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等顧長珺哼着小曲兒回到屋裏時, 柳汐正在看書。
聽着顧長珺口中那跑得不知道是什麽的曲兒, 柳汐勾唇笑了笑, “敢問夫君這唱的又是什麽曲兒啊？”
顧長珺停住腳, 眼睛亮亮的，“梨花小調, 夫人聽出來了？”
柳汐抽了抽嘴角，“還真沒聽出來。”
顧長珺失望的癟了癟嘴, “總有一天我會唱得比元姑娘好！”
元姑娘正是這梨花小調的原作人, 也是第一個唱這曲子的人。
柳汐放下書, 滿是笑意的看了看一臉認真的顧長珺，“不是我打擊你, 要想唱得比元姑娘好, 你怕得用一輩子。”
“一輩子怎麽了？我就唱一輩子，反正是你聽，哈哈哈！”
顧長珺得意的叉着腰大笑, 柳汐扶住額頭直嘆氣。
“對了，我剛剛新開了一間上房, 就在咱們房間的對面, 待會兒你過去睡, 我在這間屋子等客人。”
顧長珺笑完後，開始說起正事。
“怎麽了？”
柳汐聞言蹙起秀眉，有些擔憂，“有麻煩了？”
“也算不上什麽麻煩，”顧長珺安撫着柳汐, “還記得一年前被咱們割掉舌頭的那些人吧？”
柳汐的手一緊，“被他們盯上了？”
“嗯，不礙事，別擔心。”
顧長珺淺笑着摸了摸柳汐的長發，柳汐怎麽能不擔心，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留下會成為顧長珺的累贅。
于是叮囑了顧長珺好幾句後，才三步一回頭的進了對方的房間。
顧長珺慵懶的躺在椅子上，一邊喝着茶，一邊眯着眼睛等着夜半的來客。
三更剛過，房頂上的瓦便被輕輕移開一個小口，接着便是一根小竹管鑽了進來，随着便是一陣迷煙。
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顧長珺掃了一眼房頂，屏住呼吸，翻了個身繼續睡。
“走，下去！”
蒙着臉的絡腮胡對着身後幾名漢子招了招手低聲道。
他可是放了猛料，不信迷不暈兩個女人！
幾人的輕功并不好，這落地發出的聲音大得對面的柳汐都聽見了。
顧長珺失望的坐起身，剛好便對上準備對自己下手人的眼睛，“就你們這功夫，也好意思半夜來收拾我？”
“我、我、你、”床邊那人緊張得不行。
“滾開，別愣着！上啊！”絡腮胡男子大聲嘆氣，憤怒道。
顧長珺懶得廢話，直接手起手落，将屋子裏的人全都打暈了。
這邊的柳汐與被驚醒的柳清等人趕忙來到了顧長珺所在的房間。
“顧姐姐？”
柳汐推了推房門，被扣上了，推不開。
“沒事兒，我綁人呢。”
屋子的顧長珺輕聲回道。
柳清與柳明聞言臉色大變，主人屋子出現了外人，他們居然不知道！這是失職啊！
“請夫人與表姑娘降罪！”
待顧長珺忙完出來後，柳清與柳明跪在地上沉聲道。
顧長珺掃了他們一眼，“以後每天随着我學一個時辰的武，今兒便去屋子裏看着他們吧。”
柳清與柳明聞言又驚又喜，“是！”
這對他們而言不但不是處罰，反而是天大的好事兒。
由于兩人簽的是死契，所以顧長珺并不擔心養成白眼狼。
天元朝中家中的仆人簽了死契後，一旦有叛變之心，主人便有權利将其處死。
“我也要跟着學。”
回房後，柳汐沉默半晌道。
顧長珺剛解下衣衫，“你不是在學嗎？”
“那些都是花拳繡腳，我想學真本事。”
柳汐拉住顧長珺的手慎重道。
顧長珺看了柳汐一會兒，最後想了想，“這樣吧，我在屋子裏教你，你好歹是姑娘家，又是主人，不和他們一塊兒練。”
柳汐想想覺得有理，便應下了。
怡紅院的楊管事在樓裏等了一夜都未等到自己的人回來。
他皺起眉頭，叫了個人進來，“你帶人去那客棧看看。”
可別又出事兒！
“是！”
那人帶着十幾個弟兄來到客棧的時候，屋子裏只有昏迷的絡腮胡等人，顧長珺她們早就不見人影了。
拉着小二追問，小二眼珠子都不轉的道：“昨兒半夜就退房了，小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回去禀告楊管事，就說人跑了！你們幾個跟着我去追！”
小二看着那些人離開後松了口氣，其實顧長珺她們是用了早飯後才離開的。
就這樣，楊管事又撲了個空！
“夫人，表姑娘，安縣到了。”
柳清在車外低聲道。
顧長珺正枕在柳汐的腿上打瞌睡呢，這會兒聽見柳清的聲音也來了精神，“直接走，去桃林那邊！”
她記得桃林的周圍也有客棧。
“現在沒燈會，也沒桃花可看，去那邊做什麽？”
柳汐好笑道。
“沒桃花可以看看桃子熟了沒啊。”
“那若是桃子沒熟呢？”
“那就看看山，游游水呗。”
顧長珺悠哉哉的道。
柳汐說不過她，只能拉着對方的耳垂洩憤。
桃子果然沒有熟。
如今正是農忙的時候，這湖中也沒有小船。
甚至岸邊的小酒屋都是關上了的。
可以說這個月份的美人湖安靜的很。
顧長珺在柳汐的身邊賠着笑臉，“這天兒也不早了，不如咱們就在這附近歇歇腳，明兒個咱們往京都那邊走，沿途滿一些，趕過去正好能看茶師大會。”
柳汐斜眼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很有閑情嘛。”
“那是，這有美人相伴，我走哪兒都閑情！”
柳汐：.....
