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彩蛋遲陸文
遲陸文出道前喜歡喝酒, 上學那會兒沒事兒就跟同學出去撸串喝酒扯犢子,後來出道了, 控制飲食,串串不能撸了, 酒也不能喝了。
“你家有酒?”遲陸文咽了咽口水, 他想喝, 上次錄節目他根本沒喝夠!
窦展拿出兩罐啤酒, 笑着過來遞給他:“我之前打電話讓我媽他們拿過來的,不過不能多喝,差不多就行了。”
遲陸文喜上眉梢,接過啤酒, 二話不說就拉開了拉環。
窦展坐在他旁邊,笑着看他。
“要我幫你嗎?”遲陸文剛要喝酒, 突然發現窦展的拉環還沒打開, 伸手過去要幫忙。
“不,不用。”窦展低頭打開了拉環,跟遲陸文碰了碰酒罐說,“走一個。”
遲陸文笑得開心, 彎着眼睛看着窦展, 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慢點喝,喝那麽快等會兒你先喝完了我多寂寞。”
“不給第二罐的嗎?”
窦展聳肩搖頭:“不能給你酒後亂性的機會。”
窦展說話的時候遲陸文正喝酒, 這話一出,遲陸文差點兒嗆着。
“我不是那樣的人!”遲陸文漲紅了臉,也不知道是害羞的還是嗆的。
窦展喝了口酒, 擡手揉了一下遲陸文頭發:“我知道,跟你開個玩笑。”
遲陸文松了口氣,心說:我靠,這人一定會讀心術!
會讀心術的窦展問他:“回去之後你是不是就要開始準備生日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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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遲陸文就有些焦慮,生日會這個東西,每年都要搞,還必須得搞得跟以前不一樣,得有新意,太難了。
他覺得生日這個東西,最好就是跟家人一起過,溫馨又從容。
開生日會吧,他們勞心勞力,粉絲又得花錢搶票,有些買不到票的,去找黃牛,花上幾倍的價格就為了見他一面,遲陸文知道自己的粉絲大部分都是學生,看他們這麽花錢,他心裏都過意不去。
“主辦那邊已經在準備方案了,等我回去應該就能定下來了。”遲陸文撇撇嘴說,“我挺不願意辦的。”
“可有時候有些事,不得不做,不是麽?”
遲陸文憂愁地看着窦展,哼哼一聲,喝口酒:“窦老師,你能抽出空來參加我的生日會嗎?”
窦展正有此意,不過還沒想好怎麽向遲陸文開口。
他突然覺得他們倆真的挺有默契的,這種默契已經出現了很多次,窦展知道,他跟遲陸文顯然不是同一種人,但能有如此默契,讓他驚訝。眼前這個家夥善良樂觀,出現在他的世界裏就像是一顆彩蛋。
“可是,你挺忙的吧?”遲陸文特別想讓窦展去,因為他要唱的那首歌就是當初寫給窦展的,“我是很希望……”
“應該沒什麽問題。”窦展又跟他碰杯,“你生日,我應該去。”
遲陸文側過頭看着他喝酒,突然有些糊塗起來,他搞不清楚窦展是因為真的跟自己關系好才答應去參加生日會,還是因為礙于《Sweet House》的關系才決定去。
“窦老師,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遲陸文決定回去就給小號改名,就叫“豆豉淘氣三千問”。
“你說。”
遲陸文想問他此刻困擾着自己的這個問題,但轉念想想,覺得要真的問了,顯得自己太矯情,于是在開口前,問題變成了:“真的不能再給我一罐啤酒嗎?”
月亮爬上大教堂的頂端,周身一圈亮眼的銀光。
窦展跟遲陸文坐在窗戶前,身邊圍着十幾罐空的易拉罐。
“嗝!”遲陸文又打了一個酒嗝,晃晃蕩蕩扶着窦展的肩膀站起來,皺着眉說,“真是麻煩死了,我一喝酒就跑廁所!”
