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修羅場的老攻05

與他對視了大約幾息時間, 回過神來的青年收回伸出的手臂,顧言之便猶如破布娃娃一樣摔了下去。

這一次沒有人接他。

幸虧原主常年練武, 下盤很穩,顧言之彎腰倒退幾步, 竟然自己就穩住了身形。

就是彎腰疾退的動作讓他險些閃了腰。

到底是躺了三年的身體,身子骨還不是那麽靈活,顧言之扶腰“嘶”了一聲, 酒瞬間就醒了一大半。

幾步之遙外, 秦驚風與黑暗中睜着黑曜石般漆黑卻明麗的眼,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嘿,你幹嘛?”顧言之問道。

秦驚風卻只是看着他,上上下下、從頭到腳地看, 視線剔骨刀似的從他身上游走刮過, 叫顧言之在心裏罵了一聲:“這小崽子的眼睛,難道還有邪術不成?”

正這麽想着,忽聽青年冷哼了一聲, 再眨眼人已經不見,全然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

“搞什麽鬼?”顧言之喃喃自語。

不一會兒被他遣去打洗漱水的耿直跑了回來, 見他還在門口站着,就連忙跑了進來:“公子你身子骨還弱,怎麽站這兒吹風呢,快點進屋吧。”

秦府雖然并沒有明文規定,但秦驚風一個養子私闖他爹男寵的院子總歸是不好的,顧言之摸了摸自己的腰, 沒有聲張這件事,只說:“我站這兒看看月亮。”

耿直順着他的目光向天上望去,方才還高懸的明月這會兒被一塊大大的烏雲遮住,半點月光都沒有,更別提月亮。

他正覺得奇怪呢,他家公子已經抽出他手中盛水的銅盆,轉身進房間了:“我自己洗洗就成了,天兒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睡吧。”

“哎。”耿直應了一聲,這就是他喜歡他家公子的原因之一,樊公子一點都不嬌氣,也不用人伺候,耿直自由活動的時間比尋常貼身小厮都要多。

一開始他還誠惶誠恐擔心是自己照顧不周惹得公子反感了,也擔心盟主會責備,但後來發現樊公子是真的不喜歡有人在近旁伺候,就連盟主都拿他沒轍,時間長了耿直便也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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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之端盆回屋洗漱,并不知道此時此刻驚風閣中有一青年面紅耳赤,回房後便将頭紮進冷水裏又在呼吸将盡的時候擡頭,再紮進,如此反複折騰了數次才停住,只留下扒着水盆大口喘氣的力氣。

第二日,世界進度仍舊絲毫未動,顧言之開始深刻反省自己的工作效率,感覺要再激進一些才行。

他開始變着法兒地去約謝雲融。

要麽約喝茶,要麽約下棋,要麽約賞花兒。

反正謝公子主持府中中饋,他有數不盡的話題可以同他聊,頂多在旁人眼中落得個谄媚奉承的名聲,顧言之不在乎。

而謝雲融修養似乎也比當年好了不少,竟然也願意跟他約,只是多數時候都是顧言之在說,謝公子偶爾回應兩句。

進度仍舊一動不動。

顧言之急了,便開始跟謝雲融談理想,談欲望,談追求,以期能夠得知他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可謝公子從來不與他說這些,基本都在打太極,抛磚引玉這招不靈。

僅有一次,是他邀謝雲融喝酒,對方喝多了,睜着朦朦胧胧的醉眼,含含糊糊地說了一些類似于他已經無欲無求的話。

無欲無求可不行!

眉宇間明明有一股愁緒,但這謝公子似乎看什麽做什麽表情都很平淡,就仿佛真的沒有什麽能令他再覺得滿足的事情,時間久了,顧言之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對象。

這是他經歷的第一個二星世界,也不過是在擁有了大寶鑒後的第二個世界,進度遲遲不動,倒不免叫他覺得焦躁。

這段時間秦翰都很忙,就連見天跟謝雲融黏在一起的顧言之都沒見過他幾面,只偶爾幾次秦翰會在深夜時悄悄摸進他的房中,什麽也不做,只是看他。

那一日月白風清,二人在庭中飲酒,将謝公子醉眼惺忪的模樣盡收眼底,顧言之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指輕輕抵在他的眉間,試圖将那微微蹙起的眉頭撫平。

