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追根溯源 10
“我不會原諒你, 無論如何，你不應該對族人動手。”
佐助平靜的看着前方的兄長，對他說道：“你要好好研究新查克拉體系和糧種，讓宇智波的名號伴随着這兩樣東西從此名留青史，誰也不能遺忘, 這就是我對你的懲罰, 不要再想着一死了之, 那樣太便宜你了。”
鼬鄭重的點頭：“我知道了。”
這是他應得的，雖然保護了木葉是他不曾後悔的事情, 可是作為宇智波鼬, 他愧對于自己的姓氏，愧對父母, 愧對族人。
看着這兩兄弟似乎是做好了決定, 綱手轉身走出院門, 看到站在木槿花側的男人,
此時已經是夏季，他穿着一身淺藍色和服, 背着一把三味線, 肩頭落着兩片潔白的花瓣，站在樹蔭下, 擡頭看着樹蔭，而光線透過樹葉零碎着灑落在他面龐上。
明明是三十來歲的人了, 可還是常給人一種好看得不真實的感覺, 五官绮麗得說是女人其實都有人信吧？
而且他還那般驚才絕豔, 即使有時候脾氣惡劣了點，回頭想想居然還蠻可愛的。
原本已經舉目無親的綱手突然多了三個來自宇智波的親人，一個表弟和兩個侄子，但真要說起來，其實實琴給她的感覺更親近，或許是因為這家夥更成熟，所以綱手也能很自然的與他同輩交流。
只是可惜，再過一年，這個人就不在了。
“如果不是你，他們的結局大概會很慘烈吧。”她感嘆道。
即使還沒有原諒，即使這份罪孽讓他們一生都無法釋懷，但至少都好好的活着，孤身一人的滋味綱手懂，所以她明白那兩個同時存活的兄弟有多幸運。
實琴側臉對她眨巴眼睛：“選擇是那兩個孩子自己做的，我不過是推了一把而已，不過這樣也好，佐助的未來還很長，他不該永遠糾纏于仇恨之中，雖然一時半會還不能釋懷，但是既然已經給了懲罰，想必之後他就能擺脫沉重的過去，好好朝着未來前進了。”
綱手哼笑一聲，這家夥就是這樣，看起來吊兒郎當，其實溫柔得不可思議，所以他會盡量解決那些恩怨，留給佐助一個自由而光明的未來，但又留給他自己選擇的餘地。
她點點頭：“你啊，就算被稱作忍界第一好舅舅也當之無愧啊。”
實琴讪讪一笑：“嘛，這個就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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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一點都不想要成為自己的舅舅來着o(╥﹏╥)o。
此時，綱手已經坐穩了自己五代目的位置，并且成功的将宇智波的一切公諸于世，而鼬雖然是為了木葉動手，但殺害自己全家同樣是罪過，他要留在木葉，将一生投入到新查克拉體系和高産糧種中。
畢竟，這兩樣東西還是需要擁有圈圈眼的木遁使才方便去研究。
雖然外界因為這件事掀起了軒然大波，而兩兄弟也無法再回到過去的親近，但毫無疑問，他的未來不會再是一個複仇者。
在得知了老舅身體撐不過一年的情況下，他雖然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但最終也被實琴撸貓一樣撸了半天腦袋，被安慰得平靜了下來。
而在做好對鼬的懲罰後，他選擇了和實琴一起出村。
因為老舅說過，光是看書，還不能真正的認識這個世界，還是要多到外面走走，才能開闊眼界、增長見聞，所以他要帶佐助出村修行，不僅是為了提升他的實力，還要再給他長長腦子。
說起來前天鳴人也和自來也出村了，現在佐助也出村也不讓人感到稀奇，背着背包走到門口，實琴回頭對他招招手，佐助嘴角勾起，朝着舅舅大人的方向跑了過去。
在很久以後，他仍然覺得那一天的陽光最明亮燦爛，而那個站在樹下等候他的人就像是另一個太陽，照亮了他餘生的道路。
走到村口時，雛田站在明美的身邊，對他露出笑臉。
明美招招手：“加油啊，看看一年以後，是你的外甥更出色，還是我的侄女更棒。”
