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以為<最佳拍檔>是事情就可以這樣落幕了, 沒想到熱度剛降下來的時候,楊青黎那邊又出面找了一波存在感。

他再怎麽說也是個影帝,演技和資歷都擺在那兒,雖然被有心人帶節奏趁機黑了一波, 可吸引到的大多數都是路人的火力, 粉絲基本都還歲月靜好。

而他在事件的關注度漸漸降下去之後,便發了一條長微博解釋被嘲的事情。

長微博內容是回憶他拍攝中的心得體會, 寫得十分真摯, 還配了現場和曲溪他們的合影,看起來十分親熱, 這就算是側面反擊了他耍大牌看不起綜藝節目、以及和同組演員不和的傳聞。然後他又在結尾解釋了自己沒能錄采訪的原因, 說自己在酒店不小心磕傷了肋骨。

而他的經紀人,則在長微博發出後不久, 在自己的微博挂出了楊青黎的診斷證明,裏頭寫着兩根肋骨骨折,時間正好是節目錄制當晚。

他這麽一發聲, 原本都歲月靜好的粉絲瞬間表示我們影帝果然是儒雅紳士不做作,等事情都快過去了才出來解釋,白白被黑子嘲了那麽久。路人們該嘲的都嘲完了,這會兒基本也沒什麽人湊熱鬧,所以影帝算是強行挽尊了。

“你把他肋骨都弄折了?”午飯的時候,曲溪悄悄問肖童。

肖童淡淡的道:“我以前練過跆拳道,真動氣的時候收不住手。”

收不住手才怪,明明就是故意想打人而已。

肖童是個不吃虧的性子, 而且時時都抱定了魚死網破的決心,所以楊青黎惹到他也算自己倒黴。就算最後沒有林牧言撐腰,只要肖童那天吃了虧,最後他就算是豁出命去,也不可能讓楊青黎好過了。

“可惜,只是打了他一頓,他的粉絲還是被他蒙在鼓裏。”曲溪有些憤憤的道:“真希望能把他那副嘴臉公之于衆,讓粉絲都能知道他的真面目。”少年想到那晚的經歷,總有些後怕,若非張洋來得及時,自己和肖童指不定得受多少屈/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肖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話是這麽說,可老天那麽忙,面對滿世界的渣滓,有時候也顧不過來。”曲溪道。

“那倒未必。”肖童左右看了看沒人,而後發了一段錄音給曲溪,開口道:“回家再聽。”

“什麽東西?”曲溪看了一眼那段錄音,有将近五分鐘多的時長,不禁有些好奇。

“某人的真面目。”肖童開口道。

Advertisement

曲溪大驚:“是楊……的?你給別人聽過嗎?”

“沒有。”肖童道:“我已經打過人了,氣也出了,他只要不出格的話,我不想趕盡殺絕。而且林牧言那個家夥太沖動,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手裏有這個東西。”

林牧言已經算是得罪了楊青黎,如果繼續出手把人惹急了,對方難免會狗急跳牆,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再加上,肖童雖說有仇必報,卻也絕不是糾纏不休的人,這件事他并不打算浪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晚上回到住處之後,曲溪就和張洋一起聽了那段錄音。錄音是肖童進入會所之後錄的,裏頭有楊青黎要求肖童陪人喝酒的聲音,還有在座的幾個男人嘴裏不幹不淨的話。雖然楊青黎的話不算多,但是關鍵的幾句也足夠讓他的人設崩塌了。

“牧言知道有這個東西嗎?”張洋開口問道。

“肖童怕他沖動,所以沒敢告訴他。”曲溪道。

張洋聞言松了口氣,道:“留着吧,暫時用不到,不過楊青黎這種人往後會不會再作妖,誰也說不準。有他的把柄在手裏,關鍵時刻說不定能用得上。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希望用到這種手段。”曲溪聞言便将錄音又發給了張洋一份。

曲溪其實很早之前就發現了,張洋雖然身在這個圈子裏,行事作風卻十分端正,甚少喜歡玩弄權術或地位。就拿當初楊曉傑當面得罪張洋的事來說,張洋除了表情有點兇之外,從未利用職權為難過楊曉傑一分一毫。