謝雲融登時就愣了。

他将那雙好看的眼瞪得溜圓,緩緩擡手握住了顧言之的手指,手心微涼。

顧言之能感覺到那只手的顫抖,便沒有動,任由他握住,仍舊不忘纾解道:“人生苦短,去日苦多,謝老弟你有什麽特別想做的事,一定不要猶豫,只管向前便是,不行不是還有哥哥我呢嗎,有什麽難處你跟哥說,哥為你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謝雲融兩眼閃爍着光芒,勉強嚴肅地問他:“你為何要幫我,要救我?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裏,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顧言之抓了抓頭,沒說話。

謝雲融八成是喝多了,他死了的事是秦府的禁忌,秦翰下令任何人都不得說出去,就連謝公子也此前從未在他面前提過這事。

看來今晚是問不出什麽了,顧言之嘆氣,腦海中卻閃過對方目綻光芒的情形,忽然又覺得不對。

——也許謝雲融是在試探他,他根本就沒醉!

畢竟自己這樣整日粘着他的行為實在太反常,估計謝公子會耐心與自己周旋,也是為了看看自己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看來是露餡了,顧言之又嘆了一聲氣。

謝雲融口齒不清地問:“你嘆氣做什麽?”

顧言之:“你喝多了,哥哥還是送你回去吧。”

說着他站起身來,謝雲融卻固執地以手握杯,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回吧,早點休息。”顧言之又說。

謝雲融像沒聽到。

“來,走。”顧言之只得彎腰将他從椅子上拉起來。

被拉住的謝雲融很順從,但美目半合,腿上無力,渾身軟趴趴的作勢要倒下去。

顧言之無法,他們兩個都不習慣人伺候,這會兒身邊連個可以使喚的人都沒有,只能由他伸出雙手,在對方的腰背和腿彎處一抄,将人穩穩當當地抱了起來,扭身往回走。

謝雲融的骨架分量很輕,身上也沒幾兩肉,這點重量對于內功深厚的顧言之來說完全不算什麽,他完全可以飛檐走壁,幾息之間将人送回住處,神不知鬼不覺。

然而還未等他邁步,一道勁瘦高挑的身影徒然出現在他面前,聲音冷厲:“放下他。”

這小崽子似乎很喜歡監視他,自從上次自己過門檻險些被絆倒時開始便時不時的跑到他身邊來轉悠兩圈,還以為他不知道。

顧言之有心藏拙所以并未拆穿他,甚至閑來無事時還刻意引他現身,可惜那日以後青年再沒出現在過自己的面前。

要說這個世界的重要人物,秦翰肯定算一個,可惜顧言之已經排除了他。

第一次穿來這個世界是他另在一個世界當中看了一本耽美小說後發生的事兒,顧言之沒仔細看那本書,只知道另外一個男主是謝雲融,倒沒聽說過秦驚風的名號。

所以一開始,甚至是現在他也并未将對方列入懷疑對象當中。

可是那晚的觸覺太過熟悉……

顧言之暗自咬了下舌尖試圖阻止自己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

這些日子自己千方百計想引他現身都未果,這會兒小崽子倒主動蹦了出來,已經足夠說明對方在意的人是謝雲融。

不愧是萬人迷男主啊……顧言之沖着秦驚風挑了挑嘴角,說:“怎麽,你對謝公子也有意思?”

他這句話完全是念及謝雲融的萬人迷屬性,脫口而出的。沒想到秦驚風卻是神色一凝,重複了他的一個字:“也?”

“……”顧言之低頭看了看神色愈加朦胧的謝雲融,局促地舔了舔嘴唇,蒼天在上,他對男主之一的謝公子可沒有半分歪心思!