雛田也對他們抿嘴一笑，雪一般清澈純潔的眼中帶着祝福，實琴按住佐助的腦袋揉了揉，對明美笑了：“那我應該會是贏家了，佐助可是宇智波的驕傲，絕對不輸給任何人，對吧，佐助？”
佐助點點頭，對兩個人道別：“再見，明美阿姨，雛田。”
而明美和實琴擊掌，似乎完成了某種無言的交托。
【兄弟，我大概要提早被法則踢走了】
【懂，汝外甥吾自當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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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實琴一起旅行其實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家夥知識豐富，尤其擅長歷史，每到一個地方都能說出當地的民生特色、過往發生的故事。
佐助跟着實琴增長的也不只是實力，還有心智與見識，以及一些人生的道理，順便還被正了三觀。
實琴的三觀很正，有責任感，有原則，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認真的時候超級帥氣。
除此以外，他在講故事時還會給佐助分析那個故事的前因後果，述說歷史上那些故事的緣由與後續影響，乃至于忍者這個群體在這個世界上的發展，還有未來發展時可能會遇到的困難，佐助都一一聽在耳中。
他看到了過往不曾看到的世界，他想，他會永遠珍藏這段回憶吧。
可惜這場旅行終究沒有持續下去，在某一天，佐助怎樣都無法推醒躺在走廊上午睡的實琴，明明還有體溫，明明還有呼吸，可他就是醒不過來（和角在意識海裏打架），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這場旅行要結束了。
而實琴在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被窩裏，佐助跪坐在一邊，他不知道這個孩子保持這個姿勢多久，卻知道他的眼神有多悲傷。
原本還想着最後一天到來的時候，揭開自己的真面目，和佐助來個相認的實琴沉默了。
其實吧，在用錘子敲了鼬哥的頭以後，他就有點不敢掉馬了，現在看佐助這個反應，他揭露自己真實身份這件事情，真的好嗎？
可能對于這個已經沒有多少親人的孩子來說，實琴是他最重要的親人也說不定，畢竟他和鼬之間有去不掉的隔閡（那麽多條命呢），而綱手和佐助的代溝估計幾十條都有了。
讓他以為這個世上，曾經有那麽一個舅舅，一直關心着他，帶着他成長，然後沒有遺憾的死去，也許會是更好的結局也說不定。
實琴伸手扯了扯佐助的手指，露出一個微笑：“佐助，我們明天回村吧。”
佐助嘴角勾起一個有點苦澀的弧度，他點點頭，看着實琴撩開被角，他會意的鑽了進去，安靜的依偎在對方瘦弱的懷裏。
其實這個人也不是多麽健壯的男人，卻為他撐起了一片天空，擁有了不一樣的未來，在自己還很弱小幼稚的時候，是他笑嘻嘻的用這樣的身體為他扛起一切。
舅舅很好，關心後輩，睿智，有責任感，為了族群的延續用自己做實驗體創造了新查克拉體系，還研究出了糧種，讓忍者這個群體有了不再受大名貴族階級轄制的可能。
他做了那麽多，被後世人稱之為“偉人”都不為過，可卻沒有人能夠回報他了。
這樣一個人，是自己的舅舅，是他即将失去的親人。
半響，佐助輕聲說道：“我将來，想要成為舅舅這樣的男人。”
實琴輕輕撫摸着他的後背，溫柔的應了一聲，他說：“我相信你，但是，無論你以後要做什麽，一定要做個快樂的人，有一段無悔的人生。”
“每個人到最後都會成為故事，我的故事快到結局了，佐助，答應我，在我們于冥土重逢之前，盡量成為好些的、幸福的故事，可以嗎？”
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對方的小腦袋在自己胸口點了點。
“嗯。”