他曾問過張洋,為什麽十方集團有這麽多子公司,他偏偏選了經濟公司這個油水不多權利也不大的地方,張洋的回答令他十分意外。

張洋說,任何圈子裏最重要的資源都是人,娛樂圈的重中之重當然也是人。一個集團在業內能立住腳,固然需要資本的支撐,可什麽都比不上有一幫實力過硬的藝人來的長遠。

他希望能改變以往娛樂公司把藝人當成賺錢工具的做法,好的藝人應該像藝術品,獨一無二,無可取代。這樣的藝術品,當然要給懂得價值的人管理,而不是只會賺錢的資本家。

這個回答有點理想主義,甚至稍顯幼稚,但同時也讓人動容。尤其是親眼目睹過張洋與集團裏那些老狐貍鬥智鬥勇之後,還能得見對方這份初心,曲溪覺得既榮幸又慶幸。

接下來的幾天,曲溪和肖童的培訓課程都很緊湊。

因為已經确定了兩人要挑大梁演雙男主,所以新的培訓課程都是制定的突擊培訓,強度和難度都很大。曲溪資質比肖童稍遜色,所以學習起來更加吃力,這些天幾乎每天都累的夠嗆。

電影重新立項的事情,推進的很快。

沒過幾天,林牧言就帶人來十方娛樂召開了立項會議。

原本公司裏謠言四起,說張洋要走人的大有人在,可如今眼看黃了的項目又起死回生了,好多人便收起了八卦的心思。大家也不傻,張洋再怎麽說也是集團大老板的兒子,總不至于為了一個這樣的項目就丢了飯碗。

也不知道傳瞎話的人是真沒腦子,還是別有用心。

這一次的項目重啓,十方娛樂和林牧言的工作室是共同作為出品方,融資的事情也是他們倆人一起推進,而林牧言作為導演,更多的則承擔了制作方的主要角色。

電影的選角這次沒有公開,直接用了內定的方式。除了曲溪和肖童之外,公司還有兩位新人入選次要角色,當然不包括楊曉傑在內。

這天恰逢周末,培訓課歇課一天,林牧言以工作為由約了肖童,兩人直接來了張洋家。名義上是利用周末讨論劇本,實際上只是為了滿足林牧言的好奇心。

張洋和曲溪住到一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每次林牧言問到細節張洋都顧左右而言他,他實在是太好奇了,必須得來看一眼才能平息內心的八卦之魂。

門鈴響的時候,張洋正穿着睡衣做早餐呢,一開門吓了一跳。

“喲……睡衣不錯。”林牧言進門就四處看,到處尋找曲溪的身影。

張洋招呼肖童坐下,低聲問林牧言:“怎麽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林牧言一臉猥瑣的笑意:“想抓/奸/呗,提前通知了還怎麽抓啊。”

正說着話呢,曲溪從洗手間出來了,除了胳膊上的石膏,渾身只穿了一件睡褲。

“喲……同款睡衣啊,夠甜蜜的。”林牧言意味深長的打量着曲溪,試圖從少年赤/裸的上身找到某種不可言說的痕跡,可惜未果。

曲溪應該是剛睡醒,整個人還有點懵,見有客人來了忙過來打招呼。張洋随手拿過沙發上的睡衣幫少年穿上,開口道:“要是困,可以再睡會兒,飯好了叫你。”少年揉了揉眼睛,搖了搖頭。

“那你帶着肖童玩一會兒吧。”張洋道。

他生怕林牧言那張狗嘴又吐出什麽沒節/操的話來,索性先把人支開了。

林牧言卻不願安分的待着,催着讓張洋去廚房繼續做飯,自己則在張洋家四處亂看。

曲溪帶肖童直接去了游戲室,這段時間B市一直陰雨連綿,好在沒怎麽打雷,但是為了避免少年精神過于緊張,張洋經常會帶着曲溪玩兒游戲。再加上少年手臂已經開始愈合了,如果手一直不動的話,肌肉容易萎縮,所以适當的活動活動也有好處。

“怎麽游戲室裏還貼着天氣預報?”肖童随口問道。

“呃……我……怕打雷,所以下雨的時候就打打游戲轉移注意力。”曲溪道。

肖童挑了挑眉,又問:“張總陪你打?”

“嗯,都是他教我的。”曲溪道。

肖童瞬間感覺被喂了狗糧,很識趣的沒有繼續問下去。

曲溪看了一眼天氣預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段時間的雨季總算是挨過去了,可誰也不能保證什麽時候會再有雷雨。上次寄過照片的人一直沒有別的動作,曲溪甚至懷疑,對方在故意拖延時間,等着合适的契機再做進一步的行動。

至于合适的契機,應該就是下一次的雷雨天。

另一邊,林牧言參觀完了張洋的卧室之後,有了一個重大發現。于是他屁颠屁颠的跑到廚房,用十分誇張的語氣問道:“張洋,你是不是男人的啊,竟然還和我們的小溪同學分房睡呢?”

“分房睡怎麽了,小別勝新婚沒聽過嗎?”張洋一邊煎蛋一邊道。

“得了吧,我看了,你抽屜裏連套/套都沒有。”林牧言道:“你倆還沒開/葷吧?”

張洋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純潔一點?”