顧言之解釋:“你不要誤會,我喜歡的是你父親。”

秦驚風目光更寒了一分。

顧言之想了想,又說:“當然,謝公子喜歡的也是你父親。”

“我倆是清白的。”

秦驚風簡直變成了一個冰殼子。

顧言之還想勸他,你父親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和他搶男人就等着被虐殺吧,但又一想這小子是死是活關自己屁事,他沒耐心地說:“謝公子喝醉了,我要把他送回去安睡。”

秦驚風橫劍而立,一動不動。

顧言之懶得理他。抱着謝雲融繞開了他,足尖一點離開了那寒冷的源頭。

秦驚風并沒有跟過來。

念及就連偷窺狂都想歪了,自己與謝雲融交好的這段日子進進出出這麽多下人,說不定哪個也要想多了,要是不實之言傳進秦盟主的口中可能會引來許多麻煩,顧言之這一次仔細避開了所有人,一路閃身進了謝雲融的房間,将他放在床上。

謝雲融也不知是醉了睡了還是裝的,之前就頭靠他懷裏、閉着眼一動不動,現在被放在床上也一點反應沒有。

顧言之一撩衣擺,幹脆坐在了他的床邊兒。

“也許你已經察覺到不對了,哎呀,管那麽多幹嘛呢?你只要知道我沒有惡意就好。”

床邊的人絮絮叨叨,床上的人面頰嫣紅,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言之又說:“我也只是想完成進度回家找我兒子而已,唉,都不容易。”

他是随口一說,哪知這話音一落,謝雲融猛地睫毛一顫,張開了眼睛。

滿眼的震驚。

可顧言之比他的動作要快了一點兒。

他擡手揚起一把粉末,那粉末無塵無色,自動散入空中,謝雲融的目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迷離了起來,水潤的眼睛眨了又眨,最終沒抵抗住,緩緩閉上了。

“今晚我們只是喝酒聊天,你從未試探過我。”顧言之說,“好好睡一覺吧,睡醒後告訴哥哥,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怎麽樣才能讓你覺得滿足快樂?”

第二天謝雲融果然什麽都不記得了,只是态度似乎沒以前那麽冷淡,尤其是在面對顧言之的時候。

顧言之知道這是他昨晚撒的那點兒催眠用的粉末的效果。

但那粉末兒是他在上個世界煉制的,正常量的藥性能迷倒一個合體期大能,他怕謝雲融受不住所以只用了一點點,可效果看起來并不怎麽樣,謝雲融只下意識與他親近了,并沒有将自己的真實心思多做透露。

顧言之也不氣餒,有一就有二,大不了等他摸清楚了用藥,尋找機會機會再催眠一次。

無論如何終于見到了一絲曙光,顧言之心情都跟着愉悅起來。

可又過了兩三日,他送謝雲融回來的事不知怎麽還是傳進了秦翰的耳朵裏。

雖然送謝雲融回去時只有秦驚風看見了他,但也難保沒有什麽其他人看見了而沒被自己察覺。

顧言之不認為是秦驚風告的狀,只能說秦翰對秦府的掌控依然很到位。

那天夜裏的情形已經由不得顧言之将謝雲融交由旁人照顧、再找時間催眠他了,所以就算造成了現在的結果,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聽說秦盟主先是把謝公子叫了過去,兩人在房中聊了什麽沒人知道,只知道門開時盟主大發雷霆,謝公子冷若冰霜。

秦翰早年成長經歷坎坷,讓他在某些方面看上去有點變态。平時和顏悅色的還好,到底是正道盟主,除了武功高強以外他首先得有一身正氣。

但在秦府院裏生起氣來的時候,侍女和小厮還是很怕他的。

顧言之零零碎碎地聽說了這些,越來越覺得秦翰對他來說就是一天大的麻煩。

果然晚間的時候,秦翰就來了他的院子。

還是挑他就要睡覺的時間點兒。

顧言之身邊伺候的人不多,但聽說秦翰來了,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他們說到底還是秦府的下人,秦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而自己所跟的公子若是受寵的話他們也能跟着雞犬升天,就像謝公子院子裏的奴役,在外面都要比其他院子裏的人看起來體面,趾高氣昂。

人都是有欲望的,包括耿直在內。尤其他知道自家公子愛盟主愛得深切,是以在秦翰剛進大門時就激動地跑去通知顧言之了——盟主若要興師問罪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至于幹嘛非要這個點來,不用想也知道。

結果就是秦翰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顧言之的卧房。

端完茶送完水,耿直很識時務地帶着一衆下人退了出去。

這個時間顧言之都已經準備睡了,聽說秦翰來了只能強打起精神來跟他周旋。

“秦大哥這麽晚過來,不知道所謂何事?”他剛剛洗漱完,頭發都是松散着的,一頭青絲如瀑般鋪在肩上,倒比尋常時看起來要溫和柔美了一些。

顧言之坐在桌旁,擡手給秦翰倒了杯水。

杯中水尚未盛滿,顧言之雙手便是一頓——又來了,那種被人注視着的感覺。

又是秦驚風!