“夫人，表姑娘！前面有一條河，小的見有人釣魚！”
柳明四處張望後，高興道。
顧長珺眼睛一亮，立馬拍案，“備好漁具，汐妹，咱們來比誰釣的魚多！”
柳汐漲紅着俏臉，“不公平！我壓根不會釣魚！”
“啧，這不會就學嘛，我教你，等你學會了咱們下一次再比。”
柳汐聞言滿意了，跟着顧長珺喜滋滋的去釣了大半個時辰的魚，才回到客棧歇息。
安縣的燈會還沒來，所以夜裏也沒什麽可逛的，兩人便沒有出門，窩在客棧裏看書。
确定好路線後，她們便由南往北出發，一路游玩過去。
這日，她們來到了南邊最大的一個都城：汴城。
汴城的四周多山林，所以這城外的百姓多是獵戶，這剛進城，顧長珺便看得啧啧直叫。
柳汐見顧長珺看得起勁，也來了好奇心，跟着湊了過去。
“這....”
不怪柳汐驚訝，實在是汴城大街上行走的百姓穿着實在是太有“民風”了。
由于這城裏城外大多都是獵戶出生，所以他們的衣着上面也顯露出巨大的地域性。
女子的衣裙多是短至膝間的，男子大多都穿的短衫、長褲，背上背着箭。
更吸引人的是他們身上布料的花色，不像柳汐身上那素色的淺花，這裏女子的衣裙大多是鳥與雀，男子的則多是狼與虎。
“不錯吧？咱們也去辦置幾身。”
顧長珺笑道。
柳汐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又擡頭看了看路上女子的衣裙，有些意動。
“只能辦一身。”
辦多了出了城也不好意思穿，浪費。
“好，咱們也來個入鄉随俗。”
吩咐好柳清尋了一客棧後，幾人用完午飯，便出門了。
“老板娘說東大街的衣服是最好看的，咱們就往那邊走吧。”
顧長珺指了指東邊笑道。
為了能在城裏好好逛，她們便沒有坐馬車，而是步行。
還沒到目的地呢，她們便被人群給堵住了。
柳清趕忙上前打探是什麽情況。
顧長珺與柳汐也不急，她們這邊看看，那邊瞅瞅，到處都覺得稀奇。
柳清很快便回來了。
“是一個男人在賣妻子還賭債，這會兒那女子正在那兒哭呢，大夥兒圍着看熱鬧。”
柳清的聲音有些低，說實話，當他瞧見那男子叫價的嘴角時，恨不得上前狠狠的收拾對方一番，好在他有幾分理智，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
“賣妻子？”
顧長珺瞪大眼，“怕不是個傻子吧？！”
自己的婆娘都賣？！
柳汐也很驚訝，她倒是見過賣身葬父的女子，這丈夫賣妻子還真沒見過。
柳明聞言低聲回道：“這種事兒在賭場中很常見的，只不過這男人将妻子拽到賭場賣時，沒人要，所以急了眼便拉到了這裏叫賣。”
顧長珺面帶怒氣，很不平靜。
柳汐握緊她的手，“咱們過去看看吧。”
顧長珺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點頭，與柳汐走進了人群中。
“一兩？太少了，起碼得這個數！”
只見那被人群圍着的人中，有一三十多歲的黃臉男子正與一個胖男人讨價還價。
而在那黃臉男子的身邊，站着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她身上的衣衫洗得早已發白了，并不是很黑的長發僅用一條發帶綁着，顯露出來的雙手與脖子有些黃，有些瘦。
此時正垂着頭，讓人看不見臉。
作者有話要說： 四點水的意思可能是高，潮吧？
我是這樣理解的，五點水就想不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