在那個木槿花開的時節，實琴帶着佐助回到村子裏，這時候佐助不僅個子高了，實力也變強了，原本還被大蛇丸追着跑的他，既然能靠着木遁和圈圈眼和綱手周旋幾分鐘，一旦開了雷遁刺激自身細胞加快速度的話，跑起來更是沒人追的上。
他的思想也更成熟了，即使有些地方還很稚嫩，但卻開始跟在綱手的身邊，幫助這位老是翹班的五代大人進行文書分類、提些意見，并且在某些方面輔佐她。
大家都認可了宇智波佐助是一個才華橫溢、實力強大的優秀年輕人。
對了，他還和南賀川的黑龍阿賀簽訂了契約，那是某一天清晨，老舅帶回來的一條龍，看起來很幼小，似乎出生沒多久。
實琴将他放在佐助懷裏，叮囑道：“這是阿賀，他以前受過很重的傷勢，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但他會是佐助很好的夥伴，你們要好好相處哦。”
佐助鄭重的點頭，和阿賀成為了戰友，開始了每天抱着一條龍上下班、修煉、睡覺、上下班……的日子。
而實琴查看了鼬的研究進度後，覺得鼬做得不錯，就開始一直蹲在家裏養病，明美會經常帶着雛田去看望他，偶爾佐助回家時，還看到實琴和明美在下圍棋。
實琴有教過他下棋，所以佐助清晰的感覺到這兩人的棋盤看似平靜，實則暗濤洶湧，僅僅一子說不定就會在後方掀起滔天巨浪。
不僅僅是棋藝，這兩個人無論是實力還是思想，都足以讓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仰望，在眸光于半空相遇時，自然而然的就能相視一笑，有着別樣的默契。
他們……是互相理解的兩個人，因為各自站在太高的地方，反而會感到寂寞，只有對方能夠跟得上自己的思維，理解自己的思想。
佐助原本不懂，但現在也漸漸有了這種感覺，因為他看到的比別人更多，偶爾也會有自己不被理解的孤獨感，不過雛田貌似也有這樣的困擾，漸漸的，在兩個長輩鬥嘴、用棋盤厮殺的時候，他們也會在一邊聊幾句。
嗯，雛田是個好姑娘，又溫柔又賢惠，而且也很努力，佐助覺得這個師妹很好，所以哪怕她将來瞧上了超級難搞的男人，他也一定會幫雛田搶過來的！
不知道佐助師兄在想些什麽的雛田為他斟茶，不緊不慢的說道：“說起來，今天實琴先生和明美阿姨聊了很久呢。”
佐助随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點點頭：“是啊，那兩個家夥總是湊在一起，大概是因為找不到其他跟得上自己的人了吧。”
“就像我和佐助君一樣嗎？”
雛田抿嘴一笑，這時，明美拉開紙門，對佐助招招手：“佐助，你舅舅要你去為他摘一枝花進來。”
佐助愣了一下，利落的起身朝院中走去，而明美在他身後大喊：“記得哦，要挑最好的那枝，雛田，你去叫鼬回來，讓他們把壽衣帶上。”
雛田怔住了，她看向院中正在挑選着最美的木槿的佐助，突然就感到巨大的哀怮，她擡頭看着明美，透明的水滴從眼角流下。
“師傅，佐助君他……”
明美伸手揉了揉雛田的腦袋：“沒事的，去吧，我想大家其實都已經有準備了。”
雛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起身去找鼬回來，舅舅走了，身為他唯二的後輩，那個人是應當過來的，還有綱手大人也要叫過來……
過了一會兒，佐助拿着一朵木槿走過來，見明美提着刀坐在走廊上抱着一杯茶，他心中浮現出不詳的預感。
少年幾步沖進屋內，就見青年靜靜的躺在那裏，嘴角仍帶着笑意，眼上蒙了一層白紗。
他說過，在死前，會毀去自己的雙眼，省得将來還有人來挖他的墳，用他留下的東西搞事，他希望自己能走得幹淨利落些。
佐助咬住下唇，深呼吸了好幾下，走上前，将木槿放在他的枕側，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做個好夢，舅舅。”
我會按照你說的，好好的活着，最終變成很好很好的故事，然後在冥土與你重逢時，我會将那個故事述說給你聽，就像你為我述說那些曾經發生的故事一樣。
