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年級（捉蟲）
圖書館非常安靜，西格納斯無聊的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在桌上趴下來，看着斯內普認真的側臉滿腦子天馬行空。
這小鬼才11歲而已，卻一點不愛玩，整天抱着別的孩子避之不及的課本。西格納斯自己11歲的時候最讨厭坐在教室裏，西裏斯也差不多，雷古勒斯也許不會逃課，但那是因為雷古勒斯有本事在任何地方專注于自己的事情，逃不逃課對他來說意義不大。斯內普和他們兄弟的腦子難道長得不一樣嗎？
他在家的時候也這樣板着臉，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西格納斯想着這些沒人回答的問題，眼皮越來越沉重，終于睡着了，直到兩個小時後斯內普将他推醒，才感覺到脖子和腰都特別酸疼。這可是大少爺第一次體驗趴在桌上睡覺的痛苦，斯內普看他皺着臉，一手扭着脖子，一手揉着腰，姿勢怪異的站起來，沒忍住淺淺勾起一個笑。可惜這個笑容時間太短，沒能被任何人注意到。
“我們回去吧。”斯內普說着将還沒看完的書抱起來，準備拿去登記借閱。
“我以為你會在這兒看完呢。”西格納斯揉着脖子跟在斯內普後面說道。他們的寝室裏很少出現圖書館的書，可見比起借閱，斯內普應該更喜歡在圖書館看完。
“今天就算了吧。”走在前面的一年級回頭瞥了他一眼，目光暗示性的落在他胸前還沒取下來的魁地奇隊徽上：“今晚你最好別和我在這兒耗着。”
他們兩離開圖書館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昏暗的走廊中沒別的學生，耳朵裏聽到的都是他們腳步的回音。西格納斯懶洋洋跟在斯內普身後，心不在焉的盯着他的頭頂發呆，甚至都沒注意他們走了哪條路，就已經到達地窖。
“口令。”門口的畫像盯着他倆，就好像他們都是喝了複方湯劑，準備混進去的格蘭芬多。
“純血。”斯內普面無表情的回答。
畫像慢慢打開，西格納斯跟在斯內普身後進入，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
“你不覺得斯萊特林的通行口令有點傻嗎？純血。就像生怕別人猜不出來一樣。”他說道。
斯內普嗤笑一聲，沒有反駁。
他們走過畫像後面一小截狹窄的通道，視線豁然開朗，被滿房子熱鬧占據。為魁地奇隊舉行的慶功party已經開始很久了，大部分人都已經興奮起來，公共休息室裏比平時吵鬧十倍。西格納斯忍不住皺起眉，然而斯萊特林們并不給他逃跑的機會，剛一看到他就将他拉進朋友們的小圈子。那是屬于各大家族繼承人的圈子，一些和繼承人關系不錯的嫡系子弟也在其中，比如本傑明就被親哥哥科瑞森帶在身邊。斯內普本想自己回寝室去，卻看到本傑明正朝他招手。他愣了一下，朝本傑明走過去。
“你應該多參與學院的活動，而不是總一個人待着。”本傑明一臉關心的建議道，完全不提此前斯萊特林們對斯內普的孤立，讓他就是想和別人交流，也根本不可能。
斯內普也沒有糾結過去的事情，接受了本傑明的好意。他表現得淡然，似乎就應該和斯萊特林最有權勢的一群二代們站在一起，讓本傑明不由真心實意的高看他幾分。
西格納斯一開始并沒注意到斯內普也在周圍，等他發現的時候，斯內普已經和好幾個先前不認識的一年級說上話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西格納斯借着說其他話題的空檔，湊到盧修斯耳邊低聲問，語氣并不怎麽好。
對方漫不經心的聳聳肩：“那是一年級們的事情，問我幹嘛。”
“本傑明不是個愛交新朋友的人。如果不是你和他說了什麽，他根本懶得給自己找事兒。”
盧修斯笑笑：“好吧，不過我覺得沒必要太在意。斯內普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們的朋友。照顧一下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沒必要太在意。”
朋友的朋友也是自己人，這種邏輯在追逐利益的馬爾福面前可一點都不适用。西格納斯皺眉看着盧修斯：“你沒必要對他另眼相看，他并沒有什麽特別的。”
盧修斯一笑：“那可不一定，我注意到他的魔藥成績非常好。”
“魔藥成績好的一年級挺多的，我一年級的時候魔藥成績也還成。”
回想西格納斯一年級時的成績，盧修斯禮貌微笑，直接越過這個問題：“斯內普不一樣，他的魔藥水平已經遠遠超過一年級該有的，斯萊特林出了個天才。我得說，你選擇和他交好是正确的。”
我和他交好又不是為了該死的魔藥，西格納斯皺着眉惱火的想，接着才反應過來，他什麽時候承認過和斯內普交好了？上次還沒解釋清楚嗎？
不過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吧，現在重要的是斯內普到底幹了什麽，讓盧修斯這麽有興趣。
