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懆懆第二

——大家好，我是谷子，不能吃的那個谷子。我是誰我在哪裏宇宙的邊界在哪人生的意義是什麽。

謝憐從仙樂滅國一直講到戚容奪舍，當他再次看向谷子時，谷子已經驚呆了。

八百年前仙樂國的小鏡王，四大鬼王之一的青鬼戚容。怪不得爹變小後相貌完全改變，原來是變回了他本體的小時候。谷子望向謝憐，真的覺得阿青和謝憐有幾分相似。不過......

開什麽玩笑？他苦苦養了兩年的魂魄竟然是別人的？而且這個人還奪了他親爹的身體！但也許，也許是因為戚容待他更好，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他對戚容，怎麽都恨不起來。

“那我應該幹什麽，我要怎麽辦。”谷子喃喃自語道，沒看見那個青色的身影正站在門邊，不解地看着他。

谷子突然意識到，好像自己尋找的，并不是那一份親情，而是其他的，他說不出來的東西，也是他一直沒有正視的東西了。他要複活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他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退後幾步，向着鬼市的出口奔去。聚集的鬼們又齊刷刷讓開一條道來，眼睛中裝滿了星星：這個人何方神聖！他能和城主和城主夫人說話！

謝憐望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道：“也許我不該告訴他吧。”

花城搖頭道：“不，哥哥。他遲早要正視，也遲早要接受，更何況，這也是他自己所希望的。”既然是所希望的，那就面對吧，說不定，也是另一個人所希望的。不說出來，他們都不知道了。

兩人同時嘆一聲：“似曾相識。”相視一笑，緩步而行。

鬼群中，蹿出一個青色身影，推開那群鬼哭狼嚎的鬼，一個鬼姑娘意味深長地看着這兩個背影。

這是谷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參加歲墜觀的□□會......感覺是只有景霖在吹胡子瞪眼唱獨臺戲，阿青的師兄師姐們喝茶的喝茶，看熱鬧的看熱鬧。阿青叼着一根稻草坐在谷子旁邊，在他耳邊道：“喂，你跑什麽！還有，你跑那麽快幹嘛！我追都追不上你！而且，為什麽要往歲墜跑啊，找死嗎！？”

現在一聽見他的聲音，谷子便感覺全身的血都在倒流。他哆嗦道：“我我我，随便，跑的。”他抓緊了自己的衣袖，不顧阿青見鬼一般的眼神。

道長景霖平靜地列舉了阿青所犯下的種種罪行，暗學鬼道屢教不改，私自帶他人住入歲墜，教唆他人一同修行，最關鍵的是......昨天那群落荒而逃的骷髅們是直接跑向了歲墜觀啊！想象一下睜眼時看見一群跟自己一樣懵的骷髅的心理！

“唐瀾，你怎麽看？”景霖似乎是說累了，停下來喝水，望向唐瀾。

唐瀾正是昨日白天裏跟谷子說話的，阿青的師姐。她一怔，繼續翻書道：“我嗎？我沒什麽看法。”她的看法是這有意思，很有意思。如果師父不在這裏，她真的想去問問阿青是怎麽招引這麽多鬼的。而且，她是這裏除了阿青唯一喜歡用劍的人，近距離的攻擊讓她在昨夜清楚的感受到，這些厲鬼身上散發着恐懼的氣息。它們在害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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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阿青修鬼道一事，她從未持過否定态度。她想着，阿青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他會有自己的想法，也會有自己選擇這條路的原因，雖然這個原因她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罷了。她嘴角挂上了一絲笑。這個阿青，真的存在很多謎團呢。

“......千月，明秀。你們呢。”景霖覺得這次□□結束後，也要好好管管唐瀾這個懶得做好榜樣的大師姐了。

千月與明秀同時入觀，二人年齡相仿，皆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景霖見平日裏這兩人與阿青關系最為惡劣，經常吵架罵架。不過不同的是，千月性情冷淡，并不屑于跟阿青多做交往，最多給了眼神自己領會。而明秀和阿青天天鬧騰着，歲墜觀中充滿了“狗明秀”和“不要臉的阿青”的聲音，誰都看得出這兩人是對仇家。

這兩人說的話，一定符合自己的想法。景霖啜口茶，想道。

千月冷聲道：“無恥之徒，有何可說。”嗯，說得好，不愧是我這幾十年來最為得意的弟子之一。

阿青道：“呸！你曉不曉得什麽叫珍惜資源？你們都說我滿身鬼氣，難道我不該去修鬼道嗎？我像你們這樣做，幾百年幾千年都不是個頭！”

景霖呵道：“阿青！閉嘴！”他轉身看向一聲不吭的明秀，“明秀？”

“啊？”明秀一下子跳起來，“怎麽了怎麽了？”

“......”景霖懷疑自己的弟子們今天大多吃錯了藥。

阿青幫景霖解釋道：“老頭讓你幫着罵我咧，快，這可是幾年難遇的機會，珍惜一下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逗明秀逗得正起勁兒，身邊的人卻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搖頭道：“戚......阿青哥哥，聽我說說好嗎？”

“景道長說得有理，修鬼道确實既危險也損身，我不知道你為何要選擇這條路，但既然你選擇了，我也會跟你一起的。就算有危險，我可以幫你的吧.....要不，我們離開這裏好了。”說完，他松開了手，把頭深深埋進了臂彎裏。

阿青嘴角的笑僵住了，怔怔地看着谷子，好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來。

清風吹過樹林，吹不進歲墜觀中。可谷子的心卻像被風吹動一般，再也靜不下來了。看來這次起的風，不小呢。

作者有話要說：

寫表白戲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所以這對cp要涼【醒醒，HE】。

提前劇透一下，下一章回憶殺，不為什麽，因為懶得走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