說完,他夾着腿又跑向了衛生間。
窦展回頭無奈地看着他笑,他發現自己拿這家夥真是毫無辦法,說好了一人一罐,結果只要遲陸文一求他,他一準兒沒原則地再拿出一罐來。
一罐又一罐,到現在,已經滿地空罐子了。
他們倆酒量都還可以,十幾罐啤酒下肚除了遲陸文一直跑廁所之外沒什麽別的反應,但酒能讓人放松下來這是真的。
窦展現在整個人都覺得很輕松,像是一邊喝酒一邊卸了铠甲,頭腦清醒,心情愉悅。
他也站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
“哎?你去哪兒?”遲陸文從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剛好遇見窦展。
窦展一身酒氣地沖他一笑:“去拿煙。”
這幾天跟遲陸文在一起他一直忍着沒抽煙,這孩子是唱歌的,得保護嗓子,二手煙也夠嗆人的。
可今天喝了酒,窦展煙瘾上來了,不抽一根總覺得不對勁。
遲陸文乖乖回去坐下,繼續仰着腦袋看月亮。
他總覺得月亮特別孤單,就算有嫦娥、玉兔和吳剛陪着,也還是孤單。
“月亮今天是亮銀色。”遲陸文對着回來的窦展說,“咱們剛來的那個晚上是微微泛黃的顏色。”
“天氣原因吧。”窦展坐下,想點煙,又猶豫了一下,他把煙叼在嘴裏,聞着煙卷的味道,還是忍住了沒點,想着算了,等遲陸文去睡覺他再偷偷抽。
“我覺得是它在自我娛樂。”遲陸文暈暈乎乎的,雙手在身後拄着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月亮,“它實在太寂寞了,嫦娥有吳剛愛,玉兔有嫦娥撫摸,吳剛有樹可以砍,只有它,孤零零地承載着這些,像個身處其中又置身事外的可憐蟲。”
窦展轉頭看向遲陸文,他知道,搞創作的人必然是敏感的、浪漫的,他順着遲陸文的眼光也看向月亮,竟然覺得他說得對。
“月光清涼,沁人心脾。”遲陸文笑了,躺在了地毯上。
窦展低頭看着他的臉,看着他閉上了眼睛。
他們倆在家裏只開了一個落地臺燈,光線昏暗,有些暧昧。兩個人都是一身的酒氣,狀态也剛剛好,是最适合發生點什麽的時候。
但窦展就這麽靜靜地看着遲陸文,對方沒動,他也沒動。
他從來都不是那種會趁機占別人便宜的人,他走的每一步都要對大家負責任。
從前有過慘烈的感情經歷,這讓窦展在往後對待自己的感情和別人的感情時都更加的慎重,他曾經不被尊重過,但他要尊重別人。
夜越來越深,月亮還是孤零零地低吟着別人聽不到的小夜曲。
窦展看着遲陸文泛紅的臉,不知道什麽時候叼着的煙從他嘴裏掉了下來。
遲陸文早上睜眼睛的時候覺得脖子疼,一起來,“嗷”的一聲,翻了個白眼又躺了下去。
窦展剛洗完澡出來,聽見他的叫聲趕緊來敲門:“怎麽了?”
“沒事兒!”遲陸文掙紮着起來,過去開了門,“落枕了。”
門外的窦展雖然規規矩矩的穿着睡衣,但頭發上滴落下來的水珠讓遲陸文有些心神蕩漾。
“窦老師你皮膚真好哈。”遲陸文尴尬地揉揉鼻子,“羨慕。”
窦展笑着往樓下走:“昨天晚上你躺在那兒就睡着了,我把你弄房間來你都沒醒。”
“啊?”遲陸文跟着他往樓下走,“我說的麽,我還以為我是夢游了自己走回來的呢!”
窦展進了廚房,問他:“想吃點兒什麽?”
遲陸文搖搖頭,突然問:“那,你是怎麽把我弄上樓的啊?”
窦展呵呵一笑:“抓着你的腳踝,把你一路拖上來的。”
當然不是!窦展是把遲陸文當成啞鈴抱上來的。
但是他不想讓遲陸文知道,也說不清為什麽不想,總之就是想酷一下。
“……厲害了。”遲陸文打開冰箱,看了看食材,“你想吃什麽呢?”
窦展靠過來看看說:“你去洗澡吧,我做什麽你就吃什麽好了。”
遲陸文不挑食,尤其是窦展做的,就算是屎味蛋糕他也得說好吃。
不過好在,窦展廚藝還行,倆人吃得挺開心。
因為遲陸文簽證的原因,兩人不能久留。
該處理的都處理掉了,他倆的感情也順勢升溫,這幾天裏,遲陸文靈感大爆發,等到快離開的時候,就只剩下一首歌沒寫。
他又想起窦展以前演過的那個角色,那個整天玩兒憂郁的流浪詩人,詩人覺得悲傷和痛苦才能激起創作的火花,但事實上,甜蜜和幸福也一樣可以。
“好聽。”窦展聽完遲陸文剛剛完成的那首歌,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我喜歡這首。”
遲陸文對這首歌也很滿意,創作這一首的靈感來自于他們倆喝酒的那個晚上,微醺時候的他覺得身體尤為輕盈,躺下的時候閉上眼,每一個毛孔都被空氣親吻着。
他幻想着窦展俯身看他,幾欲親吻最後卻又放棄。
而月亮就是這一畫面唯一的見證者。
“給這首歌起個名字吧。”遲陸文歪着頭看着窦展。
窦展沉吟片刻,開口說道:“《弦外之月》,你覺得怎麽樣?”
“琴弦之外,還有月亮看見了……”窦展停頓一下說,“還有月亮看見了音符構成的不能細說的故事。”
遲陸文笑了,因為他知道,窦展聽懂了。