他耐着性子和盧修斯聊了一會兒，總算知道了斯內普的天才之名是怎麽誕生的。那小鬼一點不知道藏拙，大咧咧的在一年級課堂上做了好幾次中級魔藥，被斯拉格霍恩教授連番誇獎，當然也給同年級的斯萊特林們留下了深刻印象。關于斯內普的消息不止傳到高年級們耳朵裏，恐怕學校外面的家長們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而他，布萊克家的繼承人，居然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問題，以至于今天下午的時候還傻乎乎的以為斯內普依舊只是個普通一年級小鬼呢。
此時的斯內普就和他隔着幾個人的距離，看上去對斯萊特林的小圈子适應的還不錯，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樣因為陌生而緊張。西格納斯稍微放心了一點，趁着沒人注意他們的空檔将人拉到一邊。斯內普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動作，跟着他找了個光線昏暗的角落。
今晚魁地奇球隊是主角，西格納斯已經遲到了，現在沒機會再消失太久。他看看四周景象，低聲快速說道：“我以為你會不喜歡這種場合。”
斯內普挑起眉：“這種場合？”
西格納斯指指公共休息室裏三兩聚集低聲談笑的斯萊特林們：“就是這種……”他看着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其中不乏關系還行的朋友，有些說不下去。
斯內普聳聳肩，幫他補充：“虛僞？做作？勢利？”
西格納斯：“……”
斯內普好奇的問：“為什麽我不喜歡這種場合？”
西格納斯：“……難道不是嗎？”
“喜不喜歡不重要，別忘了，我也是個斯萊特林。”斯內普說，所以斯萊特林喜歡的，追求的一切，他當然也感興趣。
西格納斯冷笑：“你以為沒有魔藥的話，他們還會歡迎你？”
“不會。”斯內普毫不猶豫的搖頭：“不過我覺得這種假設沒什麽意義。”他擡起頭看着西格納斯，突然問：“你是不是從來沒關注過我的魔藥課情況？”
西格納斯挑眉不語。這不是明擺着嗎，一年級小鬼的魔藥課有什麽好關注的？看他們怎麽處理鼻涕蟲？別開玩笑了。
他那副嫌棄的表情已經說明問題，斯內普勾了下嘴角，露出個不怎麽熟練的笑容：“不管怎麽說，謝謝你的關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西格納斯還想說話，卻聽見已經有人在找他，不得不從角落裏出來。斯內普并沒有和他一起，而是等他回到五年級中間後，才慢悠悠出現在本傑明身邊。他不像西格納斯，消失一小會兒并不會引起多少關注，只有本傑明詢問的看了他一眼。
“我有點累了。”斯內普說道，很快以此為借口退場，回到寝室裏。
他擡起頭，一眼就看到西格納斯的書架上最最醒目的那本《英國族譜》，他知道那裏面詳細的講述了英國各大純血家族的歷史、譜系，其中也包括他母親的家族，普林斯家。
上學期剛開學的時候，西格納斯專門查看過那本書。斯內普想，他知道我流着普林斯家的血，知道我繼承了普林斯家對魔藥的愛，卻從來沒想過關注一下我的魔藥成績。他這是對我太有信心，還是根本就毫不在意呢？
……
第二天，斯內普照舊早早起床上課，西格納斯長手長腳的癱在床上，睡的人事不知。斯內普穿好袍子，将桌上一本厚厚的筆記直接丢到西格納斯那邊，剛好砸在他胸口。
“哦見鬼！”從天而降的大厚本子差點讓西格納斯斷氣，他惱火的坐起身，卻發現寝室裏只有自己一個人，斯內普丢完東西就跑了。
他一把抓起滾落在手邊的筆記本，打開随便翻了翻。這是本魔法史筆記，裏面清晰畫了時間線，重大事件用表格總結，看上去比屁話連篇的教科書簡潔明了的多。本子第一頁寫着一行字：你該準備OWL了。
西格納斯一臉微妙，想不通自己幹嘛需要一個一年級幫忙準備複習材料。可看着筆記本裏的東西，他最終只能不情願的将它留下。魔法史和魔藥學一樣，都是他最讨厭的課程，如果全靠自己複習，肯定玩完。
已經被砸醒了，西格納斯慢吞吞爬起來，靠在床頭一頁頁翻看斯內普的筆記。于是等他中午出現在餐廳裏的時候，面色明顯帶着憔悴，眼神發直，看上去沒精打采，一點不像睡過懶覺的人。
“他肯定是睡太久了。”盧修斯諷刺的說，并沒把西格納斯難看的臉色當回事兒。
我沒有……西格納斯默默想，懶得開口解釋。他看了眼坐在旁邊的斯內普，對方顯然猜到他為什麽臉色這麽差，難得露出愉快的表情，身上那種總是揮之不去的陰沉都少了，西格納斯原本憋着的火氣在他這個表情之下不知不覺中已經散了。
盧修斯還在隔着好幾個人和他說話，內容讓人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斯拉格霍恩教授讓我告訴你，晚上的聚會如果你想去也可以參加。”
西格納斯無聊的玩着盤子裏的土豆，沒精打采道：“算了吧，以我的魔藥成績，坐在你們中間太奇怪了。”
“科瑞森也去。”
“哦，那你們可以一起。”西格納斯一臉冷漠，絲毫不為所動。
“什麽聚會？”斯內普問。
西格納斯立即嫌棄道：“非常無聊，沒必要知道。”
盧修斯無奈一笑，對斯內普解釋道：“鼻涕蟲俱樂部，是院長辦的，各學院的精英都在其中。你以後一定也會是其中一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