在那個夏天，新查克拉體系的創始人，高産糧種的發明者宇智波實琴死于器官衰竭，死前還不忘毀掉自己的輪回眼，據說是不希望以後有誰拿他的眼睛搞事，畢竟有團藏那個一手臂寫輪眼的前車之鑒……
而佐助在失去了父母、族人後，又失去了舅舅，那是在他人生最昏暗的日子裏突然出現，将他拉出來，帶他看到真相後，又扶着他看到更高處、擁有不同未來的人。
他的死對佐助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即使早有準備，佐助還是頹廢了好一陣子，不過很快，明美一腳踹開他的家門，拉着他開始磨練他的體術。
按照明美的話說就是——“那家夥太慣着你了，給了你木遁和圈圈眼，讓你輕輕松松就超越了很多人，但是強者是不應該只在一方面強大的，你小子的體術我瞧着不怎麽樣，好好的和我繼續修煉吧！”
而在被明美的魔鬼修行累得爬不起來後，佐助也沒空繼續悲傷了，他翻了個身，仰躺在地面上，深覺自己此刻看起來像一條被太陽曬幹的鹹魚。
他問旁邊同樣鹹魚狀的雛田：“她平時就這麽訓練你的？”
雛田喘着氣：“是啊，明美阿姨說，體術修行就是要使勁的流汗才行，這還只是開始的熱身活動，之後還有更厲害的呢！一定要照她說的做知道嗎？不然她會用三分歸元氣轟人的！”
天吶！三分歸元氣不是那個女人轟日向家長老的大招嗎？
佐助翻了個大白眼，從此以後再也沒小瞧過雛田，能夠日向明美那個女人的手底下活那麽久，雛田才是木葉最了不起的人也說不定！
喘了一會兒氣，他師妹細細的聲音再次響起：“佐助君，你別難過，師傅她啊，其實是想通過這樣的方法讓你振作起來，你還有我們！”
佐助聽了，沉默了兩秒，回道：“我知道了，謝謝。”
實琴走了，日子還得過下去，他還要變成一個很好的故事呢。
然後日子又過了兩年，鳴人完成修煉歸來，第七班重組，接着風影被劫走，佩恩襲村，而日向明美為了在佩恩手下保護雛田，與佩恩六道激戰，最終戰死。
那一天，大雨傾盆落下，看着安靜的跪在明美墓碑前的雛田，佐助上前按住她的肩膀。
他低沉的說道：“雛田，你還有我們。”
雛田握緊佐助的手，點點頭：“我知道，只是，雨水落到我眼眶裏了，佐助君，很快就好了，待會我就把雨水擦幹淨。”
佐助半跪在雛田身側，将她摟緊自己懷裏，他懂這種失去重要之人的感受。
少年和少女在雨中緊緊依偎，就像是兩只受了傷的幼獸，可就算再疼，他們也要堅強的走下去，為了不辜負那曾指引他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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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回到自家位面時，沒過幾分鐘，就看到雛田也在一陣傳送陣的白光中憑空出現，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開始一起啃減齡蘑菇。
雛田一邊吃一邊嘀咕：“兩個小不點都長得不錯，我為了讓另一個我堅強些，就在那個曉組織首領襲村的時候戰死遁，提前回來了，老實說，看到小丫頭那麽重視我，我最後都不敢在她面前掀馬甲了。”
佐助點點頭：“甭提了，我還用氣錘砸過鼬哥頭呢，最後病死遁的時候，也不敢跟他們掀馬甲了。”
該怎麽說呢，看到他們那麽重視自己，總覺得掉馬甲很有欺騙他們感情的嫌疑啊，雖然已經欺騙了，但要騙就騙到底算了。
“說起來，我覺得我們兩個世界，有些地方不對勁哦。”
雛田斜了佐助一眼，佐助會意的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比如說，他們班裏某個和井野眉來眼去的根部首領之子，再比如說，那個打鐵打得發家致富的學神櫻。
“還有我的鳴子……”雛田嘴角一勾。
佐助點點頭：“我覺得鹿丸也有不對勁的地方，一起查查他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