“是你自己先不純潔的,還有臉說小別勝新婚,呵呵。”林牧言無情的嘲諷道。

張洋到底也是個年輕氣盛的男人,面子還是很在意的,被自己的好兄弟當面戳穿,心裏多少有點不爽。可人家說的是事實,他和曲溪現在就是純潔的男/男關系,他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哎……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什麽心思?我上回問你,你說想護着人家,我就覺得你多少應該是有那種意思的吧?”林牧言道:“後來在S市的時候,你差點把人會所都拆了,我當時聽你打電話時候的語氣,還自作聰明的以為你和人家已經睡/過了呢?”

沒想到,張洋竟然這麽沉得住氣。

“你就別操心了,我有數。”張洋道。

“你有數?”林牧言湊過去盯着張洋的眼睛看,“別怪我沒提醒你,煮熟的小鮮肉再不吃就飛走了。別忘了,咱們的戲下個月初就開機,到時候人和你相隔千裏,身邊天天圍着一幫哥哥姐姐的,你就能有信心他不會被別的狼叼走?”

張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開口道:“他要是真能被人叼走,說明我命裏吃不到他。”

“你可真夠迂腐的。”林牧言恨鐵不成鋼的道:“你不會還沒跟人家表明過心意吧?”

“你今天怎麽跟個媒婆似的?”張洋道。

“這輩子沒見你這麽慫過,有點新鮮。”林牧言道。

早飯很快做好了,因為林牧言來得早,是空着肚子的,所以張洋做了四人份的。

吃早飯的時候,張洋很自然的替曲溪切了煎蛋,還幫曲溪的面包抹了果醬。林牧言在一邊看得牙都酸倒了,可一想到人家還分房睡呢,莫名又有點幸災樂禍的心思。

吃過早飯,林牧言倒是真招呼着兩人讨論了一會兒劇本。

曲溪看得影視作品不多,對內容幾乎沒有太客觀的判斷力,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旁聽。

“咱們的戲之前準備了很久,雖然劇本和投資的體量都變了,可場地和服化道都是可以直接拿來用的,所以籌備的時間非常短,不出意外下個月的月初你倆就要進組了。”林牧言說罷特意看了一眼張洋。

張洋最近一直在為項目融資,憑借着他的人脈,和吳叔暗中安排的便利,差不多啓動資金已經都到位了。沒有了楊青黎這種大咖的參與,總體資金本身就少了很多,再加上林牧言及時調整了影片的體量,所以最終省了不少錢。

“你倆該準備的東西都提前備好,進組之後,可能一兩個月都回不來,所以心中有數一點。”林牧言說罷又看了一眼張洋,搞得張洋直接起身走開了。

表面上不屑一顧,可張洋到底也是将林牧言的話聽進去了。

眼看着月底越來越近,想到不久後這屋裏就只剩自己一個人了,他心裏就有些空落落的。

雖然他和曲溪的關系始終沒有觸線,一直保持在适當的距離之外,可朝夕相處久了,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活習慣上,都已經建立了某種模式,驟然要分開自然是不容易的。

又或許,除此之外,他心裏更多的是不舍。

可反觀曲溪,随着月底的臨近倒是越來越興奮了,絲毫看不出不舍來。

進組前的一天,張洋帶着曲溪去醫院複查了手臂,骨頭恢複的很好,石膏可以拆了。回去的路上,少年像個解了鎖鏈的小/鳥,随時揮動着翅膀想要飛走似得,讓張洋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回到家後,曲溪便将行李箱拿出來,然後開始準備帶進組裏的行李。張洋在一旁看着,而後将少年拉到一旁坐下,開口道:“你剛拆了石膏,手臂還是要注意一些,免得又傷到就麻煩了。”說罷他開始幫曲溪整理行李。

“這幾套衣服就不拿了,拿櫃子最底下那幾套。”少年開口道。張洋聞言一怔,只得将手裏的衣服又放了回去,這幾套都是他給曲溪買的,少年竟然一套也不打算帶。

張洋收拾了衣服之後,又拿了兩套睡衣,這和他的睡衣是一起訂做的,同款不同色。沒想到曲溪又阻止道:“睡衣不帶這兩套,上回肖童送我的新睡衣還沒穿過呢,拿那個吧。”張洋聞言只得照做,心裏卻覺得十分郁悶。

“明天我送你去機場吧。”張洋道。

“不用。”少年忙搖頭道:“方圓說明天過來接我,公司有車送我們一起去機場。”

“知道了。”張洋表情淡淡的,也沒再堅持。

曲溪忙了一天,早早的就睡下了。

張洋卻坐在陽臺抽了半宿的煙,搞得自己活像個即将送兒子上戰場的老父親。

可偏偏他一肚子的不舍,到了若無其事的少年面前,便只能憋回肚子裏。

他不想在曲溪面前,讓自己顯得狼狽。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變态的自尊心!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那個雕塑評論區已經有正确答案了,我就不說了,畢竟是敏/感/詞【doge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