自上一次自己無視了他、帶走謝雲融時起,這種被注視的感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事實上每一次他們兩個打過照面,小崽子出現的時間就會縮短幾分,斷斷續續的不時來看他一眼,就連顧言之都忍不住覺得怪怪的。

這一次秦少爺出現在了屋頂上。

顧言之沒有擡頭向上去瞅,而是舉目觀察秦翰的反應。

秦翰只說來看看你,就不出聲了,改為專注地看着他,安靜耐心地等他倒完這杯水。

水柱很快填滿了整個玉杯,顧言之覺得奇怪,無論親爹還是幹爹,想必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跟情人約會的時候被自己兒子偷窺,但秦翰卻一點異樣都沒有,也不像是在引蛇出洞,倒像是壓根兒就沒發現頭頂上的小崽子。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則更加奇怪了。

他自己最近內力又有精進,但按說秦翰的內力也依然在自己之上,怎麽自己能感覺到秦驚風的存在,秦翰卻一點察覺都沒有的樣子?

他心下疑惑,下意識地擡手端起玉杯向秦翰的方向遞了出去,對方卻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顧言之只穿着見裏衣,一擡手袖子便下滑至肘部,露出光滑的小臂。

而此刻秦翰的手掌就貼着那層潔白的肌膚,掌心似火燒般熾熱,與此同時他目光似迸射出了灼熱的火焰,欲将顧言之吞沒。

聲音有一絲嘶啞,秦翰說:“秦大哥就是想你了,想來看看你。”

“哦。”顧言之微微垂眸,這個動作落在旁人眼中像極了害羞羞澀。

“你想不想秦大哥?”

“……”若是放在尋常時候,面對這麽一個肉麻的問題顧言之多半會選擇撒一把迷藥将對方直接迷倒了事。但現在秦驚風還趴在屋頂上趴着,他能迷倒秦翰,卻不能同時迷倒小崽子。

摸不清秦驚風觀察他的用意,但到底是關系良好的父子,到時候小崽子不可能坐視不管。動靜鬧大了,對他沒有半分好處。

所以顧言之只得忍着:“我很想念秦大哥。”

似乎是聽見了滿意的答案,秦翰勾起了唇角,聲音循循善誘:“那秦大哥今晚留下來陪你怎麽樣?”

顧言之:“可是我身體尚未大好,今日也疲累了……”

秦翰的眸色變深:“流蘇跟雲融在一起的時候,怎麽不見疲累?”

顧言之做出驚訝驚詫道:“秦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對上他一雙純潔無暇的眼睛,被那專注的目光一看,秦翰身上凜冽的危險氣息登時散去了幾分,可仍叫顧言之看出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如果方才他沒看錯的話,秦翰的瞳仁怎麽是一片猩紅的顏色?

此時的秦翰聲音已經回歸溫和,只是依舊摻雜着欲/望:“流蘇你知道嗎?秦大哥很想你。自從你昏迷以來……秦大哥一直都很想你。”

他說着竟然就勢一拉,将顧言之扯離了原來的位置,伸手将他固定在懷裏,“我很後悔,很多東西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秦大哥的意思你能明白嗎?”

“……”

顧言之胃裏一陣翻騰,下意識地擡手抵住秦翰。

這個姿勢無疑意味着拒絕,秦翰的眼眸中重新泛起一絲不正常的光,埋首進顧言之的肩頸,試圖親他。

顧言之沒怎麽掙紮,只用巧勁兒推搡着對方。

屋頂的氣息還沒有消失,他心中暗想這小崽子想幹嘛?此時還不離開難道是想看什麽少兒不宜的東西不成?

