她的背影,怎麽看怎麽像是落荒而逃。

從紫薇宮的側門走了出去,無垢仙子狠狠的松了一口氣。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露出一副如釋重負般的表情。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微的汗珠。

站在一旁的司言們奇怪的看了一眼無垢仙子,眼中盡是疑惑。其中一位司言,也就是剛才引領無垢仙子進入紫薇宮的那一位上前一步,略有些擔心的問道。

“無垢仙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覺得宗門流傳的一句話說的真對,生氣的宗主真可怕。”

無垢仙子看了他一眼,徑自搖了搖頭,如此回答道。然後,她在所有司言疑惑不解的目光之中,飄飄然的飛走了。

花園之中,寒光真君到底是沒有将手中的那顆白玉棋子放在棋盤之上,反而是扔在了一旁的青玉棋笥之中。然後,他就靜靜的看着對面的北極真君,水潤的雙唇之中沒有吐露出一個字。

北極真君深吸了好幾口氣,想要平息內心的憤怒。可是,最終一點效果也沒有。他一想起想要修複那些宮廷樓閣所需要的資源,就氣得肝疼,肉疼,心疼。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這兩個家夥,真是氣死我了。”

他憤怒的甩了甩袖子,火冒三丈的說道。一雙幽黑發亮的眼眸之中,仿佛開出了兩朵火焰形成的花。

寒光真君仍然靜靜地看着,不發一言。

當北極真君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心更疼了。他咬了咬牙,近乎委屈的問道。

“寒光,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比如說,安慰他什麽的。

聽聞此言,寒光真君看了北極真君一眼,毫不客氣的回答道。

“你才是風雲仙宗的宗主,我又有何話說?宗門所有的元嬰真君都歸你管,包括浩陽真君以及天海真君的事,只能由你處理。”

這一句話如同利劍一般紮在了心口,北極真君只覺得肝更疼了,他真的不是在問這個啊!

話又說回來,當初是誰告訴他當宗主很簡單的,只需要管幾個人就可。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有有其他的元嬰真君去理會。

此時此刻的北極真君,仍然想回到過去,抽死那個天真的自己。當宗主很簡單,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每天都有人搞事,心好累,想退休。

“罷了,我們出去看看。”

北極真君一臉頹廢的從蒲團上站了起來,生無可戀的說道。然後,他自然而然的拉起寒光真君的手,帶着寒光真君消失在紫薇宮的花園當中。

半空之中,兩個男子正在雲層中相鬥。

一人面容冷酷,全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即使是在激烈的戰鬥之中,全身上下仍然整理的整整齊齊,一根頭發絲兒都沒亂。

這位是天海真君,被所有人認為是鐵面無私的戒律堂前任堂主,紫林峰掌座。

另一人乃是風聞堂堂主,愛好八卦的青山峰掌座。他為人懶散的多,經常衣衫不整。現在這種時候,八塊腹肌都赤/裸裸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法器和靈光四處飛舞,原本美麗的雲層早已破碎的如同漏鬥一般。更為可怕的是,他們每一次的攻擊,都會連累到風雲仙宗的建築物。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又有一座宮殿被轟成了渣渣。

當北極真君拉着寒光真君的手出現在半空之中,憑虛而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如同廢墟一般的風雲仙宗。他怒極反笑,原本陰沉的臉色也消失不見。

“寒光,幫我把他們分開,可好?”

他嘴角含着一抹笑容,又恢複了之前穩如泰山,不怒自威的狀态。就好像那個臉如黑底的北極真君,不是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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