正這麽想着,因着他所穿裏衣很松垮,被秦翰一扯便順理成章地從肩頭滑落,秦翰卻統統置之不理,最後他幹脆被固定住了雙手,被人扭身向旁邊的紅漆柱上一推!

然後正欲栖身過來的秦翰卻是一愣,再也沒有了其他什麽動作。

顧言之的背上滿是密密麻麻數不盡的疤痕。

這些都是他為救謝雲融而死的那天,打馬将謝公子環在身前,為他擋住身後所有的暗箭箭矢留下的。

他雖然已經重生,身體被某種力量修複了,但身上所結的傷疤卻沒有恢複如初,現在它們盤踞在原主原本白皙光滑的背脊上面,個個兒都是形狀猙獰的紫紅色痕跡,令人覺得觸目驚心。

而這場景對秦翰的沖擊顯然不小。

顧言之靈光一閃,将自己的衣衫重新歸攏穿好,埋着頭,悶聲說道:“我背上……很惡心是吧,吓到秦大哥了。”

秦翰心中的那股火的确是被瞬間熄滅了。

上次他将樊流蘇帶回來時也看過他的身子,但當時心中很亂,旁邊又有侍女幫忙,倒并未注意到他的背上。現在想來,當年中了那麽多的箭,就算入棺後大難不死另有機緣,身體又怎麽會是完好無損的?

……他此刻只無比慶幸,眼前之人什麽都不記得了。

如此想來,樊流蘇是為了謝雲融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謝雲融與他親近是也許是因為心中不忍有愧,倒不一定是他們二人之間産生了什麽不幹不淨的感情。

一邊想着,秦翰已然出口安慰道:“不惡心,秦大哥怎麽會被你吓到?”

顧言之說:“我不記得我是怎麽變成這樣的了,秦大哥你太忙了,又不肯告訴我原委,我以為謝公子會知曉,可是他也什麽都不跟我說……”

“你去找他是因為想知道這個?”這麽說來确實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愧疚之情泛了上來,秦翰再無原來半分興致,他知道樊流蘇死前對他已經失望,也許這種感覺還根深蒂固地留在他的心裏,秦翰也不想逼他。

思至此處,他無聲地嘆了口氣,手在顧言之肩頭輕輕拍了拍,說:“你早點休息吧。”

便轉身出了門,還特別體貼地重新關緊他的房門。

顧言之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良久以後他忽然将自己身上的衣衫扯掉丢在地上,上身赤條條地暴露在空氣中,只穿了條亵褲。

不知道秦少爺這會兒是否還在盯着他看個不停,顧言之在心裏笑了一下,走到銅盆前彎下腰,向脖頸處不斷潑水,死命搓洗着秦翰方才親過的地方。

從秦驚風的這個角度看下去,他看不清顧言之的動作,卻可以清楚地看見對方布滿傷疤的背部和彎腰時高高翹起的臀部。

自方才開始,他十根手指死死地摳着房檐上的瓦片,似要将它們摳出個洞一般。因為維持這個動作的時間過久導致手指已經不能伸直展開,可秦驚風卻渾然不覺。

天知道秦翰在時他要動用多大的力量,才能阻止住自己縱身下去,提劍與那他所謂的父親拼個你死我活。

秦驚風不明白為什麽當看見那俊朗纖瘦的男子被男人抱在懷裏的時候,他會那般震怒。

明明是個男寵,明明對方喜歡的人是秦翰,明明是人家兩個人,你情我願的事情……

可他卻覺得同情和可憐那個人,又覺得憤怒,甚至有了想要不顧一切帶他離開的沖動。

如果方才秦翰沒有停手,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出來……

秦驚風牙齒咬住下唇,抿緊唇角,直到嘴巴裏頭嘗到一絲血腥味才回過神來。

他索性捏緊了拳頭,一個縱身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這個世界不靠臉吃飯了,不過我們受自帶瑪麗蘇光環呀√

因為明天要上的榜單對于作者來說很重要,而這兩天的訂閱率是影響榜單的重要因素,所以明天的更新要放在晚上十點以後了,後天恢複正常,然後我看看再找個時間盡量固定下更新~

再次、萬分感謝大家的支持~~

啾咪!(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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